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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令狐少侠终于记了起来他的根本目的, 对着顾剑谱明亮的眼睛, 他只能干巴巴道:“你真的要把你在华山派发扬光大吗?”
顾剑谱似乎不太明白:“嗯?”
令狐冲继续干巴巴道:“你不是同意林师弟让他负责把剑法,传授给其他华山派弟子吗?”
顾剑谱恍然大悟:“是啊, 怎么了吗?”
令狐冲见他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心中顿时一阵无力, 总觉得自己和他说的话更说不通,因为这家伙根本不懂自宫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令狐冲觉得自己还是去和林师弟好好谈一谈吧。
于是乎, 等到了华山后令狐冲继续去找林平之, 而顾青就用冷峻中年人的形象来到了思过崖, 叫出了风清扬风老前辈。
风清扬只觉得这人身上穿的衣衫很眼熟,等想起来和顾剑谱身上的衣衫一模一样后, 风清扬本来有机会问清楚真相的, 可在他正要出声言语时,就瞧见了顾青拔刀的动作,他顿时默然了。
顾青拔刀的动作若是在其他人不过是普通,可剑法练就到风清扬这个层次, 他已经超出了江湖中公认一流高手的水平,自然能看出更玄而妙之的东西。而在顾青拔刀的动作中就是如此,本身就已充满着恒常不变中千变万化的味道,其中似乎丝毫没有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随着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定是不同寻常的, 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刀道至此, 已不是寻常人可以匹敌的。
甚至在风清扬看来, 当今之世这等高手是很难找得到了,而且他不曾听闻过江湖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用刀的高手。
也正是因此风太师叔就不认为眼前这人便是顾剑谱,而且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能再遇到这么一个武功境界如斯的高手,可是一个像他这样的武者毕生的运气。
当顾青伸手握住刀柄时,风清扬也握上了剑柄。
“请赐教。”
当顾青换脸不换装请教独孤九剑中的破刀式时,令狐少侠终于对着林平之敲上了边鼓:“林师弟,我知道你当时学辟邪剑法时还未得报父仇母恨,所以什么都愿意做,只如今杀害了你一家的余沧海余观主已死,而我们华山派虽说式微,可我觉得只要我们众志成城,就能携手渡过难关,所以就不用选择学辟邪剑法来崛起——”
令狐冲被林平之复杂的目光看的脊背发毛,又想自己该是给林平之在伤口上撒盐,当即就停了下来道:“林师弟,你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要说到你痛处的。”
林平之一哂:“我不怪令狐师兄,如今只等我杀了木高峰,我想我爹娘在天之灵就可以彻底得到高慰。”当初余沧海是带着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满门,但‘塞北明驼’木高峰也觊觎着《辟邪剑谱》,还从中作梗导致了林震南夫妇的死亡,所以他也是林平之的仇人。如今他剑法有成,这个仇他自然是要亲手去报的。
令狐冲脱口而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林平之淡然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羞意,“令狐师兄说得有理,不过这事儿总得等我和灵珊师姐都出了孝期。”
令狐冲:“???”
令狐少侠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虽然他第一个想法是林平之要祸祸岳灵珊一辈子,但他见识过林平之对他父母的尊崇,觉得林平之不会在这种事上作假的。可转念令狐冲却想到了林平之并非林远图后人的事,最开始时令狐冲还以为是林平之的祖父或是父亲被戴了绿帽子,可等知道要练辟邪剑法是需要自宫的,那这猜想就变成了当初林远图在自宫后,为了掩人耳目就娶妻顺带收养了儿子。
难道林平之也想学远图公?
可这不就是混淆他林家血脉吗?
许是令狐冲的神情变幻太莫测,林平之按下心中的不解,很是干脆道:“令狐师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罢。”
令狐冲心一横,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你自宫了吗?”
林平之:“……?!”
林平之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宫”是何意,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他要是不愤怒那才有鬼。再想到令狐冲还思慕着岳灵珊,越想越认为令狐冲这么造谣是想打击他这个情敌,这样双重的怒火让林平之涨红了脸,且顺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令狐师兄,请、赐、教!”
