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110章

女王不在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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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比率低于50无法看到, 需要等几天……  涵阳王听闻,诚恳劝道:“萧兄,这些年你和嫂夫人不通音讯, 一个在市井间讨生活, 一个却是身经百战出入朝廷, 彼此自然有许多隔阂,可是但凡有心,仗着往日夫妻情分,总是能慢慢消除这些年的生分。”

    萧战庭听到那“往日夫妻情分”四个字, 想起过去种种,却觉得犹如针扎一般。只是自家私密之事, 却是不好对人提起,便道:“谢王爷提醒。”

    言谈间,涵阳王因道:“如今眼看已经进入并州境内,我在并州还有一位至交须去拜访, 倒是要向萧兄告辞了。”

    萧战庭听了这话, 心知肚明。

    自己乃是朝廷要员, 而这一位则是皇室亲王, 自己和他原本就不该太过接近,这一次实在是偶遇于凤城,又恰好自己同行的有涵阳王亲侄女宝仪公主, 这才同行两三日。

    如今这位涵阳王既然知道避嫌, 萧战庭自然也不说什么, 想着若是两人相遇即可分开, 反而太过刻意,如今两三日随行后各自分开,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当下便恭谦一番后,自让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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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几日萧家一行人气氛都有些沉闷,佩珩想起娘这几日闷闷不乐,她也跟着不痛快起来。还有哥哥嫂嫂,看着暗地里商量着什么事,却不对她说。

    她明白这是忌惮她是个没出阁的女儿,许多事不好对她讲,可是心里总觉得憋烦。

    恰好这日晌午,车子歇在一处林子里,娘和两个嫂嫂都歪在马车里睡着了,唯独她睡不着,趴在窗口看外面的鸟儿蝶儿的,因一时看到个扑闪着翅膀的大蝴蝶,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她不免心动,便蹑手蹑脚下车,打算捉了来。

    谁知道她这一下车,竟是没惊动周围其他人,待到她跟着那蝴蝶走进林子,扑闪半响总算捉住,兴高采烈地打算回来给娘看时,却见车子都没了踪迹。

    她这下子就懵在那里了,撒腿就要去追,可是茫茫官道,前后都是车马,她又是个不经常出门的小姑娘家,哪里知道追向何方。

    这下子眼泪都险些落下来,可她到底是个坚强的姑娘,当下赶紧拉了人来问,打听得京城方向,撒开脚丫子便顺着那方向追过去。

    正跑着间,却忽见前方有骏马跑来,她眼看着就要丧命于人家马下,只见那人狠狠勒起缰绳,一时之间,马头高昂,马蹄跃起,马声嘶鸣,她脚下一软,倒在人家马下了。

    那人翻身下马后,不由“咦”的一声:“这位姑娘,倒是忒地眼熟,可是姓萧?”

    萧佩珩眼泪汪汪抬头看过去,却见那人也不像寻常人一般戴帽儿,只用玉冠束起一头黑发,身穿紫金通袖袍儿,腰上是金镶碧玉带,身材颀长,面如白玉,长眉秀目,看着姿容绝好,尊贵非凡。

    萧佩珩长于小县之地,往日所见不过是市井俗人,哪里见过这等神仙样貌的人物,而且又是通体气派,仿佛天神下凡。

    她顿时看呆了,半响后,见那男子笑盈盈望着自己,神色温润,不由得脸上一红,低下头道:“是,鄙姓萧,请问公子,怎地识得奴家名姓?”

    原来此人正是涵阳王刘凝,他也是忌惮和萧战庭相交,便假托在并州有至交好友,其实是等着萧战庭行经此处后,他再做计较。

    谁知道刚一调转马头,就碰到了这小姑娘。

    他记得往日行车时,他是远远看过一眼的,是萧战庭最年幼的那个女儿。

    当时他亲自将她扶起,温声道:“姑娘莫哭,我乃涵阳王刘凝,前几日和你父亲一路同行,你应该知道我的。”

    萧佩珩顿时明白了,忙福了一福:“原来是王爷,奴家见过王爷。”

    涵阳王刘凝温声道:“姑娘莫要多礼,我见姑娘眼中含泪,神色匆忙,是不是和家人失散了,正自着急?”

