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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灵魂天赋！？”
绒毛黑球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碧绿眼睛瞪得溜圆。陈泽右臂上，一条由蓝色寒冰凝结而成的细长锁链紧紧缠绕，而在他的右手掌心，更是有电流在嘶鸣激荡，变幻成各式各样的兵器。
锁链缠绕的摩擦声和电流变化的嘶鸣声交相呼应，绒毛黑球和狮心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里都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
“形态是’寒冰锁链’和’雷霆兵器’，大人，契合度多少？”
狮心压低声音问道。
“等等，我测试一下。”
绒毛黑球凝视陈泽，碧绿的眼睛里光影变幻，浮动着一层由复杂符文构成的数据流，数据流从眼睑下放往上不断闪现，就像不断溅起的透明水花。
半分钟后，绒毛黑球的眼睛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狮心的脑海里，响起了绒毛黑球稚嫩而严肃的声音：
“冰系天赋确定，和第五代使徒的契合度为99%，最契合秘术：‘缚魂冰域’；雷电系天赋确定，和第四十三代使徒契合度为98%，最契合秘术’雷霆巨龙’。冰雷双系灵魂天赋，契合度99%。”
“狮心，他绝对是最适合’原初雷池’冥想术的智慧种！”
“狮心，没想到，世界之源已经萎缩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竟然还能找到一颗有希望成为’使徒’的’种子’，一定，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狮心也满脸感慨，但他并没有绒毛黑球那般激动。
从第一位主人立下’传承’以来，他就已经诞生，到今天已经经历无数岁月，见证过几百位使徒从微末崛起。他们最平庸的只止步于传承级，就命归冥界；大多数能领悟法则，称雄一时；只有极少数极少数的几位，比如五代使徒，十三代使徒，四十三代使徒……才能跳脱束缚，达到那一境地，从此灵魂不坠，永生俯瞰时间长河。
“唤终”传承是本世界最顶尖的上位传承，但相对于其他上位传承，这个传承的进阶难度要大得多，稍微不慎可能就会丢失性命。
绒毛黑球想要完成第一代主人留下的任务，狮心能理解，但也仅限于理解而已。但按常理推断，那个任务其实早已丧失了最后的完成机会。
狮心叹了口气，他并不抱任何希望。
“狮心，我想把‘缚魂冰域’的传承给他。”
绒毛黑球突然说道。
“他还不是使徒。”
狮心听到一怔，随即坚定地摇摇头。
“那就给他‘缚魂冰锁’，我有提前赐予这份秘术的权限。而且他的灵魂天赋的具象化是‘寒冰锁链’，虽然还没有觉醒，但是修炼契合度很高，肯定很适合他。”
“好吧。”
狮心没有再争辩下去。
‘缚魂冰锁’是约莫几万年前——人类历史还在“上下王城”时代——第三百二十代使徒对“缚魂冰域”进行了大幅简化，所创造出的一门秘术。在那个时代终末时的混乱之战里，那位使徒作为人类的七十二魔王之一，屠戮无数，立下赫赫功勋；而‘缚魂冰锁’，也被列为战争里排名第七的强大秘术。
或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有潜力也说不定。狮心想道。
陈泽体表的异象存在了接近一分钟后，才慢慢散去，他脱离开沉浸的感觉，发现那个小黑球和狮头人都温和地看着他。
“‘原初雷池’很适合你。”
绒毛黑球说完，陈泽身前那方浅浅的池子，忽然散开作数不尽的冰蓝色光点，飞向陈泽的额头。
陈泽只觉得脑袋一凉，无数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片刻后，他恢复了清醒。
他得到了所谓“原初雷池”的修炼方法，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接受的，到底是怎样的传承。
陈泽低垂着头，消化着接触到的信息，他既不解又感到困扰。
在他的源海里，那颗黑色水滴旁边，静静地漂浮着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
水晶就像一个特殊的容器，里面盛着少量暗红色液体，这是吸收而来的【唤终之力】。液体粘稠而纯净，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而液体之中，则浸着一只小小的黑色虫子，散发着阴影的气息。
水晶被几根巨大的锁链缠绕着，表面黯淡无光，所有的能量波动都被束缚在源海内部。
只要陈泽想，他就能打开水晶的束缚，借助【唤终之力】，短暂地进入到一种特殊的状态，暂且可以称之为“唤终之体”。
狮心走过来，粗大手掌搭在陈泽的肩膀上，用温和的语气勉励道：
“半年内，准确地说，是三百四十个日升月落里，你需要杀死至少一百个正式级古神侵染体，吸收’古神之力’并转化为’唤终之力’，将【唤终水晶】填满，然后才能通过传承试炼。”
”水晶里现在已经有一层薄薄的‘唤终之力’，它们是你之前两次处于危险境地时，唤终印记自动觉醒所吸收到的能量。这头浸在‘唤终之力’里的’阴影小虫’是意外收获，如果你想孵化它的话，也可以动用一些唤终之力试试。”
