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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好渔色,众人皆知。
但没有人知道这个人见不得血,尤其见不得自己的血。
他从不流血,更视身上的血如珍宝,这会儿他所以有这种疯狂的行径,完全是他看到了自己的血的缘故,而这血居然还流的那么多。
“皮条花”失去了理智,“**”也成了野兽。
他不再觉得这个女人应该“轻怜蜜爱”,也不再觉得自己嗜色成狂。
他现在只恨不得杀尽所有在场的人,撕裂每一个“完整”的人。
正常的时候“皮条花”都不是“**”的对手,一个变成野兽的“**”岂不令人更替“皮条花”担心?
包括东方起云在内,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晴,大家的心意相通,都不愿见到一朵像花的女人,马上即将变成死人或者肉糜。
一朵黑云。
黑云像一朵黑云般在人们想也想不到的时间里突然出现在“**”的背后。
他不惯于背后杀人纵然他是个杀手。
“**”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皮条花”手中之刀,蓦然觉得身后有人,他惊觉的旋身出手,黑云的手却比他来得更快。
甫一照面,黑云职业上的本能告诉自己,这个人已经可怕到自己杀不了的地步。
因为他的手虽快,却无法攻进对方的身体,甚至有时候他还必须回手护住自己。
“皮条花”乍见黑云,心中那份高兴简直难以形容。
她好想仔细的看看这个人,然而她却知道她要看的是一个活着的“九手如来”,而不是看一个死的黑云。
所以她不敢分神,手中刀,刀刀如风与“九手如来”黑云成犄角之势夹击那凶焰愈来愈炽的“**”。
这绝对是场扣人心弦的激战。
场中人固然处处危机,招招险招,观战的更是摒息住声,连身上的痛楚也不觉得。
“**”以一敌二,在久攻不下的情形下,他似乎己经沉不住气了,因为不管对方是谁,这可是他这辈子从来也没碰过的事情竟然有人能和他抗衡那么久。
失去理性,变成野兽的人总会做出令人想不到的事来。
“**”在一腿逼退“皮条花”的刹那,整个人完全放弃后背,他双手翻飞如刀,凶睛妖芒毕露,使出了一式能催天毁地招式,突然全力攻向了面前的“九手如来”黑云。
对敌经验多了,黑云猛见“**”这一式,心中陡感不妙,他知道他绝不可抵挡得了敌人这式。他想退,却已发现无处可退,因为敌人的手己如附骨之蛆,紧紧追蹑而来。
在电光火石的衡量之下,黑云只得奋力扬臂,手刀不守反攻,他只希望“皮条花”能即时挥刀斩敌在自己手骨断折之后。
“皮条花”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她一退之后正待欺身,猛地看到黑云脸上有种异色,再一瞧“**”后背空门大露,已然省悟到他真正的意图。
心里惨然一哼,“皮条花”惊恐欲绝的把手中刀挥掷而出。
她不得不这么做,也只有这么做才有可能在“**”没劈断黑云之前先让他中刀。
这一刀来得甚快,但快不过“**”的手。
“**”的手够快,快得黑云将要闭目等死。却快不过小豹子的“擎天弹”。
一切的发生都在须臾眨眼间。
“**”连哼也没哼一声,他双睛突出,死死的瞪着黑云。
他的身体就倒在黑云身上,他的后背一把钢刀已插入八分,但他致命的地方却是在太阳**。
黑云一身冷汗,“皮条花”悚动不已。
他们全为刚才那一刻犹感到心惊胆鼓。
因为如果不是小豹子适时的发弓歼敌,黑云和“皮条花”心里全都明白,现在躺在地上的绝对是黑云,而不是“**”。
就算是“皮条花”挥掷的一刀能击中目标,在时间上也不及“**”的手先劈断黑云的手骨,再切入他的胸膛。
惊魂未定,“皮条花”先掠过一眼黑云,然后她才对着小豹子道:“没有你,恐怕这里已全军覆没了。”
小豹子默然不语,他看了整个大厅一眼,然后走到每一个重创在地的弟兄面前默视一会,最后来到“赌尊”和佐佐木面前,蹲下身硬咽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赌尊”伸出手拍着他的肩:“孩子,这就是生存,小至乡里,大至国家,谁都无法避免的。”
是的,一整天的争战、杀戳,小豹子已经无法再承受那份压迫感了。
不管是敌人、是亲人,他都不愿看到有人再躺了下去。
没有人注意到东方起云是什么时候溜掉的。
但是回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晴。
他把“铁狮子”赵威武重重的摔在地上,三节鞭则缠在赵威武的颈子上,然后他桀桀怪笑。
“我是不会失败的,我仍然是个赢家,是个赢家对不对?”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因为每个人都怕一句话说错,会令得东方起云做出令人遗憾的事来。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的精神似乎已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仍然是英雄,仍然是霸主对不?”东方起云的脸是红的,眼晴也是红的,甚至他全身都是鲜红的血迹。
他疯狂的指着每一个人吼道:“没有人、没有人能看不起我,更没有人能像一条狗般的鞭打我,无论他是谁……嘿嘿……赵威武你也有今天,就算上一次我没杀了你,现在你还不是一样像条狗趴在地上?”
