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半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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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重华回母亲处用晚膳,意外的撞见了父亲,想到因为他自己被三叔质问的事,一改往日的殷切热情,反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大老爷喜欢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用得拘谨极了。

    谢重华不由后悔,心道早知还不如在三叔那蹭吃,即便饭菜不美味,至少他会说笑会哄她。她甚至还觉得,三叔故作严肃教训她,说她如何如何娇气时语气里的无奈也很中听。

    膳毕,映月问她要不要上油茶,谢重华暗暗舔了舔嘴,觉得胃腹还有空,就笑嘻嘻的要了碗。

    大老爷见后,皱着眉头与她说教了番饭吃七分饱、凡食不可过量等罗里吧嗦的道理,听得谢重华脑袋都大了,咂舌回道:“我就是觉得没吃饱,想吃碗茶而已。”

    大老爷板起脸,“那也不可立马进食,饮食无度,若积食了怎么办?”他含了口手里捧着的铁观音,与旁边婢女道:“也给小姐上一盏。”

    谢重华听后,急道:“父亲,我不要油茶了,这茶我也不要。”

    大老爷是想让她消食,只是他不晓得谢重华见了他小心翼翼,本来饭桌上气氛就不如过去和母亲时的融洽自在,细嚼慢咽了许久,最后是见父亲放下筷子,她才跟着停箸的。

    大太太见状便劝丈夫,“老爷知道的,昭昭最受不得苦,往日这种茶碰都不碰的,您怎么能让人给她上这个呢?”她说完改吩咐人给谢重华上了蜜茶,又故意扯开话题,盯着闺女手腕间的那串玉铃银链问:“这链子是你三叔送的?”

    谢重华抬抬右手,颇是高兴,笑着与母亲颔首回话:“嗯,三叔从苏州金玉阁给我买的,娘怎么知道的?”

    “你这阵子没出府,上回我喊首饰铺的金掌柜过府让你们几个姐妹挑配饰,却没见有这样别致的。再者,你若不是新添的,怎可能藏在屋里这么久才带出来?”

    大太太是摸透女儿性子的,上次得了丈夫一块玉佩就招摇过市的显摆,这串银链如此精致,定是新得的。

    “娘真聪明!”谢重华笑吟吟的将胳膊凑过去,来回晃着那些玉铃铛。

    大老爷见了,放下手中茶盏,状似随意的问:“昭昭今日去你三叔那了?”

    “嗯。”

    “你三叔刚回府,你也不怕打搅到他。”大老爷低声说了句,又道:“原本叔侄间关系好些也属正常,府内和睦,不过你三叔平日事忙,你不要太麻烦他。对了,你三叔前去江南,此行可还顺利?”

    谢重华脸上笑意微敛,语气淡淡:“三叔顺不顺利,父亲不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语气?”大老爷轻喝,“与为父说话,却还摆弄着你那腕间小玩意,眼中可有尊长?”

    谢重华抿了抿唇,倏地与他对视,反问道:“父亲上次送我那块玉佩是何居心,难道真当女儿不知情吗?”

    “放肆!”被闺女道破心思,大老爷颇感窘迫,指着谢重华对妻子道:“瞧瞧你宠的好女儿,竟是这般胆大妄为,我不过就问她几句,就话中有话的来暗讽我,怪不得连老太太都敢顶撞!”

    大太太忙搂住女儿,仰头回道:“老爷说的什么,上回老太太因为误会罚了昭昭的事,不是已经道明白了吗?昭昭白受了那些苦,因着是老太太责罚,我与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总不能让老太太开口赔罪,但谁都知道昭昭是受了委屈,老爷身为父亲,不疼她护她,现在还拿这件事说她?我倒是要问问老爷,您这是什么道理?”

