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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凝神看看,对小郭说:“靠近点,我看看……”
小郭缓缓驶近,张伟低头看去,果然是一辆警车停在入口前面,下面站着几个人,打着雨伞,拿强光手电筒往进入的车上乱照。
“干他娘的,果然有两下子……”张伟自言自语了一句,对小郭说:“兄弟,抓紧掉头,走哇——别让狗日的发现了……”
小郭哈哈一笑,车一掉头,开车往北,直奔出城的低速公路而去。
“还是我老婆高见,预料真准……”张伟对大家说。
大家都笑起来。
出城走了5公里,前面马上就要进入山区,风雨仍旧很大,路上的积水也开始深起来。
“幸亏咱这是吉普车,还是4驱的,要是换了桑塔纳,可就趴窝了……”小郭对张伟说。
张伟正沉思着想事情,突然对小郭说:“前方是不是有一个收费处?”
“是的……”小郭说着一指前方:“呶,那不就是嘛!”
“停车!”张伟对小郭说:“你看看前面……”
小郭一个刹车,往前方定睛一看:“日他娘的,这里也有人,他们的人……”
“你知不知道有能绕过收费处的小张?”张伟问小郭。
小郭想了想:“没有,以前有一条小张,后来被堵死了……”效果回答。
“掉头,”张伟对小郭说:“回城,找没有收费处的出城马路,先出城再说,往南走……”
小郭大力转方向盘,切诺基掉头回去。
张少扬想了一会:“大哥,我知道一条路,没有收费处,但是是向南的,通嵊州的……”
“行,改变计划,不从萧山上高速了,先折返向南,奔嵊州,从嵊州上高速……”张伟果断地说:“妈的,老子给他来个南征北战……”
“对,对,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条公路,不过,那条路是县乡公路,不是很宽,而且,都是山区,山路……”小郭说。
“是不是柏油路?”张伟问。
“是,是柏油路,很平坦……”小郭说。
“干——走——”张伟对小郭说:“兄弟,杀进山里去,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这么大的雨,就怕掉石头……”小郭说。
“小心一点,注意听着山上的动静……”张伟说。
“我会听的,我姐小时候就教过我,”张少扬说:“到时候走慢点,听我的指挥……”
“那好,少杨负责监听,小郭负责开车,走,进山——”张伟发出了动员令。
茫茫雨夜中,小郭开着切诺基,顶风冒雨,绕过兴州外环路,一直往南,一头扎进了连绵的黑黝黝的群山之中。
山里的路很黑,很陡,很蜿蜒,小郭紧张地小心翼翼驾驶,张少扬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山路上不见一丝灯光,偶尔在山谷中见到散居的村落的灯火,萤火虫一般闪烁。狂风在山间呼啸,山里的树木被卷得东倒西歪,风声、雨声,夹杂在山谷的呼啸之间……
雨点飞快地抽打在车玻璃上,夹带着树叶和枝条。
路左边是陡峭的山坡,路右边是垂直的悬崖,马路就像是一条挂在半山腰的带子,迂回盘旋,不时出现急转弯。
黑乎乎的大山里,一切人活动的踪迹都消失了,除了自然界里风雨的狂暴肆虐,没有过往的车辆,没有路上的行人,没有路边的灯光,没有路边的村居……
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有雨刮器在车玻璃上来回刮动的声音,还有就是自然界的声音……
切诺基在盘山公路上迂回前进。
张伟心中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这路这样,还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下,等风雨停了再走。
可是,已经走到这里了,已经没法后退,这马路,倒车是绝对倒不过来的,再说,这种恶劣天气下,路边就是悬崖,也不敢倒车。
张伟也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停车!”张少扬突然大喊一声:“快停车!”
小郭一个急刹车。
张伟仿佛也听到了一种隆隆的类似闷雷的滚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张伟看看张少扬,张少扬凝神听着,说:“前面大约20米,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这就下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声,山上滚落了一块一米见方的大石块,夹带着很多小石块,砸在马路上,接着随着惯性,滚落下了马路,直到山谷,隆隆的响声在山谷回荡……
大家都抽了一口凉气,吴洁吓得捂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走吧……”张少扬对大家说。
小郭开车小心翼翼绕过那堆石块,继续前行。
绕过一个山峰,前面的山势缓和,张少扬松了口气:“这地方安全,石头下不来,都被树木挡住了……”
大家闻听,也都松了口气。
“少杨,真有你的,我也集中精力听,楞是没有听出来。”张伟赞扬张少扬。
“我这是跟我大姐学的,”张少扬说:“我大姐小时候经常跟我爸出山干活,经常顶风冒雨,我爸经常教她躲避山石,后来,我大姐就教给我了……”
“哦……”一听张少扬提起陈瑶,张伟心里一阵暖意,心中涌起对陈瑶的无限眷恋和爱恋。
虽然外面的风雨没有减弱,但是山势缓和,就没有那么危险了,张伟对大家说:“饿了吧,都没吃晚饭,后面有陈瑶卖的东西,吃的喝的都有,大家吃点吧……”
于是,小郭将车停在一个平缓的坡顶,吴洁拿出吃的东西,大家边吃边喝。
“这山里怎么没有人家啊?这么荒凉?”小郭问张少杨。