“你”东方起云突然伸手指向小豹子道:“就是你,你这来历不明的畜生,你毁了我的女儿,毁了我的家,更毁了我,连我那动也不动不了的老婆,你都不能放过?不给她吃,不给她喝,这种事情你竟都做得出来?”
小豹子沉痛的站了起来,他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需要找出气,就杀了我,放了我爹。”
“放了他?杀了你?”东方起云抬头疯狂的笑着道:“好,我就先杀了你。你过来,只要你敢来。”
小豹子面不改色的上前。
“赌尊”、古塘、“皮条花”、黑云、佐佐木,还有闻风刚赶来的苹儿,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伸出手。
“小豹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仍旧走上前。
“嘿嘿,小子你够种,真的你够种,我发现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对不?”
东方起云看着小豹子一步步上前,他依旧狂笑连连说道。
人要死得其所,死得其时。
小豹子不知道他这样子是不是死得其所,死得其时,但是他知道他现在不死,赵威武就死。
赵威武虽然不是他亲爹,可是他却抚养了他十多年。
最重要的是他本来早就死了,如果不是赵威武,他老早就死在十几年前的“抄斩”了。
“你不能杀他”
东方夫人双手转着轮椅从大厅之后冲出来。
她的出现当然令所有的人吃了一惊,尤其是东方起云,他作梦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看到这位结缔了数十年的老伴。
东方夫人来到东方起云的身旁,她樵悴的脸上早已泪痕四溢。
“你真的不能杀他。”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东方起云疑惑的道。
“因为……因为我要杀你”
东方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她己经把一把利刃刺入了东方起云的腹中。
这把刀来得是那么的突然,来得那么令人想不到。
因为东方夫人只是个普普通通,什么也不懂的妇道人家。
东方起云失去了力气,他手中的三节鞭已经掉在地上。
他突兀着双眼,捂着小腹,痉挛着倒在地上。
“为……为什么你……你要杀我?”
东方夫人扑跌在地,她爬着上前来到他的身边。
“我……我这是救你,救你免入阿鼻地狱,救你下辈子轮回不被人所杀。”
惨然一笑,东方起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每一个都会死,死的方式也都不同,对东方起云来说,他恐怕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中。
在众人松掉一口气,放下心中的大石后,情况再度发生。
东方夫人根本不给任何人有机会靠近她的身边,她已抽出了东方起云的腹中利刃,一扬手,血横飞。
她她竟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伯母”
小豹子飞身前扑,他只能听到她喉际发出“咯”“咯”的气喘,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我知道、我知道,您要我照顾小星星是不?”小豹子脑际灵光一闪,惶恐的问道。
摇了摇头,东方夫人伸手指了指后面,就再也没动一下。
血战仍在方兴末艾的进行着。
在稍稍处理了一片狼藉之后,把一干伤者包括尚在晕迷的铁狮子全都送入后厢。
小豹子带着尚能再战的人走向总坛大门。
这其中包括了“九手如来”黑云、“皮条花”萧燕、“落叶刀”古塘,以及犹带伤势,却非得跟着的苹儿。
大门外的杀声、惨嚎,己经减弱了许多,但是却愈来愈近。
沉静的像一尊石像,小豹子看了看微白的天色。
多漫长的一夜,更是极其血腥的一夜。
“开门迎敌。”小豹子对着犹守着大门不时向外投掷**的属下,发出了令人震惊的命令。
“你病了!”古塘上前一步,他惊恐的道:“敌人正千方百计的想要攻进来,你却要开门迎敌?”