    大老爷和江氏做了十数年的夫妻,她的脾气也甚为了解,站起身负手来回走了几步,深吸了口气才又开口,语气却是好了许多,“我不是要说她,你听听她刚刚那个话,对她三叔倒是比我还亲近,你听听,听听!”他两眼望着妻子,非要她对比个亲疏来。

    大太太不知玉佩缘由,是觉得谢重华语气不是很好,但自己的闺女怎么都是对的,护短道:“昭昭为何亲三老爷而不亲近你,倒是老爷这个做父亲的要好好想想了。做叔父的都知道回来给侄女带礼物,老爷你上次回府时怎么做的,两个盒子交给婆子,让小厮们传话,各个小姐过去领了就好。你若是用点心,女儿能不和你好吗?”

    “我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喜好,都是江南小姐们时兴的样式,给她买了倒是还嫌弃上了,你看她哪回戴过?”大老爷还觉得委屈,出门他自己也有事,府里这么多小辈,难道还要因人分别挑选了再买?

    “昭昭不喜欢重样的,老爷不记得?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你对她的事情用心的,那些个拿来敷衍人的东西,我都瞧不上,你还指望她喜欢?”

    大老爷被说得惯没面子的,不过没有发作,坐回去重新喝了几口茶,“好了,我给女儿讲道理,你回回都拦着,以后我这做父亲的还有没有威严了?她就是仗着你护她。”似妥协又似无奈。

    大太太想了想,转身看向谢重华,“昭昭,你也是,你父亲和你话聊几句,怎那样不耐烦?”

    “父亲他明知故问,我不想答。”谢重华闷声道。

    大太太就笑着点了点她额头,“知道你怪你父亲没给你买好的,但你父亲就这样的脾性,心里不是不疼你的。三老爷待你再好,也是叔父,怎么赶得上你父亲?”说着摸了摸她脑袋,语气更柔,“没吃饱的话回去让钱妈妈再给你弄点吃的,别饿着了。”

    谢重华哦了声应话,知道父亲在这,她不好久留,便福身出去了。

    她摸着手腕上的链子,想了想与照影道:“明日再去请方郎中进府来给我瞧瞧。”

    照影闻言一急,紧张道:“小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之前病了好大一场,三叔还不知道呢。”谢重华捉摸着,总不能白让沈雍欺负了,当面开口是难以启齿的,倒不如让三叔自己得知。

    那件事后,母亲虽然从沈雍手里拿回了那两只簪子,没留下什么威胁,可母亲身处内宅也奈何不了他。而父亲……谢重华咬了咬唇,她还是指望三叔的好。哪怕三叔不做什么,只他厌恶沈雍也够了。

    思及此,她低低又道:“明儿大姑爷肯定要来府里,你替我把三叔的字帖还回去,该怎么做你自己把握分寸。”

    照影见她语气笃定,虽心有疑惑,但还是立即应了。

    谢重华当晚刻意开了窗睡觉,第二日起来果然有些咳嗽,钱妈妈禀了太太又出府去请方郎中。

    郎中还没过府,就听说大姑爷来府上了。他倒也识相,没来打搅谢重华,进内院拜见了老太太,再依礼去大太太那贴了个冷脸,就兴冲冲的跑外院去找谢元盛了。

    沈雍很关心事情进展,关切又不唐突的问:“三叔,您上次匆匆离开金陵,可是因为有了消息?耀县那边的两处空屋我都派人盯着,并没有发现有你所说的妇人折返。”他做事妥当,哪怕什么内情都不知道,也能表现得滴水不漏。

    谢元盛从前是很欣赏他这种处事作风的,但被侄女灌输了好多遍讨厌沈雍的思想后,不知怎么就横生了芥蒂,并不想再与他共事。

    他模棱两可的回道:“还没什么进展,当初惊动崔知府,他为了便利让你来帮衬我。不过以后的事情不用麻烦你了,沈同知还是忙衙门里的差事吧。”

    明显的距离感,沈雍心下惊诧,不解的问:“三叔,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衙门里的事不打紧,你查了这么久都没消息,或者那人已经离开了金陵?若是个只身妇人,当初既然隐于耀县,即便离开,也走不远的,我可以带人在附近的小县小村里挨着搜寻。”

