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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两个字让苏小娅脸色一白,却又使劲扯起嘴角,紧紧地盯着凌墨寒:“你、你在开玩笑吧?夏伦怎么可能失踪,他不是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么?你现在平安回来了,他肯定也没事的……”
凌墨寒眉头深锁,沉默地站在那里。
秦姝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也没必要和苏小娅开玩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问:“派人去找了吗?”
“暂时没找到。”凌墨寒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疲倦又有几分隐忍的痛苦。
当时他们和国外几支特种部队包围了玫瑰组织的小岛基地,那座岛上还有三位被反动分子抓起来当作人质的重要科学研究员,而且岛上到处埋藏着炸药,所以特种兵们不敢轻易动手。
僵持大半个月后,凌墨寒和夏伦兵分两路,一支精英特种部队由凌墨寒带着悄悄潜伏进去,另外两支特种部队听从夏伦的指挥,在外面配合凌墨寒的行动。
就在前几天,他们顺利摧毁了整个基地,但没能抓住毒蛇,而凌墨寒身上还有其他任务,就率先赶回来了,留下夏伦在岛上处理后续的事情。
就在前几天夜里,夏伦发回一条紧急的信息:他和毒蛇遇上了。
没过多久,军区就和夏伦彻底失去了联系。
凌墨寒亲自赶回岛上寻找夏伦的下落,整整两天两夜没休息,把整座小岛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他,直到昨夜被上面三次勒令回来,凌墨寒才在今天回到林城。
此时此刻,客厅里的气氛异常沉闷。
凌墨寒的眼球布着血丝,面容冷峻又锋利,好一会儿才说:“一定会找到他的!”
秦姝心疼不已,轻轻握住他的手。
苏小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喃喃地说:“我不信……他出发前还跟我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还等着他回来娶我呢。”
秦姝心里也很不好受,走过去抱住苏小娅的肩膀:“夏伦身手那么好,肯定没事的,说不定是执行秘密任务了。”
“嗯嗯!”苏小娅使劲点头,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泪眼朦胧地看向凌墨寒,“他是不是被你们军区派去做机密任务了?一时间没有联系上也是正常的,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凌墨寒闭了闭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小娅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惶惶不安地看着秦姝,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希望。
尽管知道这希望是假的。
秦姝不敢看她的眼睛,既不想欺骗她,也不愿意让她难过,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小娅猛地站起身:“我要去找他!”
说着就往外冲。
秦姝急叫一声:“小娅!”
凌墨寒就像一头迅猛的猎豹,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苏小娅的手臂,把她丢给旁边的李副官:“别让她这么冲动地跑出去!”
“我要去找夏伦!”苏小娅又叫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眼睛红得和兔子似的。
秦姝扶着腰走过去,用力攥住她的手:“你去哪里找他?”
苏小娅愣住了。
秦姝看着她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疼得要命,低声哄道:“你先冷静下来,你这个冒冒然然地跑出去,不仅找不到夏伦,还会让我和宝宝都担心你。”
“我……”苏小娅嘴唇微微颤抖,“我很想他……我等了那么久,一直等着他回来,还想着等他回来了,在一起去看电影,他还没陪我看完那场电影啊。”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秦姝眼睛也湿润了,强忍着才没有掉眼泪,正要拿纸巾帮她擦眼泪,忽然间腹部隐隐疼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在使劲踹自己的肚皮,而且疼得越来越厉害。
“嘶——”她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我、我肚子疼……”
苏小娅停止了哭泣,慌张地问:“宝贝儿,你要生了吗?可是你还不到预产期啊!”
凌墨寒几个大步走到秦姝面前,脸上也有一丝难得的紧张和无措:“我送你医院!”
秦姝咬着牙关,摇了摇头,想着应该没那么快生孩子,可下腹又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甚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坠胀感,这才紧紧抓住凌墨寒的手臂:“快去医院!”
