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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阮小软苍白着一张脸, 巨大的冲击绞碎了她的冷静。
湛攸第一时间跑过来,搂住摇摇欲坠的阮小软,抬头看见玻璃器皿里面的人, 脸色也是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白柔也跟了过来,她看着泡在器皿里的女人,满脸惊骇。
“我也不知道,如果她是我,那我是什么?”阮小软不明白,她捏了捏自己的脸, 是有感觉的啊,但不知为何,痛感好像变得微弱起来。
白柔看了看阮小软, 又看了看器皿里的人, 低眉沉思,难道是?她暗自嘀咕,很快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别担心。”湛攸安慰的看阮小软,“先带走, 回去再说。”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阮小软刚要点头,身后的大门处忽然传出了能量波动。
“糟了,湛无回来了。”湛攸来不及弄碎玻璃,只好抱着阮小软先行后撤。
大门的力量波动越来越强,很快屏障被打碎,大门豁然洞开。
男人闲庭信步的跨进门来,苍白的脸颊挂着轻松的笑容,他看见湛攸,笑的更开心。
“居然在这里,真让我好找。”
湛攸略有些紧张,他自己不要紧,可这里还有阮小软和白柔。
“这是你的小女朋友?死也要带着她一起么?”湛无摇摇头,目光停在阮小软身上,忽而一拧眉,好奇道,“好奇特的力量。”
湛攸立刻把阮小软护在身后。
“藏起来了。”湛无笑出声,“藏起来有什么用?杀了你一样可以仔细看,小丫头,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
阮小软哪能听他的,这会儿已经从冲击中走了出来,默默躲在湛攸后面,紧紧捉着他的衣袖。
“何必呢。”湛无摇摇头,话音刚落,身体一个恍惚,就在原地消失了,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阮小软身后。
阮小软吓出一身冷汗,湛攸带着她一低头,躲开了湛无的手,白柔在一旁帮不上忙,想去玻璃器皿哪里想想办法,门口却又涌进了一大批守卫,只好辛苦的躲闪起来。
湛无看似慢,实在快的惊人,逼的二人节节败退,一个不留神,单手扣上了阮小软的脖颈。
“居然是灵体力量。”湛无靠近阮小软,啧啧称奇,“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阮小软不明白什么是灵体力量,湛攸挥拳冲向湛无的下巴,指尖间白光闪烁,湛无迫于压力只好松手。
这样下去,三人迟早体力耗尽,被湛无擒住,一筹莫展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人质跑啦。”
湛无闻言眼睛一眯,寒气立刻上涌。
湛攸扭头看阮小软,示意她干的漂亮,原来刚才就在争斗之际,阮小软偷偷释放心焰,因为守卫都跑来围剿他们,是以她的心焰灵蛇很轻易就游到了监狱处,帮关押的人打开了房门。
这样大面积的使用心焰,饶是阮小软也受不住,当即软软的就要跌倒,湛攸接住她,将她背在身后,趁湛无分神之际往外跑,湛无阴冷森森,冷哼一声就要出手,忽然一枚火箭炮咆哮着冲着面门扑来,他只得往后避去。
而湛攸三人则在火箭炮的掩护下冲出了密室,一出去,果然看见耿直的黑子易。他守在门口,把抗在肩上的炮筒丢掉,焦急的拽过白柔,抱在了怀里。
阮小软看的直愣,问,“干嘛丢掉。”
“又没办法填装弹药,扛着是个累赘。”黑子易简单的解释一下,就直接往门外跑去。
一路上人群混杂,哭泣的、冷静的、愤怒的人混在一起,茫茫然往大门处冲,士兵轰轰烈烈的从后方追上来,落在后面的人不时的发出阵阵惨叫。
黑子易跑到一半,把白柔放下来,叮嘱她快走,自己则留下来断后。湛攸看了他一眼,没有停留半步。白柔亦什么话也没说,快速的跑到了阮小软身边,示意他们快走。
三人比普通人群要有效率的多,很快就跑出了大门,身后熙熙攘攘一群人,或哭或闹,即便跑出来,这一群人又要如何在这丛林里躲过身后的追捕?
