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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口无凭。
她们上下嘴皮子一碰, 说出来的话跟放屁似得, 却要将脏水往江昀身上泼。
宁萌深呼两口气，也不管后背拉链拉到了哪儿, 拉开门就要找她们理论。
她气势汹汹，才走出两步就被人抓住肩膀。
“拉链都没拉好急着上哪儿去。”
江昀的声音。
宁萌僵住，顿时不敢动了, 她怎么会在这儿。
女更衣室, 江昀来换衣服倒也合情合理, 宁萌心猛地一颤，岂不是……刚才那些话都被她听了去。
抓着她肩膀的手适时松开, 宁萌刚要转身, 就感觉她手正抓着裙子的拉链, 一点一点往上提。
一拉到顶，江昀轻声道：“好了。”
宁萌抿嘴, 莫名不敢回头看她。
被诋毁的人是江昀。
亲耳听到别人讲自己坏话的那种感觉，宁萌经历过。
心里很难受, 像是一只被捏扁了的柠檬，浑身都往外冒着酸水, 酸渍渍的。
而宁萌也知道江昀她介意，因为她当初还反问过她。
江昀应该不止一次被人这么说了……宁萌突然想到这点, 心里快难受死了。
她眼里的江昀足以享受这世间所有的赞美，配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可她竟然也要经历这样的酸楚。
“转过来给我看看。”
江昀再度出声, 宁萌耷拉个头转了过去。
宝蓝色的无袖连衣裙, 大气又优雅。
宁萌不高，却被这裙子衬得腰细腿长，身形高挑，连肤色都白上几分。
齐耳的短发被她撩到耳后，遮掩下露出的白皙耳垂像是棉花糖，看着很软，白里裹着粉，会让人有……咬上一口的想法。
“很好看。”江昀别开眼赞了一句，宁萌抬头。
殷红的下唇瓣被她牙齿咬着，一双眼睛懵懂又无奈，可她竟意外看到她眼底的一抹惊艳。
宁萌确实被江昀帅到了。
距离晚会只有一周，今天开始带妆彩排。
班费有限，参加演出的同学需要自己准备衣服化妆品。
宁萌身上这裙子是周青青去年在商场帮她买的，她还没穿过，被潘晓特意挑出来演这次的话剧。
可江昀身上的小西装，她也没见她穿过。
纯黑色的小西装外套，修身裁剪，翻领设计，配上同色系的西装裤，通身无一丝修饰，处处透着简约，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只在内里穿了件薄款白T，衣摆扎进裤腰，纤腰长腿，尽显无疑。
随性，帅气。
莫名，宁萌想起梦里那身为建筑工程师的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小西装给众人开会，数据面前一丝不苟，严肃又认真。
脸不可思议的烧了起来。
“脸红什么。”江昀低询了声，微凑低头看她。
更衣室内说闲话的两人恰好在这时出来，见到这场面皆是面如菜色，慌忙溜了出去。
宁萌‘诶’了两声也没叫住那两人，抿嘴表示不满。
她还想和她们理论的。
“怎么又气上了。”
她语气随意，宁萌凝眉：“她们那么说你，你怎么就不生气！”
“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她们的事，犯不着为这个生气。”江昀态度释然，似笑非笑问她：“不然呢，你打算怎么办？”
突地灵光一闪，她想到宁萌刚才那模样……像是要帮她去干架啊。
这小怂货。
心底莫名腾起阵阵暖意。
还没等她心彻底暖和，宁萌就摇了头，“不是，还没到那份上，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说你。”
见江昀蹙眉，她又唯唯诺诺补了一句，“让我去找她们干架，我还是不敢的……”
在江昀眼底她就是小怂货，为她去干架，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自己喜欢她。
宁萌才不冒这种险。
“哦，原来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她语气似是夹杂着惋惜，宁萌一瞬间有些恍然，竟不知怎么答，木然转移话题：“彩排快开始了。”
****
第一次彩排很成功。
结束后，潘晓独独留下了江昀，讨论她头发的问题。
江昀原本是齐耳的短碎发，如今开学这么久，她也没时间去修，长度已及肩，软软披散着，好看是好看，就是少了几分……攻气。
江昀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她鼻梁秀挺，唇似樱桃，本就是柔媚至极的长相，亏得她平时的细碎短发才得以遮掩几分。
如今这长度，恰好将那柔媚给突显出来。