“请赐教”三个字几乎是从林平之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也容不得令狐冲拒绝,当即便使出了‘辟邪剑法’中的一招,朝着令狐冲攻去。
令狐冲以为自己是真正戳到了林平之的痛处,才让他这么的恼羞成怒,本来想解释可林平之的剑已淡淡却很凌厉而来,令狐冲也只有拔-出长剑迎战。
独孤九剑的要旨,在于一眼见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便即乘虚而入,后发先至,进而一招制胜。又令狐冲在少林寺中就和顾剑谱对阵过,也曾在思过崖上旁观了顾剑谱和风清扬对决,对他来说已经有了克制辟邪剑法的经验。
然而等他和林平之交上手后,只觉得更不对劲了。
辟邪剑法的厉害在于一个“快”字,但凡长剑出手便迅捷无伦,剑招极快而且怪异,这才使得独孤九剑在找出它一个破绽时,下一招已悄然而至,但如今林平之的‘辟邪剑法’却妙在“清淡”二字,层层递进,由实转虚,由表及里,颇有清风了无痕的韵味。
清风无痕,又哪来招式可破。
不过林平之学它的时间还不很长,再加上内力和令狐冲的相比很是微薄,所以令狐冲还是能寻到他剑招中的破绽。
饶是如此,令狐冲也不得不赞叹这套剑法的曼妙。
但它真的不是辟邪剑法啊!
因而在过了数招挑落林平之的长剑后,令狐冲就不禁对林平之道:“林师弟,这不是辟邪剑法。”
林平之以为他在贬低辟邪剑法,当即恼羞成怒道:“令狐师兄未免太折辱于我!”
令狐冲顾不得多解释,为了更能确定便试探着问:“林师弟其实并没有自宫吧?”
林平之眼里都要冒火了:“士可杀不可辱!”
令狐冲:“……”
事到如今,令狐冲免不了要把那八字箴言告诉给林平之。
林平之:“!!!”
林平之这样的反应,也让令狐冲确定了他并没有练辟邪剑法。
两人面面相觑,有什么尴尬无声的蔓延开来。
等尴尬过后,林平之眉头皱得死紧道:“他为什么不教我真正的辟邪剑法?”
令狐冲闻言就猛地扭头看过去,语气微妙道:“林师弟是在遗憾吗?”
林平之:“……”
他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我的意思是他不是自称辟邪剑谱吗,那他又是怎么会其他剑法的?令狐师兄和他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吧。”
令狐冲当然懂,知道顾剑谱他吧,有那么点看不起其他武功秘籍的毛病,所以会把其他武功秘籍放在眼里,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不过令狐冲却是想到了独孤九剑,为顾剑谱说起了好话:“他也不是那么的唯我独尊,我看他就很佩服独,我是说我学的剑法。”
林平之不由得斜眼。
林平之在腹诽过令狐冲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后,却想得更多,他开始怀疑顾剑谱真的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般,是他林家的《辟邪剑谱》化形吗?这世上真的存在鬼神吗?
与之相对的,令狐冲就没想那么深远。他一方面暗自庆幸那骇人听闻的八字箴言,没有真荼毒到华山派来;另外一方面他是想到了顾剑谱今日变了一个人,来和他风太师叔比剑,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比成什么样了。
关于这个问题么?
只能说顾青压根没和风清扬比剑,他使得是刀法来着。
令狐冲并不知道这一点,而等他上了思过崖找到风清扬时,风清扬正盘腿沉思,他的剑就放在旁边。
令狐冲找了一圈没找到顾剑谱,又见风清扬在沉思,就没有打扰他,过了片刻风清扬才睁开眼睛。
“风太师叔?”
“是我输了。”风清扬语气中有几分怅然,很快却又被几分钦佩所取代,“对方已掌握了有法无法,无法有法的精义。”
令狐冲琢磨了下道:“太师叔的意思他也到了无招的境界?”
