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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澈看他忽然呆了一下, 估计对方是个他预料之外的熟人。
那人趁着他发呆的时间, 忽然偷偷伸出手, 掐了个指诀。
白澈打开车门, 朝乔岭南喊了一声:“把他带过来!”
那人被白澈的声音一吓,念出口的咒语被打断了。
乔岭南也回过神来, 那人立刻转身就逃,但显然不是乔岭南的对手,两个回合就被抓了起来。
乔岭南将人提到了车子边上, 这时候高小狩和梁信也从屋里出来了, 估计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白澈看着面前的人问乔岭南:“你认识他?”
乔岭南点点头,看着那人, 不敢置信地问:“王叔,怎么回事?”
王叔瞪了乔岭南一眼,不说话, 这时候梁信他们正好走了过来。王叔一看到梁信, 顿时瞪圆了眼睛, 露出极度仇恨的目光,想要扑上去。梁信看到他,也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乔岭南将王叔制服, 不解地看看两人,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梁子, 你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信眼神闪烁, 哼哼唧唧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乔岭南脸色越来越难看,倒是王叔缓过一口气,冷静了一点,开口道:“怎么?来退婚的时候不是还很理直气壮吗?现在怎么不敢说了?你说啊,把你做的不要脸的事情,都说出来……”
“退婚?”乔岭南看向梁信,眉头紧皱,眼神锐利,“你想和小静退婚?”
梁信被他眼神逼得又退后了一步,咬了咬唇,还是没说话。
王叔道:“不是想,是已经退了。在我这里学了本事,一转身就甩了我女儿,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要来干嘛?”
乔岭南还看着梁信:“为什么?”
梁信终于一狠心,冲着乔岭南道:“感情的事情,不爱就是不爱了,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你自己还不是天天乱搞,凭什么指责我?”
高小狩大惊:“梁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南哥?你明明知道南哥只是……”
“包子!”乔岭南打断高小狩的话,神色倒是平静下来了,眼中一片冰凉。
“狼心狗肺!”王叔又骂了一句,转身想走。
其余几人都没注意,白澈却拦了上去:“先把他身上的噬心咒解了。”
王叔瞪着白澈,白澈和他对视,眼神透澈,没有一丝表情。
王叔往后退了一步,不甘心地道:“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他就该下地狱。”
乔岭南走过来,道:“王叔,他或许有许多不是,但这并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杀了人也要偿命的。这件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查清楚,好吗?”
王叔又看了白澈一眼,终于转身朝梁信走去。
梁信下意识就往后退,王叔“呸”了一声:“胆小鬼!”
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贴在梁信额头,嘴里念了几句咒语。
白澈全程眼都不眨地看着他,直到梁信胸前的那道符咒彻底消失,王叔才收回手。
他走到白澈身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白澈刚要说话,就见王叔忽然出手,一拳打在白澈胸口,两人站得极近,白澈根本来不及闪避。王叔一得手,就立刻退出去老远,转身就跑。
白澈吐出一口血,直接软倒下去。
事发突然,谁都没料到王叔会向白澈出手,根本来不及阻拦。
乔岭南速度再快,也只来得及将倒下去的白澈抱在怀里。
“阿澈!”燕燕气得朝王叔喷过去一团火,但是对方已经跑远了,它的火根本追不上。
“白澈?”乔岭南喊了一身,白澈没有反应,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乔岭南抱着白澈上车,冲还傻着的高小狩道:“包子!开车,去医院!”