“开门”小豹子理也不理古塘的阻止,语气中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声音又道。
“皮条花”略一想己明白了小豹子的意思,她对着古塘微微点头。
于是大门至两旁拉了开来,这时天已大白。
所有“四疯堂”弟子已退至总坛内,逼近的敌人则隔着一条街望着洞开的大门。
小豹子当门而立,不仅让自己人替他捏把冷汗,就连敌人也弄不清楚他要做什么,而不敢责动。
终于他看了“辣手”贾裕祖拨开了人墙越众而出,在他的身旁只剩下贺见愁,和“武林四怪”中的“酒仙”及“弥陀”。
在这个时刻里没见到的人当然非死即残。
小豹子内心激动不已,因为他感觉到这一战自己这方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但真正除掉的恐怕只有“黄绸钢刀会”的三十八铁骑,和“无影刀”葛义重算是够得上的台面人物。
至于自己这方,不但挂了一个郑歧,更连佐佐木和“赌尊”都重创在床,这笔帐严格算起来也不见得有赚头。
“辣手”贾裕祖隔街望着小豹子,他嘿嘿干笑数声道:“小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这时的小豹子早已没有了以往那种撩拨人的兴趣。
他开门见山的道:“今日一战,贵方出兵多少?”
怔了一下,贾裕祖奇怪道:“一千另四十八人。”
“现在剩下多少?”小豹子面色沉重又道。
看了看左右,贾裕祖道:“约莫二百之众。”
叹了一声,小豹子道:“八百生灵,加上我‘四疯堂’三百好汉,贾裕祖,你不觉得有违天和吗?”
不只贾裕祖,在场的所有人任谁也想不到小豹子会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来。
他们全都心里一惊,因为小豹子提了出来,他们才觉得近千条人命,那个数目是多么的庞大。
“江湖生涯,刀头舔血,这……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辣手”贾裕祖有些为小豹子的态度震慑住,他不觉辩道。
“贺庄主,你认为值得吗?”小豹子转向贺见愁道。
“这……”贺见愁无言以对。
“淮中一地,你我双方一向相安无事,你有你的谋财之道,我们过我们的生活方式,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起干戈?仅仅为了并吞我们这一理由?如果为了这一个理由,你不觉得太可笑吗?须知今日就算你并吞了我们,他日自有人并吞了你,更何况我看得出来,你处处受人牵制,连自己的地位即将不保,怎么还想得到要抢人家的?葛大会主呢?你何不想想他,再想想自己?”
“妈的蛋,你这小王八到底是那根筋不对了?贺表舅你可中了他的奸计,这小子一向能言善道,死的都能让他说成活的。”
“辣手”贾裕祖眼见贺见愁己让小豹子一番说词,动摇了心志,不觉出声咒骂。
“贺庄主,贺小姐如今在我这,她要我能转告你,她不希望刚死了一个爹,再失去一个爹,言尽于此,是去、是留、是战、是和,你自己琢磨一下。”
“贾裕祖。”小豹子话锋一转道:“今日一切始作俑者,全是你这阴刁小人所为,你若是个人物,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由我们来解决如何?”
“辣手”贾裕祖碰上了“辣手”的事了。
他可是想不到小豹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不敢迟然答应,却旁敲侧击的道:“你待如何?”
“很简单,一对一,我对你。”
“嘿嘿”贾裕祖阴笑数声后道:“你可是说赌?”
“不错。”
“赌什么?”
“赌人头。”
“赌人头?”贾裕祖慌了。
“对,赌你我的项上人头。”“小豹子”冷漠道。
“用……用什么赌。”在这大庭广众下,贾裕祖当然不能让人看轻,他不自然的道。
“骰子你最拿手,而我已经输过你两次的骰子,该不会反对吧。”
心里一喜,“辣手”贾裕祖暗想:小兔崽子,你他妈的这是找死。
“好,你敢下注,老子就敢收,虽然你连输过我两回,这第三回想必你有备而来也有必胜的把握是不?”贾裕祖喜形于色,他故意这么说,为的是怕落人叮舌。
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贾裕祖己然发现每个人的脸上均有不屑之色。
血战停止了。
不,并没有停止,只不过换了另一种方式进行。
虽然这种方式较为温和,但败的一方仍然是失去生命。
毕竟小豹子和“辣手”贾裕祖赌的是项上人头啊!
“仍是那句老话,赌奸、赌诈、不赌赖,贾裕祖你可有异议?”小豹子听得对方答应赌后,他面无表情道。
“那当然。”贾裕祖对小豹子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在他想:赌奸、赌诈正是自己的专长,小豹子前两次就是输在经验不够,这一会还不是铁输无疑。
“好,敢问这两位可有异议?”小豹子心细,他明白所有人中最难对付的就是“酒仙”
与“弥陀”,故而先拿话套住人家,以免到时候横生枝节。
“酒仙”“弥陀”从未听过赌人头,他们岂有不好奇之理?