“可以这么说吧,”风清扬喟叹道:“当今之世,这等高手很是难寻,我这一生之中算上今天这位,也不过是四位而已,尤以今天遇到的这位造诣最为高绝,可惜他没有和独孤求败前辈生在同一个时代。”
令狐冲有些明白风清扬的意思,在当初听风清扬说起独孤求败时,他就想象过这位创出独孤九剑的前辈,当年仗剑江湖无敌于天下,连找一个对手来逼得他回守一招都不可得。毕生都想求一败而不得,委实叫人可惊可佩,而风清扬现在这么说,大概是遗憾若是今天这位高手和独孤前辈生在一个时代,那两位高手相遇可称为彼此的对手,独孤前辈就不用觉得高处不胜寒了吧。
等等!
今天的高手不就是顾剑谱变得吗?
哦,他风太师叔不知道这点,所以才能抹开面子夸奖顾剑谱吗?
令狐少侠自认说得通,就没有再多追问,生怕自己不小心说漏嘴。
而风清扬他则是在感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同时,也似乎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位不世出的高手。
如今高手难寻啊。
这么感慨的隔天,风清扬又被在思过崖上叫了出来。
又有人来找他约战了!
此人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炫目的光泽,鼻梁高挺笔直,一双眼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充满着妖异的魅力。他穿在身上的红色洒金衣衫随风飘扬,手中的月狼矛和他相映成辉,更有他的外貌整体看起来就不像是中原人,反而更像是关外的游牧民族。
风清扬:“??”
这衣衫真的很眼熟呀。
然而像先前一样,不等风清扬说什么,那穿着红色洒金衣衫的外族人就将他的月狼矛横放于胸前,就那么一个动作就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又是一个难寻的高手!
风清扬又握住了剑柄,神情凝重:“请。”
这一次风清扬主使独孤九剑中的破枪式,有进无退,无招胜有招。
说来也巧,这会儿林平之也打着切磋剑法的名目,来找他令狐师兄。
主要是林平之在知道他所练的剑法不是真正的辟邪剑法后,就对顾剑谱的存在产生了质疑。这倒不是说他认为自己疯了,而是想不通顾剑谱到底是什么用意。“令狐师兄,你知道他是怎么成为日月教少教主的吗?”
令狐冲回道:“因为日月魔教没有少教主。”
林平之:“??”
令狐冲:“……他就是这么说的。”
林平之:“……你就被说服了?”
令狐冲:“……”他当时在受到惊讶的情况下,乍听这么一个理由,好像觉得没办法反驳来着。
林平之没再说什么,但令狐冲也完全不想说话了。
等令狐冲又上了思过崖,想去找还没有下思过崖的顾剑谱未遂后,又碰到了正在沉思的风清扬,风清扬又道:“我又输了。”
令狐冲:“……他的剑法本就人所不能及,太师叔不必太妄自菲薄。”
风清扬不解:“什么剑法?今日来和我比试之人用的是长矛。”
令狐冲:“??”
令狐冲想到什么急忙问:“那昨天的人使得是?”
“刀法。”风清扬说完就看向令狐冲,“你为何会说他用的是剑法?你知道今日来的外族人?”
令狐冲简直要以为这两日顾剑谱没来,来得是其他不世出的甚至还是外族的高手了,直到他向风清扬求证这两个人穿的都是红色洒金色的衣衫。
令狐冲面对风清扬疑惑的目光,只有实话实说道:“那都是辟邪剑谱变的。”
风清扬想也不想就呵斥道:“一派胡言!”
风老前辈断然不相信令狐冲这个说法,他是接受了顾剑谱是《辟邪剑谱》成精,也接受他使出的辟邪剑法独成一家的现实。可他就只是剑谱化形,又如何会刀法和矛法,而且两者造诣都非同凡响。
令狐冲迟疑不定道:“可他传授给林师弟的也并非真正的辟邪剑法,而是另外一种使起来曼妙无俦的剑法。”
风清扬哼了一声:“难道你还想他传授了真的辟邪剑法?”