三人跑到了林中暗处,看到了着急等待的孩子们和狗。
白柔拉着阮小软的手,快速的说:“本来我不确信,但方才听湛无所言,应该差不离了。”
“什么?”阮小软从湛攸身上下来。
“关于你身体的秘密。”白柔看了一眼湛攸,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灵体状态。”
“什么意思?”湛攸抢先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为何发生,但这确实是事实。”白柔详细解释,“我本来只是好奇为何小软可以承受巨大的心焰力量,这么庞杂的、生生不息的力量,即便是当时的何璁也爆体而亡了,可小软却凭借自己H级的体质承受了下来。”
“现在明白了,因为她没有身体,承受这股力量的,只是一个灵体,说简单点,就是她的灵魂,灵魂是有无限可能的,我虽然不知道小软的容貌为何发生了变化,但现在隐约猜到一些,小软就是小软,不是苏子安吧?先前是借用了苏子安的身体,所以才有苏子安的容貌吧?也是因为这是单单一个灵体的力量,才突破下限,只有H的体质,后来苏子安消逝,小软才渐渐恢复成自己的样貌。”
“苏子安的心焰力量本就经过何璁改造,所以小软得到心焰转化系统之后,分解了苏子安的肉体力量,只留下了自己的灵体。”
“你是说,我只是一个魂魄?”阮小软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也不能相信,是啊,叫她怎么相信,她跟湛攸可是夜夜睡在一起啊。
“是真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渐渐会消失痛感,慢慢的变成一个真正的灵体状态。”白柔冷静的说着。
“照你的说法,器皿里是我的肉体?”阮小软忽然想起那具身体。
“应该是这样没错。”白柔低眉沉思,“兴许是你被抓来做试验,可不知为何灵魂却逃了出来,并且附在了苏子安的身上。”
阮小软却暗自叹息,原来自己不是魂穿是身穿么?好麻烦。
“看来我们必须把小软的身体拿回来。”湛攸看向远处的房屋。
“如果没有身体,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白柔叹息着点头,“必须要拿回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阮小软看着四散奔逃的人们,愁道,“湛无还在里面,贸然冲进去只是送死。”
“先走。”湛攸说。
“那他们要是销毁了小软的身体……”白柔担忧不已。
“不会。”湛攸沉下脸,“湛无对小软起了兴趣,以他的个性,未知的事物比什么都要吸引人,如果他发现了小悠的身体,一定会拿来要挟我们。”
“这……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白柔无奈道。
“你们先走,我去接应黑子易。”湛攸看了一眼小米和小雾,一狗一蛇很懂事,立刻警惕的围绕在几人身边。
阮小软由于方才大量的心焰消耗,此刻还异常虚弱,白柔急忙扶着她,帝俊小雨也懂事的过来牵住她的手,几人尽量快速的往林中去了。
湛攸看着烟火冲天的前方,眯了眯眼睛,快速往人群逆向的地方去了。
很快,湛攸跟黑子易就与众人成功汇合,大家来不及讨论,趁乱往帝都的方向去。
几人在车站间辗转,还成功在荒芜的街道上找到了一辆破车,黑子易折腾几下,阮小软提供能量,车倒真的开动起来,由于有阮小软提供水源和食物,这些人倒也没有遭受更多的坎坷,很快就到了帝都正门。
绿雾的阴谋在特殊的环境下扩散的很缓慢,帝都还是一派祥和景象,大门处从狩猎区回来的人像往常一样多,大家有说有笑,提着各自的猎物有条不紊的穿过处理器,透明的罩子笼罩在帝都上空,里面空气清新,天蓝云白,甚至那颗太阳,都显得温柔异常。
两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各自的孩子,后面跟着一位目光略显呆滞的少女,牵着一条狗出现在了正门处,守城的士兵拿出通缉的画像,左对右对,都不是一个模样,很轻易的就放他们进入了绿雾集中处理区。
两队夫妻轻快的穿过了门禁,排在密集的队伍后面,其中一个女孩凑过脸小声说话,那声音温柔甜美,正是白柔,她对着阮小软赞叹道,“小软的心焰控制程度堪称可怕,居然连面部轮廓都可以暂时修正。”又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满怀希冀的道,“能不能做成永久的?”
