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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自太-祖建朝,历经惠宗、成祖、仁宗、宣宗和宪宗六朝,到了彼时的弘治年间,当今天子朱佑棠为本朝第七位皇帝。
朱佑棠乃大行皇帝宪宗嫡长子,天资粹美,日表英奇,三岁入主东宫,十七岁即位,改元弘治。在为帝后,励精图治,广开言路,又英明果断,重塑陆上丝绸之路的辉煌,同时大兴海上丝绸之路,而两条丝绸之路的开辟,于文化上百家争鸣,于经济上繁荣昌盛,使得本朝进入建朝来最繁盛的时期,九州内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这么一位皇帝,不可谓不是一代明君。
可人无完人,即便是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说起来当今不近声色,不亲奸佞,不喜奢靡,虽不是那么的勤于政事,但也不至于说是怠慢朝政,又虚心纳谏,待下宽宥,这样的皇帝如何不值得下臣追随?只天子他登基已有八载,后宫如同虚设,这般以来子嗣都不能用“不丰”来形容了,那根本就只能用“无子”来描述。
这攸关江山社稷,皇上他老人家不着急,大臣们一个个反而是着急上火。以前的时候还能用皇上还年轻不着急来自我安慰,可如今皇上都已二十五岁,四舍五入下可都是到而立之年了,哪里还能不着急?
为此大臣们奏请立后的折子,如雪花般飞上御案。
其实吧,立不立后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皇上他得有后!
只这奏折上了一道又一道,天子他都留中不发,就当那摞起来能有御案那么高的奏折不存在似的。
天子他这么选择性的无视,终于有大臣病倒了。
咦?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这个问题吧,只能说是病倒的大臣是兢兢业业的首辅大人。说来首辅商大人是最了解皇上情感状态的那一位,本来他在得知皇上已后继有人后,终于不再火急火燎了,可他这么翘首以盼啊盼的,这都盼了四年,可皇上别说把太子领回宫,就是连太子的影子都没看到半分。
商大人觉得皇上大概是骗了自己,心灰意冷下就病倒了。
首辅大人这一病倒,待下宽宥的天子不仅命太医上府诊治,而且自己还亲自驾临商府,亲去探望老大人。
商大人对皇上这么敬重他,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可一想到这么多年里自己操碎的心,商大人顿时就收敛起了感激涕零的神态,冷硬道:“老臣年事已高,精力大不如前,往后怕是无法再为皇上尽力效忠了。”
已退去最后一分稚气,如今更加风华正茂的天子闻言道:“朕知商爱卿的弦外之意,其实朕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商爱卿,朕允诺给商爱卿的‘后继有人’的‘人’已落实了下来,朕连公告天下的诏书都写好了。”
这对商辂商大人而言,简直就是灵丹妙药,他听完立马就精神奕奕起来,也不说请辞的事了,再跟天子推心置腹时言语中不免带上了几分口是心非的埋怨:“皇上先前怎不就透露点风声?现如今东宫来修缮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再有皇上可想好太子少师的人选?虽说太子尚且年幼,可皇上当年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老臣还记得皇上初入东宫时,就已有储君风范——”
商辂当年是宪宗钦点的太子少保,可以说是看着当今长大的,这般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话当年,只冷不丁就被天子打断了:“其实他并非朕的儿子。”
这说的可是大实话,宫九也就是朱佑杬严格来讲是顾青的堂兄。可商大人本就是惯性思维,以为顾青说的后继有人的‘人’是下一代,根本就没有往平辈上想,所以说顾青这么一说,商大人第一个想法就是皇上他喜当爹。
宪宗在上,竟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给当今戴绿帽子!
好在这个想法也只是出现一瞬,商大人及时将这么荒诞的想法抛之脑后,到底皇上平日里再有时不太正经,可总归是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的。再说这事关尊严的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忍,更何况是天子?
可,“皇上您的意思是?”
难不成是从宗室中过继的嗣子?
“哦,他是朕的堂兄。”天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商大人:“……?!”
