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

假面的盛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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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东宫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虽是出了太阳,还是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承恩殿一处偏殿的长廊下,殿门外站着几名内侍,一旁立着几个身着蓝服青革的太医,俱是屏息静气的站在那处,一站就是一个上午。

    几名粉妆宫人不时端着托盘热水忙进忙出,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出声。殿中正堂,穆谨亭端坐在那处,手里端着一盏茶,若是有人稍微留意些就能知道,这盏茶已经端在他手中有一会儿时间了,连手都没换。

    一墙之隔的内室,正断断续续传来女子的低微的痛呼声,间或有女子的安抚声。穆谨亭知晓她定是疼到极致了,若不然看似柔弱实则好强的她,又怎么可能呼出声来。

    “进去看看,到底还需要多久?”穆谨亭压着满心烦躁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道。

    常顺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一名宫人匆匆往产房里而去了,不多时出了来,禀道:“接生嬷嬷说还需要一些时间,太子妃娘娘的胎位没问题,定能平安诞下小皇孙。”

    穆谨亭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常顺赶忙摆摆手,那宫人就退下了。

    “不是说生了一胎,以后都会顺畅些?”

    九娘自打半夜里发作,如今已经过去近四个多时辰了,从半夜生到快中午,也难怪穆谨亭会沉不住气了。

    一旁的刘太医心中苦笑,拱手道:“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殿下不用担心,娘娘的一切情况都很好,那几个接生嬷嬷也是宫里的老手,定能让娘娘平安诞下小皇孙。”

    穆谨亭不再说话,努力的压制住心中躁意,只是脸越来越冷。

    紫宸殿中,木木蔫蔫的坐在承元帝的龙榻前,小脸上满是郁郁之色,连阮荣海端来往日里他最爱吃的糕点,都没兴趣去看一眼。

    他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承元帝,问:“皇爷爷,你说我娘怎么了?阿爹也不让我呆在承恩殿里,孙儿早上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娘在喊疼。”

    一大早,木木就被人送来了紫宸殿,那会儿九娘已经进产房了。木木很奇怪早上怎么没有见到阿娘,问身边服侍的人,奶娘宫人们都是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木木如今也有些懂事了,便自己偷偷的找了过去,哪知还没进去屋里,就被守在那儿的穆谨亭提着衣领子扔了出来。

    常顺无法,想着小主子待会儿也是要去紫宸殿的,便将木木先送了过来。

    “你娘在给你生小弟弟。”这种话换以前,承元帝是绝不会说出口的,如今和木木处久了,也学会了如何和小儿交谈。

    “不是小妹妹吗?阿娘说是小妹妹的,还有阿娘怎么生小妹妹啊,是不是拿块儿石头来,砸开,就有小妹妹了?”这个说法是九娘敷衍儿子总是追问怎么才能有小妹妹时的说辞。

    呃,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啊,以承元帝为君多年的阅历,都不知该如何问答小孙子。

    “反正你等着就是,一会儿就有小妹妹了。”承元帝只能这么回答。

    转瞬间,他又想起老五媳妇似乎生的时间不短了,遂招来阮荣海:“你找人去东宫问问,太子妃到底怎么样了?”

    木木是知道太子妃说的就是自己阿娘的,赶忙从牙床上站了起来。

    “阮内侍,我跟你一起去吧,孙儿想去看看阿娘。”后面这句,他是和承元帝说的。

    承元帝正想着怎么拒绝他。

    这时,从殿外急急走进来一名内侍,进来后便跪下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子妃娘娘又诞下了一名小皇孙。”

    承元帝满意的点点头,他虽不是很待见太子,但皇家子嗣单薄也是明显可以看见的,能多一个孙子,承元帝并不排斥,尤其在他有个乖巧可爱投他眼缘的小孙子木木以后。

    “赏。”

    “喏。”阮荣海应声道,便赶忙下去安排了。

    承元帝侧首对木木道:“你又多了一个小弟弟。”

    “不是小妹妹么?”