    萧佩珩连连点头:“是了,我不过是晌午歇息时出去捕了个蝶,谁知道再一转身,他们都不见了!”

    刘凝温润一笑:“想必是车中嫂夫人正睡着,其他行车人也未曾察觉姑娘下了车。姑娘也不必着急,如今我这就派人送你追过去,萧兄那边一旦发现丢了姑娘,也会赶紧往回找的,相信用不了几刻功夫,姑娘就能见到家人了。”

    萧佩珩听了,自然千恩万谢。

    一时刘凝问起萧佩珩是否会骑马,萧佩珩哪里会呢,不过此时看这里并无马车,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时候,曾骑过牛,想来牛马同理,我试试就是了。”

    刘凝笑着点头,当即点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四人,叮嘱他们务必将这姑娘送至镇国侯萧战庭处。

    萧佩珩一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马,顿时心中有些胆怯,不过人被逼到这等地步,她也没有退路,少不得一咬牙,狠心翻上去,上去后抓住缰绳,丝毫不敢松动。

    之后仿佛有人一拍马屁股,马儿就往前骑行了。

    刘凝伫立在那里,望着那远去的几骑背影,自然看出那小小姑娘没说出口的倔强,不由笑叹道:“这小姑娘,年纪小,看着也娇,其实是个有胆识的。倒是不愧为萧战庭之女。”

    说着间,却见一只歇了气的斑花金蝶落在官道的泥土中,险些就要被淹没。

    他想起那姑娘手中攥着这金蝶的情境,鬼使神差,竟弯腰捡起了这斑花金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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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萧杏花一觉醒来,便觉得不对劲,再看时,身边却只有两个儿媳,没有女儿,当即一惊,忙扒开窗子问道:“千尧,可曾见佩珩?”

    萧千尧摇头道:“不曾,她不是在车上吗?”

    萧杏花这才急了,这个时候两个儿媳妇也醒了,听了都是大惊,连忙命人停了车马寻找,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能找到佩珩踪迹呢!

    这边萧战庭得了消息,忙过来,四处查看一番,又审了那车夫以及旁边侍卫,问来问去,唯独有一个功夫佩珩可能消失,那就是午歇之时。

    萧杏花这个时候都快急疯了:“佩珩年幼,尚不到及笄之年,往日在家里,因她最小,我自然是宠着护着,她生来体娇人弱的,胆子又小,如今忽然丢了,她一定吓坏了!”

    萧战庭忙劝道:“你放心,我们走出没多远,我已经派人立刻返程沿着来时路一路查找,定能找到的,你不必着急。”

    萧杏花看过去,却见萧战庭一脸淡定,依然是之前那八风不动的稳当,当下不由恨极:“若是万一出个意外,那可怎么办?”

    萧战庭摇头道:“不会的。”

    这下子可惹着了萧杏花,她心里不由暗恨,想着这萧战庭自小不曾养过佩珩,甚至这些年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女儿,自然不知道心疼,当下咬牙道:“我也要回去一起找。”

    萧战庭闻言皱眉:“你这个时候,好歹理智些吧。”

    萧杏花听这话,心中越发不满,不过看这男人不豫的脸色,只能暗自忍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功夫,那些人回程去找,却是根本未曾见到任何踪迹。这下子不只是萧杏花,就是萧战庭都不似之前那么淡定了。

    这事很快也惊动了宝仪公主,她听闻这个,不免也是皱眉,过来问道:“那只是个小姑娘家,你这当娘的怎么管的孩子,竟然让她一个人跑下车去,你却丝毫未曾察觉!”

    若是往常,宝仪公主问到她脸上,她自然伶牙俐齿地给骂回去,可是如今,她却没了这个心劲儿,听着宝仪公主那话,心中越发自责,想着自己怎么就没有醒来,就不曾察觉佩珩已经不在车上呢!

    一时又想着,万一佩珩碰到什么歹人,被人抓了去,自己便是再找,也未必找到!偏生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万一有个好歹,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却听得那几个夫人都站在公主下首,正好一番阿谀奉承,甚至有一个道:

    “民妇听说,镇国侯生得形貌魁梧,在朝中权大势大,已经与公主定下姻缘,这真是郎才女貌,天大的好事儿呢!”

