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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你们好,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所乘坐的由北禹飞往MF089次航班由13号登机口,改为26号登机口登机……”
男人敲着沙发扶手的手一顿,撩起衣袖,手腕上的表露出来。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近40分钟,VIP候机厅在二层,13号改为26号,意味着他从出门就走几步可以登机变为要穿过半个候机大厅走到一层才能登机。
犹豫片刻,男人拿起放在行李箱上的绅士帽戴在头上,黑色毛呢大衣跨在手臂,推着行李箱走出VIP候机厅。
皮鞋踏上滚梯,一层候机厅的景象慢慢展现,落入眼底,远远地就看到26号登机口排了很长的队。男人迈开长腿走到队伍后,抬眸看到登机口上提示登机的航班后,身子狠狠一僵。
“姚副总,这是要去哪?”
姚志胜缓缓转回身,就看见薄司寒和姚志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薄董跟我说是你掏空了公司要逃,我还不信,原来真是你?!”姚志行眉心深陷,“可是志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姚志胜嘴角一勾,说得云淡风轻,“志行早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你腐朽的脑袋里就只想着如何努力维持,但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给他一个新的活法。”
“路人”从四面八方穿过人群朝他走来,姚志胜目光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姚志行脸上,眉心渐渐蹙紧。
“你们报警了?”
而后者闻言狠狠怔住,侧眸看向薄司寒,“薄董……”
“多次挪用公司内部资金为己用,数额巨大,致使公司破产,涉嫌抽逃资金,可依法判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依情不如依法。”薄司寒上眉宇间尽是寒气。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走到姚志胜面前,亮出警员证,“姚志胜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抽逃资金,请跟我们走一趟。”
*
车窗上铺满雾气,姚夏伸手擦去一块,隔着一层窗,天空阴沉,雪花飘落在地,瞬间化作雨水。车子经过小区附近的公园,凉亭顶端的雪也在雨夹雪中融化开来,零碎的画面闯入脑海。
“我在救助中心看到了姚志胜,他会乘坐今天下午的飞机去密西西比。”
姚夏眉心蹙紧,“你的意思是姚志胜是北禹幕后的那个人?”
“我不确定,但他一定和北禹基金有不正当的往来。”
抬手揉了揉眉心,头却还是隐隐作痛。
她的确早就知道姚志胜和赵河东有往来,但她只以为是一些小把戏,现在看来并不如她想的那般简单。
车在北禹东城警局门口停下,车门推开,便看见姚志行早上才推来的轮椅,卫斯抱姚夏坐在轮椅上,推着她朝警局走去。
而此时,审讯室内,姚志胜默然垂眸看着桌面,无论警察怎么问,始终一言不发。与之前的暴躁不同,他今天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淡定。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薄司寒站得笔直,仔细打量着姚志胜,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黑色绅士帽,眸色渐沉。
因为是亲兄弟,姚志胜的身高及相关比例和姚志行较相似,在他意识模糊时认错也不无可能。
但有一点,他还想不通。五年前,他甚至没见过姚志胜,那么姚志胜大费周章陷害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真是他吗?”
薄司寒闻言转回身,就见姚夏坐在轮椅上,抬眸看着他。
“还不能确定。”
“你看看这个。”姚夏递过去一张纸条。
褶皱的纸条在手心展开来,目光在其上掠了一遍,薄司寒垂眸看向她,眉心微蹙,“你怎么想?”
“发生这种事是我们监护不当,我想去找他。”姚夏轻叹了口气,双唇微抿,“有那么一丝希望也不能放。”
“好。”薄司寒转回身看向审讯室中的人,默默攥紧了纸条。
*
酒杯在火锅上方撞到一起。
“干杯!”
“这事抻了这么多年,可算是过去了。”程诺恩胳膊肘拄在桌沿,手里提着酒杯抿了一口,目光在对面的薄司寒的姚夏脸上掠过,“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公开恋情啊?”