    O(╯□╰)o,这孩子,怎么老是盯着小妹妹去了?!

    承元帝顿了一下,敷衍道:“你娘下次就会给你生个小妹妹了。”

    *

    九娘原以为这一胎生得会比较快。

    因为不管是贺嬷嬷还是接生嬷嬷,都告诉她说第二胎的时候,大人不会受太多罪。哪知却生了这么久,像她这么能忍的,到了最后都快坚持不住了。

    感觉身下一轻,耳边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哭泣声,九娘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就看见床榻前坐着一个人。

    是穆谨亭。

    脸色臭臭的,好像谁得罪了他似的。

    九娘并没有放在心上,问道:“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九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男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殿下,你怎么了?”

    “没怎么。”穆谨亭整了整脸上的表情,看着她道:“这个生完,以后就不生了。”

    九娘又是一愣,没有说话,心里却升起一股淡淡的委屈感。这股委屈感越来越重,渐渐,竟让她湿了睫羽。

    “殿下不高兴吗?”

    穆谨亭没有说话。

    九娘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九娘更加委屈了,她还没见过哪家妇人生了孩子,且还是男孩,自己夫君是这么不待见的。想着他说想要个女儿,又想起他素来待儿子不亲近,九娘更想哭了。

    “你不待见我,连儿子都不待见。”她指控道。

    “我没有。”

    “可是你都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穆谨亭拧着眉,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说他不待见儿子,时下都讲究严父慈母,她日日宠着儿子,他这个做爹的自然要严厉一些。至于她说自己不想让她生孩子,那更是无稽之谈了。

    好吧,他的确有这种想法,可那也是之前她生得太久,而他又想得太多所致。妇人生产是一脚踏入鬼门关,即使所有人都跟他保证一定不会有事,他也抹除不掉听她在里头痛呼时,心中浮上来的那抹恐慌感。

    看她眼泪汪汪的,想着妇人坐月子不能哭,穆谨亭缓和了表情,柔声哄道:“你别多想,我没这种想法……”

    这时,常顺急急的走了进来,禀道:“殿下,陛下那里来赏赐了。”

    穆谨亭点点头,对九娘道:“不准再哭了,您好好休息,孤出去看看。”

    待两人离开后,一直候着不远处的莲枝才走了过来。一面帮九娘掖了掖被角,一面道:“娘娘,您可不要和殿下怄气,殿下大抵是太担心您了。您不知道,自从您进了产房,殿下足足在外面侯了几个时辰,连早膳和午膳都没有用,前面有事来禀了几次,殿下都没有离开。”

    九娘不禁觉得有些囧囧然,其实这会儿她也反应过来了,穆谨亭确实待儿子不亲近不假,可若说他不待见儿子,那可真就是欲加之罪了。也是她刚醒来,他又那样一副表情,让她一时想岔了。

    不过这话她肯定是不会和莲枝说的,只得做一副无事模样的点了点头,又道:“孩子呢?抱来我看看。”

    莲枝抱来一个小包被,一面笑着递给九娘,一面道:“小皇孙长得可好了,和小主子生下来的时候一样。”

    九娘将孩子接了过来,看着里面红彤彤的婴儿脸,真不懂莲枝她们所说的长得好,到底是哪儿好了。不过她也知道,刚生下来的婴孩都是这样的,长几日,就会好看多了。

    因着之前穆谨亭说想要个女儿,所以九娘心心念念就是这胎想生个女儿,谁曾想又是个儿子。不过九娘也是不抵触的,皇家自然男丁稀罕些,尤其穆谨亭如今贵为太子,以后又是皇帝,只有木木一个儿子哪成。