“小朋友,你放心,咱二人绝无异议。”“酒仙”颇为欣赏小豹子,他眯着眼道。
“不错,我们甚至愿当公正人,暂时和他‘脱离关系’,对、对‘脱离关系’。”“弥陀”也笑着道。
到这时小豹子才放下了心。
他前行数步,做了个手势,贾裕祖赤行了出来,来到小豹子面前方道:“就在这赌?”
小豹子点头道:“这里地方大,任何人都瞧得见。”
有些纳闷,贾裕祖又道:“骰子呢?”
小豹子指了指二座蹲跨在总坛门口的右狮道:“那就是。”
“什么……什么意思?”贾裕祖差点咬到舌头。
他已然感觉事情并非如自己所想那般简单。
笑了一笑,小豹子道:“石狮底座四方的石块岂不是现成的骰子?”
“这……这是什么话?世上那有哪……那么大的骰子?”
贾裕祖开始发慌了。
“又有什么不可能?”小豹子吩咐了一声后道。
只见几名“四疯堂”所属,走到百狮前合力把百狮给搬了下地,然后再拾起底座,来到中心。
果不错,石座四四方的,如果刻上点数,不真他妈的是世上最大的两颗骰子。
一切就绪后,小豹子又道:“这是两颗没有点子的二子,咱们一人一颗,现在赌大还是赌小?就由你的说好。”
贾裕祖简直被小豹子给弄糊涂了,他怔怔的看着那两块石座不问道:“什么赌大还是赌小?这上面又没点子怎么赌?”
小豹子走了上前双手一举,举起了石块,然后把石块往上一抛,一拳击了出去,只见石块中央凹了一块坠了下来。
“喏,这不是点子吗?看清楚了没?这就是一点。”
明白了,大伙全明白了小豹子的意思。
不过石块甚重,谁的力量大谁就占便宜些,这点大伙不觉倒为小豹子担心起来。
“赌大。”
贾裕祖果然老奸,他想小豹子充其量有几分蛮力,就算他能在空中出拳吧,顶多也和自己平手,于是他才选择了赌大。
笑了笑,小豹子道:“聪明,好,就赌大,咱再声明一次这可是赌人头,怎么赌都行,就是不能赌赖。”
贾裕祖理也不理不小豹子,他上前一步只手就提起了石块,然后道:“我先掷。”
“请。”小豹子后退数步道。
脸上闪过一丝谲笑,“辣手”贾裕祖手中石块一批后,只见他双拳依样葫芦照着小豹子的方式“蓬蓬蓬”,六响过后人已落地。
在石块快落地的时候脚一抬,已把六个凹点的一面翻到上面。
“六点。”贾裕祖拍了拍手,脸不红气不喘道:“该你了。”
他当然得意,现在他只希望最好小豹子能手软、脚软的,那么他可就必死无疑。
瞧着对方那双鼠眼直往自己的脑袋瓜子上瞄,小豹子仍旧微笑着来到石块旁。
他双手举起石块,竟然有些步履不稳。
从这一点看来,他已然输定了。
围观的人已经在为他这种不自量力“馊”主意,感到不值。
其中最为他担心的当然就是苹儿。
小豹子总算还有力把石块抛了起来,不过那高度却实在“高”得可怜。
小豹子没有跳起来,他只不过迅速的从身上摸出“擎天弹”蹲下身,“嗖嗖嗖”的发出六响,然后石块落地的当儿背脊一顶,恰到其时的把石块翻了个面。
外行人只知道小豹子没力道用拳头击凹石面。
内行人却明白小豹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蹲身、拉弓、出了六弹,是多么不简单的一件事。
“辣手”贾裕祖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悻的道:“算你小子走运,只差那么一点时间,要不然你最多只能发出五粒弹珠,更算你命大,那块石块没砸在你的头脑上。”
收好了“擎天弹”,小豹子斜也了对方一眼,然后接口道:“你输了。”
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豹子这句话就是这个样子,全场的人都猜不到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有毛病是不?每一个人都清楚看到你射出六弹充其量你也是六点,凭什么说我输?”贾裕祖的话理直气壮。
好整以暇,小豹子道:“一颗骰子最多六点,六颗骰子却是三十六点,这么简单的算术你都不会?难怪你要输了。”
贾裕祖大吃一惊,他迅急的奔上前检视小豹子的那粒大号石骰。
只见他的脸一下子变了绿色,整个人晃了一下竟然连站也站不稳了。
