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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订购的文包正在路上, 运输时间一百年, 补足50%订阅量可直达 陆寒霜摇头,来时因为一张脸引起不少麻烦, 拍了拍急得满头汗想要解释的道童,道,“虹膜验证机拿过来。”
事实证明,身份是本人无疑。警察目送陆寒霜走时表情都是懵的,再驻颜有术也没这么离奇!他抓抓脑袋,恍惚回过神, 怎么这人一出声,他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好似这人本该如此高高在上,受人供奉。
……
到了古月市坐车去临湖区,临近街道戒严。
朝阳初上,晨雾渐散。
进出车队大排长龙造成道路拥堵,这时便体现出军用飞车的作用。信号塔开启空中交管,时而射出红绿灯线,专职驾驶员操纵一辆辆燃料费极为高昂的无轮飞车从人们头顶呼啸而过。
戒严带外围满闻讯赶来想冲进灾区的家属们,无论怎么哭闹哀求,铁面无私的武警都毫不松动, 闹得凶了还要举枪威慑一下。
“掌门掌门, 怎么办怎么进去?”两人在附近下车, 道童踮着脚尖望着前方武警, 嘴里问个不停。
陆寒霜被吵得有点烦, 瞥见呼啸而出的医疗车,想到里面会有的惨状,递去一张钞票,支走道童,“我观天象有雨,你去买把伞……就在中途路过的商场。”
来回一个小时足够救人了。
陆寒霜摘了帽子站到路边,满头显眼的华发,一身从宗门库房翻出的古旧服装,违和的打扮与惊人的样貌立即招来一车送物资的学生志愿者搭讪。
货车五座。
正副驾驶席坐着俩热情的男学生,第二排一个原本霸占三个座位抱着背包睡得口水横流的女孩正慌忙坐起,擦嘴、整头发、并腿斜坐表演三秒变淑女,看得前座男孩眼角直抽。
陆寒霜声称是下车上厕所落单的志愿者,搭上车坐到第二排,与女孩隔着一段距离。
副驾男孩转过头来准备搭话,陆寒霜闭上了眼,透出不愿交谈的意味。男孩悻悻回身,时不时飘去视线,同排女孩亦目不转睛紧盯陆寒霜,这实在是一张很难用语言详细描述的脸。
长得好连过河拆桥也可以被轻易原谅,女孩啧了声,偷偷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按向拍照键时,镜头里的人瞬间睁开眼,转眸淡淡望来,隔着屏幕两人对视,惊得女孩心中一窒,摸摸发凉的后颈,尴尬笑了笑,老实收起手机。
陆寒霜收回视线,取出帽子搭在脸上,罩住了让人无法忽视的脸,重新小憩。
货车卡在路上,正副驾俩男生从倒车镜目睹经过,一人小声嘟囔,“好大牌哦。”
震灾黄金救援时间是72小时,但地震两天后,受灾人员生还希望已经变得渺茫。
货车停到指定区域。
陆寒霜戴着帽子下车,环视一圈,坍塌的断壁残垣里,上层被压埋者已全部施救,军人们分成小组按区域着手清理废墟,探测生命的搜救机器蜘蛛还深入深处寻找幸存者,发现热源会哔哔警报,立刻有救援小组闻声奔来。
陆寒霜上前走了几步,闭目展开神识。
无形的精神力铺开,穿梭层层叠叠的建筑废墟,掠过一个个蜂巢状的空间,透视到深处,没在任何活人与死尸上停驻,他不断扩大范围,额间开始冒汗。
太虚弱了,这个身体。
陆寒霜在洪荒时一个神念可穿梭百万里,神识能覆盖二分之一大陆,精神力强大。现下受身体限制,过度使用神识的消耗是个巨大负担,神识延伸到半个区时,陆寒霜微微晃了下。
……
负责B-2区清理工作的小组长第三次看向不远处,一个打扮复古戴着帽子的年轻人。
没记错是跟着物资车下来的。同车的女志愿者都去后面搬箱子,青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擅闯小组作业区。
见他在严肃的救灾现场闭上眼睛,许久不动,小组长便皱着眉。当军人从旁来回经过,青年都傻站着不知道让一让,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给我回到你该待的区域!”