    “说的是呢,谁人不知,这位侯爷率领三军,驱逐北狄大军,威震北疆,那可真是响当当的人物呢!”

    宝仪公主其实自从那日被萧杏花灭了威风下了脸,对于嫁给一个“可能很快就有孙子”的萧战庭,已经是没多少兴趣了,可是今日这当地两个夫人过来拜见她,好一番奉承,又夸赞起了萧战庭,当下不免心中又有些动摇。

    一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萧战庭时,萧战庭身披战甲指挥三军的雄姿,可真真是盖世英雄,满燕京城里,又怎么可能再找出第二个萧战庭呢!

    当下心中一番纠结,便想着,他就是认了糟糠之妻又如何,大不了回京之后,设法让战庭将那愚妇休弃了。

    至于那几个儿女,左右不过是市井无知之徒,以后自己再生几胎,萧战庭心里岂能有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想到此间,她也是笑了,只任凭那些妇人误会下去。

    本来萧杏花带着两个儿媳妇是来取取经,看看人家到底怎么应对这官场女人间的排场,谁知道越听越不对味,再听下去,那宝仪公主真是俨然以萧战庭家眷自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杏花现在决定不再忍。

    旁边的梦巧儿也是受不了:“我呸,真是个没廉耻的,亏她还是个公主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竟然一口一个公爹的名儿,这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过门了呢!”

    秀梅性子虽然软,可是此时也觉得不是味儿:“总不该让人误会下去,到时候万一传扬出去,只说公爹要纳她进门,却到底没纳,岂不是败坏了公爹名声?”

    萧杏花自然也是深以为然,当下低哼一声:“这贼贱□□,还没过门,便拿起了给人当小的乔儿,现如今倒是要她知道,谁才是萧战庭的正妻!”

    说着间,萧杏花已经有了主意,便带着两个儿媳妇悄悄退出来,又让她们俯首过来,好生一番吩咐。

    两个儿媳妇暗暗点头,之后自然按照萧杏花说得去办了。

    片刻之后,却见她们手底下五个丫鬟全都到齐了,名姓分别是:熙春,念夏,绿罗,红裳,素锦。

    这五个丫鬟一字排开,又穿着一水儿的白布衫儿和水清裙子,齐声道:

    “侯夫人,刚才少奶奶只说找你呢,怎么却在这里?”

    “侯夫人,您刚刚不是说一路行来已经累了吗,这边洗脚水都给您备下了,快快歇息去吧。”

    “我倒是不打紧,只是操心着侯爷,他也一路奔波劳累,如今却又出去会客,总是让人心疼呢。”

    “娘,您就是太心疼爹了,爹身子硬朗得很呢。”

    “大嫂,你不知道,娘和爹素来恩爱,自然是心里口里都念着爹呢。”

    她们几个故意把那“侯夫人”几个字咬得颇重,又是着意在公主厢房外面说的,于是那屋子里的人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就有当地县丞夫人纳闷地看了看外面:“这……难不成,这下榻此间的,还有另外一位侯爷,亦有另外一位侯夫人?”

    怎么家里那老蠢夫就没打探清楚,可不能只请了这一个,却开罪了那一个啊!

    其他人等心中也是颇为疑惑,不由得都探头往外看去。

    宝仪公主听得外面那话,登时脸色不好看起来。

    她自幼长于宫廷,自然是明白这雕虫小技,知道那位市井泼妇不过是故意的,还说什么侯夫人?呸,侯夫人是随便说叫就叫的吗?那都是要她父皇下旨册封,赐凤冠霞帔,才能这么叫的!

    当下她绷了脸,起身走出西厢房,冷笑着看过去。

    装模作样的愚妇,这点手段,也真是可笑,当下挑眉,厉声道:

    “真是大胆包天,侯夫人这个名头,岂是你这个无品阶的乡间妇人能用的?”

    萧杏花见这公主出来,正中下怀,当下故意带领着两个儿媳上前拜了:

    “民妇拜见公主殿下。”

    “萧杏花,你或许不知,侯夫人乃是本朝一品夫人的品阶,须要朝廷绶衔加冠封赐尚可,你如今并未受封,却任凭他人以侯夫人称呼之,这是违逆之罪。”

    萧杏花也笑了笑,却是道:

    “公主,也是巧了,正有个事要和你商量呢。昨日战庭和我提起,说是想再纳一房妾,我心里想着,多一个人伺候他也是好的。只是若真是要纳一个,总该找个脾性好的,姐妹也好相处,战庭那里也省心,你说是也不是?”