阮小软被她逗笑了,说:“你那张脸还要动什么,够完美了。”
白柔脸一红,一旁黑子易轻声道:“恩,小软说的对。”
白柔瞪他一眼,正要说什么,趴在黑子易肩头熟睡的帝俊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好热闹啊,怎么这么多人。”帝俊揉揉眼睛,嘟囔着。
阮小软四处瞅了瞅,问,“人很多么?帝都这样的大城市,人口多不是正常的么?”
“往常人也不少,但绝对没有这么多,发生什么大事了么?”帝俊眼皮一合,又往黑子易肩上一趴,睡了。
几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头一回从乡野来到帝都,并不知帝都原先面貌,只觉得帝都人再多也算正常,却不料帝俊这样讲,顿时心里也有些奇怪。
湛攸揽过阮小软,道:“我上回来,绿雾计划还未开始,人口都没有这么多,现在这么蹊跷,必然有事发生。”
几人尚在思考,却听见童音稚嫩,问:“叔叔,为什么城里人这么多?”
回头一看,小雨骑在小米身上,正在询问。
“帝国生物研究部成功研究出克制绿雾的疫苗,据说只要接种了这个疫苗,就可以随意出入无人区,因为身体会自动过滤绿雾的有害物质。两天后将在生物研究部的地下医药库为所有人免费接种。各地的人都接到了这个消息,这几天纷纷往帝都赶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啊。”
“还是帝华元帅厉害,要不是有他,我们大概早就灭亡了。”另一人感叹道。
听到帝华元帅的名字,帝俊默默的从黑子易肩头爬起来,目光涩涩的看着说话的人,小嘴一扁,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生物研究部研究出的疫苗,跟元帅有什么关系?”湛攸若有所思的问。
“帝国生物研究部的首席指挥官就是元帅啊,他原本就是生物学出身。”那人见湛攸不知道,立刻解释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湛攸笑了笑。
那两人摸了摸小雨的脑袋,也往一旁排队去了。
排队的人虽多,但前进的速度却很快,并不像之前进城一般严格,甚至还需要缴纳各种费用,更像是迫不及待的要吸纳这些人一般,根本丝毫不盘查便一股脑的接收了。
几人顺利进了城,找了间小旅馆,吃吃东西换了衣服后,帝俊小雨就带着狗和蛇出去玩了,剩下几人开始商量之后的事情。
“你们有什么打算?”白柔开口问。
“本打算拿帝俊去跟帝华换一台飞行器,直接离开这里,但现在小软的身体在湛无手中,没法子,只能正面冲突了。”湛攸无奈的道。
“可是湛无……”白柔欲言又止,谁都看得出来,湛无这家伙太难对付,打也打不过,拿他丝毫没办法。
“湛无确实很难对付,不过他在这里也待得太久了,不像在家里那么无懈可击,总有破绽的。”湛攸想了想,回道,“不过你们并不需要趟这趟浑水,你们要是想,我把帝俊交给你们,你们可以拿她去换飞行器。”
“我们拿了飞行器又能逃到哪里去?”白柔笑了笑,“我喜欢小软,我愿意帮她。”
阮小软在一旁半天没吱声,这会儿听到白柔说话,抬眼看她,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倒是很在意这个接种疫苗的事情,你说帝华有什么阴谋?”黑子易一直闷不吭声,这会儿倒开口了。
“我也比较在意,你们觉得,会不会跟容器的事情有关?”