    所以对于又生了一个儿子,九娘也是乐见其成的。

    看了一会儿儿子,九娘疲意顿生,在莲枝的服侍下用了一碗粥,便又睡下了。

    *

    掖庭宫

    入目之间全是一片灰色,灰色的墙,灰色的瓦,灰色的人。明明是在皇宫里,却宛如是在坟墓里一般。

    萧庶人已经记不得自己来掖庭宫多久了,感觉时间好像很短,却又好像是一辈子那么长。刚来的时候,她愤怒过,咆哮过,抱怨过,怨恨过,可再多的情绪也抵不过日日不歇的辛苦劳作。

    做不完的活儿。

    她想过死,可就如同那管着她的老宫人说的那样,上面没发话,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像你这样获罪进来的妃嫔不少,哪个不是一直熬到熬不下了?所以还是乖乖的听话吧,免得自讨苦吃。

    所以,即使她睡觉的时候,也会有一个穿着灰衣的人盯着她,年纪或老或少,隔几日便会换一张面孔,但同样都有一张漠然的面孔,和一双写满了麻木的眼。

    萧庶人被这么盯久了,甚至每每夜里都会做噩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看着她。就像是恶鬼,那些被她害死的人所化成的恶鬼。

    在这里,没有锦衣华服,没有珍馐美食,没有内侍宫人的簇拥,也没有人再叫她皇后娘娘。只有粗糙的衣裳,连狗都不吃的饭食,天还不亮就要起来,可到了天黑也干不完的活儿。

    萧庶人的手一天天粗糙起来,渐渐生了茧子,到了冬日里,还会被冻得红肿不堪,长满恶心的冻疮。她的脸也一天天干枯起来,生满了干皮和皱纹,早已不复当初的白皙光滑。还有她的头发,干枯而泛黄,像一把稻草,一缕一缕的往下掉,她如今连碰都不敢碰了,生怕掉成了秃子。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在哪儿呢?

    这里没有皇后娘娘,只有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萧庶人!

    洗浣了一上午的衣裳,到中午的时候,萧庶人已经很累了。她感觉自己腰很疼,胳膊很酸,仿若不是自己了的似的。她想找个地方躺下来歇息歇息,可她知道不能,到了用午饭的时候,若是她不赶紧去,恐怕又要饿上一天。

    曾经的曾经,她是不屑这种连狗都不吃的吃食,可挨饿的次数多了,她才发现这些连狗也不吃的吃食是那么的珍贵。

    没有挨饿过的人,永远不知道挨饿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可以击垮人的一切心志!

    到了领饭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捧着碗在吃了,平日里都是一副麻木的表情,今日却似乎带了几分疑似喜悦的表情。

    萧庶人正疑惑着,廊下那位负责打饭的老宫人用手里的铁勺子,敲了敲木质的饭桶,道:“今日太子妃娘娘喜诞麟儿,陛下大赏阖宫上下,所以便宜你们了,让你们吃顿肉。吃得时候可记着,要在心里感激陛下的隆恩,没有陛下的恩赏,你们这些罪人可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偌大的场中,墙角、廊下、台阶上,甚至是院中的灰石地面上,都席地坐着一个个身着灰衣、头戴同色包巾、捧着碗的女子们,看不清眉眼。只听到场中响起一片低低的应喏,紧接着又是一阵狼吞虎咽声。

    萧庶人的第一反应是,今日竟然有肉可吃。口中不禁生了口涎,赶忙往廊下打饭处去了,紧接着脑海里才再度回响起这老宫人方才所说的话。

    太子妃娘娘喜诞麟儿?