    “不必,我自有其他安排,衙门里出动,反倒是打草惊蛇。”谢元盛心里明白,那人定然还在金陵府内,或者仍藏身在耀县也说不准。

    当初他们堂而皇之的把人安排在耀县生活了十多年,等到自己来调查,替她另安住处,又依旧在耀县,这是打量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所以,先前大老爷既然故意将他引出金陵,寻常思维便肯定以为等他回来时那人已被他们送走,想自己无迹可寻,但谢元盛偏偏就认定,人依旧还在金陵府。

    他的语气决然,沈雍有些无措,但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只得应道:“那三叔若有吩咐,可随时找我。”

    谢元盛心不在焉的点头。

    外面有侍女进院,谢元盛一眼认出是谢重华身边的婢子,抬脚便出了书房。

    照影请了安,将手里的字帖还给三老爷。

    谢元盛接过随手翻了翻,摇头笑着道:“你家小姐真是偷懒,这么久一本字帖都没临摹好,倒是也好意思就这么还来了。”

    照影刻意对沈雍视若未见,闻言恭敬的回道:“三老爷有所不知,您离府没多久,我家小姐就大病了一场,在房里躺了许久才好呢,也没功夫写这字帖。原是想这几日写的,不过今早又有些咳嗽,才请了郎中进府瞧呢,怕是上次的病没完全好,暂时就不练字了,便让奴婢给三老爷给送来。”

    谢元盛越听越皱眉,“她病了?”顿了顿,又纳闷:“怎么昨儿没听她与我说,现在可要紧?”

    照影似是为难,瞪了眼那边沈雍,语气忧虑,强作笑了牵强道:“小姐不让奴婢告诉三老爷,怕您替她担心。病倒是不要紧,就是受了惊吓,夜里总睡不安稳。”

    “受了什么惊吓?”谢元盛心里不快,脸色沉得吓人,没想到她的事情都不跟自己说了,还什么怕他担心?要他从个婢子口中得知,她什么时候竟这样懂事了?

    懂事得让他生气,什么破事她不能告诉他!

    想起谢重华昨日还若无其事与他说笑,只字不提受惊生病的事情,谢元盛胸口闷闷的,无形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堵得他难受。

    照影像是很介意沈雍在场,没立即答话,只看着沈雍没好声的询问:“大姑爷倒是健朗,半点看不出来。”

    虽然说得隐晦,但阴阳怪调的语气,谢元盛立马听出来了谢重华出事是和沈雍有关,不耐的连忙就要打发他。

    沈雍哪里肯走,脸上是连方才被拒绝时都没有露出来的急切,“三叔,你听我说,三妹妹的病是与我有些误会才生的,我确实也很自责。”他很怕照影添油加醋,也弄不懂谢元盛怎么会突然过问起谢家内宅女眷的琐事来了。

    谢元盛却不信他,也不愿听他讲,唤来阿平请他出去。

    他板着脸送客,沈雍再费唇舌都没用,只能警告般的看了眼那侍女才出衡兴园。只是沈雍心里不安,在门口徘徊了会,到底还是折回了谢家内院,去见老太太。

    因是主子授意,照影也没遮掩,据实道了个清楚,末了又关照道:“这事事关小姐声誉,若是让人知道大姑爷纠缠她,她还刺伤了姑爷,肯定没人信小姐清白的。传扬出去,说不定老太太就把小姐嫁给大姑爷了,本来她就有这份意,您可千万别说出去。”

    “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告诉我?”谢元盛脸色铁青,原地转了转,瞥见那边凋败的葡萄架和被风吹动的秋千座,心底烦躁,忍了忍又问:“所以,她是就打算那么算了,白忍这份委屈?”

    照影看出来三老爷生气了,心里有几分害怕,但知他是因为心疼自家小姐,感动之余,依旧面做难受,小声言道:“不然能怎么样呢,大姑爷巴不得毁了小姐声誉好娶她。若非太太得知了这件事,寻他要回了那两只簪子,小姐还不定被姑爷逼着怎么样呢,先前姑爷就喊小姐去胭脂铺与他见面。”

    谢元盛听她又无奈又认命的语气,想象着往日意气活泼又娇气的谢重华在被沈雍骚扰时的心情,终于受不了心头的折磨,捏着手中字帖走下台阶,面无表情道:“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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