因为小豹子的骰子表面看来不错,是有六个凹点,也就是六点,但是在那六个凹点里嵌进去的绝不是弹珠、石头之类,而是六粒骰子,而那六粒散子全是部六点的面儿。
原来小豹子从“擎天弹”射出的,竟然是他随身携带把玩的骰子。
““你是输了。”“酒仙”忍不住上前,当他也看到石骰中的骰子,他叹了一声道。
“酒仙”说的话当然是最公正的。
“辣手”贾裕祖一听到“酒仙”这么说,整个人宛如呆鸟般。
笨鸟在飞,贾裕祖二话不说他翻身就逃。
然而他却没“飞”多远,就停了下来。
因为“皮条花”早在他脸色变绿的时候,已悄然堵在他身后不远处。
“赌赖?”“皮条花”截住贾裕祖只说了这二个字就已出手。
贾裕祖应该晓得“皮条花”为什么会抢在头里要自己的命。
他可是做过亏心事,差点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辣手”贾裕祖当然不会是“皮条花”的对手,再加上此刻他已是胆颤心寒,失去了任何依靠。
于是血洒。
于是人亦亡。
他终于死在“皮条花”的利刃下,而“皮条花”也了却了一桩屈辱。
-
贺见愁获得了小豹子的谅解。
在“辣手”贾裕祖死后,他心灰意冷的率领着一干属下,怀着不知所为何来的心情返向“贺兰山庄”。
这一场血战至此才算是真正的落幕。
不过当小豹子还发觉“酒仙”与“弥陀”二人仍在原处的时候,他感觉到事情还没结束。
“小朋友,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姓贾的己经毙了命,饶了辫子,但我‘武林四怪’一向言而有信,既使对死人也一样,所以嘛……”
对“酒仙”的话,不仅小豹子心里发苦,“皮条花”、“黑云”以及其他的人全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小豹子的嘴里像含着东西。
“我的意思很简单。”
从身上摸出了一个锦盒,“酒仙”接着道:“姓贾的那个赖子当初请我四个前来帮场,所付的订洋是这颗‘东方之星’的名钻,如今我们四个只剩下了二个,如果我把这颗名钻卖给你,我和‘弥陀’便可各得所需,那么遵守诺言的方法有很多种……”
有些明白了,小豹子上前接过锦盒,他轻轻打开,只见光华夺目中,那颗“东方之星”
依旧孤傲冷艳,不觉想起小星星来。
“你们要多少?”小豹子问道。
“一百万两银子。”“酒仙”道。
“大通十足兑本的银票,一百万两。”
小豹子把一叠厚厚的银票交给了“酒仙”后又道:“请问阁下又要如何替死人守诺言。”
把银票成两份,一份交给了“弥陀”、“酒仙”悠然道:“他,我是管不了,至于我嘛,拿了人家的手短,我只好走人喽,至多我去那个赖子坟前,多烧些纸钱也算是还了他就是。”
敢情“酒仙”还真是见钱眼开,会心一笑后,“酒仙”竟然连和“弥陀”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了。
“弥陀”终日笑脸常挂他应该是好讲话的才对,奈何他的笑脸是做给人看的,小豹子在“请神容易,送神难”的情形下,最后实在没了辄。
“你的意思是仍然要闹上一闹,表示你对死者承信是不?”
“小朋友,你说对了。”“弥陀”笑得让人发麻。
“皮条花”曾和“弥陀”交过手,她更知道“弥陀”绝对比“**”还难对付。
“是不是我们派谁,派几人都没关系?”小豹子问。
“弥陀”笑出了声音他道:“可以,你们准许派谁呢?”
还能派谁?
“皮条花”“九手如来”黑云,加上苹儿,他们三人在决战前曾聚在一块仔细的研究过“荒木”的死因,因为“皮条花”始终认为“荒木”既为“弥陀”所杀,而且他死时的姿势又是那么古怪,一定有原因。
决战是在大厅中进行。
其实小豹子对“弥陀”也没什么好感,只因为他杀了荒木家。
一开始,“皮条花”三人就成了一个三角点,把“弥陀”圈住,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分散受击力,也可增加攻击力。
“弥陀”一直笑着,从微笑,到张开嘴笑,到大笑。
每个人都知道他的笑是杀人的前兆,现在他笑的那么大声,是不是认为他面前的三人即将成为死人呢?