同车女孩帮忙卸着物资,闻声瞥见一个军人正大声驱赶陆寒霜,陆寒霜闭着眼睛充耳不闻,气得军人抓着他肩膀强拉硬拽。
虽然陆寒霜不帮忙乱跑的行为让女孩不满,内心评价下降几个度,觉得这人品白瞎了那副好相貌,可哪怕虚有其表,也是十分有含金量的表,见状心生不忍,跑去解围。
“嗳——”女孩叫住陆寒霜,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名字,劝人的话顿了下,再准备张口,陆寒霜突然睁开眼,二话不说猛然走向一个方向。
拉不动人还被拖着带了两步的小组长脸色一青。
陆寒霜走得极快,穿过破败危楼,越过龟裂地面,身形敏捷转眼就拐个弯看不见人影,小组长立刻追了上去,女孩跺跺脚不再管他。
“站住!”
“停下!”
“危险!”
“不许再往里走了!!!”
小组长一路上呼喝不停,把军友的目光吸引大半,偏偏他命令的对象毫不搭理,无视得彻彻底底,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该死的!”小组长飚了几句国骂,引来了救灾总指挥,“你怎么跑这来了?”
小组长麻溜立正敬了个礼,“首长!”
他跟总指挥报告情况,余光还瞄着罪魁祸首的动向。该死的小崽子停在锦荣大厦的废墟前,指着一处,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对路过军人道,“里面有活人。”
当他开了天眼能透视,隔着砖瓦钢筋说有人就有人?还是小皇帝金口玉言别人就要感恩戴德乖乖接旨?路过军人自然不信,没搭理他,擦身过去。
陆寒霜抓住军人衣服,“挖人。”
军人忙着呢,劝他别添乱。
陆寒霜皱眉盯着军人,那寒凉的目光还把军人吓着了。
军人嘴唇动了动,约莫腹诽这不讲理的小皇帝是哪家没看好放出来祸害人,戒备青年还会做点什么时,陆寒霜轻易松开了手,转头盯着指过的那一处,不再看他,“让开。”
军人摸摸被拽过的位置,青年态度转变之快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听青年又催了一句,“退后一点。”
军人下意识退后几步。
小组长瞥见小崽子横得都快上天,气血冲头,忘了首长冲过去拉住青年,“别再胡闹!有消防兵负责救援,你一个送物资的志愿者瞎参合什么呀!只会添乱耽误工作!”
陆寒霜没作解释,突然半跪在地,带累的小组长一个踉跄,差点摔进积水里。
还没修复的破裂水管泊泊涌出水,汇聚成滩,波光反射。光影斑斓中陆寒霜半垂着头,一掌拍进水里,溅起浑浊水花,沾湿了裤子溅脏了脸,波及小组长。
“起!”
一声短喝,随之,小组长目瞪口呆看见一股冲击力自青年手掌摊开的方向呈扇形扩散,巨响轰然!
以为哪里塌方被惊动军人们及总指挥顿时望来。
一切发生的突兀而不可思议。
方圆十几米内,似有什么腾空而起,带起尘土飞扬,团团漫开遮挡视野,有零星碎渣簌簌落下,呛得周围军人直咳。
待咳声止,灰尘渐散,一个个抬头去看,满脸惊骇——只是转眼的功夫,一块块堆成小山的建材与家具竟然成吨成吨飞了起来,夹杂着一具具死亡许久软哒哒的尸体,悬停空中,垒垒摞摞,积了几十丈,气势十分浩大。
令人恍惚觉得地震许是一场梦,他们还没睡醒,不然科幻大片里的特效怎么会活生生呈现眼前?
清空的大厦地基里,电梯井里孤零零歪着一个变形的轿厢,砸成废铁的轿车里躺着骨折昏迷的受灾者,远处还有被长期挤压在抢救前不宜随意挪动挤压物的活口。
陆寒霜额头滑下一滴汗液,脸色渐白,压在积水里的手微微颤抖,震出波波水痕。
他境界不稳灵力不足,浑身包裹的怨气阻塞着灵力使用,勉力为之支撑不了太久,瞥见旁边小组长还久久回不过神,皱眉催促,“快点救人!”
