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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琳汐听了刚才苏若说的那些话,忽然就想起了从前自己在尚煜宸家里过夜的事情,她的心情一下子都低落了下来。
现在一听穆然问自己的意见,她就强打精神说:“小四说的也挺有道理。要不,你给小萌发个短信,就说‘公司很忙吧,是不是要加夜班,别太辛苦了’之类的话。她看到了,应该会回短信吧!”
穆然想了想,说:“好吧,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她就给周萌发了一个短信。可是,短信发出去后,却迟迟等不来周萌的回复。一直到了大家都入睡的时候,周萌依然没有回复。
半夜里,沈琳汐被窗外的一道道闪电忽然惊醒,她的耳边传来了轰隆隆的打雷声,每一声响雷都让人感到心惊肉跳。沈琳汐看着黑魆魆的窗帘被闪电倏忽间照亮,而被狂风吹得左摇右摆的树影映在了窗帘上,飘忽跳跃,形似鬼魅。
她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心已经跳成了一团。这时,其他人也都迷迷糊糊地醒来了。明夏忽然问了声:“外边下雨了吗?”
沈琳汐没提防住有人说话,就吓得叫了一声。穆然赶忙把枕边的台灯打开,问道:“琳汐你怎么了?没事吧?”沈琳汐也把她自己的台灯拧亮,这才慢慢地平息了心头的不安。
窗外,隆隆的雷声渐渐地小了,随后便听到由小到大,由缓变疾的雨声,哗哗哗地倾盆而下,除此之外,任何声响都已销声匿迹,唯有天地间的这场暴雨洗涤着蒙尘的万物。
早上六点钟多的时候,大家还在沉沉的睡梦中时,忽然,穆然床上的手机铃响了起来。在这四下安静的清晨,清脆的铃声一下子就把大家惊醒了。
穆然猛地坐起来,昏头昏脑地闭着眼睛用手在手机铃响的地方摸索着,一边还带着浓浓的困意说着:“Sorry,sorry,昨晚忘关机了。”
她摸到手机后,一边还咕哝着:“谁呀,这么早,真烦人!”她按了接听键,放到耳边,压低声音,口气带着不悦地问道:“喂,谁呀?”接下来,穆然就沉默了几秒,忽然,她的语气凝重了起来:“是,我是她的舍友,请问您有事么?”
大家听到穆然这么说话,都觉得有些怪怪的,于是就都睁开眼睛,看向穆然。只见穆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眉头紧皱,表情异常,然后,就听到她连声地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大家的心呼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等穆然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同时一把掀开身上的毛巾被时,苏若马上问:“然然,有什么事啊?”
穆然头都没抬,一边忙着找地上的拖鞋,一边焦急地说:“小萌出事了,她用刀把人给捅了!”
这句话一出,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在大家的头顶上轰然炸开。明夏马上惊诧地问:“会不会搞错啊?小萌捅伤人,这怎么可能呢?”
穆然一边穿衣服,一边快速地说:“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刚才打电话来的人说他是派出所的人。他说昨晚深夜的时候,小萌在酒店里伤了人,后来酒店的保安报了警,就把受害人和小萌都带走了。那派出所的人还说小萌一直不说话,一直在发抖,凌晨的时候,她忽然晕过去了,他们就把她送到医院了。后来,他们是从小萌的包里找到手机,看到我昨晚发给她的短信,所以他们才打过来电话,通知我现在过去。你们也赶快洗洗脸,和我一起过去吧!”
大家已经纷纷都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戴诗婷的声音都急得有些变调了,她忙不迭地问:“会不会是骗局啊?小萌怎么会捅伤人呢?咱们要不要找几个男生一起去啊?”
沈琳汐冷静了一下,说:“咱们一次别去这么多人,婷儿你和小四两个人就留在学校里,一旦那边真的是骗局,还可以在外边找人接应着我们。但是,现在还是要注意保密,不要把这件事向外透露。
因为,一旦小萌真的伤了人,那我们找男生也没有用,反倒会把这件事搞得沸沸扬扬的。”
大家也都沉默地点了点头。于是,在匆忙洗漱后,穆然、沈琳汐和明夏就心急如焚地打上出租车,赶往那个派出所人通知穆然要去的医院。
等到了医院后,穆然给刚才的手机来电回拨过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手机,他告诉穆然直接上六楼602病房。三个人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她们不知道面对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忽然,沈琳汐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先拉着穆然和明夏到了护士值班室,里面正好有一个年轻的护士。沈琳汐就向她打听,凌晨时,是否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人送到了医院?那位护士未加思索就答复说:“有,病人晕倒了,现在正在病床上输着液呢!”