三人中黑云无疑最强,他面对着“弥陀”负起正面攻击。
“皮条花”次之,她从斜角负责左面,至于苹儿,她其实只是在不停的游走,借着手中不停旋动的链锤,去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弥陀”一直像尊“弥陀”,他除了笑,一动也不动,他是赤手空拳的,不过他的他左拳却呈象牙之色,看样子曾经练过某冲厉害的外门功夫,他的拳头才会有这么奇怪的颜色。
蓦然
黑云已经出手,他的手像来自虚幻,一下子就到了“弥陀”的面前。
黑云一出手,“皮条花”也配合了他的行动,只见她手中薄刃直挺中宫,宛如一条毒蛇的蛇信,吞吐间己经变换数次位置,让人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刺向那里。
“弥陀”哈哈一笑右掌、左拳,直不隆咚的一点花俏也没有,就那么笔直的击出,攻的地方却是黑云必救之处。
而“皮条花”本己手中利刃刺向对方,但那支“弥陀”的手竟然不畏利刃一拳击来,她心中不觉一惊,同时想到昨晚自己亦曾碰到同样情形,而看对方样子,莫非他那只手真不畏恨剑。
黑云一击未中,猛然而退,“皮条花”一击虽中,她却退不了。
因为她手中利刃己让“弥陀”的那只左手紧紧握住。
血呢?怎么会没有血流出?
“皮条花”在一怔之后,“弥陀”已然拳头一送,于是“皮条花”的身体就“碰”的一声撞向了墙壁。
黑云一见“皮条花”受创,竟比自己受创还难过,他奋力上前意欲解围,却正好迎着“弥陀”挥来的另一拳。
这一拳来得很快、很猛,仍然直直的没有变化,但在黑云看来,他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化解这一拳。
举起手,黑云准备硬架这一拳,虽然明知硬架这一拳的后果很可能整只手就废了。
然而这时苹儿的链锤却适时的替他解了围,“链锤”已缠上“弥陀”的大肚子,可是无论怎样想拉紧,怎么用力,那“弥陀”的肚子就是动也不动一下。
“嘿嘿”笑,肚皮一紧一松,猛地一弹,苹儿已经一跤跌坐在地,旋回的链锤差点碰到自己的脑袋。
观战的人已经个个冷汗直流,他们只想到“弥陀”可怕,却没想到“弥陀”可怕到这种地步。
“弥陀”笑着一步步接近“皮条花”,他现在的笑就像是“死神”的笑。
他在“皮条花”面前七、八尺之外停了下来,阴笑道:“你相不相信我在这里就可一拳把你打扁?”
他当然有这能力,问题是他的手臂有那么长?他的拳头能够够得上吗?
脑际闪过一个念头,“皮条花”想到了荒木死时的怪异姿态,他似乎就是愣愣的遭到“弥陀”一拳击毙的。
“苹儿”“皮条花”一念至此猛叫道。
这时候“弥陀”己经出拳,那拳头是离开他的手臂直直的飞向前去。
所有的人都为这特异的景象吓了一跳,为了那一只离开手臂拳头而已惊叫。
黑云要想抢救,他的距离实在太远了,他推心泣血的只能暴喊:“小心。”
“皮条花”似已料到“弥陀”的拳头能够离开他的手臂而杀人。
只见她头一低,身子一滚,那拳头竟击在墙上,连墙堵都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这时候苹儿手中链锤已飞舞着缠向了那条连接手臂与拳头之间的铁链。
“弥陀”似乎没有防到这一招,他一击飞出未中的拳头却因为中间有苹儿的链锤缠着,己经失去了效用。
于是趁着混乱的场面,黑云就像九只手般,掌掌勇猛,分不出如是左手,哪是右手,全劈斩在“弥陀”的肩上、身上,甚至小腿上。
而苹儿一扯手中铁链,借力前面,手中镰刀,像只魔鬼的利牙也切入了“弥陀”那胖胖有如象腿的大腿上。
“皮条花”一闪成功后人也像根箭矢,一头撞在“弥陀”的肚子上。
这三个人全是一流的高手,一流高手的合击当然是雷霆万钧的一击。
“弥陀”再是神功盖世,神勇威猛,他现在也笑不出了,只见他的脸陡然间已因全身上下的痛苦,而扭曲得变了形。
没有人能在这奇重的重创下还能活着。
所以“弥陀”死了。
不过他死前却又用那大肚皮把“皮条花”给撞得差些闭过气去,而他有如象腿的腿更扭断了那把锋利的镰刀,以至于苹儿的虎口已经裂了开来。
最严重的则是“九手如来”黑云,他现在只剩下一只手了,因为另一只己经被“弥陀”
把腕骨砍断,好在那时候“弥陀”己经中刀,力道自是减轻了许多,要不然“九手如来”从今而后恐怕得改名叫“独臂刀王”了。
整整经过一天一夜的血战。