余晴嘴里还嚼着羊肉,沾满酱料的筷子指着对面的两人,模糊不清地说着,“他俩这哪是恋情,明明是婚情。”
姚夏叼着筷子,侧眸看向薄司寒,“这得看薄总给不给我这个小虾米翻身的机会啊。”
“再等等。”薄司寒垂眸淡然抿了口酒。
“还等?!”程诺恩放下酒杯,摆着手指,“你看现在人也抓到了,志行的事和你的事都解决了。你一个三十好几的人,不赶紧公布消息,生个孩子,难道还想来个老来得子啊?”
“反正我还年轻,再过两年也可以,三十以前我觉得都还来得及。”姚夏夹了块肉放在嘴里。
“得,我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喝酒喝酒。”程诺恩刚举起酒杯酒杯余晴迎头挥来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太监?多难听。”余晴瞪了程诺恩一眼,随后举杯撞了下姚夏的杯,“哎,我估计等你俩公开那天,我估计娱乐圈都得让你炸飞了。你的粉丝可是一直都以为你是要娶女人的。”
“真爱粉是不论我娶什么,都该无条件支持我。”姚夏嘴角一勾,仰头饮尽杯中酒。
头部的眩晕感在出租车的启动和刹车间越发明显,胃里一阵强似一阵的翻江倒海。
某一刻,姚夏突然抬起手臂,“不行,停车!”
脚刚落地,便忙跑到垃圾桶前,口罩一摘,单手扶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薄司寒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眉心微蹙,“你不是只喝了一瓶?”
在他印象中,她的酒量绝不止一瓶啤酒,也就随她喝了。现在她怎么一瓶啤酒也会吐?
姚夏摆了摆手,缓缓站直身子,脸颊泛着红晕,嘿嘿一笑,“其实我还喝了一瓶……”
“什么时候?”薄司寒颇为无奈地拿过纸巾帮她擦嘴。
“威士忌。”姚夏脚都站不稳,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比着,“大概这么大一瓶。”
薄司寒掐住她的脸颊,眸光幽邃,“你偷喝酒?”
“我错了,错了!嘶,疼疼疼。”姚夏拿手扇着某人的手,眉心紧蹙。
他抬手提起她的口罩,伸手想拉过她的胳膊,却被她躲开来。
“你还有脾气?”薄司寒禁不住浅笑出声。
只见姚夏踉跄着两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胳膊抱紧他的脖子,头“咚”的一声垂在他胸膛,“抱回去,走,走不动了。”
“背你。”薄司寒本想拽下她的胳膊,却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箍得那么紧,他稍稍用点力,她就哼唧不停。
别说她是公众人物,就算是普通人,在大街上如此撒娇哼唧,搂搂抱抱的,似乎也不太好。
哄劝半晌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姚夏依旧就像是只猴子般挂在他身上。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应了她的要求,将她打横抱起。
怀中的人嘴角一勾,“送你个东西。”
“什么?”薄司寒瞥了眼闭着双眼,已经徘徊在睡眠一线的某人。
姚夏在他怀里蹭了蹭,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包着餐巾纸的……苹果。
“当当当当!平安夜快乐!”
薄司寒真是哭笑不得,这算是平安果?外面那层“包装纸”难道是用来擦苹果的?
本还举着苹果的人,还未来得及等到他的回应,就睡着了。苹果从手中滑落,一路滚到出来迎接的夏夏脚下。
夏夏凑近闻了闻,叼起来,晃着小尾巴跟在薄司寒身后。
*
“昨晚,当□□星姚夏被拍到酒醉,街边和一神秘男子举止亲密……”
照片中她像只猴子一样挂在某人身上,最后一张是他将她打横抱起的模样。
姚夏刚咬的一口苹果从嘴边滑落。
卧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她就记得和余晴下楼买酒的时候,说着事情总算结束了,说着要去找徐嘉烨,想到这段时间的难过,就怒干了一瓶威士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像是脑袋突然被劈了一下,姚夏忙拿过手机,点开微博。果然,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区已经被网友的“氢|弹”炸平。
——真的假的?!我姚要转|性|了吗!?
