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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身后的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 得了令利索地拱手应下, 恭敬退出了雅间。那姑娘又从盘子里拣了一块金丝枣泥糕, 刚要入嘴, 身后的一个翠纹裙的女子往前走了两步, 在那姑娘身侧恭谨地唤了一声, “殿下。”
那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糕点递过去, 翠纹裙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来, 在糕点上试了试毒, 见银针并无异样,复又退回身后。
看着被银针戳了一个小眼的枣泥糕,那姑娘蹙了蹙眉, 将糕点又丢回了盘子里, 托腮靠在窗台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车马粼粼,感觉这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那姑娘便是辛回了。
从落入轮回台之后醒来, 自己便成了如今这陈朝的公主,且还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唯一一位嫡公主, 宫中虽锦衣玉食, 但规矩太多了, 在天宫都没这样多的规矩, 辛回自打醒来后, 除了初时觉得新鲜, 后来便觉得日子无聊起来,好不容易才盼到玉虚进京参加春闱,这不偷偷溜出宫来,打听情况来了。
辛回倚在窗台上,回想玉虚这一世的命格,自己这公主除了初时暗恋过这一世中了状元的玉虚几天,后来实在同他没什么干系。
在这一世,玉虚的名字叫做季献,豫州人士,年幼时,家中还算富庶,与门当户对的沈家指腹为婚,却在十二岁时,家道中落,父母亲先后去世,少加孤露,无依无靠,沈家背信弃诺萌生了要退婚的念头。
季献与那沈家小姐沈潋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心中自然舍不下那沈潋滟,可是最后竟是那沈小姐亲自找到季献提出了退婚,说是自己已经同那宋知府家的公子互诉衷肠,许下了终生,还希望他成全,季献便也只得忍痛应下了。
退婚后,季献寒窗苦读,白日里做苦工,夜里挑灯夜读,终于中了秀才,后来便在私塾里谋了份教书的差使,之后又中了举人,且是乡试第一名,那是他们县里出的第一个解元,此时那沈家人便有些后悔了,不过好歹那宋公子也中了举人,两家便在那时定下了亲事。
季献攒了钱银,却在准备动身上京赶考之际,被同窗好友偷走了全部钱财,季献咬着牙,一路乞讨进京,最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从此官运亨通,可是这才只是悲剧的开始。
季献在朝中越来越受皇帝器重,前途无量,这时那背信弃义的沈小姐又找上了门来,说是自己后悔了,心中最爱的还是原来的竹马,季献便也尽弃前嫌,娶了沈小姐,成婚不到一年,沈氏早产生下一个麟儿,阖府大喜,沈氏对这独生子也是极尽宠溺,将那孩子生生宠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几年后,老皇帝去世,新皇登基,季献虽官至宰相,却被新皇猜忌,季献平素里谨小慎微,以免落人口实。
可是他那纨绔儿子还是闯了祸,打伤了国舅爷的公子,偏生那国舅是个出了名的护短小气的,从此以后,时不时就让自己的贵妃妹妹在皇帝枕侧吹耳边风,皇帝便看季献愈加不顺眼起来,最后季献被政敌陷害,皇帝象征性的查了查,便判了满门抄斩,秋后行刑。
这时沈氏跪在地上求一纸休书以求保命,还要带走独子,季献不忍,还是给了休书,然后道,
“我何尝不想让我儿活命,可是他终究姓季,哪里是能轻易走得了的?”
沈氏嚎啕道,“我儿才不是姓季,他并非你亲生儿,而是当年我与宋家公子的儿子。”
季献晴天霹雳,死之前还成了个笑话,舍身取义地丰富了满京城百姓的饭后谈资,最后没等到秋季,便在天牢里含恨而终了。
辛回想一回掉一回鸡皮疙瘩,想不到以前自己喜好这种虐身虐心的狗血套路,简直就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惨不忍睹,不过略一思索便已经有了计较,待寻到季献,便一切好办。
说起来,季献以后的悲剧便是从他不计前嫌娶了那沈小姐时开始的,只要这一世,他不娶那沈小姐,便不会有后来那一串悲剧事件。
于是辛回决定,先定下一个小目标,比如先来一个棒打鸳鸯。不过无数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人生它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不会让事情进展得如想象般顺遂。
一个时辰后,晴方回来了,跪地回话道,
“公主殿下,奴才找遍了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并没有叫季献的人。”
辛回托着下巴沉思了小半刻,心下暗自忖度,这季献既然是一路乞讨进京,自然是没钱住客栈的,更没钱赁院子,我转头问道,
“这京城里一般身无分文的人住在哪里?”