高小狩回过神来,急忙上了驾驶座。
梁信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这时候已经没人去管他了。
等到他们的车子走了,梁家门前的菜地里忽然小心翼翼地冒出来一个女人。她朝着乔岭南车子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看到另外一个人影朝着王叔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她犹豫了一下,也朝王叔那个方向跟了上去。
车子开出了村子,燕燕才对乔岭南道:“不能送阿澈去医院。”
“为什么?”乔岭南奇怪地看向它。
“阿澈不能去医院!”燕燕强调,又说,“他不会死的。”
“可是……”
乔岭南犹豫了一下,摸了摸白澈的胸口,心跳很正常,也不像伤得很重的样子。他想起来,之前白澈也表示过不愿去医院,犹豫了一下道:“包子,回家吧。”
高小狩有点不安:“白先生的伤……”
乔岭南道:“王叔厉害的是法术,他刚才那一拳,应该……不会致命,白澈的情况看起来还好。”
高小狩也不说话了,白澈的确古怪神秘,他可能有很多忌讳,他们都不知道,只有跟着他的燕燕更清楚一点,它既然坚持不送医院,想必也有道理。
乔岭南抱着白澈,握紧了拳头,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白澈是他找来的,这几天遇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乔岭南不是没有怀疑,他是做侦探的,本来就比常人更细心谨慎。只是,他以为那些人单纯是针对白澈的,白澈太神秘,预示着他有很多的秘密,会被人盯上不奇怪。
乔岭南不想打探别人的秘密,也不想多管闲事。他只是希望可以治好梁信,仅此而已。
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王叔恨梁信可以理解,甚至讨厌乔岭南都不奇怪,他实在没理由对白澈出手。
乔岭南隐隐有预感,他可能被人利用了。不管白澈有多少仇人,但这一次,白澈是他请来的,现在无辜受伤,乔岭南没办法坐视不理。
“梁子。”乔岭南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梁信这时候也冷静多了,他羞愧地道歉:“对不起南哥,我之前就是胡说八道,你别生气。”
“我问你和小静,是怎么回事?”乔岭南声音里隐隐有怒气,“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很好,不是说好过两个月就要结婚的吗?为什么忽然要退婚?”
“我……”梁信绞着手指,低着头,“我,我爱上别人了,我没有办法再娶她。”
高小狩在一旁生气地道:“可是,王叔对你那么好,什么都教给你,小静又漂亮又温柔,对你对你父母都很好,你怎么就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别说是王叔,我都想揍你!”
梁信也有点激动:“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理解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办法讲道理。我承认小静是很好,我也不想这样,可爱没了就是没了,我能怎么办呢?南哥你应该理解我啊,那么多人喜欢你,你怎么不和他们结婚?不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吗?”
乔岭南声音冷冰冰的:“是谁?”
梁信一愣:“什么?”
乔岭南道:“你爱上的人,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说。”梁信又低下了头。
乔岭南看着他:“你不敢说出来,就说明那个人是你不该爱的,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行为,对不对?”
他顿了一下:“我承认,爱情是不理智的。可我们活在世间,不是只为爱情而活的,礼义廉耻、法律道德,总是要有所顾忌。明知道不该爱,还为了所谓的爱去伤害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你要别人怎么理解?”
梁信低着头,咬着牙,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你真的是南哥吗?”年轻警察秒变迷弟,“我特别崇拜你!做梦都想见到你,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开心了!你比传说中还要帅!”
乔岭南轻咳一声,刚扬了扬眉毛,忽然听到白澈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还去警察局吗?”
乔岭南看了他一眼,白澈脸上依然没表情,也没有不耐烦,像是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没看在眼里。
“去去去,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年轻警察回过神来,可算记起了自己的职责,一边带着几人往警察局走,一边兴奋地帮白澈介绍道,“白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南哥是非常有名的神探。身手了得、明察秋毫、风流……咳,他帮公安机关破过很多大案,真是大名鼎鼎……”
燕燕拿翅膀拍了拍白澈的肩,又转了个身,让尾巴对着众人。
“嗯。”白澈用一个字结束了年轻警察的安利。
气氛瞬间尴尬了几秒,年轻警察怕乔岭南多想,又帮着解释:“白先生不爱说话,但是他人很好……”
他完全忘记了,他来的时候,这两人分明是站在一起的。
“说说那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吧?”乔岭南岔开话题,问那警察。
“尸体是今天早上在天邺河里发现的,但是他们口鼻中均无泥沙,腹部也没有积水现象,初步估计应该不是溺水而亡。”年轻警察也认真起来,“两位死者面部表情都很惊恐,身上没有外伤,像是被吓死的。”
“不可能。”
“不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乔岭南和白澈对视了一眼,白澈先移开了目光。
“两位还真是默契。”年轻警察看看两人,更多的却是奇怪,“可是,理由呢?”
