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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扭头，望着多莉的眼神像跑马灯，跑过大写的笨蛋一个字。
“不，当然不是。多莉，我们不同物种。你是我捡到的，天啊，你连这都忘了。”
“不，那不是我真正的问题。”多莉飞快说到。她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够精准，让哈利产生误会。”我的意思是，在你心里，你真的把我当妹妹看待？你认为我们是家人？”
蓦然，哈利停下所有动作。
多莉盯着哈利的侧脸，不太明白哈利此时晦暗莫名的神色暗示着哪种事实。
哈利微微抬头，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失焦。他沉默至少三秒。
“不，”哈利答，语调毫无起伏，”不是妹妹。”
多莉震惊。难道是宠物？
“是所有物。”哈利说着，眼神轻轻往多莉的方向飘去。
比宠物更糟。多莉瞪大双眼，抿唇，泫然欲泣，感觉心碎一地。
可哈利又突然地笑了，彷佛刚才不过说了个故事。”闹你玩呢，我就喜欢看到你当真。”他说，笑容一点都不残酷，”你是我的宝贝，多莉，我们当然是家人。真正的家人。”
多莉扁着嘴，乖巧点头。”吓死我了！不要开这种玩笑，这不有趣。”
哈利扯动嘴角，笑了笑，不予回应。他温柔地看着多莉，揉乱对方的头发。
“我们走吧。你想去今晚丽兹家的派对吗？”
其实多莉没那么想去。
但，彼得可能会去。基于这点，多莉想去。
这点小心思多莉没对哈利说出口。
她觉得，讲了会出事……
蜘蛛感应提醒多莉，最好先别让哈利知道她特别喜欢彼得──如果她也有这玩意儿的话。可以说这是女人的直觉。毕竟哈利在面对与她有关的事，表现得非常过保护、充满占有欲，多莉总感觉讲了哈利会反弹。
这样不行。多莉认真地思考着，她得跟哈利协调这件事情。
诺曼奥斯本从今天开始就不在奥斯本大宅，哈利说偶尔他父亲会为了办公就近住饭店。他想带多莉回家，多莉努力找理由婉拒。
“为什么？”
“呃……我答应梅婶，周末陪她做派。”
实际上，并没有。多莉正在撒谎。她很心虚。
他们在车上。哈利摇下后座与司机之间的窗，保留他跟多莉的私密空间。他斜着身子、手肘撑在车窗边，睨视多莉。
被那对通透明亮的冰蓝色眼眸紧盯着，感觉实在挺可怕。此时此刻，多莉充分在哈利奥斯本身上，感受到奥斯本家继承人的大将之风。
“你就那么喜欢帕克家？”哈利质问。眉头微蹙。
“我喜欢梅婶。”也喜欢彼得。多莉答，恰当地省略某些事，”梅婶人很好，她像母亲。”
也不知道是多莉这句话里的哪个部分、按下哈利脑内的隐藏开关，哈利定定望着多莉有一会儿，绽开笑容。
“也好。”他说，颔首，”总该有人教你点常识。我多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现在的模样……”
后半句话，哈利没有再说。他让司机找个地方停车，带多莉去采购。
多莉发现，打扮她、像打扮洋娃娃，这绝对是哈利奥斯本最古怪的兴趣。而且哈利特别有耐心、特别会挑衣服，多莉无法佩服哈利的品味跟耐性。
在哈利第三十三次让多莉去换上一条仙气十足的洋装时，多莉再也忍不住开口发表她的意见。
“其实我喜欢简单点的……不用这么多花样。”
一瞬间，店内所有替他们服务的售货员都停下动作。他们看了眼多莉，再齐齐盯着哈利。
……显然哈利的意见还是比较重要。多莉默默心想。
哈利瞇起眼，望着多莉，两秒后，把洋装交给身旁的店经理。他走到多莉面前，两手插在口袋内，俯身。
“你喜欢简单的款式？”哈利问。
“呃，对。”多莉答。不明原因地心虚。
“但我喜欢看你穿那样的裙子。”
“可是……”
“你以前也喜欢穿那样的裙子。”
“我不是说不好，只是……哈利，那有点点夸张？”
哈利回眸，没有对店经理摆出任何手势，店经理就识相地带着所有员工退场，把空间留给哈利。
哇。多莉在心里为着哈利的财力跟影响力咋舌。主要是财力。
哈利挨着多莉，在沙发上坐下。他靠多莉靠得很近，几乎是把她困在怀里。
“夸张？你从不嫌弃夸张的衣服。”
“但我现在要上学。”多莉解释，往旁侧挂满新品的白色墙面瞥了眼，”上学穿那样不好，不方便活动。”
哈利抬眉，点点头。”说得对。你正在学习如何融入人群。还有呢？”
“还有？”
“其他理由，多莉。我了解你。这不是你拒绝刚才那见衣服的真正原因。”