“都走了,都出去挣钱了,有老人的还留居,没老人的就走光了,很多村就这样名存实亡了,空了,”张少扬说:“在山里走个一天半天的不见车,很正常,特别是晚上……”
小郭看着前面:“现在,弄不清东西南北了,前面是个岔路,没有路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车上有没有地图?”张伟开始翻前面的空盒,除了陈瑶留下的2万块钱,别的没有。
吴洁在后面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地图。
“怎么办?怎么走?张哥!”小郭看着张伟。
“嗯……”张伟沉吟了一下:“不管走那条,只要是马路,就一定能出去,走左边的吧……反正我们只要顺路走,就一定能走出山里的,即使到不了嵊州,也能到别的地方……”
“好,”小郭吃完东西,开车前行,从左边的岔道下去。
越往前走,山越多,黑压压的,一层一层,但是,道路却没有那般陡峭了,不是那么急转,路左边的山体也没有那么陡峭阴森。
“看来我们走左边的是对的,起码安全性要高一些……”小郭对张伟说。
“现在,安全是第一位的了,呵呵……”张伟看着这外面黑乎乎的山体:“妈的,好像越往里走山越多,我们是不是进入山的腹部了啊……”
张少扬看看外面:“这地方我也没来过,搞不清这是什么地方,晕了,哈哈……”
“反正我们在这个钢铁家伙里面,走就是了,”小郭笑呵呵地说:“只要有足够的油,就不怕事……我们的油足足的,没问题……”
张伟看看时间:“12点了,我们在山走了接近5个小时了……小郭,累不累……我来接替你开一会……”
“没事,我还行,不困,山路我经常开,还是我开吧,到了平路你再开,”小郭说:“我觉得越走越不对劲啊,呵呵……好像我们是在往深山里面走……”
“呵呵……那就走吧……干!”张伟说。
“嵊州往左的方向,是四明山脉,是奉化边界,往前呢,是天姥山脉,是新昌边界……”张少扬说:“如果我们走过了,前方就可能会从新昌出来,如果我们走偏了,前方就可能会从奉化那边出来……”
“行,管它是嵊州还是新昌还是奉化,只要能出来,咱就能奔高速,只管走吧……”张伟说。
于是,小郭开车顺着马路一直走,走到岔路口,张伟就随便选择,一指,随便走。
到了凌晨2点,吴洁和张少杨在后面都打了瞌睡,张伟也朦朦胧胧闭眼。
外面的风小了,雨还在下,山势一直比较缓和,没有什么险情。
小郭转过一个大弯,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巨大山门,喊起来:“哎呀,妈呀——”
张伟一个激灵,晃晃脑袋,往前一看,我靠,前方一个巨大的山门,上面写着:四明山。
“我们杀进四明山了,我们今晚可能要纵穿四明山脉了……”张少扬也被惊醒,揉揉眼睛,看着外面:“老天,我们真厉害,跑到这里来了……”
“杀——”张伟说道。
小郭一踩油门,切诺基又冲进了莽莽四明山脉。
下半夜,风停了,雨也渐渐变小了。
凌晨4点半,张伟看雨消停了,终于放下心来,叫小郭停下,他来开车。
“好了,你们都休息一会吧,少杨坐到前面,让人家两口子在后面方便一些……”张伟乐呵呵地说。
张少扬跑到前面坐,小郭和吴洁坐在后面。
张伟一踩油门,在山路上继续前行。
四明山属于海州,山间的公路修得质量很好,虽然不宽,但是很平坦,路边的安全标识也很齐全。
山里静悄悄的,风声雨声都停止了,只有山间溪水的溅鸣声音,还有树林里发出的各种虫子的叫声。
黎明之前的黑夜特别的静,特别的黑暗。
小郭累了,倒在吴洁怀里,两人抱在一起,互相依靠,很快就都睡着了。
“少扬,你也休息一会吧,”张伟对张少扬说:“前面很好走了,我就慢慢往外开就是了,走到哪算哪……”
“嗯……好吧,”张少扬也是在是撑不住劲了,往后一仰,也迷糊了过去。
张伟开着车往前顺路直走,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的路突然宽起来,而且,前方还出现了一个大的空场,还有房子和灯火。
妈的,终于见人烟了,张伟心里快活起来。
张伟随意往路左边一看,一个高高的石牌坊式的大门,上面四个大字:蒋母墓道。
我的天!到奉化溪口了,到蒋介石他妈咪的坟墓这里了!张伟以前来过这里,知道这里距离溪口很近了。
我靠,跑了一夜,从溪口出来了。张伟心里一阵轻松,看着外面微明的天色,看看时间,早上5点多了。
然后,张伟开车直奔溪口,在溪口镇的中心街位置,在一个早点铺前停下,对大家说:“同志们,醒醒,用早膳了!”
大家纷纷醒来,张少杨一看外面:“呀!这是溪口,我们到溪口了!到蒋介石老家了……”
“是啊,溪口!委员长的老家,刚才我们刚经过他妈咪的坟墓……”张伟说。
张少杨想了一下:“大哥,咱们今晚是纵穿了四明山啊,300多公里啊,我的老天,咱们跑到海州地界来啦,离海州很近了……”
“下车,吃早饭,吃完早饭,咱们去海州,从海州小憩一会,再走!” 张伟笑嘻嘻地对大家说。
吃完早饭后,张少杨接替张伟开车,张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车到海州,停在一个停车场里,旁边就是天一广场。
“休息一会再走,”张伟对大家说:“我在车上休息一会,过会买点东西,补充养分,午饭后出发!”
张伟拿出5000元钱给张少杨:“自己去买台手提电脑,5000元以内自己随便挑,去吧。”
张伟又掏出1000元给吴洁:“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和小郭去超市买点生活必需用品,再买点吃的喝的,我们路上用,还有,再买一本交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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