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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看到这个小天使们不要惊慌, 过48小时就会替换哒 二十三日,冬至。大雪。京郊外的一处破庙。李令婉被割了舌头,喂了断肠草,痛苦的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翻滚。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玄色的丝绒鹤氅纤尘不染。俊朗出众的面貌,闲雅出尘的气质。但他看着她的目光却是冰冷阴狠的让人望而生畏。
林菀大叫一声吓醒了过来, 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
周氏原本正在外间轻声细语的交代着丫鬟们这几日要注意的东西, 猛然的听到了这声尖叫,她忙绕过绣玉兰锦雀的屏风,快步走到床前, 弯腰伸手去摸林菀的额头, 一面又问着她:“婉婉,你怎么了?”
林菀抬头,怔怔的望着她。
她穿过来也有两天了, 晓得眼前这个生得秀丽的妇人正是李令婉的亲娘。
也是,她哪能不晓得呢?毕竟这个周氏和李令婉一样,也都是她在《奸臣之妹》这本小说里写出来的人物。
而正是因为晓得,所以林菀才想哭啊。
穿越前她是晋江文学城的签约写手, 一直只是个小透明而已。某一日她忽然灵感忽现,写了一本《奸臣之妹》发到了晋江文学城上面, 没想到数据还不错。她大喜, 每天玩命似的更新, 好不容易快要完结了, 结果就卡壳了。她记得前天晚上她还在熬夜一个字一个字的憋着《奸臣之妹》的大结局,可没想到不过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她就穿到这书里来了。而且还穿成了李令婉,一个骄纵跋扈,最后下场无比凄惨的女配。
对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心情,林菀表示很忧伤。
周氏还在摸着她的额头。见李令婉不说话,她神色间未免就带了几分惊慌:“婉婉,你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林菀在想着书中周氏的人设。
国子监祭酒之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李修柏。婚后没半年李修柏就外放了,留了周氏在家里侍奉公婆。而等到李修柏走了之后周氏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子,生下了李令婉来。
周氏嘴笨,又秉性柔弱。原本看在周氏娘家的份上,老太太杨氏对她还算可以。可后来周家落败了,眼看着是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了,老太太的嘴脸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原本这倒也还罢了。可是老太太还总是在李令婉的面前说周氏如何如何的不好。而周氏呢,在娘家的时候她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就没让她识字。但偏偏这李府原就是诗书传家,周氏的几个妯娌都是能识字断文的。为着这个,李令婉没少被其他两房里的兄弟姐妹笑话。于是几重因素之下,最后就导致李令婉和周氏不亲了。
真是夭寿哦。林菀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要手贱写了这样的一本小说出来呢?而且还本着女配的下场一定要够悲惨才会觉得爽的这个理念,连死都不肯让李令婉痛痛快快的死。
见周氏还在追问着她到底怎么了,且言语之中已经带了隐隐哭声的意思,林菀定了定神,开口回答:“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吓到了而已。”
“真的?”周氏蹙着眉,不相信的望着她。
林菀点了点头:“真的。娘,我没有骗你。”
周氏闻言倒愣了一下。随后她眼眶就开始泛红了。
“婉婉,”她伸手握着嘴,眼泪水滚珠似的从眼中落了下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许久都没有叫我娘了。”
因着老太太的缘故,书里的李令婉都恨着自己为什么偏生是周氏生出来的,更不说会叫她娘了。
林菀见状就在心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作孽哦。早知道给原主设定个能大杀四方的娘也好啊,这样也不至于原身最后苦唧唧的落到那个悲惨的下场了。
但面上她还得安慰着周氏:“娘,你不要哭了。我是你生的嘛,那你永远都是我的娘。”
周氏听了,不住的点头。她想笑,但眼泪水却还是往外滚个不停。
林菀没有法子,就扭头对站在周氏身边的丫鬟吩咐着:“采薇,你扶了太太回去歇着吧。”
老太太是一早就放过话的,让周氏少到李令婉这边来,“自己一个大字不识也就罢了,还每日只会皱着眉头,捧着心口,真以为自己是西施呢?可不要带坏了我的娇娇孙女儿才是。”若是教老太太晓得周氏今儿私自来了她这里,只怕后面又有得饶舌了。
采薇是周氏身边的大丫鬟,极稳重的一个人。她明白林菀的意思,当下便伸手来扶了周氏的胳膊,轻声细语的劝着:“太太,姑娘才刚醒,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如咱们现下先回去,让姑娘好生的歇息歇息,等过两日姑娘身子大好了咱们再过来?”