“你是说金玲?”阮小软看了看一直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的少女,空荡荡的眼神,就像一具容器,小软在安定下来后试图用心焰唤醒她,结果人是醒了,却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机的人偶。
“嗯,如果制定抽取心焰计划的人真是帝华,那个计划已经进行了许久,聚集在城中的人多半都带有融合心焰,帝华这个时候聚集众人,可不是好心给大家接种疫苗这么简单。”黑子易冷声道。
“不错,我也觉得这事不简单,恐怕接种只是个幌子,他真正需要的,是人群聚集后,他可以抽取的心焰力量。如果他需要这么多的力量,那他究竟在图谋什么?”
“会不会……”阮小软想了想,“我们这样想,在地球上,能令帝华恐惧的也只有湛无了吧?他凝聚这么巨大的力量,会不会是要对付湛无?”
“心焰抽取计划湛无可是知道的,而且还参与其中,你想想我们在破坏基地的时候,湛无很快就赶回来了,说明他对一切了如指掌,帝华若真想对付他,他会不知道?”白柔摇摇头。
“我们去问问他好了。”湛攸看了看窗外,道,“过两天要进行接种,联邦指挥部必然要提前准备,人员也比较杂乱,我们可以趁开始前混进去,正好可以同他谈谈交易。”
白柔点点头,黑子易则看向白柔,目光藏不住的温柔。
夜色渐渐浓郁。
两天后的正午,人群开始有规律的往生物研究部迁移,而城门口还在不断涌入新的人潮。
等到人群汇集完毕,还有一系列的安排工作,真正接种要到下午三点开始。
金铃被留在了旅馆,小雨小米和小雾看着她,湛攸一把抱起惊怯的帝俊,就同其他三人一起出了旅馆。
阮小软给大家面部重新做了微调,以她的本事也无法变动更多,几人大喇喇上了街,看见无数人流在士兵的引导下往研究部去,便也悄悄的钻了进去。
不多时,就看见了银色的建筑,高耸又精锐,满满的科技感,透明的玻璃完美的隔绝了视线,尖尖的穹顶像一把利剑。
门口处树立着两根圆形的柱子,人群鱼贯而入,柱子顶端的灯时而绿时而红,大部分人都是绿色,只有极少人是红色,湛攸白柔黑子易甚至帝俊都是红色,而阮小软进去的时候,则变成了绿色,几人闹不清这有什么意思,便也没多想。内部构造十分之大,这么多人进来丝毫不见拥挤。
四人趁着人多,很快藏进了角落。阮小软的心焰灵蛇在前方探路,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几套研究所的衣服,匆忙换上之后,俨然成为了科研人员。
阮小软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乳白色的工作服,在前方带路,帝俊也被换了一件试验服,手腕还缠着测试编号。
“根据他们的交谈,帝华就在顶层。”阮小软轻声说。
“事不宜迟,我们快上去吧。”白柔正与一个士兵擦身而过,她淡定的道。
灵蛇一个扭动,往前钻去,四人靠着它精确的感知避开了所有危险,很快就到了电梯附近。
忽而对面出现了一队士兵,神色匆匆的迎面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对同伴说:“动作快一点,要是湛先生生气了,你我都得死。”
他的同伴忙不迭的点头,面容很是焦虑。
湛攸闻言一顿,待几人过去之后,拦住了最后一人,问:“湛先生是不是回来了?”
