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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在这种大雨倾盆的夜晚,天空中不应该有月,周围也应当沉寂,黑漆漆的。但偏巧,天中悬着玉盘似的明月,将皎皎的光芒洒下。天空中乌云厚重如同化不开的墨汁,雷光在其中窜动。
一层水雾从地面弥散开来,街旁的老树,遭受雷击燃烧。火花只在雨中坚持了片刻,然而倔强敌不过现实,终究被雨水冰冷淹没。
整个街道雨声很大,但仇天极的笑声仿佛遮盖了雨声,让眼前的人们颤动,震动心扉,让他们的灵魂几乎散去。这些人站在门廊,握紧兵器,下意识的拥挤在一起。
“没有更强一点的对手吗?如果织田信长手下都是这样的货色,那真是远远不够看啊!”仇天极轻笑一声,叹息道:“至少也要来一个足够让我拔刀的人啊。”
人群之中,有人愤怒的低吼,有人畏缩,有人双腿打颤,四肢冰冷,木雕似的站在原地。有人吞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移动到旁人身后。
“你们中可有高手?”仇天极狂热的上前,“谁来与我一战?”
无人说话。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仇天极冷笑。
那群人是猿飞佐助的手下,连猿飞佐助都不是对手。他们又怎么敢上前?听到仇天极的话,脸色一阵变化,却无人上前。
“这就是天下闻名的织田信长的大军?根本就是一群披着盔甲的地痞流氓。”仇天极失望的摇头。
“你算什么高手?”有人分开人群,愤怒的走出。那是一个身着日本特色盔甲的野武士,他指着仇天极说道:“我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武士,在织田军中,也不过是地位最低下的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算什么本事?如果你当真厉害的话,敢不敢稍等片刻?只需要片刻,你就能见到真正的高手。”
“有意思!激将法?”仇天极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武士,他笑道:“好。我今日就要在这里迎战织田信长手下的高手。让我来看看,所谓的天下第一强军,是不是名副其实。”
武士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实力不行,但是眼力还是不错的。猿飞佐助是上忍,却被一拳击败。拥有这样的实力人,一般都是半步传奇境界的高手。
半步传奇啊!这样的人物,即便是在织田军之中,也只有寥寥十数人。那是一个个超人,每一个都能轻易的举起千斤巨石,仿若石子一般,在手里随意把玩,根本不是他们几人能够对付。
“请你就在此地稍等片刻。”武士说了一句,眼神示意身旁的两人,去将瘫软在地上的猿飞佐助带回来。
仇天极笑道:“等待?不用了!在人来之前,让我活动一下筋骨!”
武士闻言,心中腾地一跳,脸色大变,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热身!”
话音刚落,咻!仿佛空气被撕裂,仇天极的身影快速的冲过他的身旁。速度太快了,武士只看到一道棕色的影子,接着,仇天极狼入羊群一般,猛地冲入身后的众武士之中,一拳捣向一人。
仇天极的身体素质是常人的五倍,手臂上少说有千斤巨力。区区一个习练过武艺的野武士怎么能够抵挡?
嘭的一声闷响,一连串的骨头碎裂声让人头皮。那人顿时身体抛飞,撞在墙壁上,缓缓落下时,软成一摊烂泥,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仇天极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众武士有抽出刀剑奋力抵抗者,被仇天极一爪抓碎刀剑,一拳打死。有惊慌逃窜,还未走出两步,就被仇天极从身后追上,一拳打下去,连小半边的身体都打成了肉糜。
十多个人,只在几个呼吸之间,都被仇天极一拳一个打死!
武士惊慌转头,入目的惨烈场景让他嘶声大吼,怒发冲冠。“去死啊!”他大叫着冲向背对他的仇天极,刀刃毫不留情的劈砍下去。他已经被愤怒冲昏理智,双目赤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砍死眼前的魔鬼。
但是下一刻,他的前进被停止了。一根如同白玉石一般的手指,停在他的额头。手指沾着雨水的冰冷触感,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他看到手指的主人似笑非笑的脸。脸上刚露出惊恐的神色。就见那手指一屈一弹。
啵!
他耳边听到一声轻响,额头一震,身体气力全消,任由他怎么也无法控制,无可奈何的向后倾倒下去。噗通倒在地上,他的意识快速消散,睁大的双目之中,还残留着一些疑惑:我死了吗?接着,意识消散。他已经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势,仇天极的一弹,已经将他的眉心弹破,将食指尖大小的骨片弹入他的脑中。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仇天极笑着收回染血的手指,“既然要声东击西,那这场骚乱,自然就要越大越好!”
