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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浩渺,满目黄沙。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在浩瀚的沙漠上显得分外凄凉。
“楚兄啊,你这句不经意的话可戳到雷虎那小子痛处了啊!”前方的赤膊大汉站定,看向楚晨道。
见楚晨要开口,该人摆手道:“不过不打紧的,你也是无心,那小子一会就好了,你记住下次别再跟那小子提中州雷家就行,他是个可怜人啊!”说完该人一叹。
“你小子初次来此处,还不了解这片沙漠吧?”该人望向楚晨问道。
楚晨点头道:“是啊,我倒真不明白各位大哥为何称此处为黄金海。”
该人闻言一笑,从骆驼身上拿下一个酒囊,一口灌下,眼中满是满意之色,旋即将酒囊递给楚晨。
“试试看!这酒叫沙漠绿洲,是咱们这些常年在沙漠里行走之人的最爱。”
楚晨接过酒囊,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口,眼中顿时出现赞赏:“好酒!”
赤膊大汉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小兄弟倒是好酒量啊!”
“老百姓都称这片沙漠为死亡沙漠。”该人一指满目的黄沙道:“这些迷雾一般的黄沙阻挡视线,若非武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而这片沙漠一望无际,看到的只有绝望。一般人入则必死,故称为死亡沙漠。”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他接着道:“而对于我们这些刀尖滚肉的商队来说,为了养家糊口,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往返于这片死地。而此地的危险便决定了此处的一切货物交通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危险制造财富,这一去一来自然可以获得暴利!故有人称之为黄金海。”说完他嘲讽一笑:“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来淌这浑水,命都没有了,要钱有啥用?说到底咱们也就是一群迫不得已的可怜人!”
楚晨道:“你们没想过将眼前的困难解决好之后就收手吗?”
“肯定想过啊!”该人勾着楚晨的肩笑道:“这可就是咱们最后一趟了!做完我们这些人就回家做个正当生意,养家糊口,陪陪子女,该养老的养老,颐养天年啊!”
“那恭喜几位大哥了!”楚晨笑道。
“吁!”商队领队之人一声喝道:“停!”
后方的车队闻言都停下了步子。
“走吧,找个地方扎营。”该人望向楚晨道:“跟你说啊小兄弟,这沙漠可有件你想象不到的怪事。”
见到该人神秘一笑,楚晨眼中出现好奇:“敢问大哥是什么怪事?”
“嘿嘿,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商队都会知道,这沙漠一天有两季。白天鸡蛋都给蒸熟,晚上人就要冻成冰棍咯!”该人说完从骆驼上取出一件毛衣递给楚晨。
楚晨接过毛衣,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夜空,也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有杀气?”楚晨心中却突然警惕起来,这附近的沙漠一瞬间给他过于阴冷的感觉。
一群大汉忙碌起来,不一会便搭起了帐篷,一堆枯木烧得咔咔作响。
“来,喝酒!”几个大汉举起大碗便一碗灌下。
楚晨被他们的豪情感染,也仰头将酒一干而尽。
突然,楚晨发现那位老者一个人在马车上坐着,抬头看着夜空,如老僧坐定般一动不动,佝偻的身影分外寂寥。
楚晨来到老者身旁,递过去一只酒碗。老者看了眼楚晨,接过碗一口灌下。
“来,坐。”老者往一旁让了让,示意楚晨坐下来聊。
“老先生看起来有心事?”楚晨问道。
“呵呵,都土埋半截身子了,哪还会留着心事?”老者一笑,望向楚晨眼中满是回忆:“我的外孙要是还活着也该跟你一般大了。”
“您的外孙…”楚晨闻言一惊。
“死了,因为得罪当今少年天子而死。”老者望向满空繁星,老眼湿润。
楚晨心中一颤,他知道这老人口中的孙子是何人了。
“您可恨那少年天子?”楚晨试着开口道。
“恨有何用?”老者自嘲一笑,接着道:“我那小孙子本来就是无恶不作,臭名昭著,皇上也是为民除害了!”
“老人家深明大义!”楚晨抱拳,发自内心的尊敬。
“来,倒酒!”老者将碗递过来。
楚晨一笑:“给您满上!”说完给老人和自己各倒上一碗。
“干了!”老者面色红润,眼角有晶莹在月光下闪烁。
“干了!”楚晨举杯,与老者连饮三大碗。
“嗯?”楚晨目光一闪,酒碗倒映中有寒芒一闪而过。
“小心!”楚晨将酒碗朝着老者胸前丢去。
哐当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一把寒光凛凛的飞刀掉到了地上。
楚晨将惊魂未定的老者护在身后,对着火堆前其他人马大喝道:“都聚在一起,此地有埋伏!”
众人闻言一惊,一些大汉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站起身来,还有的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老人家,我们到那边去!”楚晨带着老人来到商队的队伍中。
众人一夜严阵以待,却并未见到半点人影。
第二天天一放亮,众人便牵着骆驼继续出发。
老者捡起地上那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眼中露出挣扎,良久,一声轻叹消散在风中。
“宓儿,不是爷爷不愿意帮你报仇,他,真的是位好国君啊!我不能为了私人恩怨便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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