“是的,刚到。”
“我有些关于疫苗的事要找他,他现在在哪里?”湛攸想了想,又问,
“湛先生还能在哪,在地下五层啊。”士兵急道,“我先去了,紧急调令。”
“多谢。”湛攸点头致意。
那人飞快的跑走了。
“湛无也来了?这下事情麻烦了。”白柔小脸一皱。
“这样吧,你跟黑子易带着帝俊上去找帝华,看看那里有什么线索,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小鬼还给他。我跟小软下去找湛无,我必须要回小软的身体。”
“可以,待会联系。”黑子易一把抱起帝俊,拉着白柔就往电梯走。
湛攸与阮小软也不含糊,立刻从另一边下楼,往地下去。
就这样兵分两路,很快,电梯就到了地下五层,湛攸和阮小软缓缓走出电梯,发现一扇紧闭的合金质地的厚重大门,门边有一个卡槽,似乎是放工作卡的地方,湛攸在口袋里摸了摸,果然发现有张卡,正要插,被阮小软一把按住。
“卡槽不对,插、上去可能会警报。”
“那怎么办。”湛攸摩挲着卡片。
阮小软却接过卡片,分出细弱的心焰去试探卡槽的轮廓。这项技能十分耗心力,并且压根不能碰触到卡槽,一旦碰触,便会被视为非法入侵。这几天体质等级又疯长,阮小软觉得自己简直要成神了。
片刻后,一头汗的阮小软居然真的复制出了卡槽轮廓,用心焰在自己的卡槽上描摹出同样的构造,回头看了看湛攸。
“插吧,错了就只能硬来了。”湛攸手指搭在枪扣上。
阮小软一闭眼,猛然插、了进去,卡槽一闪,骤然红光一亮,刺耳的前奏就要想起,湛攸在后方伸出手,指尖一点殷红,很快甩进卡槽里,那红光一顿,灭了,大门想起沉重的吱嘎声,缓缓向一边收缩。
“吓死我了,发生了什么。”阮小软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看来还是我不够精密。”
“你若是不够精密,门根本打不开,第一层验证就是卡槽,卡槽对了才有第二层验证,第二层验证是我们星球特有的门禁,湛无果然够谨慎,这样只有他认可的人才能打开大门,若不是我两,恐怕别人真进不去。”
“原来如此。”
大门缓缓洞开,露出了偌大的空间,里面居然有不少人,纷纷穿着白色工作服,目不转睛的做着各类工作,两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边什么情况……”阮小软轻声问。
“湛无的实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湛攸叹口气,又问,“你对你的身体有没有感应?”
“没有……”阮小软苦着脸,“如果早有感应,我就知道我是个灵体了。”
“那可怎么办……”湛攸陷入沉思。
“那边那两个人,你们过来一下。”一人在不远处轻声喊着。
两人一愣,抬眼看,是个很年轻又高瘦的男生,他轻轻的招招手,示意两人。
湛攸捏了捏阮小软的掌心,带着她往那人处走去。
“我有些事走不开,你能把这个送到108房么?”年轻人塞给他一个托盘,托盘上稀稀拉拉的放着几个干面包。
湛攸没说话,只是抬手接过托盘,就听旁边有人笑,“陈阳,你干嘛不自己去?怕被他骂么?”