听到这样的答复,沈琳汐她们三个人的心里才稍微有了底儿。然后,她们就沉默地坐上电梯,直接上到了六楼。六楼的病房比较清静,不像下面的楼层里病人那么多。她们三人来到602号的病房门前,穆然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去。
只见病房里没有其他病人,周萌正仰面躺在一张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而离病床较远的地方,正坐着两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一男一女。穆然一看此情景,心不由地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电话里所说的情况很可能属实了。
穆然犹豫了一下,就举手轻轻地敲敲门。很快,屋里的那个男同志走出来。他看见穆然,说:“你好,请问贵姓?”
“我叫穆然。”
“病房里那个女孩子是你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她是我一个宿舍的,叫周萌。”
这位警察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们是学生?哪个学校的?”
“克维斯的。”
这位警察不由诧异地扬了一下眉毛,然后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周萌,又问道:“里面的那女孩也是克维斯的?”
穆然点点头。
这位警察沉默了一下,才又说:“昨晚,周萌在一家酒店里用刀伤了人,伤者被送到另外一家医院里,现在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周萌她很害怕,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没法做笔录。
今天凌晨的时候,她晕倒了,就被送到这边了。穆然同学,现在请你进去做做周萌的思想工作,让她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样,我们的工作才能往下进行。”
穆然神色犹豫着:“我们一同过来了三个人,能一块儿进去吗?”穆然用手指了一下沈琳汐和明夏。
警察的面色有些为难,他停顿了一下说:“还是你先进去吧,一下子进去的人太多,恐怕她会更紧张,反而不利于沟通。”
穆然和沈琳汐、明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穆然进了病房,轻轻地走到周萌的身边,只见她正闭着眼睛,微侧着头,躺在床上,她的脸色很苍白。穆然不由地就是一阵心酸。昨天早上,周萌离开宿舍时还容光焕发、眉眼带笑的,可是仅仅才过了一天的时间,竟然会是这样的天壤之别。
穆然轻轻地唤了一声:“小萌——”床上的周萌眼皮动了一下,却又没了动静。穆然觉得周萌应该是醒着的,于是,她又叫了一声:“小萌——”
周萌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穆然,看了几秒后,忽然就见她的眼眶一红,眼里就溢满了泪水,同时她猛地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穆然慌得赶忙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好,因为她那只手上正插着输液的针头。
周萌终于抑制不住地呜咽了起来,泪水涌出了眼眶,顺着她细瘦苍白的面颊流淌了下来。
穆然的眼圈也红了,她劝着周萌:“小萌,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出来,我们大家才能帮你想办法。”
周萌摇着头,哭着说:“我没想要伤他的,我真的没想要伤他的。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了。
穆然赶忙用手握着周萌另外一只没扎针的手,安慰她说:“明白,明白,你绝对不是故意的。你把情况和这两位警察同志说清楚,这样,你才会没事的。”
周萌的嘴唇几乎都没有了血色,她还是继续摇着头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记不清楚了!”
穆然就启发她:“那就从最开始,一点一点地说。”
旁边的男警察这时也说话了:“周萌同学,请你将实际发生的情况如实讲述一遍,我们要做一下记录,希望你配合。”
周萌不由地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穆然。穆然就鼓励地冲她点点头:“小萌,没事的,勇敢一些!”
忽然,周萌好像又想到什么一样,她的眼里露出了恐惧之色,她的声音似乎都在颤抖:“我……会被判刑吗?”
穆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此刻有些后悔,其实刚才是应该让沈琳汐进来的。看周萌现在的情形,她肯定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坏了,而且,她非常担心这件事儿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她才会害怕得发抖。
如果是沈琳汐进来,或许她就能从法律方面帮周萌分析清楚,让她宽心。
想到这里,穆然就想出去,把沈琳汐叫进来。忽然,病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穆然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她穿一身红色短裙,卷发披肩,面目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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