“朕言尽于此。那么商爱卿且安心养病,内阁和朕都离不开商爱卿。”天子看商辂还没有回过神来,当下就唏嘘不已道:“说来咱们这样君臣相得的日子不多了,但朕还是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中在文华殿看到商爱卿。”
商辂:“!!”
商辂商大人这下可回过神来了,他望着天子顾盼烨然的眉目,怎么都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噩耗,震惊不已道:“皇上,您怎么会——?”
天子自然而然的接道:“是啊,朕要退位了。”
商辂:“……”
说好的英年早逝呢?
商辂商大人情绪起伏过于频繁,现如今还有点赶不上趟,就呆愣愣的望着年纪轻轻,还不能用“正值壮年”来形容,可没病没灾就要退位的天子,又听天子语重心长道:“商爱卿于朕既是老师又是老臣,所以朕愿待爱卿你宽厚仁慈,可爱卿要你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等到新君即位,商爱卿可莫再像今日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商辂:“……”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先不说上奏折加病倒加请辞这种组合,算不算‘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天子他已言尽于此,留下五味杂陈的商辂,就潇洒的起驾回宫了。等天子一走,原本还觉得头重脚轻的首辅大人,再回想起天子呆了那么片刻透露出来的巨大讯息,当即就一个激灵,也不卧床了,赶紧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往外走。
等到了屋外,商辂望着院子中仿佛忽如一夜春风来,便都纷纷盛开的梨花,恍惚间就想起那一日在文华殿中,皇上说他不喜女子而流露出的绝望,再有在那之后皇上缠绵病榻两月,可没过多久皇上就说他治好了‘病’,难道皇上他根本就没有治好,只是这么多年都在哄骗他这个老臣吗?
这么一想,虽说已是暮春春江水暖,可商大人却忍不住觉得身寒,认为自己这个辅臣做得太不称职!
“老爷,您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当心再加重病情!”
嗯……怪不得觉得冷呢。
可不管怎么说吧,商辂是认定了皇上竟然要退位,还要禅位于其堂兄,那皇上必定得有难言之隐的!
这么想其实没毛病。
虽说有最是无情帝王家的说法,可看为了皇位万骨枯的事例比比皆是,就知道那个位置对人的极致吸引力。古往今来,只有为了皇位紧紧霸着不放的,除非是亡国之君或是暴君被旁人撵下皇位的,哪里见过正值英年的明君主动退位的?这里面如果没有难言之隐,打死文武百官文武百官都不信。
在这种情况下,文武百官自是纷纷猜测起根由来。思来想去,再加上几年前南王联合江湖人士造反的“前车之鉴”,文武百官最终觉得那被皇上选中要禅位的太平王世子,怕是采取了什么威慑手段,来逼迫皇上禅位于他。
可这个猜测里还是有很大漏洞的,首先当今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威慑到的,虽说他平日里待下宽宥,可论起威慑力来一点不少的,便是对外来说,从前朝就开始在边境上撩拨的瓦刺,在前年想闹事可不就被皇上轻而易举的给摁趴了?再次,当今他表现的完全不像是被强迫着让位的模样啊,相反天子似乎还很乐意有人来接手,仿佛龙椅就是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
可是吧,朝臣们用他们惯常的思维来理解这件事,自然就没办法理解天子的想法。
天子他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但谁让天子平时表现的太像是非同凡响的正常人(……),朝臣们的思维也没有那么开放,所以他们就只能无视那些漏洞,单方面的认为皇上是有难言的苦衷,而这几年就开始入朝堂的太平王世子就是白眼狼。这么着的,在天子于太和殿正式说出禅位于太平王世子时,文武百官呼啦啦跪了一地:“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太和殿中,唯二没有跪下的除了端坐在龙椅上的顾青,就只剩下站在百官前列的宫九了。
说实话,宫九也是猝不及防的。
虽说四年前,顾青跟他说过想要立他为皇太兄,将来把皇位传给他,可往那之后他也只是开始涉入朝政,可那也只是作为辅臣。再者说了,顾青作为皇帝无疑是再英明不过,不仅在朝堂中很有威严,便是在民间也很得民心;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过去四年里顾青从没有表现过一丝一毫禅位的意愿!