令狐冲:“……”
道理令狐冲都懂,可他要表述的重点不在这里啊风太师叔。又到了这时候,连令狐冲都觉得糊涂起来,有很多疑问好像一下子冒了上来,这种自己猜不知道猜得对不对,而不去想吧又觉得抓心挠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所以令狐冲当日就没下思过崖,他想亲眼见一见和他风太师叔比试之人,好确定下他到底是不是顾剑谱幻化的。
第二天还是老时间还是老地点,红色洒金衣衫如期而至。
只是不同于前两次的或冷峻的中年人,或邪异的外族人,这一次是一个眉目甚美的年轻女人。但她身上穿的那件红色洒金衣衫还是同一件,这衣衫仍旧宽大,挡住了她苗条婀娜的身形。
又她并没有带任何兵刃,最起码并没有露在外面。
连续三天都见到同一件衣衫,风清扬没道理再认为这只是个巧合,可他仍然没办法接受他们都是同一个人的猜想,所以就眉头紧锁的看向令狐冲。
令狐冲上前一步,试探地叫道:“辟邪剑谱?”
结果就被人家横了一眼,“我就说你这后生是个呆头鹅,看到如今都还被蒙在鼓里吧。”她的声音甚是轻柔婉转,可一举一动都带着女子特有的妩媚,而且是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但凡有眼睛的人看了都不会认为她是个泥做得臭男人。
令狐冲:“!!”
令狐少侠是被骗过一次不假,可那次顾剑谱好歹还是用他的本来面目演戏,但这一次却是个妩媚多情的女子。令狐少侠再有前车之鉴,还是被唬得半信半疑。
因为是半疑,所以说令狐冲硬着头皮说:“可你身上穿的这件衣衫就是辟邪剑谱的啊,而且我还亲眼看过辟邪剑谱变化成他人模样。”
那女子也不辩驳,只笑盈盈地反问:“你以为只他一武功秘籍化了形?”
令狐冲:“!!”
风清扬:“?!”
今日来的娇客(……)沉吟道:“若论底蕴,辟邪剑谱即便是追溯到最当年,也不过三百来年的时间;若论来历,最当年创下《葵花宝典》的,也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宦官,而他能成形也不过是仗着我们其他武功秘籍纷纷或避世或失传罢。”
令狐冲想说什么,可自称是其他武功秘籍的不知名武功秘籍又道:“你大可放心,我们也不过是和这个小家伙往来一二,到底如今他名气大得很呢。”说到这儿她还幽怨得很,素手还抚着身上的红色洒金色衣衫。
令狐冲不是太相信。
这时风清扬再再次握住剑柄道:“那阁下又是什么功法?”
风太师叔没令狐冲那么多纠结,他只觉得能和生平难遇的高手对决是一大幸事。
令狐冲支起耳朵去听,心中还不禁揣测走阴柔路子的绝世功法,难道是林师弟学得那套剑法?就听得人家说:“大力金刚掌!”
令狐冲:“……”
风清扬:“……”
风太师叔也有点傻眼:“大力金刚掌?那是少林寺的独门掌法,极为难练,近几百年来都不曾听闻有哪位高僧练成过。且此掌法威猛异常,能够隔空打出凌厉之极的掌……”
他话还没说完,那看起来娇柔无力的年轻女子手中就掌气冲霄而起,隔那么远都能感受到那其中威猛的罡气。
风清扬:“……”
令狐冲:“……”
还是没办法把她和大力金刚掌联系到一起,好吗?
不过若是忽略她,单看她身上穿的那件红色洒金的衣衫,乍然间还是能把它和少林寺高僧所穿的袈-裟联系起来的。鬼使神差的令狐冲想起了先前顾剑谱在少林寺中,说起少林寺一位住持以身饲了江湖中一位妖女的事,难不成那位住持就是练成了大力金刚掌?而顾剑谱他就是从眼前这人口中得知这段往事的?