——目测男的质量不错,可以放心交货【捂嘴笑】
——大家别乱猜,那男的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姚这么弯,估计是当哥们处的。
——就我一个人觉得男的长得很像BR的薄总吗?!
……
姚夏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来,两眼直冒金星。
完蛋,这事都被娱乐新闻报道了,还是高清大图,这怎么抵赖啊?说是当哥们?当哥们她他妈像个猴子一样挂人身上?以后不能再喝酒了,简直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手机振动声传来,惊得她直接丢了手机。见是薄司寒的电话,才俯身拾起来。
“起床了?”
“起,了。”姚夏默默咽了下口水,“你今天看新闻了吗?”
“看了。”薄司寒语气淡然。
这么淡定?!诶?上次明目张胆抱她走出影视城,网上愣是一张照片都找不到。现在他们的照片能出现在电视上,那只能说明!是他默许的!想到这些,她一颗忐忑的心也算是平稳了。
姚夏躺在沙发上,嘴角微扬,“怎么着,某些人着急要孩子啊?”
“先做铺垫。”
“哦,铺垫啊——”姚夏刻意把尾音拖得很长。
铺垫就是公开的预兆!
薄司寒走到衣架前,提起毛呢大衣,“收拾好自己,今天圣诞,去你爸那吃饭。”
姚夏闻言猛地坐直身子,“你们和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道别。”
二更******
姚夏拆开之前余晴送给她的软|男斩|妹|色包装,趴在镜前,一点点涂着。
夏夏一身圣诞麋鹿装,小红鞋蹲坐在镜子边,浑身不自在,就抬起后腿蹬着脑袋上的鹿角。
“汪汪!”
“夏夏别闹,乖。”姚夏瞥了眼它,就继续涂自己口红。
肚皮饿得憋憋的,夏夏哼唧了一声没有得到关注,便踩着小红鞋,踉踉跄跄地走到空狗盆附近趴着。
闻闻味也是好的。
姚夏装扮完毕,提起包,经过客厅中的圣诞树,而后又退回来,嘴角缓缓扬起。
推开门,姚夏俯身抱着圣诞树,满眼的绿色根本看不到其他。才挪了一步,就听得树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Yaser,你这是要干嘛?”
姚夏从树后探出头来,“哎?季珩,你怎么来了?”
“我是准备出去过节的,所以家里什么都没买,就只有速溶咖啡了。”姚夏端过刚冲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在他对面坐下来,“阿姨的病怎么样了?”
“只能保守治疗,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季珩勾了勾嘴角,从包中拿出一个小本推到姚夏面前,“这是我当经纪人这几年来所有的人脉联系方式,最后一页是这几天帮你争取到代言的签约时间以及对方的联系方式,根据你的需求,全部是付芸琳最在意的牌子。”
姚夏拿过本子,翻开来,眉心微蹙,“可是,你给我这些干嘛?我只管唱歌和演戏的,你知道我可不是块和人沟通的料。”
季珩喝了口咖啡,抬眸看向姚夏,语气淡然,“我离职了。”
“离职?!”姚夏怔了半晌,“他去找你了?”
