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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咻！
冰锥划破空气，后面连接着的锁链随即被拉直。
陈泽观察着冰锥飞行的轨迹，在即将射中墙壁的刹那，他脑海里意识线瞬间凝成一股，竟然沿着知觉神经，从手掌处渗透而出，再以寒冰锁链为媒介迅速迸发飞驰，转眼间便追到了冰锥尖端。
便看到一节节锁链闪过一丝模糊的白光，最终汇聚在末端的冰锥。
嘣！
冰锥好像被锤子砸中，忽然迸散作无数纷飞的冰屑。
“还是不行。”陈泽挡住飞来的冰屑，摇了摇头。
“秘术·刺鱼，听起来像是一门依赖身体反应速度、使用武具进行刺击的爆发性战斗秘术，只是没想到，却是一门锤炼意识的控物秘术。”
陈泽回想着狮心传授的内容，沉浸入脑海。
一缕缕晶莹纤细的意识线和脑组织、神经相互连接，编织成精致繁复的立体网络，陈泽每次看到这幅微观而宏大的景象，都深深为之触动。
大脑器官是意识的居所，就像房子是人类的居所一样。而意识线，则是“意识”或者说“灵魂”的微观组成部分，就像微观细胞是人体的组成部分一般。
在正式级之前，人的意识停留在脑海里，借助脊椎和神经的延伸操纵身体。而在成为正式级职业者后，源海和意识相共鸣，人便能初步认识到自身本质，可以在闭眼状态下观察到意识本身，进而操纵意识线控制肌体的细微运动，身体素质也能因此增强颇多。
正式级操纵意识线也有界限，即不能超出人体范围。
但秘术·刺鱼的核心技巧，就在于打破这一界限。
使用秘术·刺鱼后，陈泽能够借助特定物质作为“媒介”，让意识“延伸”到体外。这里所谓的“媒介”，必须和施术者的灵魂本质相契合，而陈泽的寒冰锁链正好符合这一要求。
“波折技巧是刺鱼最基础的运用技巧，只要能改变冰锥飞行轨迹，就算合格，”狮心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刚睡醒，“这种基础的东西，得靠你自己领悟，等合格了再来找我吧。”
陈泽撇撇嘴，没有回应。
暗沉潮湿的下水道里，陈泽一次又一次地射出冰锥。在“原初雷池”的运转下，陈泽源海里元素能量近乎源源不绝，没有枯竭之虞，所以如果不考虑体能的话，他几乎可以无限地训练下去。
………………
窗户打开，寒风拂面，沈乐寒从睡意中渐渐清醒。
来到这座边陲城市已经一周了，她依然没收到组织的指令。对着老式的蝶花银镜，她抚摸着已经有些细纹的眼角，感慨时光不再，却也十份享受这难得静谧安宁的“假期”。
成为职业者以来，她一直活在太阳的背面，才二十九岁的年纪，就已颇感疲倦。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等我回来乔乔。”沈乐寒拿捏着腔调，模仿昨夜看的那场音乐剧里，男主在赶赴战场时对女主说的诀别之语。那种千锤百炼的演员式深情，沈乐寒自认模仿不来，但她确实为那场音乐剧出其不意的美好结局做感动，因为通常来说在这样的桥段里，男主都是一去不复返的。
她希望自己也能安然回返，然后退出组织，回到那间阁楼里，过上读书栽花的悠然生活，晚上要躺在蓬松的干草上，呼吸着那种干燥且细腻的颗粒感空气安然入睡。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要找个合适的丈夫，生几个孩子。
沈乐寒一边想着，把窗户重新关上，把匕首和一些辅助药剂藏进腰间，穿上一件厚实但不臃肿的雪绒衣，曼妙身材展露无疑。她推开门，走向繁华街道。
不一会，沈乐寒走进一家机械装备店，一周以来，她已经将真银区的元素机械店逛的差不多，也采购到几样不错的物件，虽然不能替代现有的装备，但作为备用还是足够的。
浏览完精致橱窗里的机械，沈乐寒有些意兴阑珊，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好货。
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左手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元素波动。
沈乐寒回眸，发现是两柄暗银色匕首，显得颇为不起眼。标牌显示，这顾客寄卖的商品，由店内鉴定师评级为“四级普通机械”，锋利且耐用。
“‘次品匕首’，”看到商品名称，沈乐寒一愣，“名字倒是奇怪。”
她观察片刻，拜托店员取出一柄匕首细看。匕首材质平平无奇，只是大路货的金属，表面没有细密的钢纹，锻造工艺也并不出彩。
但在她手触摸的刹那，凭借对风系元素的精确感应，她分明发现匕首周围流动着一股轻微的气流，仿佛遮掩脸庞的精巧面纱，温柔的恰到好处。
握柄处刻着一个“泽”字，这是联邦成立前的一种通用语文字，意思是水聚之地，直到今天依然有很多人通晓这种文字，沈乐寒因为接受过组织的训练，对此并不陌生。
这个“泽”，可能是锻造者的名字吧。沈乐寒心想。
“要一柄，麻烦帮忙装起来。”沈乐寒对职装少女笑道，而职装少女的眼神似乎有一丝飘忽。
150枚蓝铜币对沈乐寒而言，只是一笔小钱，她准备买一柄收藏。她对匕首的强度并不抱希望，即使是精练级的匕首，她也见过不少，她现在使用的两柄“岚息”，就是出自一位地精大师之手，在精炼机械里也属罕见珍品。所以购买这柄匕首，只是出于职业癖好，单纯地喜欢收集冷兵器而已。
买完匕首，又逛了会街，沈乐寒很喜欢逛街的感觉，尤其是某些男性在“不经意间”瞥向她胸口的时候，她感到一种在职业任务中无法体会到的生活气息，这促使她更加挺直细腰，即使那些男性的动机并不单纯，甚至有些猥琐。
直到傍晚，她才回到家中。
打开加热器，沈乐寒脱下外衣，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今天买的匕首。
她拿起匕首盒子，走到房间的正中心，这里摆着一个木箱。打开，里面的架子错落有致地插着很多精品匕首，都是她长期收藏的宝贝。
刚要打开，一个不小心，暗银色匕首从盒子落出，锃的一声插在木箱里，随后是几道金属和箱体碰撞的声音。
“糟了。”沈乐寒心中暗跳，低头一看，却发现暗银匕首如切豆腐般，斜斜切割开几柄她收藏已久的匕首，刃尖则插进厚实的箱底，刀身微微颤动，潋滟着浅绿色波纹。
“仅仅凭借落下的重力，就能切割其他同等级的匕首……”沈乐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柄“次品匕首”，可能并非如自己所想那样，只是一柄普通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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