乔岭南等了几秒钟,白澈没说话,他便开口道:“那两个人胆子很大,要想吓死他们很难。”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胆子很大?”警察又问。
“你们不是说他们在屠宰场工作吗?”乔岭南道,“还有……”
他顿了一下,后面半句却没说。昨天晚上,那两个人亲眼见到了被他们逼死的母亲的鬼魂,居然还能巧言令色地脱身,那样的胆量怎么可能轻易被吓死?
“还有什么?”那警察还想追问。
“这不是到警察局了吗?”乔岭南道,“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警察才回过神来,带着几人去见了队长老康。
老康一见到白澈就立刻迎了上来:“白先生,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看这态度,根本没拿白澈当嫌疑人看。
乔岭南有点惊讶,那年轻警察又兴奋地介绍道:“老大,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探乔岭南。”
“你就是南哥?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很高兴认识你。”老康也很开心,把几人迎进一间单独的办公室,高兴地道,“原本是想请白先生来帮忙的,没想到南哥也在,这样简直太好了,这案子应该能破了。”
白澈先问道:“你想找我帮什么忙?”
老康道:“这李达民两口子都不是溺水身亡,但也不是被吓死的。”
年轻警察在一旁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佩服地看了乔岭南和白澈一眼。
乔岭南并不意外,问道:“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小郭你先出去把尸检报告拿过来。”老康对年轻警察说。
很明显这是故意想把他打发走,小郭很不开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出去了。
“怪就怪在这里。”老康等小郭走了才开口,脸部扭曲了一下,有些艰难地道,“两人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可是,解剖后发现,他们的心脏……”
他好像很难受,闭着眼睛忍了忍,才道:“都熟了。”
“啊……”高小狩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燕燕也扑腾了一下翅膀,飞到了窗户边。
乔岭南脸色也很难看:“没有任何外伤?”
“没有。”老康很肯定地道。
“白先生……”乔岭南和老康同时把目光转到了白澈的身上。
白澈也是眉尖微蹙,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看向老康:“你想我做什么?”
老康道:“这很明显,不是人力能做到的事情。可是,我们……白先生你之前不是帮我招过鬼魂吗?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把李达民两口子的鬼魂找来,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
白澈还没说话,乔岭南先皱着眉头道:“这种案子,你可以直接上报给相关部门。为什么要让白先生帮你招鬼魂?鬼也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就算白先生有招鬼的本事,可让不该看的人看了,对他也不好,你这样不是为难人吗?”
老康脸微微一红,道:“我,我这不是找白先生来商量吗?毕竟,昨天晚上白先生是最后一个见到李达民夫妻俩的人。我虽然相信白先生不会杀人,可白先生也要为自己洗脱嫌疑才是……”
“谁告诉你昨天晚上最后一个见到那两个人的是白先生?”乔岭南一笑道,“最后一个见到他们的人是我。”
说完,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白先生很早就进屋了,我是等那夫妻俩走了以后才走的,我可以证明白先生没有杀人。”
“这……”老康一愣,似乎对乔岭南有些忌惮,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应对。
白澈看了乔岭南一眼,对老康道:“人的确不是我杀的,和乔先生也无关。我再帮你最后一次,算还你当初的援手之情。”
说完站起来去把门窗都关上,燕燕似乎很不满,拍了白澈一下,飞走了。白澈也不管它,直接拉上了窗帘,挡住日光。
白澈拿出那只笛子,吹了几个极其嘶哑难听的音,屋子里忽然起了一阵风,风过就多了两个人。不对,应该是两只鬼,正是李达民夫妻俩。
他们脸上依然保持着惊恐的神色,白澈开口问道:“是谁杀了你们?”