晴方垂首想了想,身无分文的人也能在京城活下来?身后翠纹裙的晴好见状,想着替晴方解围,屈膝答道,
“殿下说的可是花子的落脚处?”
辛回见到季献时,是在城北叫花子常常落脚的杏花巷。
他穿着浆洗干净的旧青布衫,脸色蜡黄,却遮不住如画的眉眼,身量高挑,清瘦羸弱,背却挺得笔直,此时立在满树杏花下吹奏长箫,脚下放着一个半大的碗,此时他的身边围了一些听箫的人,一曲毕了,不少人掏出几个铜板打赏,辛回暗忖道,原来他是这么乞讨的。
从午后申时到酉时,季献只顾着吹奏长箫,既不理会旁人的搭讪,也不去看碗中的钱银多少,酉时过了一刻,季献收起地上的碗,似乎是要收工了。
季献站着吹了一个时辰的箫,辛回便在暗处站着听了一个时辰,此时见他终于要走了,甩了甩酸麻的腿,心中暗喜,准备暗中一路跟着,想着找个适宜的时机来个完美的初遇,毕竟两人有了交情后,行事也比较方便。
只是季献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见旁边大摇大摆走出来几个锦衣少年,其中一个鹰嘴鹞目的公子哥儿挑衅地拦住了季献的去路,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了季献一番,最后从鼻子里哼出几口气,讥讽道,
“不过一个花子罢,还以为是个什么东西,你便是考中了解元又如何?看你此番会试还能不能有这般好运气!”
季献脸上无甚波澜,只是将长箫收好,准备离开,鹰嘴公子却一把拦住了他,又顺势将他推倒在地,季献的箫徒然滚落,那公子哥儿抬脚狠狠踩在长箫上,咔擦一声,是竹箫碎裂的声音。
辛回在一旁本来就快看不下去了,那鹰嘴少年还想将脚往季献是手腕上踩去,辛回终于没忍住,跳了出去,大声喝道,
“天子脚下,岂容你们这般无法无天欺辱人?”
那少年脚下一顿,抬眼看过来,见只是一个小姑娘,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季献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在看到辛回时闪过一丝不解。
那盛气凌人的少年见辛回穿着打扮很是不俗,满身尊贵之气,想来身份不凡,况且这京城是随便丢块儿石头都能砸死两个官儿的地方,眼下也不敢托大,他眼神微动,然后略带威胁开口道,
“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辛回也不说话,只是朝身后勾了勾手指,晴好会意,走到一棵杏花树下,一掌下去,碗口般粗的一棵树,拦腰折断,几个锦衣少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一致怂包了,不敢上前,那踩碎了长箫的少年恨恨地看了地上的季献一眼,又转而怒目对辛回说道,
“奉劝姑娘一句,别人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辛回手背在身后,扬眉一笑,回敬道,
“本姑娘也奉劝公子一句,莫欺少年穷。”
那少年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一群怂包不甘不愿地离开了。辛回走到季献面前,此时季献已经坐起身来,拾起已经碎了的长箫,一阵苦笑。
辛回看着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来一场唯美一些的邂逅,结果竟是这般模样,而后又觉得季献怪可怜的,一想到他这么可怜是自己造成的,心里便不禁心虚起来,说起来,罪魁祸首便是自己。
辛回一心虚就忍不住摸鼻子,此时,她一边心虚摸着鼻子,一边对在坐在地上的季献道,
“公子先起来罢,地上怪脏的。”
季献抬头,便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然后就注意到眼前的姑娘正捂着鼻子,他心中思绪转了转,自己昨日才在河边沐浴换过衣裳,难道就已经有了味儿?她还嫌自己坐在地上脏?
辛回见季献神色古怪,不明所以,却还是心虚地不敢多问,话说心虚它是种病,得治啊!
季献心情复杂地朝辛回作了一揖,道谢道,
“多谢姑娘仗义出手,在下不胜感激,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必当报今日姑娘相护之恩。”
虽然在辛回听来,季献这么说呢,意思就是想赖账,但是想到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拯救他的,便也不加计较,如今季献居无定所,唯一用来谋生的长箫也坏了,现下正是自己表现的好时候。
“公子是此番进京参加春闱的举人么?”
见季献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辛回努力自然地笑着说道,
“公子不必客气,我见公子似乎于身外之物上有些难处,不如我先借给公子钱银解了燃眉之急,待公子金榜题名后,才还我也不迟。”
季献眼中黯然起来,敛眉道,
“君子无功不受禄,姑娘不必怜悯在下,在下虽不才,却也还是晓些孔孟之道的。”
辛回摇了摇头,严肃认真反驳道,
“公子误会了,我赠你钱银,不是因为我可怜你,而是因为我瞧上你了。”
在场的人除了辛回具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当场。
季献:刚才你不是还嫌我脏来着?