“……奥。”呆若木鸡的军人一个个心神归位,找绳子叫医生行动起来。
隐约能听到几句私语,“高人啊。”
来不及议论便再次投入争分夺秒的救援工作。路过青年时忍不住偷瞟一眼,小组长一路嚷嚷让青年胡闹的形象先入人心,这会骤然变得高深莫测,连戴帽遮脸都成了增加神秘感的象征,令人生畏,不得不说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
“……原来你不是胡闹。”小组长表情复杂,神情恍惚,许久才讪讪出声。
总指挥走来,拍拍小组长的肩,“救灾有救灾的规矩,他乱闯是他不对,不过你也该问清楚,以貌取人要不得。”
问清楚才更会觉得青年脑子有病!谁TM说能透视还是能一掌把成吨的东西拍上天悬浮着,肯定被送去精神科。
小组长自认思想大众,俗人一个,这世上超出科学理解范畴的事,但凡没有亲眼见过,都很难让人相信。隔壁邻居的灵媒常青树节目拍了好几十季,网络这么发达,弄虚作假哪能横跨半个世纪都屹立不倒?可不信的质疑的还真就大把大把!无数报名参加测试选手的志愿网友,不都抱着点抓马脚的心思?
总指挥盯着戴帽青年几瞬,目光转向高悬空中的壮观堆积物。他也认识几个学古武的,单纯的气功武术能有这种威力?
陆寒霜汗如雨下,随着灵力透支身体越来越虚弱,该死的怨气还趁虚而入,钻得他骨缝发冷,忍不住瑟瑟颤抖,不停催促他们快快快!
待活口全被抬上地面,不知是众人眼花,还是天光折射,陆寒霜浸泡水中的手指间似有金光莹莹闪烁。
陆寒霜脸上惨白微退,抬起打颤的手指,金光转瞬又化作缕缕白烟缭绕指尖。
一块块悬浮物再次落下,神迹般的画面终于落幕。
恍如历经一场大梦。
陆寒霜起身走向轿厢里救出的幸存者,抬担架的军人停下脚步。
病人已经昏迷。
随行医生赶来时听了几耳朵神秘高人的事,打眼瞧着——陆寒霜随意握住病人手腕,完全不是中医里的搭脉诊断。医生眉头一跳,见陆寒霜略握一下便收回手,有点莫名其妙。军人纳闷互看一眼,医生摆摆手催促军人赶快离开,军人见陆寒霜站着不走似还有事,便没听话。
医生没亲眼见识陆寒霜施术,气闷军人不听话,见青年掏出一个不知成分的药丸,不打招呼就贸然塞进病人嘴里。
“你!”医生惊叫,脸色顿时不好了,哪怕真是身有异术,连诊脉都不会,怎么就敢随随便便给人乱吃东西?
“抬走吧。”陆寒霜才不在乎旁人作何表情心里想什么,疲惫挥手,旁人看来却是一副无事退朝的疏懒样,医生的谴责噎住!气得!
算了!算了!救人要紧,医生没好气地催促军人快走,但愿刚吃进肚里的东西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若有所悟,不甚明了。”
“仔细讲来。”
了劫稍讲了一下道之循环,说,“听那位施主讲完,不知为什么总有未明之意盘旋心中,琢磨不透。”
痴嗔法师修行百余岁,所见所知甚广,竟亦有所悟,“古时天地混沌,先圣开坛讲道,道破万物之‘道’、之‘理’,予人教化之恩。这世上能通晓天地义理的,都必然是万载挑一的天分,那小施主的一番提点才是真正难逢的造化,你多花些时间慢慢参透、消化所得,所受之益可惠及终生。”
又叹,“你几位师兄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愚钝啊愚钝!”
再问,“可结下善缘?”
了劫道,“弟子以佛珠回谢传道恩情。”
痴嗔法师点头,思来想去都记不起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听其言行端是道根渊博,虽比不得圣人祖师,但年纪轻轻便能予人教化之恩,令人醍醐灌顶,其天纵奇才,世间难寻,“你可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了劫沉默,神色中似有未道之言,痴嗔法师复问一遍。
“只是从那位施主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势可怕的念力。”了劫想到包裹青年的滔天怨念,能有那般恶报缠身,必是大奸大恶的魔头。
了劫如何想,都不觉得青年是为非作歹的奸邪之辈,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忍不住帮忙掩藏,言尽于此。
痴嗔法师见问不出太多,不再勉强,“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
凌霄山。
陆寒霜带萧衍上山时费了点劲。山路崎岖,连个阶梯都没有,唯一的羊肠小道,还是千年来门下弟子鞋底踩出来的,因门派凋零长满杂草,道童实在没法把萧衍弄上去,睁着俩无辜的大眼望着自家掌门。
萧衍抬起一双死水般静默的眸子,一点没有给别人添了麻烦的尴尬自觉。
但下一刻,眼中波澜无惊便被陆寒霜猝不及防的举动打破——戴帽青年眸光微闪,弯腰把萧衍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轻松抱入怀里,腿一蹬,飞速往山上掠去,潇洒风姿比游戏中毫不逊色。
对比陆寒霜毫不扭捏的豁达作派,萧衍浑身僵硬,眸色深黑阴翳惊人,看得出他对受制于人的状态非常厌恶,甚至愤怒!