周氏原是不想走的。好不容易儿的今天趁着老太太出了门,她才能偷偷摸摸的过来瞧一眼自己的女儿。又听得女儿叫自己娘,还说了是她生的,那她就永远是她娘这样的话,她现下就只想搂着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哭一场,哪里还想走呢?
可瞧着坐在床上的小人儿头上包了一圈厚厚的白纱布,面上神情疲惫,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婉婉,那娘就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
但明儿老太太是在家的,只怕她就是再想过来这边那也是没法子的。
想到这里,周氏就觉得眼里酸涩的厉害,止不住的就又想落泪。
林菀见状忙道:“娘,你放心。等过两日我都好了,我就去看你。”
周氏听了,这才扶着采薇的手要回去。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左叮咛右嘱咐着林菀要多卧床休息,记得按时换药,务必不能让伤口碰水,“仔细落了疤,到时可就不好了。”
林菀耐着性子,一一的答应了。
不过等到周氏出了门之后,林菀立时就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下床要起来。
原本在一旁站着的丫鬟忙赶了上前来扶她。又面上带了讨好的笑意,问着:“姑娘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去做也是一样的,何必要起来呢?”
林菀瞥了她一眼。
桃红色的撒花比甲,粉色的长裙,头上插了一根桃花银簪子。生的一张容长面儿,倒也有几分干净俏丽。
林菀心中估摸着这丫鬟应当是画屏,于是她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画屏?”
画屏忙答应了一声。又问着:“姑娘有什么分吩咐?”
林菀心中就想着,吩咐是不敢有的,倒是往后不敢再让你在我身边呆倒是有的。
正所谓是有个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个什么样的丫鬟,原书里李令婉身边的这个丫鬟画屏可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啊。
一开始和李令婉狼狈为奸,各种为难女主李令嬿也就算了,还偏偏好死不死的践踏未来的权臣+奸臣李惟元。最后等到李令婉落败了,画屏就丢卒保帅,拼命的将所有的锅都往她身上扔,妄图把自己给摘出来。
但她显然还是低估了李惟元心胸的狭窄程度。最后照样是被李惟元给灌了一碗砒、霜下去。
林菀想到这里,就将自己的胳膊从画屏的手里抽了出来。
“天冷,去给我拿一件斗篷来披着。”
林菀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叫画屏听了,心里忍不住的就打了一个突。
但她转念又想着,姑娘这定然是因着刚刚太太过来看她的缘故所以才不高兴的。于是她便没在意,转而是扭头吩咐着屋里站着的一个还没留头发的小丫鬟:“小扇,去给姑娘拿一件斗篷来。”
小扇答应了一声,转身忙忙的就去取了衣架上搭着的一领大红羽缎撒花斗篷抱了过来。
画屏接过,双手展开,披在了林菀的肩上,又说着:“姑娘,小心着凉。”
林菀没理她,只是双手拢紧了斗篷,走到临窗的木榻上坐了。
穿过来两天了,她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着。后脑勺也痛的厉害,里面的脑浆仿似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在原书里她是设定了一个这样的情节,李令婉有一次回忆了下,她八岁那年曾看到李惟元从李府的禁地里出来,就上前去堵了他路,质问他到那里去做什么?还威胁他说要去告诉老太太。当时李惟元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伸手就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李惟元当时是看到李令婉身后有一块石头的,推她的那一下就是存心要她死。不过原书里李令婉虽然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但却并没有死,反倒还是因为这件事,往后她才会更加的和李惟元过不去,最后才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不过没想到现下原主就这样的直接挂了,变自己穿过来了。
只是,林菀抬手摸着缠了一圈厚厚纱布的后脑勺,有些懵逼的在想着,原书里她明明是从李令婉十三岁的时候直接开始写的啊,可是现下她却是穿到了李令婉八岁这年?从李令婉八岁到十三岁的这五年之间会发生些什么她在原书里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写的啊。
所以这五年中她要怎么做?他妈的全都是未知的剧情啊。
李令婉急忙转身跟了上去。
李惟元腿长,步子迈的大,李令婉腿短,步子迈的自然要小些,很快的两个人之间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李令婉依然不停歇,只是在他背后追赶个不住。而且一面还气喘吁吁的叫着他:“哥哥,你等等我啊。”
李惟元猛然的收住了步子,然后转过身来。在他后面小跑着的李令婉收势不及,当即就撞到了他的胸口上去。
她哎哟了一声,然后抬手就去揉被撞的生痛的鼻子。一直在旁边心惊胆战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小扇这时也吓了一跳,赶忙赶上前来,问了一声:“姑娘,你有没有事?”