夫妻俩齐齐往后飘远了一点,艰难地摇摇头,表情越发害怕。
白澈忽然上前几步,在两鬼的下巴上摸了摸,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封口咒?”
他们急忙点头,白澈回头看了一下站在那里的几个人,挥了挥手中的笛子,那两只鬼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样了?”老康急忙问道。
白澈摇摇头,道:“他们被下了封口咒,什么都不能说。抱歉,我帮不了你。”
老康看起来很着急,又道:“不能说也不能写吗?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写下来?”
白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也不凌厉,甚至还一如既往地清澈透亮,可配上他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还是让刚见了两只鬼的老康打了个寒战,硬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乔岭南在一旁道:“老康,这案子你直接往上报吧,这不是你能力范围内能管的事。我有事要请白先生离开一段时间,如果这案子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你告诉相关部门的人,直接来找我,他们知道怎么联系我。”
老康看了乔岭南一眼,乔岭南眼眸微微一沉,那瞬间带出的压迫性的气势让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这样,那行,我就往上报了。”老康是会审时度势的人,最终点头。
几人从警察局出来,高小狩去开了一辆车来,乔岭南坐了副驾驶,忽然听到后座的白澈说了一句:“谢谢。”
乔岭南一怔,白澈又道:“他曾经帮过我。”
乔岭南脑子里绕了好几个弯,才明白白澈这是在为之前他在老康面前的维护道谢,以及表示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乔岭南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孩子还挺可爱。
他今年三十二了,白澈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在他看来,的确跟个孩子差不多。
白澈的伤不算重,但乔岭南很紧张,照顾得特周到,连床都不让白澈下。不仅帮着买药煎药,晚上有空还会和白澈讲他经历过的事情,白澈基本上听着他的故事很快就能睡着。
过了几天,高小狩带着王可静上门来了,王可静就是打伤白澈的王丁的女儿,也是梁信的前未婚妻。那天晚上之后,王丁就躲了起来,乔岭南这几天一直在找王丁,却没什么线索。王可静听说白澈被打伤了,非要跟着来道歉。
梁信已经不住乔岭南家了,他大概是觉得愧疚,也可能是怕白澈会为难他,所以也躲了起来。乔岭南想看他都和谁联系,暂时随着他去了。
王可静对白澈很愧疚:“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爸估计也是太生气了。听说当时是你逼他救梁……梁信的,所以他可能迁怒了。对不起,我代我爸跟你道歉。如果找到他,我一定让他亲自来道歉。现在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解气,在我身上打回来也没关系。”
白澈当然不可能打她,他问了一下关于王丁学习咒术的情况。王可静明显不清楚,一问三不知,只说以前好像没听说会这些。
这件事情乔岭南也可以作证,他们原本就认识,王丁原先是梁信的师父,教过他一些基本的抓鬼的法术,这么厉害的咒术,他从来没有提过。
所以,如果不是王丁以前刻意隐瞒,那就是他最近才学会的。其实这一点白澈也早看出来了,王丁之前根本没注意到他在梁信身上动过手脚,说明他对这咒术根本不熟悉。现在问问,只是确定一下。
王可静再次道歉,又和乔岭南说:“我承认我也很生气,婚期都定了,才闹这一出……但是我真没想把他怎么样。幸好,他没有一边和我结婚一边背着我和别人乱搞。南哥你给他带句话吧,不用躲着我,我不会来缠着他,我感谢他的不娶之恩。”
这姑娘恩怨分明,又大气又有担当,乔岭南作为梁信的朋友,都觉得有点抬不起头来,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白澈一个人悠然地坐在窗边,他过去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白澈说:“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乔岭南道:“或许,他以为他杀人了?也或许,他怕我们去找麻烦?”