晴好:糟了,公主殿下又犯病了... ...
晴方;我仿佛感觉到我脖子上的这玩意儿它要掉!
“降书的事,季相怎么看?”
季献心头一凛,弓着身子答话道,
“臣认为此时确实不宜在战,百姓需要修养身息,此番匈奴肯降自是最好不过... ...”
不待季献说完,皇帝拿起手边的奏折便向季献砸去,季献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再开口。
“季献,你的心够狠,你们都忘了阿姐的死,朕忘不了。”
季献将头伏得更低,沉声答道,
“若是清晏公主还在世,必定也是希望看到国泰民安......”
“你不配提她!”
挨了一顿怒火后,季献被赶出了清心殿,众位大臣立即充满希冀地望着他,季献苦笑着摇摇头,诸臣子具又愁下脸来。
最后,还是惊动了慈宁宫的太后。
太后进了清心殿便看见散落了满地的奏折,她叹了口气,温声说道,
“听说皇帝又斥责了季相?”
皇帝此时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哑着声音道,
“朕知道朕不该,可是朕心中有怨,一想到阿姐当初一人孤零零地死在异国,朕便心里喘不过气来,朕怨他负了阿姐,朕更恨自己,若不是为了我,阿姐又怎会去和亲,若是连我都忘了阿姐,还有谁能记得呢......”
太后听到皇帝提起清晏公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抹起眼泪来,皇帝见状,不禁自责起来,若论痛惜悲恸,必定是母后为最了,如今自己提起旧事又徒惹母后伤心,便又安慰起太后来。
最终,皇帝还是妥协接受了匈奴的提议,两国停战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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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大陈与匈奴停战后,百姓又渐渐安定起来,不用再担心战事后,京城百姓又开始了饭后没事闲磕牙,八卦起贵人们的密辛来。
其中被谈论最多的便是当朝季丞相的怪病。
丞相府近年总有大夫进进出出,听说是丞相得了什么怪病,时不时便咯血,还会伴随暂时失聪的症状,从宫里的御医到民间的方士,皆去瞧过,都找不出病因来。
丞相府的管家近年来那是操碎了心呐。自家丞相这怪病是从十年前,清晏公主薨的那一年便得了,说来也真真是怪,初时丞相只要一听到“自裁”二字,便会暂时听不见看不见,有时候还会咯血。
得知这个情况后,府中再没人敢提起那两个字,丞相便好了许多,后来,院子里那棵靠墙的杏树竟渐渐衰败起来,像是要枯死的模样,原本也没什么,可是丞相知道后,又开始咯起血来,御医来看过,只说大人身体无碍,就是气血不稳,可是谁经得起这么咯血。
几经思量后,管家决定把那棵杏树移走,但丞相却开始亲自照料起那棵树来,管家便不敢动了。半年后,那树还是枯死了,灰扑扑的枯枝枯干,那般立在偌大的院子里,打眼得很。
树死了,丞相也病了。
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各路大夫都来瞧过了,都说恐怕活不成了。管家这下急了,情急之下,对着昏迷不醒躺在病榻上的季献说道,
“相爷,那棵杏树又活过来了,您睁开眼睛瞧一瞧罢。”
别说,季献便真的又枯木回春,回过气来了。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问,
“那棵树呢?”
急得管家满京城找与后院那棵一般大的杏树,急吼吼地将枯树替换了。
待丞相能下床之后,便去院子里瞧了瞧,管家很是心虚,生怕自家丞相瞧出来这是棵假冒的树,又倏地一下病倒了。
半晌后,季献说道,
“把它移走罢。”
管家惊了一惊,还是听吩咐将那棵树移到别处去了。
然后,便见到自家相爷寻了棵杏树树苗在那空下的地方种了起来。丞相每日晨起,第一件事便是去打理那棵小树苗,晚上也定要瞧一瞧那树苗才肯入睡。
以前那棵大杏树还在时,旁边总放着一架梯子,方便用来摘果子,如今树没了,相爷还是命人放着一架梯子,就靠在树边那面墙上,没人敢动。
白驹过隙,转眼小半个甲子过了,那小树苗已经又成了一棵大树,正逢杏子成熟的时节,一个一个黄橙橙的果子挂在树上,喜人得很。
原先的老管家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便让自己的儿子在丞相身边伺候,接了自己管家的职。
现在这个管家一时摸不清丞相的脾气,但是知道丞相每一日都要在院子里坐一坐,有时一坐便是一整日,丞相去岁便已经递了请辞的折子,毕竟年愈半百,又痼疾缠身,是该颐享天年了。
只是丞相终身未娶,听说是因为早年有过情伤,不过做下人的也不敢探问太多主人的事。
可是近来管家发觉老丞相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膳食却用得越来越少了,大夫来瞧过,说只怕就剩这个把月的时间了。
老丞相知道后,并没什么表情,只是每日去后院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时常盯着那棵杏树便能瞧上半日。
一日午后,管家照例陪着老丞相在院子里小坐,见老丞相盯着成熟的杏子看,管家说道,
“相爷,可要命人摘几颗果子下来尝尝?”