两次危险？陈泽印象里只记得一次，就是今晚遇见怪异少年的那次。而对于’阴影小虫’，他更是一头雾水。
“你随时可以解开水晶的锁链，获得唤终之力的加持，大幅提升战斗力，并且免疫一切来自古神的侵染，但请记住，一旦解开锁链，如果在短期内不能杀死足够的古神侵染体来’解渴’的话，你有可能会丧失自我意识，沦为不受控制的行尸。”
“我有两个问题。”
陈泽低声问。
“古神是什么？古神侵染体又是什么？”
“我们的敌人。”
狮心回答。
“敌人？”
“你不用管它们是谁，等你成为通过试炼成为使徒，我们自然会将一切都告诉你。至于古神侵染体，只要它们处在你周围，唤终印记自然会提醒你在哪。如果你想主动出击，只要去那些阴沉、黑暗、混乱的地方，总会有收获。”
“第二个问题，这个印记，”陈泽扯开衣领，露出那枚暗红利爪图案，“这个印记原先是蓝色的齿轮图案，我可以通过它进入另一个精神空间，那是什么？”
绒毛黑球蹦到陈泽的脚下，大声回答：”那是上一代’使徒’的作品，也是传承的引导，只有得到他认可的人，才能进入他的传承空间，也才有激活唤终印记和真正传承的机会。”
陈泽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即使我没通过试炼，依然可以获得这位使徒的传承，进入那个齿轮空间？”
陈泽最大的愿望，是成为一名机械专才，赚到很多钱，改善家庭的处境，让弟弟能够安心进学。即使在获得齿轮空间后，他也从没改变过想法。
他出身在圣三角区的一个底层家庭，对贫穷、饥饿和苦难有深刻的感受，他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获得所谓的“唤终之力”，生活已经很不容易，这座偌大的城池里，又有几个人能不用为钱财奔波劳苦？
“不，如果你没能通过使徒，我们会抹去你的一切记忆，包括你在齿轮空间里所获得的一切知识和技能，然后从你体内取出传承信物，扔到大陆的其他角落，寻找下一个合适的智慧种。”
绒毛黑球的回应，击碎了陈泽最后的侥幸。
他很失望，但绒毛黑球和狮心的力量不是他能抵抗的。为今之计，只好逆流而上。
陈泽握紧拳头，目光坚定。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你可以叫我’黑球’大人——给你准备了一份秘术。”
绒毛黑球见陈泽平静了下来，蹦蹦跳跳显得很是高兴，它眼睛闪亮，又一道信息流传入陈泽的脑海。
“秘术？”
陈泽一愣，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这是一篇名为《缚魂冰锁》的秘术。
所谓秘术，即运用元素力量的特殊战斗技巧。一门强大的秘术，可以将普通元素塑造成具备爆破、缠绕、冰封、塌陷等更强大力量的高级形态，从而在战斗中取得显著优势。
在陈泽的印象中，所有的秘术都是要么价格不菲，常人难以负担，要么被特殊机构把持，对外保密。所以除了少数家境很好、或者被重点栽培的天才外，大多数“正式级”职业者都没有秘术，而只能学习“战斗技巧”，对实力的提升微乎其微。
在《缚魂冰锁》开头的描述里，这门秘术在“上下王城”时代，被列为第七秘术，强悍无比。陈泽并不知道所谓的“上下王城”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对这门秘术的期望。有了它，陈泽就又多了一分助力。
“你已经晋升为正式级，但还没有选定战斗职业。等你确定完战斗职业，可以来找我，我会教你必要的战斗技巧，以及一些基础战斗秘术。”
狮心宽慰道。
“好的，过几天见。”
陈泽没再多说，意念一动，就离开了“唤终空间”。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旅馆的通铺里，鼾声此起彼伏。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此时已经到了一点，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看来唤终空间的时间流速和齿轮空间一样，都是和现实时间同步。
陈泽拉开衣领，印记依然是暗红利爪图案。他按照传承的记述，默念一个特定的发音，印记一阵模糊后，重新变化为熟悉的蓝色齿轮印记。陈泽舒了一口气，安心下来。
墙上挂钟滴答滴答摇着钟摆，这种老式挂钟只有在这种老旧的旅馆才会出现。在联邦的其他地方，更小巧、更精准、更稳定的元素钟表已经遍地皆是，所谓“纯粹机械”的空间在不断被挤占。
陈泽没一会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隐约听到有人进来，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是几个便服警察在巡检。
警视厅是隶属于市政厅的暴力机关，地位略低于市政厅骑士团，主要负责基本的治安和案件调查。
警察在老板的带领下进来看了一圈，也没喊醒住客，就关门离开了。
陈泽重新陷入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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