白澈道:“你朋友亏欠了他女儿,就算他打伤了我,你应该也会从中调解,不会太过为难他。”
白澈说这话倒是没别的意思,乔岭南却忍不住脸上一红。如果王丁没有逃,他可能真的会劝白澈算了,然后从别的方面弥补他,不过倒不是因为梁信。现在白澈说出来,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却有点无地自容了。
白澈又道:“至于杀人,他应该不会觉得,我很容易被打死吧?”
“所以……”乔岭南看着白澈的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有逃?而是……出了意外?”
“你没这样想过吗?”白澈反问。
乔岭南:“……想过,但是没找到任何线索。”
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乔岭南道:“我要去公司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去转转?你身体不好,老困在屋子里也不好。”
白澈想了想,没有拒绝。
乔岭南的公司位置有点偏,他将车停在街对面,和白澈一起走过去。
刚过完红绿灯,白澈迎面对上了一个发宣传单的姑娘,那姑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人多有点吵,白澈没听清楚。
他回头想要再问问,却见那姑娘和后面的乔岭南撞到了一起,手里的宣传单散落了一地。乔岭南弯腰帮她捡起宣传单,似笑非笑地看过去:“理发店?老板娘不卖馄饨转行理发了?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白澈这才发现,这姑娘竟然就是那天那家馄饨店的老板娘。不过,她今天和那天比起来,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可能是妆容的问题,那天的老板娘看起来皮肤很差,所以再好看的五官都显不出来。可今天,她没化妆,便能看清楚她吹弹可破的皮肤,白里透红,大眼睛黑白分明,身材也很好,尤其是那一截小蛮腰,真正是“盈盈一握若无骨”,看着都让人心生爱怜。
爱美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年轻的小姑娘?所以,这姑娘扮丑去开馄饨店就不能不让人怀疑她的目的了。
但这姑娘显然心理素质也是顶好的,被乔岭南当场抓破也不恼,笑眯眯地道:“人生的乐趣不就在敢于尝试吗?我开了馄饨店再开理发店也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乔岭南也回了一个优雅的笑,“我只是感叹一下,我们和姑娘还真是有缘。姑娘的馄饨店开在我家门前,理发店又开在我公司门前,这样的缘分,实在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那姑娘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的娇憨可爱:“乔先生以风流著称,还会害怕和美女的缘分?”
“不是害怕。”乔岭南道,“只是,我们这么有缘,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姑娘的姓名?”
那姑娘看了白澈一眼:“我叫楚腰。”
“果然人如其名。”乔岭南赞道,“楚姑娘……”
楚腰掩唇一笑:“乔先生误会了,楚腰是我的名字,但是我不姓楚,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乔岭南眯了眯眼睛:“那么,楚腰姑娘有没有兴趣去公司喝杯咖啡?”
楚腰摇头:“谢谢乔先生的好意,我还要发传单呢,下一次有机会再说吧。”
楚腰走的时候,又看了白澈一眼。
乔岭南也看看白澈:“她也是为你来的?”
白澈反问:“你和她很熟?”
“没有很熟。”乔岭南解释,“你也知道,做我这一行的,总是会通过各种渠道去打听消息。这位楚腰姑娘收集信息很有一手,我在她那里买过几次消息。不过,我们没有深交,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你一出现,她就……”
乔岭南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白澈问:“她在那里开馄饨店有多久了?”