潘晓对这样的王子气质不满意，要求江昀改。
“怎么改。”江昀很配合。
“黑长直来不及长了，不然就在发尾卷一度，然后将头发全部往后梳好了。”
说话间，潘晓在网上给她找了张女明星的图。
那人头发湿湿的，如潘晓所说将头发后梳，露出一整张脸，与平时的仙女气质截然不同，像是两个人。
冷峻着一张脸，手拎着西装搁在肩上，确实是……攻气十足。
江昀却道：“这是因为她表情比较好。”
她要是绷着一张脸不笑，效果也能出来。
但凡眉头紧蹙嘴唇紧抿，任谁都能展现霸气外露的模样。
江昀突然想起宁萌来，又否定那话，宁萌她长得太可爱了，任她怎么严肃，还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哪怕怒目圆瞪，别人也只以为她生气炸毛，哄哄顺毛就能好。
毕竟她连说话都是软声软气，‘好不好’‘要不要’‘行不行’这种词，哪有半分气势可言。
“那……”
江昀不想她为难，试着提意见，“不然我去剪短点？”
“行吧，这两个方案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当晚，江昀和肖情玉讨论起这个问题，还顺带将宁萌和罗娅琪叫过来一起投票讨论。
A：剪短
B：卷发尾，梳大背头，上演湿发诱惑
肖情玉选了A，她最近也想剪短发，正好陪江昀一起去。
罗娅琪暗搓搓选了B，还不忘瞅了江昀一眼，莫名觉得那画面很带感。
轮到宁萌。
“哆啦A萌，你选什么？”
自那晚宁萌提供泡面热水瓶盖和筷子后，肖情玉就改了称呼，啥都有，这就是哆啦A梦本尊。
小柠檬和哆啦A萌从此换着叫，乐此不疲。
宁萌纠结道：“我能选C吗？”
“C是啥？”
“我觉得黑长直更好看。”宁萌怯懦答。
才不会给她们讲，梦里的江昀便是黑长直。
乌黑的长发被她用皮筋简单束起，低头含住她唇时还有发尾调皮打在她脸上……
宁萌死死咬住舌头，不敢再想。
她算是明白了，自做了那梦后，她整个人都快疯了。
“哈哈哈，那小柠檬你这个愿望大概永远都不会实现。”
“为什么？”
“我和小昀儿同班这么就，就没见她头发长过肩膀，一有时间就去剪。”
“为什么一定要剪短发？”罗娅琪不解问。
“那小柠檬又为什么要剪？”肖情玉将问题抛给她。
宁萌摸了摸自己齐耳的短发，弱弱答：“其实是因为我之前有点掉头发。”
“聪明绝顶，聪明绝顶！”肖情玉连叹两声，揶揄看向江昀。
她要剪短发也是这原因，一和江昀提这事，她就开始恭喜她。
“这么聪明啊。”
肖情玉当时没反应过来，问她：“怎么就聪明了？”
掉个头发和聪明能扯上什么关系。
“聪明绝顶。”
四个字一出，肖情玉只能配合干笑，遥想他们物理老师，教书的一把好手，也是年纪轻轻就秃了头。
宁萌听明白了也只能干笑。
绝顶就算了，关键她还不聪明，‘聪明绝顶’又哪能用来形容她。
“不过小昀儿剪短发是另外一个原因啦。”肖情玉瞥了江昀一眼，见她没要出面反驳的意思，眯着眼笑，“你们觉不觉得她长得特媚？”
宁萌点头，罗娅琪盯着看了会儿也点头。
“不是我瞎吹，她要是骚起来，你妹那班花啥花的全都得让位。”这话是肖情玉对罗娅琪说的，却遭到了江昀的一记暴击。
“骚你妹！”
江昀没好气瞥着她，脸颊微泛着红，不知是恼怒还是羞窘。
宁萌却看得一本满足。
江昀骚起来的模样，她在梦里见过。
“小柠檬，你怎么也跟着脸红？”肖情玉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笑调侃：“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想了她骚起来的样子……”
教室正在上晚自习很安静，几人本就是压低了嗓音打着讨论作业的名头在这儿讲闲话，肖情玉那一笑，全露馅了。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来，肖情玉你来这儿笑，我看看到底有多好笑。”
物理老师平时和江昀耍贫那模样肖情玉都见过，一点儿也不怕他，兀自道：“老师你可千万别，在这儿笑还行，一上去冲着你我可就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哈。”这下全班都笑了。
物理老师气得瞪眼，将肖情玉叫出去‘道德教育’了一番。
一下课，四人立即围在一起讨论起刚才的问题。
肖情玉笑声依旧爽朗，“不然就买个假发吧，小昀儿你看我为了你都挨了物理老师一顿臭骂，你满足我一个心愿可还行？”
“该。”江昀一个字打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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