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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抿嘴一笑, 随口道：“思考人生。”
江昀这戏谑的语气……
宁萌又看她几眼, 意识到江昀和她想象中的好像是两个模样。
她并不失落。
宁萌又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想要辨认江昀到底是在硬撑还是真的不在意。
“坐不坐？”江昀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宁萌抬屁股就要坐下, 被江昀打了下，“衣服兜里有纸，垫了再坐。”
宁萌这才瞥见她屁股底下露出边角的卫生纸, 吐了吐舌头。
垫纸坐下, 江昀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温度不太高。”
“没事，我刚跑过来, 身上还热……”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 宁萌瞬间噤声。
“跑过来？”江昀敏锐捕捉到, 问她：“你跑什么。”
宁萌抿嘴看了她一眼, 不答。
“因为我刚才没救你？”
“你知道我在向你求救？”明明她眼神都那么可怜了，江昀还是甩头就走，她以为她没看出来。
“……我以为你想和他聊天，我看你还挺开心的。”
宁萌默默不接话，她哪里看着像是开心。
“听说你推掉了保送的资格？”
“嗯。”江昀目光放远，声音越发悠扬。
“为什么？Q大不是很好吗？”宁萌抿唇, 压制住狂跳的心脏, “因为她们说的那些话？”
江昀轻笑一声, 看她：“我为什么要在乎她们怎么说。”
那她当初还问她……宁萌以为她是介意的。
心底有个想法破壳而出, 江昀不在乎她们的看法, 在乎她的。
宁萌一抹额头，冰凉的手触到温热的额头，额前的汗珠被她抹去，稍稍冷静了些。
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那是为什么？”
“还是考N大好了。”
N大是本省首屈一指的综合类大学，虽说排名在Q大之后，但有些专业比Q大要更好。
关键，分数线比Q大低。
宁萌突然……有了那么点底气，她努努力，就能和江昀同一所大学了。
“N大？”她佯装疑惑，心里早就乐开花。
“嗯，我爸是N大校长，我又有后台。”
宁萌极力辨认她在说笑还是认真，被江昀揉了揉头，“你怎么什么都相信。”
宁萌脑中依稀想起江志成的模样，像是校长又不像是校长。
她不再纠结，配合嘿嘿傻笑。
一想到能和江昀同一所大学，她睡觉都要乐开花来。
她这段时间的压力与焦虑无非是想到未来。
四年的时间太长，她有预感，她要是不能陪在江昀身边，那她和江昀绝对没可能。
她不是那种看一眼就能喜欢上的人，她只能让江昀对她日久生情，习惯她的存在，再离不开她。
这之间的过程，她愿意付出努力。
“不过我爸确实是N大的校长。”江昀补充道。
宁萌傻愣愣道：“N大好啊，N大非常好。我就想考N大。”
“是吗？那以后我们还能同校呢，你想报什么专业。”
“建筑。”
“为什么？女孩子学建筑很累的。”
宁萌不敢看她，找了个借口，“我以前学过画画，感觉学起来应该会比较简单。”
江昀被她逗笑，温柔的笑声洒在她耳畔，宁萌却不敢去看。
学建筑也有私心，她怕叫江昀看出来。
清了清嗓子，宁萌问她：“那你呢，想报什么专业。”
“还没想好。”江昀突然转过头来看她，与宁萌的视线撞个正着，她盯着她说：“不然，我就和你报一样的专业好了。”
“同校，同专业，兴许还同班，同宿舍。”
宁萌被她那一连串的话闹得脸红。
她多想冲她叫嚣：这也是她想要的！
下巴突地被攥住，江昀指尖还带着薄凉，捏住她下巴的软肉。宁萌盯着她，她疑惑问：“你怎么这么爱脸红。”
“……大概是冷着了，被风吹红的。”
江昀‘哦’了一声，模棱两可的态度。
“那我们去礼堂吧。”江昀看了眼手表，“省得他们找不到人着急。”
不知怎么，宁萌总觉得江昀这话是在说她急着跑来的事，抿了抿嘴，乖巧起身。
江昀俯身将地上的两张纸揉在手心，和宁萌并肩往礼堂走。
路上宁萌还问了江昀对罗娅璇的想法，听到江昀的回答，宁萌觉得她是真的心胸宽广。
“她那么想要，就给她好了。”
****
宁萌一到后台就被潘晓拉去化妆，江昀走到柜子前，将寄存的衣服从那里取出来。
肩膀被拍了下，肖情玉着急问她：“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你好久了。”
“就出去走了走，怎么了？”
“我没找你，是小柠檬找你，我看她刚才挺急的，脸色都发白，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只问我你在哪儿。”
江昀想起宁萌刚才的模样，答：“她刚才找到我了。”
“那她找你什么事？”
“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江昀蹙眉，她当时也以为宁萌有重要事找她，结果两人聊天的内容好像没重点。
“奇怪，她当时看她是真的很急。”
江昀点头，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她走到更衣室换衣服。
将搭在手臂的外套挂着，江昀才要换衣服，就想起宁萌披着这外套脸红的模样。
你怎么这么爱脸红。
因为……喜欢。
江昀一拍脑袋，啊了一声。
宁萌那模样，只能用喜欢来解释吧。
虽然没明说，可好像很明显了。
结合她以往的种种表现，若是用喜欢来解释，合情合理。