不不。
令狐少侠还在挣扎,他总觉得以顾剑谱的个性,如果当时有其他武功秘籍比他早一步化了形,那他肯定……不会宣扬出来的。
可……令狐少侠还在想有的没的,又听得那‘大力金刚掌’说:“对了,独孤九剑也成了形,你们要见一见吗?”顾青虽说还没有完全领教过独孤九剑的九式,可对他来说他已可以从这几天的见识中,举一反三的来推出独孤九剑的全貌,所以让他来假冒下独孤九剑,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令狐冲:“!!”
风清扬:“!!”
其实仔细想想,根据眼前‘大力金刚掌’的说法,独孤九剑要底蕴有底蕴,它若是往前追溯的话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另外要来历有来历,它的创造者独孤求败可是在当时打败天下无敌手,所以说独孤九剑化形也是顺理成章的,不是吗?
唉,风清扬和令狐冲这对师孙徒简直要被顾青给调戏坏了。
往好的方面看,这么一来似乎也能够解释为何顾剑谱他会别的剑法,也就是传授给林平之的清风十三式,而且还会其他让风清扬赞叹不已的功法。
就只是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会意识到不对劲,进而一举戳穿顾青的“阴谋”,而到那时候顾青又会给出什么样“有理有据”的解释呢?
嗯……那都是后话的后话了。
说回到如今来,因为令狐冲内伤反复,让顾青想起了被囚禁在少林寺中的任我行。
等等,这其中的逻辑关联呢?
原来令狐冲早在最初因为救人受了内伤,被桃谷六仙胡乱医治,导致伤势加重。后来任盈盈为他去少林寺求《易筋经》,方证大师是有答应令狐冲可以给他,但令狐冲必须得加入少林派,被令狐冲拒绝。在那之后他又被向问天骗去救任我行,在梅庄地下阴差阳错的学了吸星大法,但任我行后来没有告诉令狐冲如何破解吸星大法中的破绽,因而这么重重叠叠下来,令狐冲的内伤就来回反复,虽说期间有风清扬帮忙调理,可仍旧治标不治本。
这一次被顾剑谱撞见,他就顺手帮了帮忙,又顺便想起了任我行。
等他离开华山,就绕路去了趟少室山。
任我行被幽禁在少林寺后山上,少林寺倒没有苛待他,只是任我行哪里甘愿就这么宏图大业落空。可这次没有了向问天,那些归属了他的旧部即便有想来救他的,但这里可是少林寺,他们不敢擅闯,而任我行本身这段时间都在疗治先前所受的内伤,只是不知道为何进展缓慢,且不过端端数月他人就老了不少。
但任我行在顾青出现后,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是你!”
任我行大恨,恨不能上前把顾青大卸八块,然而他现在才是那个被摆在砧板上的,只能饮恨并试图用眼神杀死顾青。
顾青定睛盯了任我行片刻,感受到任我行体内真元几乎耗尽,转念想想就知道了缘由——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本就有很大的缺陷,而任我行在西湖底下说是找到了补全办法,可实际上不过是强行化除体内的异种真气,后又被他给打出了内伤,再来疗伤就更废心血。
思及此,顾青就通情达理道:“你似乎有个疑问。”
任我行有很多疑问,比如说顾青出现在这里是来杀他的吗?还有他到底是不是东方不败的亲子?凡此种种的,但有一个疑问一直埋藏在他心间,让他寝食难安,夜间辗转反侧,如今顾青这么一说,他最终还是脸色抑郁的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是关于《葵花宝典》的,准确来说是关于那八字箴言的。
都到这时候了任我行还是不能释怀,他还想知道当年他有没有反害东方不败成功。
顾青眼波一转,慢吞吞道:“事实上,在末页上也有那么八个字。”
“若不自宫,亦可成功。”
半个时辰后,负责监守任我行的僧人急匆匆地找到方证大师,道:“住持,任施主魂归西天了!”
方证大师:“!!”
谁动了老衲的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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