九九归一,顾青现年才二十五岁,又没个天灾人祸的,说退位让贤也太早了点吧?
饶是宫九也没不能很好的理解顾青的思维。
在文武百官跪了一地,恳求顾青收回成命的现下,站在这乌压压一群人前列的宫九,就毫不客气地直视圣颜,想借此传达自己的不解和无语,可让宫九无力的是端坐在龙椅上的顾青,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眼中含泪,而且还摆出一副要掏心掏肺的姿态道:“朕自认为君后励精图治,使得国泰民安,对得起天下苍生,只近来反省自身,朕陡然发现朕却对不起列祖列宗,尤其是宪宗。”
这话虽然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文武百官都想知道皇上是哪里对不起列祖列宗,尤其是大行皇帝?有脑子转得快的,往宫廷秘闻上凑边,可怎么想都没找着皇上他老人家有狂悖忤逆的行迹啊。
在文武百官都不由得竖耳恭听的状态下,只听九层御阶上天子言辞恳切道:“朕自成年后,后宫皆无所出,是以绝先祖祀,为不孝也。”
文武百官:“……”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毛病,毕竟圣人曾言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皇上说出这样的话就不对了。
什么叫‘后宫皆无所出’?那是后宫的错吗?分明是皇上自个根本就不踏足后宫,好吗?
不对,皇上他根本就没有后宫啊!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这光有种子没有地,如何能长得出来苗?再说便是有了地,没有种子,那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苗呀!
文武百官此时此刻的心情是难言的,便是宫九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可不管文武百官再怎么五味杂陈,宫九再怎么不心动也很想拒绝,顾青这禅位的明旨都发了出来,金口玉言任谁都没办法反抗,也就是说宫九即位为新君,已被即将升级成太上皇的顾青给盖棺定了论。
又因为顾青给出的“无后论”,根本就没什么说服力,原本就胡乱猜测的文武百官这下就更加胡思乱想,一时间就有对宫九不利的流言传出。
更有甚者,当禅位的消息传到太平王府时,太平王傻眼不已后,也往阴谋论的方向想了。说来太平王虽说当年和宪宗关系,比不上宪宗和南王关系亲密,可太平王从来都是对皇权忠心耿耿,从没有起过二心,如今可倒好自己的儿子不知不觉中就谋朝篡了位,这简直是让太平王无颜面对宪宗和列祖列宗。
于是乎,心力交瘁的太平王当即就写了一封信,十万火急的送到京城交到宫九手上。
嗯……信上写的全都是责骂宫九的话。
宫九:“……”
顾青在旁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另外他手边还有一封太平王送来的请罪折,看完后还似模似样的叹道:“皇伯父如此深明大义,是本朝之福。”
宫九不由得冷笑出声。
现在是怎样,明明顾青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可平白无辜的自己却成为了千夫所指,这人如今竟还好意思再装‘圣人’?
顾青偏头看过来道:“堂兄,你生气了?”
宫九束手而立道:“不敢。”
“不,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会生气。”顾青摊开手说,“现在文武百官对你能让我禅位于你而充满质疑,认为你这皇位来路不正,且你并非正统,所以对你是不服气的,忠心度就更不用说了。再有皇伯父也认为你忤逆,表示不想再认你这个儿子,更不说等消息一传到民间,百姓们会对你这个新帝有多抵触了……总之呢,虽然你成为了新帝,可你的处境无异于是‘风刀霜剑严相逼’。这样的峥嵘凛冽,不正和你的心意吗?还是说你并没有因此产生难以压抑的兴奋?”
关于最后一句,宫九还真没办法反驳。
顾青笑得灿烂道:“不用太感谢我。”
宫九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顾青给打败了,决定暂且不再纠结于他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拱上龙椅的事,淡淡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顾青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出宫啊。”
宫九斜睨他。
顾青垂下眼帘,喟叹道:“这座皇城禁锢我二十五载,是时候打破它加注在我身上的枷锁了!”
