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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大冒险就抽到了这么引人兴奋的惩罚措施, 班里几个最没节操的人当即热烈鼓掌起哄, 让苏格选一个人接吻。
夏贝首先不同意, “这个惩罚不行, 对女孩子来说尺度太大了，换一个。”
“你怎么知道下一个尺度会不会更大？既然玩了就要遵守规则。”赵云欣不同意, “都毕业了还不能痛痛快快地玩一把？”
“云欣, 换一个惩罚吧。”班长看到苏格的惩罚措施也觉得不太好，认为有点过火，“让苏格再抽一个？”
“你们就这么护着苏格？要是别人抽到你们还会不会让换一个呀？”赵云欣开玩笑地对着班长说, 但是眼睛里没有一丁点儿笑意，“玩不起就别玩呗。”
这话冷场效果绝佳，最后一个尾音还被赵云欣悠悠挑起, 说不出的欠揍。之前那些人本来还鼓动苏格，但看班长阻止，也没在班长面前犟, 毕竟班长在班里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说出来的话都比较有分量。
可是有人替他们出了头，自然又闹哄哄地顺水推舟, 集体要求苏格履行输家的惩罚，班长都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气氛一时很僵，大家是来毕业聚会, 一起玩的。苏格很不好意思, 为此伤了大家和气很不值当, 这个脑抽纸条还是她自己写出来的, 她补场说：“大家别吵架，是我输了，惩罚措施肯定要遵守的。”
班长看着苏格有点欲言又止，被赵云欣瞪了一眼后什么话也没说，把头扭到一边。
“你要亲谁？”夏贝气得盯着苏格，她为她说话，结果苏格自己倒和她反着来。
苏格咧嘴笑了一下，猛然间夏贝被苏格推倒，夏贝靠在椅子背上，头高高扬起，苏格右腿跪在椅沿上，一只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捏着夏贝尖尖的下巴，以一种压迫式的姿势推倒夏贝。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旁边都是为苏格叫好的声音，可夏贝一句也听不见，她只能听到苏格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还有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砰砰砰地跳。
苏格的速度很快，在鬓角垂下来的刘海的掩护下，她低头几秒钟就离开，谁也没看清究竟最后亲没亲。
可夏贝感觉嘴角柔软的触感才是真实的幻境。
亲完后苏格倒是神色镇定，夏贝脸色很白，也没什么过激反应，一切都很平和，大家略略失望，以为能看一出好戏，结果就是班里两位女神自产自销。
“好了，惩罚只说要亲，但没说亲谁，亲夏贝也算我过了吧？”苏格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大家也没什么异议，人家都按规则亲了还能说什么？
刚才带头起哄的男生笑嘻嘻地跟苏格说：“苏姐，以后我们都喊你姐了，您真厉害，直接把我女神给推了，我还不敢。”
“咳，夏女神身娇体软，推倒她我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继续玩吧。”苏格接过他的话，让大家继续玩游戏，别再关注刚刚的事。其实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别人不知道她喜欢女人，可她自己知道，这简直就是在占夏贝便宜。
虽然刚刚她只是借位，并没有真正亲到夏贝，但是还是有点尴尬。选择夏贝是因为她不能真的惊骇世俗地亲男的，那只能亲女的了，她和夏贝关系最好，反正她也没亲到，夏贝还是笔直笔直的直女，肯定不会生气的。
苏格没看到赵云欣，夏贝心慌意乱也没关注四周。
赵云欣咬着嘴唇，眼眶里湿得很，游戏还没开始，班长就站在赵云欣身边，他顿了一下，小声问道：“至于吗？别生气了。”
他以为是赵云欣是因为刚刚被他和夏贝反驳气哭了。
“没生气。”赵云欣低头用手扫了一下眼尾，“……没劲，我不想玩了。”
“再等等吧，才刚玩不久，再玩几把我们就去唱歌。”
游戏继续进行，几轮都平淡无波地跳过了苏格和夏贝，苏格看着别人花样百出的惩罚，有告白的有做俯卧撑的，也不算无聊。
倒是夏贝，整个人跟个木头人一样，只能僵硬地传笔，幸好她玩游戏时一直都比较冷静，没被人看出异样来，可耳尖有多热，只有她知晓。
刚刚的惊心动魄让她一直没法平静下来，苏格亲了她，直接让她死水微澜的情绪滚烫成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反而让夏贝十分慌张，连话都不敢跟苏格说。
散场的时候大家一起在饭店门口打车去□□，等车的时候夏贝也不吭声。苏格怕夏贝还在生气，气她没经过她同意就亲她，苏格试探问道：“夏贝，你怎么了？”