季献怔愣了半刻,神色有些恍惚起来,良久,才摇了摇头。
此时微风拂过,日光正好,季献仿佛瞧见有一个姑娘趴在墙头,笑嘻嘻地瞧着自己,她指了指一旁的杏树,脆生生道,
“季卿,借你几颗杏子泡酒成么?”
季献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两个字,管家连忙俯下身子,恭敬问道,
“相爷,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季献摆手,然后合上眼小憩,管家便不再扰了他休息。
夜色将至,眼见便要到用晚膳的时辰了,管家轻轻唤了一声,
“相爷,咱回屋罢。”
没有回应。
“相爷,相爷?”
管家心下慌乱起来,颤着伸手去探了探老丞相的鼻息,只触到一片冰凉。
那两个被风吹散了的字,再无人能听见,那是季献此生从不敢启于口的两个字,因为他怕一开口,心里那些疯长扎了根的心思便会再也藏不住。
最后回忆起,却是锥心蚀骨的悔恨,恍惚中,似乎时光流转,岁月正好,一笑颜盈盈的姑娘站在面前,兜了满裙子的杏,拿了一个最大的递过来,朱颜灿烂。
他接过杏子,眉眼缓缓,藏不住的笑意,口齿轻启,吐出那两个在心里流转过千遍白遍,却始终不敢说出口的字。
“阿晏。”
阿晏。
可是在大夏,婚约是最为人看中的约定。想要退婚,并不容易。
如果不是真的不能接受这门亲事,一般都会选择履行婚约。就比如前世,苏、孟两家都不满意这门亲事,可是整整十五年过去了,两家还是没有退婚,一是因为是双方老太爷定的亲,不退婚是全孝道,二则是因为谁都丢不起脸面来退婚,毕竟,退婚是非常严重的毁约行为,而被退婚的一方也很不光彩。
对此辛回有两点感悟,一,面子不能吃留着没用;二,封建迂腐害死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退婚的例子,只有其中一方退意坚决,这个婚就能退。
苏家娘亲最是护短,要是知道孟止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和光同尘,天资粹美,反而有些什么小污点、小缺陷啥的,那苏家娘亲肯定会退亲的。
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孟止,随便造谣他的话也没什么说服力,如果能拿到他的把柄就好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辛回就不信这孟止真的没有任何缺点。关键是要怎么取证呢,辛回拿出文书嘿嘿一笑,自然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在大夏,每一个学子,自入学开始,便会有一份文书档案记载了此人的每年成绩,平时表现如何,是否有何重大过错等等,而在入学时,也要以此文书为凭,交到文书才能入学。
辛回和苏老爹说自己今年及笄后要去学院念书,苏老爹一听立马给白鹿书院的同窗去了手信,给自己女儿报名,也不怕苏禅熹考不上,白鹿书院是和东林书院齐名的两所高学,两座书院分别在两座临近的山上,只是白鹿书院只收女学生,而东林书院只收男弟子。
辛回手里这份文书的主人白敏生是白凛双的同族远亲,和苏禅熹同岁,刚刚念完幼学,天生不爱读书,只喜欢经商,于是正好给了辛回一个大便宜。
辛回想的是,自己安排一个人在白鹿书院顶替自己,而自己则改名换姓到东林书院抓孟止的小辫子,如果抓不到,就安排一个人去和孟止抢秦素,如果再抢不过,就安排一个女人去和秦素抢孟止,当然,能退婚最好,实在不行就只有试着让他们变心了。
不是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么?
两日后,苏家爹娘和大哥二哥一起送苏禅熹到白鹿书院,只有苏三还在塞外,赶不及回来送辛回,来信的时候很是抱怨了一番,说是没有提前写信告诉他妹妹要入学,对此苏家众人只是淡定地把信纸一收便出发了。
路上,白芙蕖和苏家兄弟骑着马,苏老爹和辛回坐在马车里。
苏瑜在马车里不停长吁短叹,很是不舍地对着辛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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