这下子凌墨寒和苏小娅都没心情再想夏伦失踪的事情,心思都放在秦姝即将临盆的事情上了。
“别着急……”秦姝忍着疼痛,让苏小娅去卧室里帮她事先准备好的衣物和各种婴儿用品拿下来,又让李副官去通知老爷子,而凌墨寒早已打电话给医院那边了。
赶到军区总医院后,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医生先给秦姝做了一下检查,笑着说:“别紧张,羊水还没破,这才开了三指,等开到五指再上产床。你现在要抓紧时间休息,保持体力和精力,等生孩子时再用力。”
秦姝点头道:“谢谢医生。”
医生和护士离开待产房后,凌墨寒和苏小娅都显得很紧张,一个坐在病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想让秦姝放松下来,转移疼痛的注意力。
凌墨寒则握着秦姝的手,嘴唇抿得紧紧的,不时地看一眼她的脸色,又看一眼她的肚子。
秦姝都被他们两个逗笑了。
不一会儿,凌老爷子也赶过来了。
“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爷爷,我没事,我不怕的。”
秦姝勉强扯起嘴角,脸色却比平时白了几分,额头上也因为阵痛而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不一会儿整套衣服就湿了。
凌墨寒担心她受凉,连忙给她换了衣服。
秦姝本想让苏小娅先回去的,又担心她一个人会胡思乱想,干脆就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等到晚上的时候,秦姝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本来开到五指就可以进产房的,但因为她的宫口开得慢,医生建议她开到八指再进也不迟。
秦姝疼得冷汗直流。
凌墨寒又心疼又焦躁,不住地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恨不得能代替她忍受这份疼痛。
等到秦姝终于开到八指准备生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进入产房时,助产护士拦住凌墨寒,看着他冷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请家属在外面等候。”
“我要进去陪着她!”
凌墨寒的语气不容拒绝,高大的身影和深沉的眼眸叫护士不免有些心惊胆战,这是一种属于弱者对强者本能的反应,一时间护士不安地看向医生。
医生知道凌墨寒来头不小,也看得出他很爱自己的妻子,于是说:“如果家属要进去陪产,请先去消毒和换上无菌的衣服,否则容易让孕妇受到细菌的感染。”
这点凌墨寒自然知道,于是和护士一起去消毒了。
凌老爷子年纪大了,不好见血腥,苏小娅也想进去陪秦姝,但看到凌墨寒准备进去,想了想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就在待在产房外面陪着老爷子。
当凌墨寒进去产房后,看见秦姝正使劲地往产床上爬,医生和护士都在旁边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当即沉下脸,火冒三丈地说:“你们就等着让她自己生?那还要医生干什么!”
说着就朝秦姝走过去。
护士吓得身子一抖,急忙解释道:“让孕妇自己爬产床,有助于她生产,其他孕妇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可以的!”秦姝脸色苍白,对凌墨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你别把我想得太弱了,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我知道怎么做的……”
她每说一个字,都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连语气都在颤抖。
凌墨寒的心也跟着颤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姝,眉心都快拧成一团了。
当秦姝羊水破了,开始生产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痛叫起来:“啊!”
这一声叫得凌墨寒几乎心碎。
他急忙哄道:“疼就叫出来……乖,对不起,都是我让你这么疼……”
向来铁骨铮铮的男人,这会儿眼睛都红了。
秦姝摇着头,眼泪簌簌而落:“我甘愿的……但是我以后不要再生了……真的好痛!”
“好好好,不生了,有这小子就够了。”凌墨寒心疼地吻着她的眼泪。
凌晨三点多,秦姝生下了一个七斤左右的男孩,哇啦哇啦地叫着,叫声极其洪亮,一听就很强壮。
凌墨寒顾不上看新生婴儿,确认秦姝平安无事后才想起这个小子,看到那张皱巴巴、红彤彤的脸蛋时,他忍不住嫌弃道:“这么丑?还害得秦姝疼了大半夜!”
凌老爷子怒目而视:“你生出来时比他还要丑!”
“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等过几天长开就很漂亮了。”护士笑吟吟地解释道。
凌墨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还是觉得他很丑,但看到他安安静静地睡在秦姝身边,心里又充满了一种奇妙而满足的感觉,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来了。
苏小娅眼眶微润,悄悄离开了病房。
她真想念夏伦。
如果他也在,看到秦姝的宝宝出生了,肯定会坏笑着说:“我们也赶紧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