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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撒了一地，还有些正滴滴答答从沙发背上滑落。
齐墨惊魂未定地站在顾铭的身后，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宽阔的背差不多完全遮住他的视线。
刚才顾铭的动作太快，他完全是措手不及地被抱着从沙发上挪到这里。
“是我。”别墅里突兀地多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声音很好听，只是透着些疲惫。
齐墨侧头，从顾铭颈侧看过去，站在对面的陌生男子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短袖T恤，有点旧的牛仔长裤包裹住他修长的双腿。他头发很短，五官深邃英俊，古铜色的肌肤配上这样的五官，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独特的，野性的魅力。
男子微垂着眼，对顾铭这样小题大做的态度很是不以为然。
他伸手揉揉眉心，哑声说着：“我对你的新欢没兴趣。不过你也该注意一点，要是让……”
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漠然地扫向齐墨，正正对上齐墨好奇打量他的视线。
“齐墨？！”那人眼睛猛然瞪大，大步走到顾铭身边，一把握住齐墨的手腕，“竟然是你？！太好了！你已经……已经成功结丹了？”
男子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颤。
齐墨低头，看着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古铜色大手。
对方的掌心有很明显的，粗粝的茧，特别是虎口的位置，紧紧箍着齐墨手腕内侧肌肤，些微刺痛的感觉，让他对男子的身份有点好奇，也感到有点紧张。
他抬头，对上男子的双眼。对方正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那模样仿佛在告诉齐墨，只要他点点头，他就马上要带他离开。
“你好。”齐墨客客气气地说道：“我今天博士毕业。”
“他……”男子一脸茫然，转头去看顾铭，“他什么意思？”
“秦修夜。”顾铭咧嘴一笑，他不容分说地掰开了秦修夜的手，“你刚刚才说过，对他没兴趣！”
“你什么意思？”叫做秦修夜的男人倏然眯起眼睛。
他后退两步，双臂环抱胸前，目光在顾铭和齐墨身上来回打量着。
刚才还显得有些落拓的男人，一下子就挺拔起来，气势竟然一点也不输给顾铭。
“没什么意思。”顾铭也是半步不让，“他现在是我的道侣，注意你的态度。”
并不是。
齐墨只能在心里默默补充。
他觉得眼前场景有点匪夷所思！
两个都穿着现代服装，看起来也非常现代非常时尚，也非常英俊的男人对视着，说出的话却全是什么“道侣”、“结丹”之类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拍搞笑片呢！
“呵，恭喜你啊。”秦修夜明显口不对心，“我没有不尊重齐墨，只是想让他去看看小客。我们这次又失败了，小客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既然齐墨已经回来，那让他……”
“不行！”顾铭冷漠地拒绝，“他今天才突破，韩小客的问题也不是这两天的事，再等几天也没……”
“等等！”齐墨本来乖乖缩在顾铭身后，乖乖听着两人聊着自己似懂非懂的话题。这时候听到“韩小客的病”这几个字，忍不住开口打断他。
他从顾铭身后绕出来，不赞成地看他一眼，清秀的眉微皱：“你难道不知道，有些病拖得越久会越麻烦？其实不少疾病如果能及时发现，从早期就开始接受治疗，是完全可以控制住的。”
他这番话完全是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对上顾铭深不可测的眼睛，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忐忑。
但他职业使然，强压下心底那点不安，转头对秦修夜微微一笑，说到自己拿手的专业领域，声音也比刚才镇定许多：“秦先生你好，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去看看那位……小客？”
“谢谢。”秦修夜激动地上前，再一次一把握住齐墨的手，“现在去可以吗？”
“当然！”齐墨点头。
“喂！秦修夜你别太过分！齐墨等了我一下午，晚饭都没吃。”顾铭拍开秦修夜的手，搂过齐墨的肩，“好歹让人先吃点东西。”
秦修夜果然有点迟疑。
“没关系，我们先去。”
齐墨倒是不当回事，他在医院饭点经常在忙。况且今天需要消化的内容实在太多了，他现在一点饿的感觉都没。
下意识的，齐墨突然想起在医生办公室跟他说消化不良的那个人来。
“我们要去的地方远吗？”他又问。
“不远！”秦修夜连忙说道，他已经彻底震惊下来，“我车上有些吃的，齐墨你先垫下肚子，晚一点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他生怕顾铭阻止，拉着齐墨就朝门外走去：“我们走吧，小客如果醒过来见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
“齐墨坐我的车，把吃的拿过来，可以滚回你自己车上了。”顾铭将齐墨塞入副驾驶，又将秦修夜给的吃的放他身前。
他也跟着上车，发动车子前一秒，有些无奈地笑笑，伸手在齐墨头发上揉了把：“跟他就不装失忆？我说，你真的还生我的气呢？”
齐墨连忙几口咽下蛋糕：“顾铭先生，我不是在生你气，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他表情非常认真，看着顾铭的目光更是一片真诚，生怕对方不信自己：“对于你们说的那些结丹、走火入魔、道侣我真的只在小说电视里见过，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学生，学的是西医临床，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说，你们可能找错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秦修夜去给韩小客治病？”齐墨的目光实在太过干净纯粹，顾铭都下意识愣了下。
可是就连那样认真坚持的目光他都是那样熟悉，顾铭笑笑，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你要知道，韩小客的病，可不是你教科书上能见到的任何一种。”
顾铭想想，残忍地描述一遍给齐墨听：“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急于求成导致严重的走火入魔，然后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症状倒是和植物人差不多……”
齐墨恍惚。
顾铭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到底还是有点不忍心。
他将自己的手机塞给齐墨：“好了好了，失忆就失忆吧。来帮你找回下记忆，好好看看从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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