乔岭南想了想,道:“具体时间我不确定,大概是半年左右吧。”
白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乔岭南的公司特别小,就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小屋子。不过,他这个行业,的确用不上大办公室。他整个公司认真算起来,也只有三个正式员工,他和高小狩,还有一个接待。
这接待名叫姜跳跳,人如其名,跳脱得很,头发剪得比白澈的还短,跟个假小子似的,幸好她五官好看,看起来倒也不突兀。看到白澈她也不害怕,叽叽喳喳跟他讲公司遇到的各种有趣的事情,得不到回应也全不在乎。
乔岭南忍不住好笑,这姑娘平时就是话多,但是他们都不乐意听。现在遇到白澈这么一个不反驳她的,她就觉得遇到了知音。
下午的时候,乔岭南接了个电话,说要去参加一个晚宴。他想先送白澈回家,被白澈拒绝了。
白澈先去了那位楚腰姑娘宣传单上的理发店,但是店里并没有她这个人。白澈又去了之前的馄饨店,已经关门了。
白澈只好回到乔岭南家,燕燕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一个人待着,想了一会儿最近搜集到的线索,没有什么头绪,反而觉得头有点疼,便放弃了。
看到一边的手机,忽然想起来之前乔岭南玩的游戏。白澈犹豫了一下,下了消消乐来玩。
这一玩就忘记了时间,玩到第五十六关的时候,白澈就卡住了。不是过了不这关,是不能满星过关,他有点轻微的强迫症,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玩。
“多用特效。”正玩的起劲,乔岭南磁性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他说话呼出的热气喷在耳畔,白澈微微抖了一下,急忙扭头看去。
乔岭南手臂上还挂着外套,微微倾着身体,低头和他说话。他为了去参加宴会,所以特地打扮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胡子修得齐齐整整,身上还有一点淡淡的酒味和一丝浅浅的草木香。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去,竟有几分勾引人的味道。
乔岭南和他澄澈的目光一对接,才发现自己靠得有点近,忙退开了一点,笑着道:“你还真玩游戏呢?”
白澈点点头,却没有了满星的执念,把手机收了起来。
乔岭南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白澈那天从乔岭南家离开以后,就没再出现过。要不是老岳派过去暗中保护他的人说他一切都好,乔岭南几乎都要以为他出事了。
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居然也学会玩撩完就跑这一招了。乔岭南有点郁闷,他还想问问他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呢,不过估计白澈也不记得了。
白澈不出现,乔岭南反而不习惯了,有事没事总会想起他来。他对白澈有着几乎天然的好感,总忍不住想要照顾他,要说喜欢,他肯定是喜欢的。可是,这喜欢是爱情吗?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地步吗?乔岭南不知道。
而且,白澈到底喜不喜欢他这个人呢?白澈那天也没回答。
乔岭南心情有点烦躁,拒绝了高小狩一起宵夜的提议,独自跑到酒吧喝酒去了。
他一进门,照旧吸引了无数目光。乔岭南刚坐下来,就有人过来搭讪,他很不耐烦地打发了好几拨。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后来者。在不知道是第几个过来的时候,乔岭南心思一动,把人留下了。
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长相清秀,声音也好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小年轻就开始往乔岭南身上贴。
乔岭南这些年为了打造一个风流的形象,公开场合演戏都是习惯了的,对于这样的骚扰,他几乎习以为常了。往常只要对方不太过分,他也不会很在意,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的手一伸过来,乔岭南就浑身难受。
他正想把人打发走,却忽然感觉到身上一凉,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白澈站在吧台边,正直愣愣地盯着他。那样的眼神,让乔岭南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白澈是听高小狩说乔岭南心情不好,来酒吧买醉了,才跟过来的。
前一段时间,白澈经常跟着乔岭南,正如他自己所说,是想要了解这个人。白澈跟了乔岭南一段时间,知道他喜欢吃辣,不吃海鲜,最喜欢抽的烟有点苦,不工作的时候喜欢穿休闲的衣服,工作的时候会喷一点淡淡的草木系香水……
白澈原本是想多了解一点后,再去表白。结果那天在乔岭南家里,被乔岭南追着问,白澈只好提前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可是,乔岭南没有答应,但是拒绝得也不是很彻底。所以,白澈就躲了起来。其实,也不算躲,只是没有主动去找乔岭南而已。
按照燕燕的说法,是要给乔岭南一个缓冲的时间,一点考虑的时间。所以,这几天白澈其实是很希望乔岭南可以来找他的。可是,乔岭南没有来。
白澈虽然有小小的失落,可他不是会放弃的性格。他自己也想过乔岭南那个问题,到底喜欢的是乔岭南这个人,还是喜欢那种能让他心跳的感觉?白澈觉得,自己是喜欢乔岭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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