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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灯火幽幽,董白在李儒进来之前就已经退下了,董卓虽然宠爱自己的孙女,不过却从不让她参与军事。
“据我军细作来报,关东联军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袁绍虽然在各地安插了劫持快马的人手,可惜事情终究已经暴露。”忽明忽暗的羊脂油灯照的李儒脸色阴森一片:“袁氏家族的袁绍与袁术二人之间更是拔刀相向,联军瓦解之日不远矣!”
“哈哈哈,老夫有文优相助,可无忧矣!”自从虎牢关沦落以后,覆盖在董卓心头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关东联军可惧者唯袁氏兄弟与孙坚也,而孙坚自折了祖茂以后便从此出工不出力,袁氏兄弟内讧,令他压力大减。
也不管当初编织这张大网的人可是李肃,直接把功劳记在李儒的身上了。
“岳父大人过奖,若非岳父大人雄才大略,小婿纵然满腹才华亦是无处施展啊!”李儒不大不小的奉上一记马屁,将功劳照单全收,随即又阴恻恻道:“不过小婿以为这还远远不够,小婿打算抛出一块诱饵,引得他们互相残杀,如此才能我军彻底的从这潭浑水中抽出神来。”
“哦?”董卓来了兴趣,询问道:“文优有何计策?”
“想要引诱关东联军互相残杀,除非天大利益,否则不足以成功!”李儒脸上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一字一句的说道:“儒以为唯有以代表天下至高权利的天子玺,方能引诱联军顷刻间分崩离析,互相残杀!”
“天…天子玺?”
董卓脸上流露出迟疑之色,玉玺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当初始皇帝扫荡六国统一天下,以世上仅有的一块美玉和氏璧雕琢成玉玺,称为之天子玺,唯有皇帝可用,代表着天下至高的权利。
秦末战乱,刘邦率兵先进入咸阳接受亡国之君子婴的投降,而作为投降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便是献上天子玺,自刘邦接受了天子玺遂代表着昔日始皇帝建立的强大帝国的终结,而刘邦建汉登基,佩此传国玉玺,号称“汉传国玺”。
此后玉玺珍藏在长乐宫,成为皇权象征。
自董卓入主雒阳,为了拉拢关东世家而不敢贸然夺取天子玺,算得上是皇家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吧,只是此玉玺虽仍然由汉献帝刘协保管,却也不过是只有盖章的权利罢了,其后董卓也逐渐忘记此事,只是李儒骤然提出来,才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代表着天下至高权利的天子玺。
当然这对于只相信武力解决一切的董卓来说,天子玺虽然号称代表天下至高权利,也不过时可有可无的东西,反正朝廷在他手里,有没有玉玺这个东西,都无所谓,就算玉玺在他手里,天下诸侯也没承认他不是?
“只是一个天子玺当真能引诱关东联军自相残杀?”董卓明显有些不信,在他看来天子玺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和氏璧而已,倘若当真有人以天子玺引诱的话,肯定一巴掌甩对方一个耳光。
李儒阴冷一笑:“天子玺对于岳父大人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然则对于野心勃勃的各大诸侯,一个代表着天下至高权利的天子玺,足有让他们顷刻间联盟破裂,自相残杀!最后无法西进雒阳!”
董卓轻轻颔首,既然可有可无的天子玺就能让各大诸侯自相残杀,有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对他对西凉势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既是如此,此事便交付文优前去运作!”董卓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问道:“老夫前日听闻雒阳内有小儿传唱歌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此为何意?”
李儒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光,这首歌谣实际上便是他暗中令人传唱,而目的其实为了编织一张更大的网,一张足以掌控天下的大网,当初他辅佐董卓入雒阳,实际上不过顺势而为,然则直到关东诸侯组成联军讨伐西凉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西凉势力虽大,然则却远远不足以以一己之力而挑衅关东群雄。
是以其目便是为了退回关中,昔年先秦时期,历代秦王秣兵厉马,坐拥崤山之险与易守难攻的函谷关之险道,秦国才能据险而东击,最终横扫六国,一统天下,而如今西凉地理位置与当初秦国几乎一模一样,唯有蛰伏起来学以先秦之势,定能东出函谷一扫天下。
只是若要劝慰董卓退回关中,何其难也,更不用说朝中百官更是会加以阻挠,若不能设计令董卓起退入关中的念头,纵使李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扫荡天下,也无处可施展胸中之策。
而现在这首歌谣终于传入董卓的耳中,李儒深吸一口气,能不能令董卓起退入关中之心,就在此一举了,遂作沉思状道:“小婿之前亦曾听闻此歌谣,思虑间‘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岳父唯有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迁回长安?”董卓一双深邃的目光冷幽幽的盯着李儒,淡淡的说道:“文优以为老夫当牵回长安否?”
“当…”
李儒正要说当回长安,恍然间心中一动,抬头望去但见董卓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凝注在他身上,这道目光仿佛能直入人心一般,将他心中一切所想所念无所遁藏,
李儒心中一颤,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直到此时此刻李儒猛然间明白,他已经习惯了董卓对他的言听计从,却忽略了董卓能从一名小小的良家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仅仅有着他的助力,而是董卓有这个能力,眼前的董卓是掌控着天下间最高权力的人。
“臣知错!”李儒跪在地上,满嘴苦涩,毫不犹豫的认了错,他知道倘若在隐瞒下去,依照董卓的性格,自己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夫今日身子疲惫,文优你且下去吧。天子玺一事你可看着办。”董卓收回目光,神色有些黯然的摆摆手,示意李儒退下去。
“诺!”李儒丝毫不敢大喘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等等~”董卓忽然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李儒,迎上李儒疑问的目光,冷幽幽的说道:“迁都一事,容老夫再三思虑!”