一会儿理她，一会儿又不理。时而热情的要命，时而冷淡的像冰。
患得又患失。
看着她眼睛会发亮，盯着她瞧还爱脸红。
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来，江昀连衣服也顾不上换，细究起自己的感受来。
她喜欢宁萌吗？
她好像不知道。
对女孩子的感情，她真的不知道。
她觉得宁萌给她的感觉和肖情玉给她的感觉一样，都是朋友。
只不过，宁萌她太惹人疼了，比起肖情玉，她更愿意关注她一些。
可还是朋友，没有超出感情的范畴。
确认了这一点，江昀开始换衣服。
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那件外套，不可避免想起宁萌脸红的模样，江昀弯了嘴角。
那个小怂货原来喜欢她。
不过这一次，她被喜欢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换完衣服出去，江昀的眼睛追随着宁萌，朝镜子前的她走了过去。
心里莫名腾起某种恶趣味，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江昀走到她身后。
眼睛盯着镜子里的她，江昀撩起她发尾低头询问她：“不把头发卷一下吗？”
江昀的语气没由来的温柔，连眼神都格外的真挚，被她蛊惑着，宁萌只听见心砰砰砰的声音。
“潘晓说来不及了，不卷了。”宁萌扭开头。
腮红遮住了她脸上最真实的反应，可她这一侧头，江昀瞥见她分外红润的耳垂，抿唇。
是真的在紧张呢。
江昀拍拍她肩膀，“没事，这样已经很好看了。”
宁萌为这话雀跃不止。
****
晚会在八点准时举行。
所有的演出人员在后台做着最后的准备，舞台上的声音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不少人躲在幕布后偷窥，嘴里叫嚷着‘罗娅璇好美’‘好有气场’‘两人很配’之类的话，宁萌蹙眉，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人。
江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见她眉头蹙着，问：“紧张？”
“不紧张。”
“那你是……见不得舞台上那两人站在一起？”
宁萌瞥她一眼，意思是她怎么会那么想。
江昀不语，暗自等着她的解释。
“当然不是，只是看不惯罗娅璇而已。”
“她惹着你了？”
不敢说出下午与罗娅璇吵架的事，宁萌愤愤答：“她让琪琪不开心了。”
江昀失笑，“她们的关系很难讲，你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当。”
“哦。”
“再说了，你生气她们关系也不会变好，以后别气了。”
“……好。”
宁萌温吞应答，瞥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话变多了。”
“有吗？”江昀摸摸下巴。
“嗯。”宁萌点头，“就看着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话剧排练终于要结束了，心情当然好。”
宁萌点头如捣蒜，相当认可这句话。
每天傍晚排练的日子太苦，还耽误她学习的时间，一想到今晚过去就能解脱，心情确实很好。
“傻里傻气。”江昀笑着斥了一句，宁萌跟着傻笑。
抽到的节目表演顺序在中间，待高一年级的大合唱表演完就该上场。
虽是演练过许多遍的节目，可宁萌还是没由来的紧张。
手突然被握住，江昀拉着她往舞台方向走，低声叮嘱道：“别紧张，像平时那样演就好。”
母亲死亡，继母进门，财产分割，买.凶.杀.人。
舞台环境换了一帧又一帧，待葫芦娃从幕布后出来，台下发出阵阵笑声。
突然没那么紧张，宁萌继续着早已刻在脑海中的表演。
杀.手出动，葫芦救场，继母出手，一招而亡。
宁萌躺在花床上，由外力推着车往前走，又紧张起来。
希望被江昀亲完的她还有心思演完最后两分钟。
推车突然停下，江昀出场，台下的阵阵掌声表明他们对这扮相有多满意。
江昀的说话声被掌声掩盖，在宁萌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嘴唇被一个温软的物体覆盖住。
宁萌顿时睁开眼。
台下叫好声连连，谁也没注意到宁萌睁眼的时间过早，甚至苏醒后的她又该如何表现。
宁萌微张着唇忘记了言语，就听江昀似是低笑了一声。
紧接着，她直起身叹了一句，“噢，美丽的公主，你醒了。”
宁萌硬着头皮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将这场话剧演完。
表演完满结束，还拿了个三等奖。
全校性的活动，结束已经很晚。
回去的路上，潘晓嚷着明天都早点到学校来，她请客，好好吃一顿。
众人欢呼。
宁萌走在江昀的身边，手上提着裙子，身上还披着她给她的外套。
“被亲的感觉，还好吗？”
江昀突然发问，宁萌愣住，她失笑：“就想问问你，被女生亲，会不会觉得很怪？”
宁萌摇头。
她快高兴死了好吗！
“我刚才看你被亲愣住了，以为你介意。”江昀故意道，她当时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在里头。
一看到宁萌的反应，她确定她喜欢她。
根本藏不住了。
“不，不介意。”宁萌迟疑答着。
不仅不介意，被亲得心神荡漾的她，甚至想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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