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学堂闹事

长沟落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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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看到这个小天使们不要惊慌,过24小时就会替换哒  二十三日, 冬至。大雪。京郊外的一处破庙。李令婉被割了舌头, 喂了断肠草, 痛苦的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翻滚。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一身玄色的丝绒鹤氅纤尘不染。俊朗出众的面貌, 闲雅出尘的气质。但他看着她的目光却是冰冷阴狠的让人望而生畏。

    林菀大叫一声吓醒了过来,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周氏原本正在外间轻声细语的交代着丫鬟们这几日要注意的东西, 猛然的听到了这声尖叫,她忙绕过绣玉兰锦雀的屏风, 快步走到床前, 弯腰伸手去摸林菀的额头, 一面又问着她:“婉婉, 你怎么了?”

    林菀抬头,怔怔的望着她。

    她穿过来也有两天了, 晓得眼前这个生得秀丽的妇人正是李令婉的亲娘。

    也是,她哪能不晓得呢?毕竟这个周氏和李令婉一样, 也都是她在《奸臣之妹》这本小说里写出来的人物。

    而正是因为晓得, 所以林菀才想哭啊。

    穿越前她是晋江文学城的签约写手,一直只是个小透明而已。某一日她忽然灵感忽现,写了一本《奸臣之妹》发到了晋江文学城上面, 没想到数据还不错。她大喜, 每天玩命似的更新, 好不容易快要完结了, 结果就卡壳了。她记得前天晚上她还在熬夜一个字一个字的憋着《奸臣之妹》的大结局,可没想到不过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她就穿到这书里来了。而且还穿成了李令婉,一个骄纵跋扈,最后下场无比凄惨的女配。

    对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心情,林菀表示很忧伤。

    周氏还在摸着她的额头。见李令婉不说话,她神色间未免就带了几分惊慌:“婉婉,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林菀在想着书中周氏的人设。

    国子监祭酒之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李修柏。婚后没半年李修柏就外放了,留了周氏在家里侍奉公婆。而等到李修柏走了之后周氏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子,生下了李令婉来。

    周氏嘴笨,又秉性柔弱。原本看在周氏娘家的份上,老太太杨氏对她还算可以。可后来周家落败了,眼看着是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了,老太太的嘴脸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原本这倒也还罢了。可是老太太还总是在李令婉的面前说周氏如何如何的不好。而周氏呢,在娘家的时候她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就没让她识字。但偏偏这李府原就是诗书传家,周氏的几个妯娌都是能识字断文的。为着这个,李令婉没少被其他两房里的兄弟姐妹笑话。于是几重因素之下,最后就导致李令婉和周氏不亲了。

    真是夭寿哦。林菀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要手贱写了这样的一本小说出来呢?而且还本着女配的下场一定要够悲惨才会觉得爽的这个理念,连死都不肯让李令婉痛痛快快的死。

    见周氏还在追问着她到底怎么了,且言语之中已经带了隐隐哭声的意思,林菀定了定神,开口回答:“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吓到了而已。”

    “真的?”周氏蹙着眉,不相信的望着她。

    林菀点了点头:“真的。娘,我没有骗你。”

    周氏闻言倒愣了一下。随后她眼眶就开始泛红了。

    “婉婉,”她伸手握着嘴,眼泪水滚珠似的从眼中落了下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许久都没有叫我娘了。”

    因着老太太的缘故,书里的李令婉都恨着自己为什么偏生是周氏生出来的,更不说会叫她娘了。

    林菀见状就在心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作孽哦。早知道给原主设定个能大杀四方的娘也好啊,这样也不至于原身最后苦唧唧的落到那个悲惨的下场了。

    但面上她还得安慰着周氏:“娘,你不要哭了。我是你生的嘛,那你永远都是我的娘。”

    周氏听了,不住的点头。她想笑,但眼泪水却还是往外滚个不停。

    林菀没有法子,就扭头对站在周氏身边的丫鬟吩咐着:“采薇,你扶了太太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是一早就放过话的,让周氏少到李令婉这边来,“自己一个大字不识也就罢了,还每日只会皱着眉头,捧着心口,真以为自己是西施呢?可不要带坏了我的娇娇孙女儿才是。”若是教老太太晓得周氏今儿私自来了她这里,只怕后面又有得饶舌了。

    采薇是周氏身边的大丫鬟,极稳重的一个人。她明白林菀的意思,当下便伸手来扶了周氏的胳膊,轻声细语的劝着:“太太,姑娘才刚醒,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如咱们现下先回去,让姑娘好生的歇息歇息,等过两日姑娘身子大好了咱们再过来?”