要整理起那些狼藉,掩埋死尸,清扫街道,这些绝不是一天一夜就可完成的。
什么都一样,破坏简单,建设就难了。
小豹子来到东方起云的家中,他只是想来这凭吊一下东方夫人,因为没有她,他不敢想像现在是否还能站在这里。
打开东方夫人念经的经房,小豹子整个人就当场愣住。
因为他看到东方星星已经悬在梁上,气绝多时。
他痛心、更哀伤这个任性的玩伴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从她死不瞑目的情形看来,小豹子细道她至死恐怕都还没原谅他。
“‘大哥大’,哇噻,你还真走运呐,好在这个姐儿吊死的时候没有穿上红衣服、红鞋子……要不然你可真是要食不知……甜味,睡觉不要枕头了……”
跟在小豹子身后的小疙瘩,这时他看了小星星的死状不禁鼻涕一抽脱口说道。
小豹子皱了一下眉头,他突然从小疙瘩的身上发现到了以前的自己。
因为小疙瘩的一举一动就像他以前的翻版,不但说话说半截,口气一样,竟然他手中还一面走,一面捏着四粒股子。
他不知道他长大后会不会和自已一样,但是他知道从今天起可得要这家伙多读些书了,瞧他那不学无术,错把“冯京当马凉”的本事,比自己来得还严重。
默默的拿出锦盒,小豹子把那颗“东方之星”放在她的胸前,他知道所有的起因都是这颗“东方之星”,现在他送给了她,只希望她能安息和瞑目。
“‘大哥大’,她手中有纸条。”小疙瘩眼尖,他喳呼道。小豹子轻轻的抽出了那张纸,只见那张纸画的竟是小豹子让东方起云偷去的复绘所制的图。
“这是什么玩意?”小疙瘩问。
“藏宝图。”小豹子道。“藏宝图?”小疙瘩眼珠子都快掉了来。
“送给你好了。”
“送给我?”小疙瘩简直难以相信,不过他却一把收了起来,生怕小豹子反悔一样。
笑了笑,小豹子关好门,他准备叫人把东方起云一家合葬在一起。
一个月后。
在“洛阳道”上,小豹子、苹儿、“皮条花”、“九手如来”四个人一路谈笑,后面跟着“尼克森。”
他们当然是前去洛阳见“洛阳王”让小豹子认祖归宗。
黑云和“皮条花”并肩骑在前,看他们现在如胶似漆的样子,小豹子不觉转头对苹儿笑道:“老婆,这年头‘杀夫’‘杀妻’的事儿听多了,像这两个‘杀手’在一块,咱……咱可为他们提心吊胆。”
苹儿在马上笑着啐他:“你这人就是这样,永远说不出好话,你怎不想想自己,‘赌男’‘赌女’在一起,你想最后会是谁赢?”
小豹子笑了,笑得“黑云”和“皮条花”齐皆回头猛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豹子不敢“糗”他们,只得“糗”自己道:“我在想如果洞房夜时,苹儿万一要我和她对赌,赢的话才可**,咱可就惨喽。”
苹儿脸一红,不觉立刻伸手去打他,倒惹得黑云和“皮条花”相视一笑,为这两名金童玉女钦羡不已。
想起一事,“皮条花”正色问道:“弟弟,小星星手中就那张‘藏宝图’可是真的?”
小豹子点了点头。
“唉,你怎么能那么大意,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送给小疙瘩?他现在整天就盯着那张图,对任何人都像防小偷似的,再用不了几天恐怕‘四疯堂’就要多了个小疯子了。”
“皮条花”言者无心,“九手如来”黑云却听着有意。
他一怔之后突然接口道:“藏宝图?你们在说什么藏宝图?”
抛了一个白眼,“皮条花”道:“瞧你紧张,怎么莫非你又见钱眼开?上回是‘贩卖人口’这回竟想挖宝了是不?”
黑云搬然笑着:“怎么,过去的事情你还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到了我的雇主。”
“雇主?”“皮条花”和小豹子不约而同问。
对黑云为了什么会也来保护小豹子,到底他有什么目的,好几次他们追问他都没有结果。
现在一经黑云自己提起,小豹子和“皮条花”当然紧张的追问。
叹了一声。“九手如来”黑云道:“我要能说,我早就说了,虽然我已经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干行当了。”
“慢、慢,你说什么?”“皮条花”连忙问道。
她知道一个人如果人了“杀手”这行,要是没有足够的毅力、勇气,和不怕以后麻烦缠身,是没有人能说不干就不干的。
她早有此意,只是割舍不掉许多,现在一听黑云这么说怎不令她欣喜若狂?
“我说我洗手不干了,有这么一个行情大好的老婆,我再干岂不没啥意思了对不?”