    她被送入掖庭时,楚王已经被封太子了,毫无疑问的,这太子妃自然就是那萧九娘了。

    萧庶人不禁怔忪在了当场。

    还来不及让她多想,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撞了她一下,同时还来了好几人,都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这些人都是来打饭的,萧庶人来不及多想,赶忙跟了过去。再晚一会儿,恐怕连这顿肉都吃不上了。

    萧庶人端了满满一大碗饭,随便找了一处墙角席地而坐。

    棕色的粗瓷大碗,连宫人都不用的器具,里面装了一碗色泽泛黄的黍米饭,两筷子颜色发黑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菜叶子,以及为数不少的红烧肉。大约有十来块儿的样子,整体呈焦红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怪不得那老宫人会说这是陛下的恩赏了,要知道萧庶人来掖庭宫这么久,也就过年那会儿吃了一顿肉。每人只有寥寥几片,颜色泛白,连味道都没有的水煮肥肉片子,和这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自是连比都不能比。

    萧庶人感觉口中的口涎更多了,不禁急忙夹了一块儿喂入口中。

    肉很肥,一咬满口都是油。萧庶人虽以前并不爱吃肥肉这种东西,但也是吃过红烧肉的,选最上等的、夹精夹肥、最好有十层以上的五花肉,配上最好的调料,由御厨烹制而成。一碟子只有那么少少的五六块儿,她通常只会吃上一块儿,便觉得腻了。

    像这种粗制滥造的,换以往别说是吃了,她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这会儿却觉得仿若是御厨手里最上等的珍馐佳肴。

    萧庶人感觉油汁在口中融化开来,忍不住享受地眯了眯眼。今天的阳光很好,暖暖的照在身上,她竟荒诞的感觉到一种幸福感。她赶忙大口吃了起来,同那些女子一样的狼吞虎咽。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

    “啧啧,萧玥,你也有今天!瞧你这副样子,真是让本宫污了眼。”

    听到这个声音,萧庶人宛如被针扎了似的蹦了起来。她不用去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的死对头,两人几乎斗了一辈子,最后同样一起失败,被关入这掖庭的刘庶人。

    刘庶人并不与她在同一个院子中,但干活时或者用饭时,总会时不时的遇上。她与她在后宫时就是死对头,来到这里同样也一样。

    萧庶人每每都会讥讽的想着,姓刘的这个贱人惯是会装相,一装就是几十年,没想到来到这里,周围都是粗鄙之人,她倒也显露了原形。

    萧庶人不屑去理她,她的肉还没吃完呢。这种大荤之物,若是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这么想着,她又咬了一口肥肥的、油汪汪的肉块儿。

    还不等她咽下再去吃第二口,手里的碗突然被打翻了。

    一大碗黍米饭,混着几片颜色发黑的菜叶子以及碗里还剩下的几块儿红烧肉,尽皆洒了出去,滚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刘庶人笑得恶意。

    萧庶人反射性想去捡,可惜比她动作快的人更多,几乎是让她来不及反应,一旁就有几个灰衣女子窜了出来,往那几块儿肉扑了过去,拾起那肉就护在怀里往后退了,眼神警惕的看着同样来抢肉的人。

    在掖庭宫里,每餐每顿都会限食,大家都是天天吃不饱的状态,盯着别人碗里的吃食也是正常。但没有人敢去抢别人碗里的,因为掖庭宫是有规矩的,不允许大家互相抢食,但若是掉在地上的,则不在范畴之内。

    萧庶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被人抢光了,有三四人,每人都抢了一块到两块的样子。她自是不敢与别人去厮打的,所以恼恨自然放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姓刘的贱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嚎叫有多么的尖锐刺耳,这种粗鄙行为在以前她的身上,是见都见不到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成这样了。

    几乎是随同声音而出,萧庶人就往刘庶人扑了过去,不光将刘庶人手里的饭碗撞翻了,同时也将她整个人撞倒在地。

    与人厮打,萧庶人活了这么多年都不曾会过。自打来到这掖庭宫,见多了,看多了,她便知道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这种手段。早些年那些不动神色的针锋相对,痕迹不显的挑唆、怂恿、陷害,早已不适合当下。在这种地方,谁也不比谁高贵,话说多了都是浪费口水,只有动手最直接有效,且痛快。

    来掖庭宫后,萧庶人跟人打过好几场,她毕竟养尊处优多年,输多赢少。但渐渐也没有人敢再来欺辱她,或者在她耳边说些什么酸言酸语。因为人都会找软柿子捏,这些捏不动的,或者身上长刺了的,自然会放在后面。

    刘庶人没防备死对头会如此泼妇,也是低估了那些肉块在萧庶人心目中的地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头发被拽掉了一把,脸上也挨了好几下。

    “你这个贱人,竟然打人!”