这话说的好像从前紫禁城就能拦住他往外溜达一样,不过真要说的话,从前顾青就是往江湖上流浪,都是间歇性的,一年里最多出去半年,而现在不同了,他都晋升成了太上皇,自是不会再过问政事,所以有的是大把时间在外面荡漾。
于是乎,在颁发了禅位诏书昭告天下后的第二天,顾青就潇洒利落的离开了紫禁城,让还想哭诉着让他收回成命的大臣们直接扑了个空。
然后,更加重了宫九的嫌疑。
一时间,阴谋论都要直上云霄了,可宫九根本就不惧怕这些流言蜚语,他可不是一个多在意名声的人。不过不在意归不在意,宫九又不能放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虽说是被顾青赶鸭子上架,可他并不喜欢跳梁小丑,碍眼得很。
这边宫九要“新君上任三把火”,那边顾青已经无事一身轻,不,严格来讲顾青现在虽然不再当皇帝,可他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无业游民”了。
顾青手中还掌控着青衣楼,而且如今的青衣楼也不是多年前由霍休掌控的青衣楼,它在被顾青收入囊中后,在其后又相继吞并了北方的黑虎堂,无名岛和其隐形人组织,再后来还有幽灵山庄,所以发展到如今它俨然是中原武林中最庞大却不为人知的势力。
从前青衣楼在顾青手上,是和东厂相辅相成的,现如今顾青既是做清闲的太上皇,自然不会再让青衣楼和东厂有任何瓜葛,因而等顾青从紫禁城出来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着手整合青衣楼,期间陆陆续续收到其他人的问候信。
虽说如今江湖中知道无剑剑客祝长生就是天子的人寥寥无几,可这寥寥无几的几个都是顾青的朋友,他们在得知顾青禅位后,自然是要问候下的。
最先带信给顾青的,是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
玉教主是来“礼贤下士”的,他说既然顾青现在被紫禁城扫地出门了,那不妨来西方魔教来当个护法长老。
对玉罗刹的一片好心,顾青备受感动,然后写信过去,毫不客气的嘲笑了如今仍后继无人的玉罗刹一番——自从当年紫禁之巅之战后,已经过去了四年。若说当年的西门吹雪是个苦行僧,可好歹还是有点人气的,但从那之后西门吹雪于剑道上更进一步,他已做到人剑合一,只是几乎没有了人气。玉罗刹再想让这样的西门吹雪去继承西方魔教,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怜玉罗刹就这样成了空巢老人(……)。
顾青这么嘲笑他,绝对是一嘲笑一个准的。
话说回来,除了玉罗刹,还有陆小凤的。
陆小凤没说其他的,只是请他去卧云楼吃粽子,虽然现在距离端午节还有一个月,可这也算得上另类的“安慰”。
说来现在顾青作为朱佑棠,也和陆小凤交上了朋友,当年的很多事情经过了一段时间,已经不需要再去深究其中真假,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再者说了,顾青本人一样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但凡他想,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也能让人家铁树开花。
总之呢,顾青也会用他本来的身份出现在陆小凤面前,这次就是。等顾青应邀随着陆小凤来到卧云楼时,他就不是以无剑剑客祝长生的身份,可卧云楼的主人并不知道其中内情,还把顾青等成祝长生对待,期间他们还不经意间说起紫禁城的事。
卧云楼的主人齐云飞感叹道:“不知太上皇是怎么想的,好端端便禅了位?
陆小凤剥粽子的手当下就僵住了,其实他挺想跟齐云飞介绍顾青说“这位就是太上皇”,可转念一想,他要真这么做了,非要把齐云飞给吓个半死,所以他还是保持沉默吧。
可惜陆小凤白费了一番苦心,因为正在品茗的顾青听齐云飞这么一说,就很随意的说道:“你说我吗?我是自认愧对于——”
“哐当!”