顾不得黑云的笑嘘,“皮条花”眼眶亦红,她悠悠道:“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咦?现在说也不晚啊!”
“大晚了。”
“九手如来黑云”简直魂飞魄散道:“我创伤尚未完全恢复就急巴巴赶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现在敌人死的死,逃的逃,而我也决心洗手不干了,你……你却说太晚了是……是什么意思?”
“因……因为我又接下了一桩买卖。”
像他们所说的,买卖谁也保不准结束的时间,有时三五天,有时一年半截都不稀奇。
黑云苦着脸道:“推掉他,我要你推掉那桩买卖,我要你嫁给我。”
“可……可是这还得问我的雇主愿不愿意才行。”
“你的雇主是谁?告诉我,我去找他谈,妈的,他……他这简直是在和我抢老婆嘛。”
黑云是真的急了。
“你也知道的,因为职业的秘密我不能说。”“皮条花”瞅着他道。
“屁的职业秘密,谁?到底是谁?你那雇主到底是谁?”黑云激动莫名。
“是我。”
“是你?”黑云想不到小豹子会这么说,他眼睛瞪得好大道:“你干嘛还要雇她?”
“我和她打了五年的合约,要她在五年内随时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小豹子正经八百的道。
“五年?我的妈呀,就算五天我都等不及了,喂,你这……这不是存心想整我吗?”
笑了笑,小豹子没再说话。
黑云靠近了些道:“帮个忙,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手?”
“问你的雇主喽。”小豹子正色。
“问我的雇主?”黑云重复了一句。
旋即他明白了小豹子的意思。
几经思量,黑云恨声道:“管他娘的,反正这一回是我最后一次买卖,去他的职业道德。我说,这次要我来保护你的人是个女人。”
“什么女人?”小豹子问。
“据我的猜测这个女人可能曾是你爹‘洛阳王’的一个妾侍,她知道你的秘密,更知道你身上有一张藏宝图的玉佩,所以就找到了我,明是保护你,其实她恐怕是在打那块藏宝玉佩的主意。”
“这个女人有没有透露她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玉佩是块藏宝图?”
想了一下,黑云道:“好像……好像是在你满月那天她听到‘洛阳王’替你挂上玉佩时说过‘希望将来你能借这秘密……’之类的话。”
小豹子听到这笑得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好一会他才止住笑道:“如果那真是藏宝图的话,我会交给小疙瘩?天哪,这才真是‘大’字多一点,本应该是‘太’字的,却点错了地方成了‘犬’呐。”
黑云一脸不解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藏宝图?”
喘了一口气,小豹子道:“起先我也一直以为那是张藏宝图,因为图里面画的有假山、有凉亭、有小径、更有古井,后来我愈想愈不对劲,曾间我爹当年是怎么从王府内救出了我,你们猜他怎么说?”
“他说他是从后花园的秘道中,在凉亭旁的一口枯井里,经由人工通道才出了王府,要不然那时候王府四面全是官兵,莫说人了,就是只老鼠也逃不了。”
顿了一下小豹子又道:“然后我画了大概图样,他还奇怪我怎么可能知道哩。”
敢情是这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官道中有人急驰而近。
那是个江湖汉子,不过很年轻,看样子和小豹子差不多年纪。
他打量了一下小豹子四人,然后停了下来。
“喂,兄弟,咱有一个大消息,你要不要知道?想知道的话五两银子。”
“什么消息竟值五两银子?”小豹子好奇的问。
“有关一张‘藏宝图’落在一个小鬼手里的消息。”那人煞有其事道。
小豹子笑道:“一个‘消息’就值五两银子,那么那张藏宝图该值多少两银子?”
那人眨眨眼,想了一下,道:“听人说至少是数百万两银子……”
话未完,小豹子哈哈一笑纵马飞驰而去。
金陵的“六粒骰”又开堂了。
当然,数月前押小豹子独赢的那笔赌银双倍地还了大家,不仅数千户人家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的更是“赌尊”黄千。
黄老爷子不仅恢复了往昔的名誉,而且声名大振,因为不仅增添了数百家酒楼、客栈、赌坊,且有数百名武林高手投靠到“赌尊”麾下。
不过此刻黄老爷子却皱着眉,长叹一声道:“豹儿,你不去洛阳做你的‘小王爷’,何苦跟在我的身边?”
小豹子笑嘻嘻道:“我发誓要跟您一辈子,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的,我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那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其实他是赌性难改,跟着老爷子好玩是真哩!”苹儿在一旁揭露说。
周围的人都哄笑了,黄老爷子也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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