    刘庶人不甘示弱,也回了过去,可惜被人抢占了先机,她回手回得极为吃力。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我的肉啊,我的肉……”

    这边两个女子疯狂厮打着,旁边一众人却在抢刘庶人掉落在地的肉,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各自抢到后,便往墙角退了过去,拍打拍打上面的灰尘,就急不可耐的塞入口中。

    抢到手的东西,自然吃进肚子里最保险。

    几个身着青衣的宫人,听到动静匆匆而来。她们大多身材粗壮,不光个子高,手脚也粗大,上来就将萧庶人和刘庶人宛如拎小鸡似的分开了。

    “谁让你们当众厮打的?”领头的宫人喝道。

    萧庶人此时头上的包巾掉了,头发乱了,眼睛青了,嘴角也青了。可比她更惨的是刘庶人,干黄的脸红肿不堪,鬓角那处也秃了一块儿。

    “她打翻了我的饭碗!”萧庶人指控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她不光打翻了我的饭,还扑上来打我!”刘庶人尖声道,捂着自己生疼的鬓角,歇斯底里。

    领头的宫人往廊下负责打饭的老宫人望去,那老宫人点了点头,从始至终她都在一旁看戏,眼皮子撩都没撩一下。领头宫人又往狼藉的地面上看去,顿时心中明悟了。

    “我看你们都是吃饱了撑的,既然如此,今明两日的饭都省了吧。罚你们现在就去柴薪房劈材,不劈够十担不准睡觉。”

    劈材并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对女子来说比较辛苦罢了,可劈够十担,恐怕劈到明天早上都劈不完。且明日还有明日的活计要做,不能睡觉,没有饭吃,还要干这么重的活儿,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

    只是包括萧庶人与刘庶人都没敢说一个不字,她们都知道若是敢有异议,接下来的惩罚会更重。

    萧庶人被人推着走了,一面走还一面回头望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那碗饭。那碗饭如今早就看不出形状了,被人踩得面目全非的粘贴在地面上。

    她看得并不是饭,而是那本该在那里的,却早已被人抢走的肉。

    她的肉啊,她明明记得还有七块儿的!

    *

    九娘迷迷糊糊的正睡着,就听见木木的声音。

    木木正在和莲枝说话,指着娘身边的小包被问道:“莲枝姑姑,这就是小弟弟吗?”

    莲枝点了点头。

    “他怎么这么红,脸也皱皱的,真丑。”

    莲枝笑着去哄他,说道小孩子刚生下来时都是这样的,当年他的也是,不过长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当年也是这样的?可我这么白,他这么红!”

    木木愕然,小胖脸上一脸的惊诧。

    九娘躺在被子里笑了一声,木木听到动静,赶忙偎了过来,叫了一声阿娘。

    九娘在莲枝的撑扶下,靠坐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又问莲枝:“什么时候了?”

    莲枝答:“回娘娘的话,酉时二刻了。”

    哦,原来天黑了,怪不得儿子回来了。九娘想。

    “我来看阿娘和小弟弟,木木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不过爹爹说阿娘在睡觉,不让我进来。”小胖脸有些委屈。

    九娘失笑,摸了摸儿子的脸:“那你是偷偷跑进来的?”

    木木赧然的点点头,又叮嘱九娘:“阿娘,你不要跟爹爹说,我偷偷跑来了。”

    “什么不跟孤说?”

    随着话音,穆谨亭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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