他们合作一直很愉快,她唯一能想到让他离职的可能,就是薄司寒。之前,她和薄司寒还因此起过争执。
季珩摇了摇头,“经纪人这工作比较忙,我想先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也好多陪陪我妈。不想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在。从发病到现在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也很纠结。但很抱歉,朋友和亲人,我还是决定选择后者。”
巴掌大的本子握在手里却有千斤重,但更重的是他正在诉说的情。她深知再多了解也不如亲身经历,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了,会怎么办,但就这一刻,她支持他的选择。
“成,那东西我就收了。有什么我能帮的,一定告诉我。”姚夏伸过手去,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也欢迎你随时回来当我的经纪人。”
“好。”季珩握了握她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
大门大敞四开,楼道内的灯不知去向,唯有狭窄的窗透过一丝光亮。小广告左三层右三层贴得满墙都是,楼梯扶手老旧的油漆残破不堪,本该被包裹的金属磨得发亮,水泥台阶边沿已经破裂。
薄司寒轻扶着她的腰身,“慢点。”
姚夏点了点头,迈上台阶,轻叹了口气,“上次来,还是四五岁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们还住在这。”
一小时前,他们本已经快到姚家,姚夏突然接到于卓芹的电话,说改去于冉家聚会。电话里不方便多说,她只知道好像是于冉和王东吵架吵得很凶,才不得已改了地点。
于冉也是不容易,嫁给王东时,王东只是个小助理,一无所有,到现在二十来年,除了这个老楼,似乎还是一无所有。
走到一处老式防盗门前,姚夏停住脚步,四下看了看,“应该就是这了。”
薄司寒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慌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咔嚓一声,于卓芹出现在门后,屋内隐约传来哭声,姚夏正要问却见于卓芹竖起了食指,示意她别讲话。
姚夏点了点头默然走进去,薄司寒扶着门直到夏夏跟进去才关上门。
屋内重新装修过,家具一水的木质老年风,墙上还挂着字画。姚夏不太懂这些东西,看着上面“缭乱”的字就蛋|疼。
“你在客厅坐会,我去看看。”姚夏轻声说了句,就推门走进卧室。
彼时,于冉就坐靠在床边,眼圈通红,见到姚夏,抹了把眼泪,扯起嘴角,朝床里挪了挪,“夏夏来了啊,快坐。”
姚夏在床边坐下来,拉过于冉的手,“小姨,大过节的哭什么啊,开心点,我姨夫呢?”
于卓芹忙瞪了姚夏一眼,后者在那之后很自觉地闭紧了嘴。
“都自家人,说说也无所谓。”于冉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以前他老是说男人要奋斗,还不是时候。后来就死活要不上,这好容易有了,他又要我打下去。我什么都能听他的,就这次,我说什么也得把孩子生下来。”
姚夏狠狠怔住。
如果她没记错,于冉也是四十出头的人,现在别说四十,就是三十剁了胎以后想要怀孩子都会很难,更别说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
“他人呢?”
于冉叹了口气,“跟我生气,摔门就走了。”
于卓芹拍了拍于冉的肩膀,抬眸看像姚夏,“你爸去找他了。”
“小姨,你别难过了,对肚子里孩子不好。等他回来了,我替你说他。东叔最听我的,阿不,姨夫最听我的。”姚夏拍着胸脯。
卧室里传来笑声,薄司寒闻声转回身,垂眸就见夏夏踩着一个本子,像是踩着甜甜圈,舌头在封面上舔得正欢。
“夏夏。”薄司寒厉声唤了句,夏夏忙退了几步,舌头舔了下鼻子,蹲坐在那哼唧。
薄司寒俯身拾起本子,放在鼻尖嗅了嗅。
蜂蜜,怪不得。
“从哪叼来的?”薄司寒举着本子,看向夏夏。
夏夏哼唧了两声,起身跑远,薄司寒跟着它来到另一间屋子,屋内空间很小,却摆着一整面墙的实木书架。书架一边连着办公桌,桌上没有电脑,倒是笔、墨、砚、宣纸俱全。
薄司寒走过去,在桌边放下本,转回身,抬眸间眸光越见幽邃。
开门声传来,他走出书房,就见王东和姚志行出现在门口。
“女人哄哄就好了,快去。”姚志行推了把王东。
王东轻叹了口气,抬眸间瞥见薄司寒,目光顿了顿,转身朝卧室走去。
自上次他报警抓了姚志胜,姚志行再见他就如同未见,连面上的话也省了。由是,王东走后,姚志行就直接朝厨房走去。留薄司寒和夏夏一人一狗,在客厅里发霉。
好在没过多久,似乎误会化解了,一帮人笑呵呵从卧室走出来,才解救了薄司寒。
晚饭时,于卓芹主动调节气氛,谁也没谈志行公司,没谈姚志胜。
碍于肚子里有孩子,于冉全程白水代酒,倒也喝得不亦乐乎。
“夏夏,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我俩再等等,不急。”姚夏嘿嘿一笑,忙岔开话题,“哦对,过几天我和Baron要出国旅游,跨年和元旦就不和你们一起过了。”
王东抬眸看去,嘴角笑意渐深,“怎么突然想要出国?”