李令婉对着她摇了摇手,示意她没事。然后她就一面揉着鼻子,一面仰头看着李惟元,状似天真无邪的问着他:“哥哥,你停下来是因为要等我吗?”
因着正在揉鼻子的缘故,所以她说出来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倒为她平添了一丝娇憨可爱之意。
但烛光影里的少年面色阴冷。
“李、令、婉,”他声音里饱含了极大的怒气,咬牙切齿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她的名字,“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的关心他?而且明明还是这样别有用意的关心他?可她的面上看起来分明就是这样的纯真娇憨,压根就看不出来一丝的伪装和做作。
她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觉得这样逗他很好玩吗?
他不怕别人对他冷漠以待。其实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对他冷漠以待都没有关系,他习惯了,也麻木了,可是他不想看到有人一开始是关心他的,在乎他的,可是某一天忽然笑着告诉他,呐,其实我一直都只是在逗你玩而已。你在我的心里呢,比地上的那坨烂泥都不如。
因为怕失去,所以他不想接受任何的好意。特别还是李令婉这样,在他眼中看来极其幼稚拙劣,带有明显目的的殷勤好意。可偏偏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有点贪恋李令婉给他的这些关心的。
被人关心的滋味总归是很好的。
李令婉只被他这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给唬的一颗小心肝都颤了颤。但她面上还是装了没有听懂的样子,歪着头看他,极清极脆的在说着:“我一早就说过了呀。今儿是除夕嘛,我想陪你守夜啊,哥哥。”
李惟元紧盯着她看。那目光似有实质,就像是要将她腹中的心肺肝肠都翻出来查看一番,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一样。
李令婉被自己脑中想象的这个画面给吓到了,一张小脸立时就白了。
而李惟元这时已经收回了目光,一语不发的转身就走。李令婉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咬牙,抬脚跟上了他的脚步。
前面的李惟元已经打开了院门上挂着的铁锁,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令婉额头上悄悄的滴了一滴汗。
天黑风高,刚刚她竟然没有注意到院门上挂了一把锁。也是醉了。
不过看李惟元进了小院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就回身扑的一声关上了院门,反而是任由着院门那样的开着,他自己则是径直的往院子里面走。
李令婉心中暗喜。李惟元这意思,分明就是让她也进去啊。
于是她就回头笑吟吟的对站在她身后的小扇说着:“小扇,快来。”
然后她手里提着她的绣球琉璃灯,当先抬脚走进了李惟元的小院里面。
她心中是没有害怕的,反而满是兴奋和欣喜。
攻略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是能顺利的进入到李惟元的小院里来了。这离她的目标可是越来越近了呢。
但是小扇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害怕。
她听府里的人说过,大少爷的院子可是从不许人进去的呢。便是连大老爷,听说他亲自来找大少爷的时候都是被他给拒之门外,只让他站在院门口处说话。但现下她竟然能进大少爷的院子了......