“诺!”李儒原本以为事情败露,从此将无法施展胸中所学,却没想到岳父大人最终同意考虑,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留着八字胡至交好友的脸庞,那一双深邃而冷幽幽的眸子里透露出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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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评元年七月,中原战场陷入大战前的诡异平静,而远在青州的刘辩则迎来了一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战,与以管亥、卜己为首的黄巾贼军势力的青州大决战。
北海郡议事厅,跟随刘辩前来北海郡的所有文武大臣全部在列齐聚一堂,曲阿、陈军、褚星、田勇、黑牛、杨奉、韩魁、程昱在左边一列,至于赵云、徐晃二人,他已经命人召集二人快马加鞭赶来,算算时间大约两天后就能来到。
而北海郡以郡守王修、裴勇为首的官员则位列右侧,虽说这些人并非不能在在场上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最起码可以留守城内以安抚百姓,以免引起人心惶惶。
“诸位,我军探马刚刚传回消息,以管亥、卜己为首的黄巾贼军首领,已经率领三十万大军进驻益国县,诸位如何看待此事?”刘辩满脸凝重之色,钢刀一样的目光落在北海郡官员的身上,着重看了裴勇一眼。
“黄巾贼军祸国殃民,微臣早就有心讨伐贼寇,奈何为人轻言微,孔太守始终不曾答应,今日黄巾贼军胆敢犯我军之境,微臣恳请为我军先锋,搓一错贼军之锐气。”裴勇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大声说道。
刘辩眉头微蹙,莫看裴勇豪言壮语、信誓旦旦,然而属性面板的忠诚度上可是显示着冷漠,足以说明此人很有可能起反叛之心,绝不可能真心为之,只是却不知道裴勇真正的用意所在。
“裴将军之勇武,孤甚欣慰之。”刘辩轻轻颔首,挥挥手让裴勇退下去,而后凝声道:“黄巾贼军乌合之众也,不可惧。然则孤担心境内百姓闻贼军攻来,人心思慌,是以目前首要任务乃是安抚人心!”刘辩沉声说道。
王修站起身来,整了整头上的鹅冠,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北海郡安抚民心之重任,微臣厚颜接下此任,臣以项上人头作保,定然能安抚境内人心,绝不会出现大错!”
“好!有叔治此言,孤当放心领兵前去迎敌了!”刘辩轻轻颔首,朗声道:“诸爱卿听令,孤走后城中一切调令皆以王修为主,但有抗命不遵者,格杀勿论!”
“我等遵命!”北海郡官员们早已在阅兵的时候,吓得心惊胆战,此时听到刘辩血淋淋的命令,谁敢违抗。
“叔治,孤离开以后,城中一切需照常运转,灾民修行水利、修葺城墙、开垦荒田的一应事宜且不可停下。”刘辩仔细的吩咐道,随即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王修,沉声说道:“另外无论是灾民的工钱还是口粮,不得有任何克扣,否则孤回来以后,第一个拿你是问!”
“微臣遵命!”王修恭声说道。
刘辩轻轻颔首,其实城内也就是这点事,而王修原本就是太守的助手,对于城中的政事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接下来领兵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其实程昱曾经向他建言不可亲自征战,无论是曲阿、赵云、徐晃还是河内郡的王匡等人,皆是依附于他,而征战期间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小团体恐怕顷刻间分崩离析,甚至还隐晦的提过赶紧诞下一子,好让将领们心中有底。
当时刘辩就想一口盐汽水喷在程昱的脸上,其实在这个年代早生孩子是普遍的认识,只是他深知过早的生孩子对女人伤害相当的大,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啪露出破绽,他甚至都不敢与唐姬行房。
只是穿越到这个年代,对于规则他尚没有直接碰撞的力量,只能尽力拖延,当然现在也算是处于创业时期,是以群臣以及何后也不会过于逼迫他生孩子的事情,估计一旦青州平定的时候,群臣或许不好直言,何后恐怕会整天逼着他生孩子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刘辩将这些杂念甩到脑后,目光看向裴勇,沉声道:“裴将军刚才豪言愿做先锋,孤从之,不过裴将军只需率领本部兵马沿途探路即可,另外遇到敌军则绕开他们,裴将军的任务只有一条,那就是趁着卜己的老巢空虚,冒充管亥势力攻打安平国!”
裴勇微微一愣,随即起身道:“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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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郡官道上,十万大军一字排开,可谓是旌旗蔽野,戈戟如林,望益国县迤逦进发。
刘辩正身披赤龙甲、手持赤龙枪策马疾进,在临出征的时候,刘辩从系统处得知若以自然时间算来,想要修补好赤龙甲需五年时间,不过却能用军功点来加快修补的速度,想到大战激烈的场景,刘辩咬牙狠心花费一万军功点修补赤龙甲,当暗红色的赤龙甲披在身上的时候,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去。
夕阳西下,血色的残阳照在大地上,染红了褐色的土地,程昱纵马上前,大声道:“殿下,天色已晚,大军不可在向前赶路,以免沿途遭受敌军伏击,不如在此安营扎寨!”
刘辩闻言,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撕风战马的速度逐渐缓了下来,抬头望去但见不远处有一条河流,遂扬起马鞭遥指河流,对程昱道:“传令大军沿着河流安营扎寨!”
紧随其身后的传令兵霎时往后疾驰而去,凄厉的号令声响彻军阵。
“殿下有令,全军沿河流安营扎寨~~殿下有令,全军沿河流安营扎寨~”
其实一般来说很少主帅会命令士兵沿着河流安营扎寨,其危险之处便在于防备敌军崛河堤以施以水淹之计,不过前面那条河流水位很低,基本上不存在施展水淹之计的条件,另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在出征的路上,刘辩派出所有的斥候,沿途打探消息,但有任何异动,他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