“要你管。”叫陈阳的年轻人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
“当年不是你把他骗过来的么,怎么,现在羞愧了?”旁边人还在笑,语气颇讽刺。
“别胡说,快去吧快去吧。”陈阳一脸不高兴的打发湛攸快走,“就在一楼最里面。”
湛攸莫名其妙的接过托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阳,转身带着阮小软往里走。
“什么情况?”阮小软瞧瞧回头看了一眼,问。
“我也不清楚,先送去再说,听他们的对话,只要不是给湛无送就好。”
两人照着年轻人的指示,很快到了最里间,门是封锁的,只开了一个小窗户,并没有什么守卫之类,看样子,食物应当是从小窗户送进去的。
湛攸将托盘轻轻搁上窗户,里面传来男人微弱却执拗的声音,“滚开,别来烦我。”
湛攸侧过脸,视线顺着窗户滑进去,看见了一张苍老却陌生的面孔。
“是谁?”阮小软问。
“不认识。”湛攸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正疑惑,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
“湛先生,您来视察么?”是陈阳的声音。
湛攸迅速打开一旁的房门,拉着阮小软钻了进去。
“完成的怎么样?”湛无的声音。
“差强人意。”陈阳回。
“还不快点,今天下午三点之前必须做好。”
“知道了。”陈阳怯怯的回。
湛攸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要赶在三点前完成什么。
门外却忽然又想起了声音,是湛无一惯冷冰冰的声音。
“你何必这么固执。”
“滚。”封闭房间里那个男人的声音。
“在我的星球,像你这样的天才也不多见,为何不肯跟我合作?”湛无居然肯这样夸奖别人,倒实属难得,就连亲弟弟湛攸,也时常被骂的狗血淋头。
“滚。”
“下午三点是最后的期限,想不通的话就只能把你杀掉了,很可惜。”湛无冷漠的道。
对面的人却也再无回应。
很快,湛无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湛攸察觉的到湛无的远去,正要推开门出来,湛无却骤然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来不及闪躲,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了。
紧接着却没有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湛无的声音冷漠的响起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有什么耗子混进来了。”
“对不起湛先生。”陈阳惊慌失措的声音。
“好好工作,别再乱跑了。”
“知道了。”
这次湛无是彻底走了,阮小软把细丝一般的灵蛇搁置在外围监视,这才道:“陈阳有问题。”
湛攸不说话,猛然一拽门,陈阳果然还在门外,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进来。
陈阳倒不像刚刚那样惊慌失措,而是扁扁嘴,像个孩子一样红了眼眶。
“喂,还没打你,你一个男人,哭什么。”阮小软很无语。
“湛先生,救救,救救我家先生。”陈阳说着说着,就往地上跪。
“什么情况?”阮小软目瞪口呆。
“你认识我?”湛攸眯了眯眼前,语气不善的问。
陈阳点点头。
“你方才让我们送托盘是故意的吧?”湛攸松开他,又道,“还生怕我们遭人怀疑,特意告诉了房间方向,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知道房间里关的是谁么?”陈阳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
“是帝华元帅。”
这回不止阮小软,湛攸都惊呆了,道:“不可能,帝华我见过,不是这个样子。”
“这位就是如假包换的帝国元帅,帝华。”陈阳说着眼圈又红了,“我之所以认识你,是因为你来联邦的时候,我见过你,但那时候你遇见的并不是帝华元帅。”
“那当时的帝华元帅?”
“你遇见的,是柳无将军。”陈阳又道,“我也是之后从元帅口中得知的,柳无得知你带来的消息之后,就冒充了元帅,元帅宅心仁厚,被他欺骗囚禁了起来,而可恨我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
“……”湛攸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所以这个惨剧,就只是因为他这个外星人被一个野心勃勃的冒充者给骗了?
“你也不用自责,如若你这个消息告诉了帝华元帅,以元帅的性格,定然也会聚集大家商议,那么柳无还是会知道这个消息,他的野心一旦起了,光凭我们,也是难以阻止的。”
“倘若他真的是帝华,湛无把他关在这里做什么?”湛攸又问。
“柳无野心勃勃,又不肯屈居人下,当年跟湛无的交换条件是无上的力量。湛无答应了他,于是便有了心焰抽取计划,心焰抽取计划就是……”
“我们有幸见识过了。”湛攸无奈的叹口气,“前门那两根柱子是不是测试融合心焰的?”
“不错,由于传播途径很广,因此大部分的人都带有主体的融合心焰,也就是柳无的心焰,进门的时候,灯为绿色,就是带有融合心焰,红色则没有。”
“我是绿色。”阮小软苦笑着道。
“因为你体内有心焰转换系统,与任何人都相容,倒不见得他可以抽取你的力量。”湛攸想了想,安慰道。
“希望如此。”
“既然你们了解了心焰抽取计划,那么事情就好解释了,柳无为了达成心愿,故意诓骗大众说研发出了疫苗,把众人骗到这里,打算进行心焰融合,截止到下午三点,大门就会关闭,进来的人一个都出不去。而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却做着截然不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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