小扇一时就觉得李惟元的这处小院里必然是有什么极恐怖的东西。毕竟大少爷他看起来是那样阴沉的一个人。所以她一面走着,一面就提着手里竹篾绵纸做成的灯笼到处的看,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忽然的就会蹿出来。
虽然今儿是除夕,但这处小院子里也没有点灯笼。而小扇手里灯笼能照到的地方也有限,所以触目所及的地方大部分都还是黑咕隆咚的一片。
雪夜嘛,傍晚的时候又起了很大的风。院子墙角那里不晓得是什么树的枯瘦枝干就被风给刮的来回的摇晃个不住,呜呜的叫着。雪花落在脸上也是冰冰凉凉的。
忽然又听得啪啦一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就分外的瘆人。
小扇只吓的整个人一哆嗦。她怪叫了一声,然后几步蹿过去就紧紧的抱住了李令婉的胳膊,哭丧着一张脸就说道:“姑,姑娘,奴婢,奴婢害怕。”
其实李令婉自打走进这小院之后,她心里也开始害怕了。
毕竟原书里李惟元被她给设定成了一个心里扭曲的变态嘛。哪里能用常人的想法去想一个变态的想法呢?所以谁晓得这小院在这黑漆漆的夜幕掩盖下到底会有些什么呢。
但就算再怕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啊。她努力了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今儿才能进到李惟元的这处小院里来——在李令婉的想法中,既然李惟元让她进入他的小院。小院就等同于是私人领地了。都能让她进入他的私人领地了,那就说明李惟元正在慢慢的对她敞开心扉,到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能退却呢?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那她也得闯啊。
于是她就一面哆哆嗦嗦的回抱住了小扇的胳膊,一面勉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不要怕。小扇,不要怕,也不要哭。”
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啊。
又抬头见李惟元正一语不发的站在落满雪的台阶上看着她们两个。
虽然天黑,看不分明他脸上的神情,但李令婉觉得自己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必然是冷着一张脸,目光阴寒。指不定心里还在想着,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到底怕不怕。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怕,李令婉就仰头对他展开了笑脸,又叫了一声:“哥哥。”
多笑笑总归是没错的。古龙大师都说了,爱笑的女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李惟元听见了,但也没有理她,只是转身就推开门进了屋。
随后李令婉就见屋子里有火光一闪,是李惟元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人之所以在黑暗中会恐惧,那是因为不晓得黑暗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光脑补出来的东西和场景都够吓死自己的了。而现在既然有了光亮,那心里的恐惧自然就会少很多。
当下李令婉看着眼前亮起来的屋子,不由的就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出来,胸腔里跳的极快的一颗心也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她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小扇的手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了屋子。
既然现下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如何,她都是要往后面走下去的。
不过等进了屋子她才发现,里面压根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恐怖,反倒是极其的整洁。
三间屋子,连个阻隔的碧纱橱都没有,所以一进去就可以一眼看到底了。
里面家具甚少,不过一些必须要用的家具罢了。而且大多是破破烂烂,缺胳膊少腿的。
李惟元此时已经自顾自的走到了西次间书案后面的椅中坐了,拿起了早间还没有看完的那本书接着看,压根就没有要招呼李令婉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开口要撵李令婉走的意思。
于是李令婉也就自顾自的在桌旁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等坐了下来她才发现,那把椅子的四条腿里面有一条腿断了半条,下面垫了几块不晓得是从哪里捡来的砖块。
她四下一望,整个屋子里也就只有李惟元和自己坐的这两把椅子了,她就是有心想换把椅子坐坐,可那也没得换的啊。所以算了,将就点吧。反正她今儿过来的任务又不是要挑把好椅子坐,而是要例行在李惟元面前刷好感的。
但是李惟元的这好感真是极其的难刷。
按理来说,他都已经让她进入他的私人领地了,那接下来不论好话歹话他总得说两句吧?可他就不。
他就是不发一语,就当屋子里压根就没有李令婉和小扇这两个人一样,只是自顾自的低头看自己的书。
李令婉暗中只恨的直咬牙,可是没办法,她还得主动和李惟元说话。不然两个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坐一晚上,这除夕夜是守了,她也非得憋死,也得冻死不可。
实在是冷啊。
她住的怡和院里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四处皆是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家具和摆件,又整日的拢着个大火盆,所以倒还不怎么觉得冷。可李惟元的这屋子里,因为摆放的东西少,所以就显得尤其的空旷。又加上火盆都没有拢一个,所以就越发的感觉冷了。
李令婉怀里都是抱了一个暖暖的小手炉的,可就算这样她还觉得冷。再看一看李惟元,就那样的坐在椅垫都没有的椅中,想必就更加的冷了吧?