陆寒霜在紧锁的大门前停下,放下萧衍,并没有留意萧衍的心情变化,也不去理解一个成年男人被不问意愿,像女人一样被抱在怀里的难堪。
萧衍倚着树坐下,等着道童把轮椅搬上来,瞄见宗门古旧的牌匾上气势恢宏的毛笔字。
“仙隐宗。”咀嚼着三个字眼,冷笑道,“仙隐仙隐,这就是你离家十几年的原因?求仙问道果真比俗事亲缘更挑动人心?连玩个游戏都在寻仙,还自称什么祖师,果真修得六亲不认走火入魔!”
自上次不欢而散,两人再没提及这个话题。陆寒霜漫不经心的目光终于落在萧衍身上,沉思一瞬,第一次琢磨出萧衍的感情想法——毕竟他也很熟悉,心情恶劣急需排遣时迁怒他人找茬生事的情绪。
“你不喜欢我抱你?”陆寒霜直指中心,成功让萧衍闭了嘴,脸色更加难看。
“你若可以自己走,我亦懒得抱你。”
萧衍的脸像冻住的铁面具,隔着冰冷坚硬的距离,一双黑洞洞的,阴郁暗沉的眸子锁住陆寒霜。
陆寒霜可不在乎他那点小情绪,淡淡移开视线,望着峰峦与云雾,难得劝慰人道,“一点小事罢了,何必像小女人一样斤斤计较?”带着笃定与漫不经心,随口宣布,“且放宽心,我会治好你的腿。”
萧衍再次沉默,与前面被戳心堵住话头完全不一样,激荡、犹疑,心生希冀又努力压抑,想相信又不敢相信,情绪翻腾如海浪翻卷、波涛云涌。
他该信吗?能信吗?
瘫了十几年萧衍说不想站起来是假的,只是不敢奢望,不敢让虚假妄想压断他仅剩的脊梁。
他逼着自己认命!认清现实!认清一个瘫子的极限!认清他不断压缩的生存空间!认清他有太多力所不能及的事!放弃所有无法去尝试的人生道路,抹杀了个人喜好与梦想,才能咬着牙拼着一股狠劲,专心在这片崎岖的路上摸索出一条适合残废的生存之道。
沉默许久,复杂情绪渐渐沉寂,心海平复,萧衍声音带着些微暗哑,“……你真能治好我的腿?”
陆寒霜回眸,树下男人仰着头死死盯着他,眼中微微冒红,目光灼人。
像是——
面对摆在眼前的食物,生怕被愚弄而偷偷磨着獠牙,狠狠盯着饲主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下一块肉的饿狼。
萧衍又问,“我能相信你?”
陆寒霜道,“除了信我,又能怎样?”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一个淡如风,一个利如斧。
恰在这时,道童终于搬着轮椅吭哧吭哧爬上来,气喘吁吁打破了险些要凝固冻结的空气。
道童赶忙要把萧衍扶回轮椅,被萧衍挡开。
萧衍握住轮椅扶手,双手蓄力到手背青筋暴起,猛地撑起上半身,咬牙把下半身拖离地面缓缓挪到轮椅上。
陆寒霜等道童拿钥匙开了门,便转身进去。萧衍脸色微白喘着粗气,望着青年背影,摸着毫无知觉、肌肉萎缩的丑陋双腿,哑声道,“……我不会感谢你,这是你欠我的。”
……
隔日下午,一长队浩浩荡荡的军卡,运着一水箱一水箱的妖草驶入绿萍镇。车队按照地址,来到一处森林,可不论是导航地图,还是亲眼所见,都没有他们需要造访的凌霄山。
四下里除了树就是树,经历一个寒冬的树木开始微微抽芽,并没有葱郁到遮天蔽日影响人的方向感,进了树林绕来绕去,弄得晕头转向都只回到出口,跟鬼打墙似,只能在森林外围转悠。
“是障眼法。”部长老头寻着森林深处终年缭绕不散的浓雾,试图闯了几次,无功而返。
太阳慢慢下山,霞光染红树海。
苏长明只知道地址,没有联络电话,正着着急呢,森林里传来细碎脚步声,是陆寒霜被惊动派了道童下来接人。
道童围着某颗树绕了几圈,森林深处浓雾散去,如破开云雾,眼前赫然耸立着一座直通云霄的巍峨青山,随行军人们惊呆了!