    周氏原是不想走的。好不容易儿的今天趁着老太太出了门,她才能偷偷摸摸的过来瞧一眼自己的女儿。又听得女儿叫自己娘,还说了是她生的,那她就永远是她娘这样的话,她现下就只想搂着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哭一场,哪里还想走呢?

    可瞧着坐在床上的小人儿头上包了一圈厚厚的白纱布,面上神情疲惫,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婉婉,那娘就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

    但明儿老太太是在家的,只怕她就是再想过来这边那也是没法子的。

    想到这里,周氏就觉得眼里酸涩的厉害,止不住的就又想落泪。

    林菀见状忙道:“娘,你放心。等过两日我都好了,我就去看你。”

    周氏听了,这才扶着采薇的手要回去。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左叮咛右嘱咐着林菀要多卧床休息,记得按时换药,务必不能让伤口碰水,“仔细落了疤,到时可就不好了。”

    林菀耐着性子,一一的答应了。

    不过等到周氏出了门之后,林菀立时就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下床要起来。

    原本在一旁站着的丫鬟忙赶了上前来扶她。又面上带了讨好的笑意,问着:“姑娘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去做也是一样的,何必要起来呢?”

    林菀瞥了她一眼。

    桃红色的撒花比甲,粉色的长裙,头上插了一根桃花银簪子。生的一张容长面儿,倒也有几分干净俏丽。

    林菀心中估摸着这丫鬟应当是画屏,于是她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画屏?”

    画屏忙答应了一声。又问着:“姑娘有什么分吩咐?”

    林菀心中就想着,吩咐是不敢有的,倒是往后不敢再让你在我身边呆倒是有的。

    正所谓是有个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个什么样的丫鬟,原书里李令婉身边的这个丫鬟画屏可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啊。

    一开始和李令婉狼狈为奸,各种为难女主李令嬿也就算了,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践踏未来的权臣+奸臣李惟元。最后等到李令婉落败了,画屏就丢卒保帅,拼命的将所有的锅都往她身上扔,妄图把自己给摘出来。

    但她显然还是低估了李惟元心胸的狭窄程度。最后照样是被李惟元给灌了一碗砒、霜下去。

    林菀想到这里,就将自己的胳膊从画屏的手里抽了出来。

    “天冷,去给我拿一件斗篷来披着。”

    林菀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叫画屏听了,心里忍不住的就打了一个突。

    但她转念又想着,姑娘这定然是因着刚刚太太过来看她的缘故所以才不高兴的。于是她便没在意,转而是扭头吩咐着屋里站着的一个还没留头发的小丫鬟:“小扇,去给姑娘拿一件斗篷来。”

    小扇答应了一声,转身忙忙的就去取了衣架上搭着的一领大红羽缎撒花斗篷抱了过来。

    画屏接过,双手展开,披在了林菀的肩上,又说着:“姑娘,小心着凉。”

    林菀没理她,只是双手拢紧了斗篷,走到临窗的木榻上坐了。

    穿过来两天了,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着。后脑勺也痛的厉害,里面的脑浆仿似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在原书里她是设定了一个这样的情节,李令婉有一次回忆了下,她八岁那年曾看到李惟元从李府的禁地里出来,就上前去堵了他路,质问他到那里去做什么?还威胁他说要去告诉老太太。当时李惟元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伸手就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李惟元当时是看到李令婉身后有一块石头的,推她的那一下就是存心要她死。不过原书里李令婉虽然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但却并没有死,反倒还是因为这件事,往后她才会更加的和李惟元过不去,最后才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没想到现下原主就这样的直接挂了,变自己穿过来了。

    只是,林菀抬手摸着缠了一圈厚厚纱布的后脑勺,有些懵逼的在想着,原书里她明明是从李令婉十三岁的时候直接开始写的啊,可是现下她却是穿到了李令婉八岁这年?从李令婉八岁到十三岁的这五年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她在原书里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写的啊。

    所以这五年中她要怎么做?他妈的全都是未知的剧情啊。

    李令婉怀里抱了装着棉袄和靴子的包袱,头上戴着斗篷上连着的风帽,在前面走得飞快,简直都称得上是跑了。闻言她还回过头来,对着小扇招了招手:“小扇你快点儿啊。”