“若有高手的鲜血当做佐料,那就再好没有了!”
他转过头,露出些许微笑,看向院内。在那方形砖石铺就的小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着白色羽织的年轻人。他正皱着眉头,刀还在腰间没有抽出。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连本能寺都敢闯?”
仇天极微微一笑,“你就是高手吗?”他脸上笑容清淡,宛如风雨中的昙花。
来人正是细川正平,年仅二十岁的他,已经是一名半步传奇的忍者。他看着仇天极,这个有着一头雪发的俊美年轻人,虽然他笑容温暖。可是细川正平却敏锐的察觉到他那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那种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就像是一个炸药桶。能够让人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捅入你的腹中。
“是个疯子?”细川正平自语。那精神状态,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疯子。
细川正平身旁还有一人,正是方才偷跑去报信的武士。他畏惧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一阵慌张,庆幸自己是去报信去了。
听到仇天极的问话,这名武者喊道:“不错。你眼前的这位,乃是甲贺首领细川长治的儿子,细川正平!”
北风从长街口吹来,风很大,呜呜的呼啸,将漫天的风雨卷起,连带着仇天极日渐生长的雪发也被风卷的飘荡。
“你就是高手?”仇天极上下打量一眼,忽然笑道:“我看你也不怎么高啊?”
细川正平身高不高,却也附和这个时代东瀛人的标准身高,或许还称得上是长人。被仇天极调侃,他毫不动怒,踢开脚上的木屐,穿着白袜的脚踩在裹着泥水的冰冷地面上,缓缓的将刀抽出。
“不管你是谁,胆敢闯本能寺,还杀了这么多人。今日就注定你绝不可能走出这里!”细川正平眼神静默,日复一日的炼心,让他的心坚若寒冰,丝毫不为外物所动。“我将斩下你的头颅,交给织田将军!”
“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好把式!”仇天极笑道,此时他还没有拔刀的意思。
“死!”
甲贺流?忍剑?天火瀑世!
昔日有天火降世,火雨将天空染红。这一招忍剑,便是取自其中。天火临凡,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摧枯拉朽,照耀世间!
同样是甲贺流的忍剑。但是在猿飞佐助的手中,忍剑?雨龙如果是奇景。那细川正平的天火瀑世就是世界末日。他坚不可摧的意志下,刀刃分化,遮天盖地的向着仇天极的头顶盖去。
其中蕴含着天火降世,无法躲避的真意,也有天火坠地,一瞬间将地面轰开,数里内生机全无的霸道冲击力。两者合二为一,威势简直不可阻挡。天空中的雨水,在剑法卷起的罡风外生生分开,这霸道的招式,竟然将漫天的雨都阻碍在外。
仇天极目露精光。这个世界的高手,想要突破传奇,往往是身体意志两方面的进化。服部半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海一般,深邃而波涛汹涌,蕴含着冰冷、辽阔、无孔不入的碾压气势。配上他冰冷精确的战斗风格,往往敌人还没与他正式动手,就心神崩溃。
这一点,也在半步传奇的强者身上体现出来。
渡边塚如同漫卷漫舒的云彩,如同广阔的天空,以及那不可捉摸的风。你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但是真的去看,却又会渐渐迷惑。
眼前的细川正平,则像是一场燎原的大火,起于毫末,然而一阵风,就可以风助火力,一瞬间燃烧整片草原。爆发力无与伦比!
“这是天火燎原!”武士在一旁惊喜的大喊,第一次看到这个招式的他,此时激动的浑身打颤。细川正平手中的天火燎原,真的仿佛一场天火,顷刻间,将天空也烧红了一般。
他看到这一剑,心中信心坚定,激动的几乎大吼。他确信,仇天极将死在这一刀下面。
这一刀的威势已经到达巅峰。细川正平高喊一声:“我这一剑,你避无可避,与我为敌者,只有死路!授首!”细川正平高喊。
“可笑之极,这么粗陋的一招就想要杀我?”仇天极冷笑,他突然动了,撕拉的破裂声,他右臂的衣袖纷飞破碎,裸出他结实的手臂。下一刻,手臂充气般膨胀了三圈,粗大的肌肉虬结。一瞬间,就从白玉女人似的手,变作魔神一般。
细川正平脑门背后猛地一凉,还未从突兀的变化之中回过神。就看到仇天极俊美的脸庞已经变得狰狞恐怖,一个钵盂大的拳头,轰的砸在他的脸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