苏长明等人被震惊着震惊着就见怪不怪,三位部员望着青山互相隐晦地交流视线,求仙心越发坚定。
跟着领路的道童上山,军人们把水箱搬到一块陆寒霜指定的山泉旁,位于宗门建筑群后方。
山路未经开辟,没有捷径可走,军人们只能一趟趟上下奔波。道童在一旁看着军人们搬箱,苏长明跟特殊部门的几人表示要亲自拜访掌门,道童指了指前方殿宇。
凌霄山七峰连山,除了仍在使用的主峰,其他俱已荒废。
苏长明一行蹒跚前行,打量主峰两侧连绵的峰头,林荫间隐现着年久失修、瓦片长草的破落建筑,遥想当年门派之盛,对比如今荒草萋萋,感时过境迁。
绕到前方,高门广殿,建筑恢宏古拙。檐壁上刻着神话里的奇珍异兽,柱子脱漆,墙皮翻卷,用破败镌写古老时间,几人说不清震撼还是伤感。
正门悬匾【仙隐宗】三字振聋发聩,仿佛能从中窥到密封在档案里,那些年遭逢国难道士下山救世的辉煌岁月。盯着这匾,就触摸到历史一角。原本还客套几句的苏长明与部长老头,越走近,便越哑然、无声。
静默、观望。
大殿里有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背对他们端详着殿中祖师爷骑牛的水墨画像。
青年这次没有戴帽遮脸,长身玉立,穿着有些年岁的青色长袍,边角脱了线,却没有让人感到丝毫寒酸,古韵仙姿,令人见之忘俗。
青年闻声转过头来,一头微微泛着银辉的花白头发满是沧桑感,面容却极为年轻,煞得人眼前一花。几人越端详这张十分玄幻不科学的脸,越满目惊艳,惊失了语!
苏长明再无一点怀疑,这种风貌气度凭一张脸就能享尽世间荣华富贵,何苦冒充道士招摇撞骗?老司令多虑了!
副本开启——
传送石前的广场上,拥挤的人群中闪过数十道白光卷着玩家消失,剩下没被选中的无不哀嚎。
陆寒霜身形如鹤,衣袂飘飘,掠过密密麻麻的脑袋,足尖一点,蹬在传送石上,一个闪身不受结界阻碍进入副本,身后人群瞬间点炸!
“卧槽!陆寒霜又犯病了!”
“寒霜大大绝对是《寻仙》最惹不起排行NO.1——那个说陆寒霜最近已经收敛了的,TMD谁放的谣言?!”
“感觉这次副本之行危矣……”
“刚才见天衍大神进了副本,俩男神PK,我突然不知道站谁?”
陆寒霜立于铺满日光的白色车马殿房檐上,俯视庭院,白队与第一关BOSS杀得你死我活。
扬手招来破云伞,伞面圣洁发光,伞柄绿莹莹,用混沌金莲的莲瓣与茎制成,他轻轻一挥手,破云伞飞向庭院中心,旋转落下。
白队这才发现不速之客,震惊抬头——连发怒的BOSS都顿了手。只见伞面旋转似有幻影,若莲花徐徐绽放,越绽越大,锋芒渐盛——画面很美,被笼罩其间的滋味却并不好受,柔美的莲瓣亮芒如剑,一道道闪亮的光影割在肉上,不分玩家与BOSS,皆是血口淋漓!
“靠!!!”
白队立马放弃BOSS,往外狂奔,可怎么也挣脱不出莲伞的范围,哀嚎着,齐齐被送进复活点。
副本频道通告【白队团灭】!
黑队临时队友们揉揉耳朵,不敢相信这血淋淋的事实,下意识望向前方高大瘦削的黑色背影,天衍举起巨斧犀利一劈,第二关BOSS被开了瓢,脑袋裂成两半,重口味的画面让一行人齐齐浑身一僵,忙撇开视线,接着目光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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