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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收拾着吃早餐吧，我来陪着她，她醒了，我马上叫你，好不好？”
“还是……算了吧。”慕锦阳摇摇头，“我吃不下，再说了……我……我得看着她，不然，我不放心。”
说罢，还垂下眼皮，看了顾新瑶一眼。
顾新瑶还睡得那样安静，长长的睫毛偶尔会抖动一下，似乎在梦里，依旧不是很踏实。
不过，只要她有好转，对于慕锦阳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
他怕，如果在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等到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肯见他。
就像上次那样——
一想到那次的一切，慕锦阳的心里，依旧是一阵阵的钝痛。
秦若兰仿佛看透了他心里所想，在顾新瑶的病床边上坐了下来：“没事，这一次再瑶瑶身边的人是我啊，不是许然，我不会带她走的，再说了……如果刚好她醒了，我还会帮你好好解释一下，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的啊。”
这时候，顾新瑶的手指，蓦地蜷缩了一下。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露出破绽。
听到秦若兰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居然也是一阵心悸。
六年前的真相……是什么。
本来以为自己会疯狂的哭着闹着让慕锦阳离开，然而在这时候，她却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慕锦阳就这样陪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昨天一天，她都几乎没有吃饭，慕锦阳应该也没有吧。
他应该会很饿，会很累吧。
蓦地，顾新瑶的心里，泛上了一阵淡淡的心痛。
“还是我看着吧。”过了好半天，慕锦阳的声音，缓缓的飘了过来，“呵……不知道怎么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她又忘记一些什么，或者……害怕她又记起一些什么，我想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没事的，我不饿，也不累。”
“哎呀你就听我的，去洗把脸，吃点儿东西，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瑶瑶没事的，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行不行？瑶瑶那么爱你，她看到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子，还指不定怎么心疼呢。”秦若兰还在继续劝慕锦阳，“六年前蒋子湄用了什么手段她自己心里清楚，居然还有脸跑过来让你认女儿——”
“我以为是像跟赵漫漫一样，给我下了药。”慕锦阳轻声打断了秦若兰的话，自嘲的笑了一下，“那天喝醉酒，一整个晚上，我都是断片儿的，我根本就想不起来都发生了些什么，蒋子湄怀上了孩子，我把错全部都揽在身上，我对她，对静好，心里内疚，对瑶瑶，也内疚……我……包括后来，我妈说要结婚，我也第二天就去领证了，可是……”
“可是什么啊？”
秦若兰皱了一下眉头。
而慕锦阳的嘴巴，却闭上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秦若兰形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场闹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尽管慕锦阳知道，静好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还小，她没有错。
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的断了静好的所有费用。
“可是……”愣了好半天，慕锦阳才继续开口说道，“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无耻。”
“……”
“秦若兰你知道么？昨天——”他冷笑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了秦若兰一眼，还是决定，全部都告诉她，“昨天静好被玻璃杯扎破了血管，直到我准备为她输血的时候才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血型，生不出一个A型血。”
“什么？！”
“也就是说，那个晚上，我跟蒋子湄，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到这里，慕锦阳摇摇头。
顾新瑶的眼睛，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只不过，也就一下。
他失望的握着她的小手，端详着她还没有从手指上取下来丢掉的钻戒，心里五味杂陈。
她……应该还是舍不得丢掉的吧。
“不是，你等我屡一下……慕锦阳，那……那她的孩子是谁的啊？”
秦若兰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只知道，那一晚上，蒋子湄去了酒吧以后，慕锦阳就已经喝得烂醉，然后……然后两个人就睡一起了。
因为这件事情，她还鄙视了慕锦阳好久好久。
直到出了赵漫漫那件事情，他们才知道，是蒋子湄给慕锦阳下了那种药……不过，也只是猜测。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现在所面对的这些真相，是她打死也没有想到的。
六年了，整整六年！
慕锦阳内疚了整整六年！
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一时半会儿，她都没有办法将这些事情给消化掉。
慕锦阳看着秦若兰惊呆了的表情，瘪瘪嘴：“谁知道孩子是谁的？不过，也不重要了。”
“可是……”
“我跟蒋子湄从小一起长大，那个时候，她虽然骄横跋扈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好像也没有原则上的大毛病，在她说……说她怀孕了的时候，尽管很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相信了。”
“等瑶瑶醒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我——”
“等她醒了，还是不要刺激她了比较好。”慕锦阳赶紧打断了秦若兰，“上次她在民政局晕倒，医生就说了，她脑袋里还有伤，是不能受刺激的，至于蒋子湄这件事——现在想来，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无奈的咧开嘴巴笑了一下，“我就不该信的，我就应该等做了亲子鉴定再说的，可惜那个时候……哎，记忆中明明跟她睡了一晚，瑶瑶也不见了，我也早就已经万念俱灰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好啦，你就不要自责了，已经过去了。”
秦若兰憋了半天，她简直要气的骂娘了，但是还是生生的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安慰了慕锦阳一声。
而这时候的顾新瑶，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眼圈烫烫的，嗓子也堵堵的，像是塞了团棉花似的。
她咬咬牙，吸了一下鼻子。
终于——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一点一点的，滴在了枕巾上。
“瑶瑶？瑶瑶醒了。”慕锦阳蓦地站了起来，拿出纸巾来，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瑶瑶？你听得见么？怎么哭了，哪儿难受啊你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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