“也不是突然,商量有一段时间了。这不领证的时候一直也没度蜜月嘛,趁着这段时间我不忙就补回来呗。”姚夏撞了下王东的酒杯,笑得阳光灿烂,“恭喜啊小姨夫,当爸爸啦。”
王东扯了扯嘴角,仰头一饮而尽。
薄司寒抿了口酒,目光紧盯着王东,“当爸难道不是好事?”
“志行垮了,工作未定,就没有稳定经济收入。”王东轻叹口气,抬眸迎上薄司寒的目光,“我怕自己给不了他最好的。”
突然提到志行,氛围瞬间跌至冰点,不约而同的沉默,屋内安静得掉根针似乎都能听到声音。
半晌,姚志行倒满了酒,一口气喝光,大手拍上王东的肩膀,“我准备过段时间在禹大门口开个小饭店,当个小老板,你要是不嫌弃我这规模小,可以来帮忙。”
“姐夫这手艺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一直觉着不开饭店可惜呢。”于冉怼了王东一下,“老王,你说是不是?”
“好,那我就去给你当大堂经理,姐夫不嫌弃我就好。”王东举起酒杯,嘴角笑纹渐深。
“都一家人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来一起喝一杯。”于卓芹举起酒杯,“今年元旦夏夏和司寒要出去旅游,聚不了,那我们就借这个洋人的节日,好好聚一聚。”
异口同声,“圣诞节快乐。”
街边的树枝上挂满了彩灯,商场门口还播放着最熟悉的圣诞轻音乐。各大橱窗上都贴着圣诞老人和“MerryChristmas”,红色和雪的白配在一起,格外有节日气氛。
头上似乎落了什么东西,薄司寒抬手想要拿下却被姚夏按住手。
“今天圣诞节,你也改改平时死板的样子。”
姚夏从包里拿出带有鹿角的发卡戴在头上,俯身抱起夏夏,食指弹了下夏夏帽子上的鹿角,嘴角微扬,“你看,亲子款。”
“我的也是鹿角?”薄司寒眉心微蹙。
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戴个发卡,上面还长着鹿角回事什么样子。
“不,雪橇车有两头麋鹿拉就够了,所以你是圣诞老人。”姚夏说着从包里掏出白胡子,“还有胡子,要吗?”
“好意心领了。”薄司寒摇了摇头。
“啧啧,没劲。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无聊的人。”姚夏眉心微蹙,满脸嫌弃地把白胡子放回去。
薄司寒轻咳了两声,“在你看来,什么样的人算有聊?林旭?”
姚夏身子一顿,几步绕到他面前,双眼微眯,“你这是在吃醋?”
对视数秒后,薄司寒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稍一用力,就连人带狗抱进了怀里,“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免得明天早上赖床赶不上飞机。”
“哦,我知道,你肯定是吃醋了!”姚夏指着薄司寒,轻笑出声,“你也会吃小屁孩的醋啊?”
“我……”
手机铃声正在这时传来,姚夏掏出手机,“等下。”
见姚夏笑得阳光灿烂,薄司寒眸光微敛,“谁?”
姚夏叹了口气,看向他,嘴角笑意未明,“哎呀,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三更******
第四十五章
手机屏幕上映着棚顶水晶灯的模样,林旭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身子微向前倾,双手交握,目光盯着屏幕中“姚夏姐”三字。屋内很静,只听得姚夏的声音。
“圣诞节快乐啊,小屁孩。”
林旭嘴角一勾,“圣诞节快乐姚夏姐,今天怎么过得节啊?”