顾青还没说完呢,反应过来的齐云飞看了看神情纠结的陆小凤后,彻底意识到眼前的祝小哥儿切切实实是太上皇,震惊下就把酒杯给摔了,颤颤巍巍的看着顾青,跟见了鬼似的。
陆小凤: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只要微笑就好了。
等回头出了卧云楼,有点心力交瘁的陆小凤硬邦邦地喊了顾青一声,面对顾青疑惑的目光,陆小凤只有干巴巴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以前不都是藏着掖着的吗?
顾青沉吟片刻道:“知之为知之?”
陆小凤:“……”
这种理由他才不信呢,不过既然木已成舟,那再纠结也没什么意义嘛,所以陆小凤很快就释然了,以及本来他们就要就此分别,可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本地官府张贴的悬赏采花贼的告示。
两人对视一眼,尔后异口同声的说:“你很闲。”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陆小凤就去揭了悬赏令,顾青凑过去看了看悬赏令,一边好似自言自语道:“对付这种神出鬼没的采花贼,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引蛇出洞。”
既是引蛇出洞,那就需要饵,陆小凤嘿嘿一笑道:“猴精那家伙最近也挺闲的。”
于是,偷王之王就被他们坑过来,易容成了绝世大美人,来让采花贼采呀采。
果不其然,那逍遥法外又神出鬼没的采花贼没按捺住,就摸上了过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第二天本地府衙开门时,衙役就收获了哭着喊着自己再也不做采花贼的采花贼一枚。
衙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唯一觉得不爽的就是司空摘星了,他阴森森的瞪着陆小凤:“陆小鸡,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陆小凤看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始作俑者,清了清嗓子道:“助人为乐所得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司空摘星也看了眼顾青,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说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陆小凤讪讪的笑了笑。
而被他们俩先后注目的顾青这时候恍然大悟道:“这么说的话,我们岂不是收获了双份的快乐?可以,这很皆大欢喜。”
司空摘星:“……”
陆小凤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火冒三丈的司空摘星,不过到了最后偷王之王也没能对他们俩做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咳。
事实上是等隔天陆小凤和顾青他们俩好端端的走在街上,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儿冲过来一个年轻女子,和陆小凤撞在了一起。陆小凤正暗暗吃惊呢,那女子兜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色狼!竟敢非礼本姑奶奶!”
说来这女子的声音如黄鹂声般,想来长相应当是不差的,虽然泼辣了点但那不是俏皮活泼么,可等那女子抬起头来,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朝陆小凤给予“没想到你这么饥渴”的目光。
原因无他,说那女子长得像母夜叉,那都是抬举母夜叉了。
而这时候,跟陆小凤一伙的顾青也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还唉声叹气道:“唉,陆兄你——”
陆小凤:“……”他就不信顾青没认出来这个母夜叉是猴精假扮的,还有猴精要是真有能耐,怎么不去碰瓷顾青啊?
反正他们就这么一边内部鸡飞狗跳一边闹得江湖人仰马翻,等到宫九彻底烧完那三把火,初步坐稳皇位时,这才知道他们在江湖上到底是多么逍遥自在。
饶是宫九也隐隐有些眼红,好在顾青也不是完全没良心,这时候叫人送了信回来,还记得问候了宫九,只是在信的第二页中就写着他和陆小凤他们出海玩了,等玩够了就会回来的,让宫九就不要惦记他了。
宫九给气笑了,笑的底下文武百官心肝那叫一个颤呐:太上皇你快回来,我们真的承受不来!
而被文武百官呼唤的太上皇,他在写这封信时就已经坐船出海了,只是他们这趟出海又如何会一帆风顺。乘坐的大船才刚驶出港口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遇到了一艘鬼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艘船不但看上去有好些个年头了,而且船上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只剩下骨头的死人,可那艘船就那么飘荡在海面上,仿佛船上的水手还活着,还有船长在掌舵。
顾青这艘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最终顾青开口打破沉寂:“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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