    小扇没有法子,干脆小跑了起来。

    一时李惟元住的僻静小院很快的就到了。

    小院门口两边分别栽了一丛竹子。下了几日的雪,青竹都变琼枝了。

    院门口台阶上也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极白极平,没有脚印子,想来是住在院子里的人自昨晚开始就没有再出门。

    李令婉也不心疼那一大块平整的雪,抬脚就咯吱咯吱的踩了上去,然后抬手敲门。

    屋里李惟元正拿了一本破旧的书在看。伺候他的小厮谨言站在一旁,不时的就抬手放到嘴边去哈一口气,又或是悄悄的跺了跺脚。

    实在是太冷了。

    窗子好些地方都破了,屋外的北风卷着雪花扑进来,落到了灰扑扑的土砖地面上,不一会儿就化成了一小滩水迹。而且这样大冷的天,屋子里连个火炉都没有生,真真是能冻死个人。

    可谨言一扭头就看到自家少爷正坐在椅中认真的看书,甚至都没有动一下,仿似他压根就不晓得冷一样。

    但他怎么会不冷呢?谨言望了一眼李惟元身上单薄的袍子和脚上半湿的布鞋,还有冻的通红的手,心中有点酸涩。

    于是他就走到桌旁,提了桌上放着的茶壶,想要倒一杯热水给李惟元喝,也好让他稍微的暖和下身子。

    但是倒出来的水也是冷的。

    府里的人都欺负他家少爷不得老太太喜欢,所以连这过冬的木炭都要克扣。今年冬天他们领到的木炭原就是最差的,点起来浓烟呛人也便罢了,还统共就只有那么一些,够做得什么用呢?早就是用完了。

    谨言心中难受,就想要将茶杯里的冷水倒掉。但忽然就听得李惟元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拿来给我喝。”

    “可这水是冷的,”谨言为难的说着,“少爷你还是不要喝了。”

    大冷天的喝冷水,这得有多冷啊。

    但李惟元还是坚持:“拿来。”

    谨言没有法子,只好双手捧了那杯冷水递了过去。

    李惟元伸手接过,将茶杯凑到唇边,猛地就喝了一大口下去。

    大冷的天喝冷水,这样才能时时刻刻的提醒他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所以唯有努力发奋,出人头地,才能将以往欺压践踏过他的人都能无情的踩在自己的脚下。

    他三两口就将杯子里面的冷水全都喝了下去。谨言在一旁瞧了都觉得冷,可李惟元的面上却依然是神色如常。

    将茶杯放在了漆都已经斑驳的案面上,李惟元继续认真的看书。

    李府其他的少爷都有各自的父母特地的请了先生来教导他们读书,但是李惟元没有。李修松虽然心中也怜惜他,但在杨氏的威压下也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反对的事,所以在李惟元找到李修松,说他想要读书的时候,李修松也并不敢请了先生来教他,只是偷偷摸摸的塞了几本书给他而已。

    好在杜氏虽然打他,但始终还是要他给杜家报仇的。而想要报仇,莫过于让李惟元走上科举之路了。

    杜氏是识得字的。每次打骂过他之后,她都会折了一根树枝在松软的地上划着,教他认字。而李惟元就这样在身上带着火辣辣伤口的情况下跟杜氏学着字。

    他学得很认真。他没法不认真,因为他并不想一辈子被人这样践踏。

    又翻过了一页书,他忽然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传来。

    李惟元抬头,望向外面。

    谨言心中也疑惑。

    少爷的这院子原就极破败极偏僻,而府里的人也都极不待见少爷,所以平常少爷很少出门不说,也是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来他们院子的。

    谨言抬头望了望外面,还在飘飘扬扬下着很大的雪,他心中只不解的想着,这样的大雪天,谁会来敲他们的院门呢?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谨言转头望着李惟元。

    虽然谨言比李惟元还大着一岁,现年十四了,但他还是习惯什么事都听李惟元的吩咐。

    这时就听得李惟元在说着:“不要开门。在门缝里看看外面是谁。”

    谨言答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了。不过片刻之后他就回来了,垂手回禀着:“是三姑娘和她身边的小丫鬟。”

    李令婉?她又来做什么?