“没事。”夏贝低头，声音很低，要不是苏格在旁边，都听不清夏贝说的是什么。
苏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真生气了？
“夏贝对不起，我当时就是想赶紧完成任务，没想那么多，你大人大量，别生气。”
夏贝同志显然气量很小，面对苏格的道歉什么表示也没有，只轻轻“嗯”了一声。
先来了一辆出租车，班长说赵云欣身体不舒服，先送她回家，大家有挽留的，也都被拒绝了。
临坐车时，夏贝如梦初醒，“我跟云欣一起回去。”
她们两个家在一起，两个人一起走也能分担车费，苏格还想问夏贝不去唱歌了吗？夏贝坐进车也没看她一眼。
完了，真生气了。
苏格有些闷，早知道会让夏贝生气，她肯定是不会去亲她的，她本来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好了，何况也只是借位，并没有真的亲上，应该没什么关系。
结果就是她想太多，夏贝这种直女，忍受不了女孩子之间的近距离接触，对超过安全距离的关系会生理性厌恶，她不仅生气，还很生气，都不理苏格了。
苏格后悔不跌，可惜没有时光倒流这一说，错误已经犯下了，她也没法冲回过去拦住自己，只能后期弥补，可明天她还要和苏念一起出去玩，直到填志愿那天才能回B市。
她只能等着下次到学校的时候和夏贝道歉了。
*
在出租车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出租车司机一直试图和她们聊天，一个人自说自话，才没让车厢气氛变得凝固。
学校旁边的饭店离她们家不算远，今天天气比较热，夏贝又没骑自行车，走回去太不现实，所以和赵云欣一起坐车回家，司机打表计算路程，下车的时候也没超出起步价。
下车是赵云欣付的钱，夏贝本意是两个人一起AA，被赵云欣拒绝了，“请你坐一次车也不行？”
夏贝只好不说话了。
两个人的家是一个方向，只能一起走。下午三点多，巷子里正是没人的时候，这个时间上学的还没回来，上班的早就走了，午后狭小的巷子竟然也显出一点空旷来。
“你今天被苏格亲了。”夏贝走在赵云欣后面，正踩着她长长的影子，她自己没什么知觉，被赵云欣这一声惊醒，才反应过来，连忙错开，下意识“嗯？”了一下。
到现在她的语言功能都好像没解开封印，只能说苏格这个妖怪法力太强大，让她丢盔弃甲。
“你就是喜欢苏格，……不喜欢我。”赵云欣自嘲了一下，回过头站住，说：“我今天还特意让班长帮我，本来想让她出丑，结果弄巧成拙，把自己陷在一败涂地的境地。”
“本来我还能自己安慰自己，你可能和我不一样，现在我连你跟我不是一种人都没法说，我能高兴至少我没看走眼吗？”
赵云欣眼眶红红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我想着自己变得像苏格一样活泼，你是不是会喜欢我一点？每次看到你和苏格一起说说笑笑的我就心里刺得慌，我连你生日都不敢去。”
“我还是不够好，我没有苏格漂亮，也没有她成绩好。”赵云欣喃喃道。
“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喜欢一个人并不是看这些的。”夏贝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此时却像无师自通了一样，靠着自己的本能反驳赵云欣的观点。
“那你喜欢苏格什么？”赵云欣逼问道，“你说，我可以向她学习。”
要是昨天的夏贝被赵云欣这么问，就能理直气壮地说她不喜欢女人，所以不喜欢你。可现在，一种名叫苏格的病毒肆虐了她的身体，她一时没有任何可以驳倒对方的论据。
“我喜欢你喜欢到每天夜里都会想起你，想你是不是也失眠在想着我？你每次看着我，我都会心慌得不行，在心里乱猜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
“可你就是不喜欢我，我认。可凭什么那个人是苏格？她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真的输得一点都不甘心，可还不能让你改判。”
赵云欣说完之后就跑开了，留下夏贝一个人站在寂静的小巷，地上是金色的光，一时让夏贝有些眩晕。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苏格的温度，炽热而热烈，她吓得放开手，心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时间又回到苏格亲吻她的那一幕。
过了好久，夏贝的四肢百骸才又活络开，她迎着斜归的夕阳，脚步虚浮地往家走。
她想，什么是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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