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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法阵即将成功,柳红颜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准备好了么?”她看向白潸潸,这么多天的周旋与试探,只是为了等这一天而已。
白潸潸没有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就像是她们俩在妄死海的时候一样,当柳红颜说出她能够帮她这样的话时,她就下意识地去相信。其实后来她也想过,柳红颜不过是刚来中清界三四年的凡人,而善水宫的咒劫多少能人都破不了,她怎么能这么信任她?
柳红颜并不知道这时候白潸潸的小心思,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蝶后身上。
为什么明知道前面有坑柳红颜还这么义无反顾地往里跳?你如果用这话问柳红颜,她肯定会大方一笑,然后告诉你,一切都是有附加原因。
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说开始她同意解如意跟着是因为避无可避了,那么这一回两人都回了玄玄宗她依然跟着解如意,这就很值得考究了。而这关键的附加原因就是为了白潸潸,柳红颜很少会去钦佩谁,白潸潸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当白潸潸困在善水宫的咒劫里时,柳红颜想出了一个主意。
西山天玄长老说过,她就是个变数,所以开始玄玄宗的初衷是用她来改一改南山的气数,而那个可能存在的陌生人,恐怕也是为了自己这寥寥可数的利用价值,既然这样,不如说服白潸潸跟着自己,适当时候出来搅搅局,说不准她的命运也能一块改了。
如果深究的话,柳红颜这个主意跟小孩说要过家家差不多,但是,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地契合了她的想法。
“红颜,你开始是不是算准了她们会离魂?”而我又有离魂花,正好入了你的身体。白潸潸看向柳红颜,只是最后一句没有说出。
柳红颜摇摇头。
“我起初并不确定。”她一点不掩饰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内容也很清楚,首先坦白自己起初确实有些猜测,其次也说明她为什么一直没解释,对于不确定的东西,她一般不大习惯向别人多说什么。
“这个法阵应该是用来吸收我灵魂的,如果我真的进去了,如意真君估摸着也会开始离魂,分出另一个灵魂,想来这种逆天而行的法阵,一定会让原来虚无缥缈的因果线一起显现,你到时候要是找不到咒劫的那一条,不如断了所有的因果线,”明明是断因果的大事,但是柳红颜说出来的口气却和扔了两斤白菜一样,“至于用的法器,你现在手上应该还拿着。”
白潸潸听了,扬了扬手里的鞭子。
“你这鞭子是有什么来历吧,不然不该能随灵走的,甚至可以让我寄居其内?”没错,这一段时间里白潸潸并不是跟着柳红颜的,在如意真君面前,任何的跟踪都能被轻易发现。所以,她是整个住在柳红颜的鞭子里,她都看不出来任何灵力波动的鞭子里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而最匪夷所思的是,空间里竟然翻涌着大量的灵气,一种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灵气。
柳红颜此刻脸上多了一些小得意,就像是平常陷入恋爱的小女孩儿一样。
她说:“这是他用我本命血锻造的,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护住我。”
小小的甜蜜与得意,让柳红颜那本来瘦削的面庞变得柔和起来,但是白潸潸听后却是心中一震。本命血可不是这么好用的,对道者而言,本命血没了,人也就陨落了,而自古以本命血为引的铸器师,都算是邪修。可是现在柳红颜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这让白潸潸对那位从没出现过的男人多了几分忌惮与好奇。
“等会你要进了法阵没回来怎么办?”白潸潸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她们现在面临的最紧要的问题。
柳红颜安抚着拍了拍白潸潸的背,对她说:“所以你斩断因果的时候一定要迅速,然后回你的身体去毁了这个法阵,据我的猜测,那个时间点应该是蝶后最虚弱的时候。”
明明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不用承担半点风险,但是白潸潸却有些想退却了。
这个法阵,不管是从哪里来的,都只针对异界来的灵魂,它的目的是如此明显,那么如果柳红颜真的入了法阵,她会怎么样?如果自己没来得及去毁了法阵,她会怎样?甚至说就算自己来得及去毁了法阵,她又会不会回来?
“这个鞭子既然能以魂体出现,它也可以留住你。”没有直接说不能,白潸潸还是想尝试终止这个计划。
柳红颜的眼睛仍然盯着蝶后正在画的阵法,但她仍然回答了白潸潸的话。
“不,我要进去看看,直觉告诉我我需要进去,”柳红颜声音坚定,但她还是安慰得补充道,“我还希望你再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等会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因果线,如果有的话,那线究竟指着什么地方。”柳红颜一说完这话,天空中的法阵散发出千丝百缕的灵气缠绕住她的灵魂,而后密密麻麻的绳索就像是她背后长出了翅膀,而她,也缓缓向天空中的法阵飞去,就在她的头颅没入法阵的时候,白潸潸看见了她有生以来看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些密密麻麻的线,就是因果吗?
可是时间已经如此急迫,她立刻看了自己的周身,可是,就好像是一个绝缘体,明明周遭密布着因果线,却没有一根和自己相连。
原来如此!
她一点不犹豫,灵魂立刻回到本体,幻山上凭空出现一个白发的女人,她手里出现自己的法器就凌空而起。不得不说,也幸亏她是白发张潸潸,否则是绝对来不及也斗不过,所以就在那片刻之间她一缕灵力击向法阵。
砰的一声,法阵破裂,不过她却没有看见柳红颜。
绝望、悔意以及来不及说出的歉意充斥在白潸潸的脑海,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伤心,因为被破坏仪式的蝶后有些失控地对白潸潸发起攻击,全盛时期的蝶后当然不会制不住一个白潸潸,但是现在的蝶后只有一二成的实力,所以白潸潸勉力也算扛住了。
但是,场上还有另一个人目眦欲裂,她就是解如意。绝望笼罩着的解如意也不管来人是谁,她变出长枪向白潸潸刺去,浓浓的杀气让白潸潸背脊一凉。
她有些解脱地想着——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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