“跟家里聚会来着,找我什么事啊?”姚夏把夏夏递给薄司寒。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林旭嘿嘿一笑,“姚夏姐,你看我给你当助理也有一段时间,工作上也算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了。那咱来北禹基金代言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姚夏身子狠狠一僵。
上次见到林旭还是在凉亭里,当时她还问了,什么时候去北禹签合同,他的答案是不急,再等等看。今天突然提代言的事,还说得这么客套,必然有问题。
“我考虑好了,你看什么时候过去签合同?”姚夏看了眼薄司寒,“要不就明天早上吧,北禹给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让别人抢了,我多亏啊。”
“好嘞,我跟赵总说一声,具体时间我们再联系。”
“行,我这还有点事,那就先这样,挂了。”
林旭点了挂断,抬眸看向赵河东,耸了耸肩,“你看,我就说了我是去谈代言的事,而且肯定能成。”
赵河东沉思片刻,笑着拍了拍林旭的肩膀,“好小子,这么难啃的任务你都给拿下来了,了不得啊!”
“哎,赵总,夸奖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林旭捻了捻手指,一侧嘴角微扬,“说好的可不能反悔。”
“这你放心,只要你安安分分把自己的事做好,一分钱不会少了你的。”赵河东指着林旭,嘴角笑意未明。
而此时,商场门口,姚夏挂断了电话,依然紧握着手机,目光落得很远。
“去机场经过北禹救助中心,时间来得及。”薄司寒揽过她的腰身。
“不,我是觉得——”姚夏抬眸看向薄司寒,眸光有些闪烁,“林旭遇到麻烦了。刚刚这通电话,他全程免提,而且说话太客套了,不像他。姚志胜不是被抓了,怎么赵河东还敢对林旭怎么样吗?”
薄司寒垂眸默然。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姚夏眉心蹙紧。
“他只承认转移过志行内部资金,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北禹基金之间的关联。”薄司寒侧眸看向她,眸光幽邃,“我们所掌握的有关北禹基金的证据都在银行,根据林旭看过后的想法,那些还不够给北禹定罪。为了他的安全,暂时还不能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薄司寒紧握了下她的肩膀,“明天见了他再说。”
*
香槟色轿车在救助中心门口停下,姚夏推门下车,就见林旭和一个装扮成熟的女人等在门口。
“姚夏姐。”林旭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小屁孩,姐给你送钱来了。”姚夏拍了拍他的肩膀,瞥了眼他身边的女孩,“这位是?”
“姚小姐您好,我是赵总的助理张敏。”张敏伸过手去,嘴角微扬,“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北禹找您代言,最开始就是我给您打的电话啊。”
姚夏握了下她的手,随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眉峰微挑,“小——张?”
职场还是训练场,这才多久?说话真是大不一样,都会讽刺她了。
“对就是小张。”张敏侧过身子伸出手,“赵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那就走吧。”姚夏嘴角微扬,侧眸瞥了眼站在她身边的林旭。
他今天除了开始打了招呼,就没说过话,似乎格外谨慎。其实她下车看到他身边还有别人,心中也猜出大半。赵河东不太信任他,才会派助理跟过来。
穿过走廊,张敏推开一扇门,姚夏才算是和赵河东正式见面。
赵河东见到姚夏,立刻走过来和她握手,热情得很。
“姚小姐快坐。”
“赵总装得不错啊。”姚夏四下看了看,见赵河东脸色不太好看,忙补充道,“哎,赵总可千万别多想,我这人平时说话不太在意什么书面语,我说装修呢。”
“这就是姚小姐多心了,我平时也不在意这些,不会多想的。”赵河东笑着拿过合同,放到姚夏面前,“我听林旭说姚小姐待会还有事,我们早点签了合同,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好啊。”姚夏接过合同,仔细翻阅着,“哎?赵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嗨,这有什么,姚小姐对合同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姚夏放下合同,抬眸看向赵河东,双眼微眯,“合同暂时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我就是很好奇啊,娱乐圈做公益的人不少,北禹怎么就看中我了呢?”