    宝仪公主听得这话,分明是要自己去给萧战庭当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

    “大胆,你竟敢如此辱没于本宫?你可知道,辱没本宫,便是辱没皇室?”

    萧杏花也跟着一个冷笑,呵呵地道:

    “公主说哪里话,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寻常妇人,不过是想唠唠家常,说说家里纳一房妾的事儿,哪里敢辱没公主呢?”

    左右她如果不想进萧家门,反正说的话和她也没关系!

    若是她觉得自己的话辱没了她,那就是心存觊觎,想要进她萧家门了。

    宝仪公主原本觉得自己占了十成十的上风,如今被萧杏花这么一说,竟被噎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恨道:“你,你,你这个刁妇!”

    一旁的众位官夫人们见此情景,多少有些猜到了,心里不免震惊不已,想着难道眼前这位才是正宗的镇国侯夫人?

    看这位夫人,头戴施金累丝镶玉送子观音满池娇分心,身着紫罗对衿衫,下面则是水青纱金丝挑线裙,说话间虽有几分泼辣,可是看那面盘莹润,眉眼大方,倒还真像个侯门夫人!更何况她口中动辄直呼镇国侯名姓,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正是能和那镇国侯相仿。

    一时众人不免疑惑,想来这正是镇国侯的原配发妻了?

    如此一来,那公主呢?

    那岂不是……给人做小?

    堂堂一国公主竟给镇国侯做小?

    众夫人想到这,不免震惊不已,当下仿佛勘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一径地上前:“我等不知道是萧夫人在此,有眼不识泰山,倒是慢待了夫人,还请恕罪则个。”

    萧杏花听闻,大方地一笑,却是道:“不知者不罪,这原算不得什么,我素日在家打理家事,照料子女,不跟随在侯爷身边,寻常人等,自然极少见到我。”

    这话说起来,全是大实话,可是听在那些夫人耳中,只当是这位夫人在家掌管侯府中馈,以及教导子女,是以不怎么出来交际应酬。

    她们一个个就动了心思,想着公主是公主,那是高不可攀的,便是今日在跟前奉承几句,明日你再想找人家,那是比登天还难!可是侯夫人不同啊,如今好歹混个面熟,以后有什么事,说不得她对侯爷吹个枕边风,就能把事儿办了呢?

    当下众人纷纷上前,笑着奉承说:

    “夫人真是贤惠淑德,相夫教子,为我等楷模,只是不知道家中子女几个?”

    萧杏花趁机道:“如今得了两子一女,俱都已经长大成人,眼前这两位,是我的两个儿媳妇。”

    “哎呦喂,我说这两位少奶奶看着便气度不凡,原来是侯爷家的少奶奶呢!”

    当下梦巧儿和春梅也都被围上来,被人好一番奉承阿谀。

    见此情景,倒是把一旁的宝仪公主气得不轻,一扭头,径自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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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一个傍晚的时间,镇国侯萧战庭有一夫人,膝下已有两子一女,且两子俱都已经成亲,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凤城县……

    萧杏花老神在在地在那里吃着刚出锅的灌浆馒头,旁边两个儿媳妇并佩珩都在那里笑咪咪地伺候着。

    “娘,刚才狗蛋过来说,有人要请他出去吃酒。”虽说现在改名字了,可是平日里私底下说话,梦巧儿还是习惯叫狗蛋的。

    “对,牛蛋也说了,说那些人还带了白花花的银子,说是要给他们当盘缠呢!”

    萧杏花随手拿起旁边一个肉油饼,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笑着问道;“可应了,可收了?”

    两个媳妇齐摇头:“他们自然是不敢,只说听娘的示下。”

    萧杏花听闻,满意地点头:“让他们都过来吧。”

    譬如他那多疑的皇兄,就会想了,你刘凝怎么好好地照顾起人家姑娘,偏生你又是未曾娶妃的单身男子汉,你是不是有所图谋?你为什么对这么个小姑娘有所图谋,是不是要拉拢朝中重臣?

    这事儿不能细想,一想之下不免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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