多莉二度飘开目光。坦白说，确实不是。她只是突然想起，彼得曾经说过，她的衣服都太奢华。
“……说我可以穿简单点的衣服。”多莉小声嘟嚷。
“谁？”
多莉死咬嘴唇，绝对不报出人名。
哈利盯着多莉，左手捧起多莉的下颚，拇指在多莉脸颊上摩挲。
不知为何，多莉总感觉，气氛不大对劲……？
良久，哈利扯动嘴角。”这次依你。”他起身，召回那些服务员，交代道：”颜色明亮，设计简单，方便好活动。平日服。三件派对场合，要当季。两件礼服，一深一浅。不要黄色也不要绿。”
多莉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帮她找衣服去。
这时候。就在这时候。多莉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她是不是给哈利包养了……？？！！
丽兹家在市郊，独栋别墅，占地百坪。多莉跟哈利一块儿抵达，一进门就听见闪电奚落彼得。
“屌人帕克！你的好友蜘蛛人呢？跟你的幻想女友在加拿大？*”
其他人三两成群，发出哄笑，这是人类不以为意的恶意。多莉皱起眉，一步上前，却被抓住手腕。
今天之内第二次。多莉搞不懂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止她。这回是哈利。
“多莉，你要做什么？”
多莉没有回答。她回头，发现彼得愤怒地往楼上走，很快不见人影。而哈利盯着她的眼神令她倍感压力。
靠过来跟哈利打招呼的MJ拯救了多莉。她趁机离开哈利身边，找到内德。
“怎么回事？”多莉问。
“他可能是去换衣服。”内德却这么说，带着期待，”虽然他刚才说他想做自己。”
多莉感觉自己从没这么清醒过，充满惊吓的那种。她深呼吸，抓住内德的肩问：”他穿来了？！他的制服？天啊，不行，我要去阻止这件事情。”
内德试着阻止多莉。多莉不甩他，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今天之内，第三次，她不能看彼得在这里曝露他的身份，她知道那会让事情变得多糟。
以蜘蛛人的概念，换衣服不是在巷弄内的犄角旮旯，就是在屋顶。多莉赌彼得在屋顶。她上楼，一路畅行无阻，就更加确定。
果然，彼得在顶楼花园，刚脱掉身上的白绵T。
“多莉！”彼得马上就发现她，且受到惊吓。他松了口气，语带责怪道：”出个声好吗，我差点攻击你。为什么你在这？”
“我……”
蓦然，多莉语塞。她该怎么说？她来找他？对，显然。基于什么原因？阻止他做傻事？不，彼得可能不会这样想。因为彼得这么做是为了洗刷他的冤屈，为了回敬闪电。
彼得皱起眉，狐疑地打量多莉。多莉憋了很久，憋不出一句话。
远方炸裂夜空的蓝色电光打破空气中凝结的冰。
他们同时转头，望着火光方向。
“在桥那边。”彼得皱起眉。
“有人在搞事。”多莉转回头，朝彼得伸手，”东西给我。”
彼得愣。
“你的衣服。”多莉只能讲得更清楚些，”给我。不然你准备怎么办？打完坏蛋还折回来换衣服？被看到你隐瞒身份的努力不就前功尽弃？我帮你带回去。”
彼得睁大双眼，隔了一秒，才把脱下的衣物都交给多莉，戴上头套。
“谢谢你，多莉。”
“去。”多莉偏过头，扬起笑容，”去吧，小虎。去做一个英雄。”
面罩下，彼得似乎微微改变表情。
那时候，彼得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女孩，或许其实成熟又风趣。
这样的想法闪现脑海，是在彼得被秃鹰摔入大河时。幸好，托尼及时救了他，但在那之后，托尼的态度令彼得满腹不满委屈。他折回丽兹家，走到一半才想到，对了，多莉已经帮他收好衣服。
然后彼得发现敌人意外留下的武器。
闪烁不祥紫色荧光的金属物体。
彼得把发光物体带回家。梅婶睡了，多莉的房间点着小灯。彼得轻手轻脚关门，仍是吵醒多莉。
“你回来了？”多莉跑来他的房间。
彼得正在换衣服。多莉无预警闯入，把他吓一跳。
“别这样，多莉，敲门。”彼得无奈道。这时候多莉又像孩子了。
多莉盯着彼得的头发，皱眉。”你掉河里了？”
彼得背过身去，穿上睡衣。”差不多。”
想必是他低沉的语气，引起多莉的关切。她走进房间，关上门，担忧地凝视他。
“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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