于是李令婉就开口问他:“哥哥,你冷不冷啊?”
李惟元倒是很快的就回话了,只是这话听得人心里挺堵的慌。
“你冷?冷你就回去。我可没有求着你陪我守夜。”
李令婉气的,他救个屁!有他那样上来就狠心的直接辣手摧花的么?她人中那里险些就不曾被他给活生生的掐断了。
不过面上还得装了感激的神情出来,望向李惟元:“哥哥,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李惟元已经直起了身来。
他倒没有怀疑李令婉是在装晕。他哪里能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肚子里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而且她身子原就娇弱,这样冷的天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晕倒了也很正常。
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着:“身子不好就赶紧回去。”
李令婉是打定了注意要耍无赖的,所以她就坐在雪地里,仰着一张小脸看李惟元,用撒娇一样的语气说着:“哥哥,我腿麻,站不起来。”
所以你倒是快点伸手来拉我起来呀。
但是李惟元没有动。他冰凉的眸子看着她,恍惚间就让李令婉觉得,落在脸上的雪花也不凉了,吹在脸上的朔风也不冷了。
因为他的目光比这雪花和北风还要冷啊。
李令婉一时就很后悔,觉得自己真是蹬鼻子上脸。李惟元不过才刚刚对她表现了一丁点不那么讨厌她的意思出来而已,她做什么要这样上赶着作死啊?
于是她就不敢再作了,转而是扭头看向小扇,叫她:“小扇,快来扶我起来。”
小扇应了一声,赶忙的走过来弯腰扶了她起来,又帮她拍着身上沾到的雪花。
李令婉任由着她拍,一面又对李惟元露出了她竭力做出来的天真娇憨的笑意,语气轻快的说着:“哥哥,那我就回去了啊。”
李惟元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却在想着,方才她才刚晕倒,怎么她现下看起来却像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难不成她刚刚其实是在装晕?但她为什么要装晕?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又到底要做什么?
但李惟元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眉目不动的看着李令婉的身影慢慢的淡出了他的视线。
苍茫雪地中唯有那一抹如火一样的红色而已,教人就算是再想不注意那都是不行的。
待李令婉和小扇走远了之后,李惟元才转身,不发一语的回了院子。他身后的谨言也忙跟了过去。
*
李令婉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让小玉给她搬了个绣墩在火盆旁,颤巍巍的将快要冻僵的手脚都放在火盆旁边烘着。同时叫了小扇也一起过来烘。
小扇和小玉都觉得自家的姑娘仿似自那日摔过脑袋再醒过来之后人就变得和善了不少,但两个人还是不敢造次的。
当下小扇也不敢坐,只是站在火盆旁,伸了一双手向火。
好长一会儿的功夫,才听得李令婉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外面实在是能冻死个人。
小玉用填漆茶盘倒了一盖碗滚热的水来,李令婉接在手上,凑在唇边,慢慢的喝着。
热水顺着喉咙滚下了肚子,李令婉就觉得肚腹中那些被冻僵的五脏六腑也跟着都热了起来。里外全都是暖融融的,直到现下她才觉得整个人算是活过来了。
心里又想着,难为李惟元这样冷的天穿着先前那样单薄的衣服和半湿的鞋子都没有叫过一声冷,还脊背都挺得笔直。随后心里又喜滋滋的想着,他现下可是收了自己送过去的袍子和靴子呢。这袍子和靴子可不比什么糕点之类的消耗品,一会儿就没了。那可是要穿很长时间的呢。这样他每次看到身上穿的袍子和靴子,心中必然要想着,这是我三妹妹送给我的。他这样每想一次,是不是心里对她的仇恨就会少一点呢?
李令婉觉得自己真的是十分的明智啊。难为她竟然想得出送袍子和靴子给李惟元这样的事来。而且虽然今儿她是站在李惟元的小院门口喝了不少的冷风,冻了这许多时候,可袍子和靴子总算是顺利的送了出去。并且就她随后看来,李惟元现下心中对她的态度肯定是已经有所改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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