    李惟元皱起了眉。

    自打那日李令婉醒过来之后他就觉得李令婉变了好多。先是遇着他的时候会对他笑,甚至还会追在他的身后说要为以前她做过的那些事对他道歉,随后昨日她会在老太太的面前说那日是他救了她。但那日原是自己推倒了她的,她为何要在老太太的面前撒谎,给他讨这个好儿?而且昨儿在一起吃早饭那的时候她还给他夹了一块糕点。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会有的事。

    李惟元心中很是不解。明明他是看得出来李令婉心里是怕他的,可为什么就算这样她还是要这样的往他身边凑?

    外面李令婉还在拍门。而且见里面的人总是不开门,她就开口叫着:“哥哥,你开开门啊。”

    公众场合她叫李惟元大哥,但这种私下场合她还是比较喜欢叫他哥哥。

    叫哥哥显得更亲近嘛。

    李惟元坐在椅中没有动弹,院外的李令婉则是坚持不懈的继续拍着门叫哥哥。

    李惟元的一双眉皱的越发的紧了。不错过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起身自椅中站了起来,然后不发一语的走到了屋外去。谨言也忙抬脚跟了过去。

    但是李惟元就算是走到了屋外也没有开门的意思。他只是顶着空中纷洒的雪花,抿唇站在院门后面。

    雪很大,不一会儿他的头上和肩上就落满了雪花。

    而院门外的李令婉身上也落满了雪花。不过好在她身上裹了件斗篷,头上又戴了风帽,所以里面的衣服和头发都没有湿。

    小扇虽然在她身后撑着伞,但是风太大了,压根就挡不了什么。

    见李令婉的鼻尖也冻得通红,小扇止不住的就出声劝着:“姑娘,既然大少爷不愿意开门,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李令婉也想回去。

    纵然是她现下身上裹的再厚,可这朔朔北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她觉得脸上都已经被冻的冷冰冰的没有知觉了。

    可还是不甘心啊。兴冲冲的买了崭新的袍子和靴子,不顾风雪站在这里敲了半日的门,难道就要这样无功而返了?

    于是李令婉又接着拍了好一会儿的门,又叫了好几声哥哥。

    她有一种直觉,李惟元现下就正站在门后面呢。也许只要她再坚持一会,他就会开门呢。

    但是李惟元始终都没有开门。

    李令婉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扛不牢了,整个人冻的都快要和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一样了。于是她想了想,就用脚尖踢着门口台基上的雪。等露了一块没有雪的平整台基出来,她就弯腰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袱放到上面,而后起身对门里面喊道:“哥哥,我走了。不过我放了一个包袱在门口,你要出来拿啊。不然待会上面积了雪,里面的袍子和靴子就会湿啦。”

    说完这些,她就转身扶着小扇的手要回去。

    这一番折腾也真是够呛。

    不过她在雪地里还没有走得几步,猛然的就听到后面传来吱呀一声。

    是院门开了。

    李令婉心中一喜,忙回头望了过来。

    隔着中间茫茫风雪,她一眼就看到李惟元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门口。

    哈,他终于还是出来了么?

    李令婉心中大喜,忙回身就要跑过去。一面口中又在高兴的说着:“哥哥,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么?”

    李惟元腿长,步子迈的大,李令婉腿短,步子迈的自然要小些,很快的两个人之间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李令婉依然不停歇,只是在他背后追赶个不住。而且一面还气喘吁吁的叫着他:“哥哥,你等等我啊。”

    李惟元猛然的收住了步子,然后转过身来。在他后面小跑着的李令婉收势不及,当即就撞到了他的胸口上去。

    她哎哟了一声,然后抬手就去揉被撞的生痛的鼻子。一直在旁边心惊胆战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小扇这时也吓了一跳,赶忙赶上前来,问了一声:“姑娘,你有没有事?”

    李令婉对着她摇了摇手,示意她没事。然后她就一面揉着鼻子,一面仰头看着李惟元,状似天真无邪的问着他:“哥哥,你停下来是因为要等我吗?”

    因着正在揉鼻子的缘故,所以她说出来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倒为她平添了一丝娇憨可爱之意。

    但烛光影里的少年面色阴冷。

    “李、令、婉,”他声音里饱含了极大的怒气,咬牙切齿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她的名字,“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的关心他?而且明明还是这样别有用意的关心他?可她的面上看起来分明就是这样的纯真娇憨,压根就看不出来一丝的伪装和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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