“姚小姐人气在歌坛那是这个。”赵河东比了个大拇指,“有爱心,而且人耿直不做作,我就喜欢耿直的人,娱乐圈虚头巴脑的人太多,自己都不真实不适合做代言。”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姚夏嘴角一勾,拿过笔,在合同上签好字,文件一合,“我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了,详细的改天再谈?”
赵河东接过合同看了看,嘴角笑纹渐深,“好。”
走出办公室,依旧是林旭和张敏全程护送她离开,她甚至没有机会接触林旭。
车绕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门口,姚夏按了几下车喇叭,橱窗内正喝着咖啡的薄司寒和卫斯闻声起身。
姚夏下了车,绕到后车门,开门进去。侧过身子看向薄司寒,抿嘴摇了摇头。
“全程有人看着,我和林旭只打了个招呼。”
薄司寒眸光微敛,“合同拿来,我看看。”
仔细翻阅一遍后,薄司寒淡然合起,眸光越见幽邃。
合同中条款没有任何问题,但没有问题往往正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北禹基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一定要姚夏来代言,合同上却没有做任何手脚,他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Baron,还去机场吗?”卫斯透过后视镜看向薄司寒,眉心微蹙。
“去。我不在,他们才更容易暴露目的。你盯紧北禹基金还有孤儿救助的项目。”薄司寒把合同递给姚夏,“收好。”
姚夏接过合同,垂眸若有所思。
姚志胜已经在看|守|所,判|刑之前不允许会见,她不相信他现在依旧有办法操控北禹基金,而最重要的是,北禹基金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入|狱而受到任何影响。
“你说有没有可能,姚志胜根本就不是北禹背后的人?”姚夏抬眸看向薄司寒,眉心紧蹙。
原本只是他的事,现在却要她跟着费心思。她眼中的怀疑与担忧,令他胸口莫名有些烦闷。
薄司寒抬手揉了揉她的刘海,眸光若水,“这段时间当是旅游,别想太多,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姚夏微怔,却也点了点头。
目光落在窗外,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却似乎有几幅画从中渐渐隐现。恍惚间,他仿佛又沿着老旧的楼道,一步步踏上破碎的水泥台阶,推开门,走回那间书房。他放下手中的本子,转回身,便看到墙面上依次挂着梅兰竹菊四幅水墨画。
书柜中,大多是古诗辞赋,一本《楚辞》纸页破旧,看上去整本被翻阅了数遍。
目光再度落在办公桌的本上,他伸手拿起,正要翻开,却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飞机就要起飞了,请关闭一切电子设备,感谢您的配合……”
薄司寒惊回神来,暗自叹了口气。
圣诞节当天,他就是在要翻开那个本子时,听到了开门声。水墨画和《楚辞》可能都只是巧合,但字迹不会骗人。然而,只差这一步。
“关手机了。”姚夏在他面前摊开手心,“拿来我给你关。”
思绪还落得很远,薄司寒也未多想便从西装内口袋中掏出手机,地给她。
姚夏拿过手机,习惯性解锁,就看到有一条信息提醒,点开来是一条陌生人信息——密西西比很美,愿旅途愉快。
“你看看这个号码你熟悉吗?”姚夏把手机屏幕滴到薄司寒面前,“他祝你旅途愉快。”
薄司寒拿过手机,盯着手机号码,眸光幽邃如渊。
BR的人只知他会出差,就算是姚夏的家人,他们也并未透露旅行的具体地点。知道他们来密西西比的人除了卫斯,只有林旭。但他们都不可能给他发信息祝贺。
“怎么了?”姚夏眉心紧蹙。
空姐走过来,“不好意思这位先生,麻烦您关下电子设备,谢谢。”
薄司寒礼貌性地点了下头,犹豫片刻,手指迅速地编辑了条短信过去。
彼时,BR顶楼办公室中,卫斯正在整理文件,手机提示音响起,见是薄司寒的信息,他立刻点开来。
——立刻去找林旭,他有危险。另,186XXXX216X,查下这个号码。
卫斯忙点开拨号键盘,手机屏幕突然转为黑色,“林旭”二字显示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