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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镇上最大的医馆, 名叫百草堂,取自“神农尝百草”的典故。
至今为止,已经传承了上千年且经久不衰, 在整个凡人界闻名遐迩, 各个凡人国都设有分店。
就连皇帝和朝廷,都会给百草堂几分颜面,据传是百草堂背后的靠山来头不小, 所以无人敢惹。
不仅如此,即便在修仙界的每个修仙坊市之中, 也开设有百草堂的分店, 是修士们公认不能得罪的势力之一。
荆傲雪对此倒是了解几分, 原主出身于中等修仙家族, 在灵根没被毁坏之前, 是被家主爷爷当做下任继承人悉心教导的。
也正因为如此, 她接触了许多修仙界的隐秘资料, 其中就包括百草堂。
百草堂的靠山, 正是修仙界最强大的丹修宗门神木宗,神木宗是修仙界排行前十的大型宗门, 因其特殊性,不管是道修还是魔修,都不会得罪这样的宗门。
宗门内又有元婴大能坐镇,精英弟子无数, 所以才能在千万年间屹立不倒。
荆傲雪看了相关记忆, 对丹修有几分兴趣, 不过眼下还是先治好她身上的伤再谈其他。
刚从镇子城门口一路走过来,她疼出了一身的汗,待看到一间规模很大的医馆时,她才停下脚步,擦了擦脸上的汗。
她抬头看了眼牌匾,确认无误后抬脚走上前几步,一股浓郁的草木香气,立刻扑鼻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极为充沛的木系因子,让她体内的木系异能都蠢蠢欲动起来。
她一瞬间定在原地,不能控制的被木系因子所吸引,因为这里的木系因子,居然比山上的还要充沛。
直到衣服被人猛拽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后收回手的沈绿曼,轻声道了声谢,才抬脚走了进去。
百草堂里的人很多,气氛却十分安静,看病抓药有条不紊。
她环视一圈后,走到抓药的区域,看向柜台后的中年男人,道:“我想抓药。”
中年男人正在忙手下的活计,闻言抬起头看她一眼,道:“药方拿来,稍等片刻。”
荆傲雪顿了顿,道:“我没有药方,但曾经看过几本医术,大约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也知道该如何治疗,只是不知草药的名字,可否让我自行挑选?”
“胡闹!”中年男人一脸怒容,道:“此事怎能儿戏,你以为看几本医书,就人人都可以成为大夫了?”
荆傲雪闻言无语,她本来也并不太懂医术,看病治疗全靠木系异能。
她曾经被基地的领导劝着去医院学习了几天,但医院的医生靠这门手艺吃饭,将本事都藏的严严实实的,连本书都不愿意给她借。
她看的腻歪,索性就不学了,如今倒真有几分后悔。
她心里想着改日有空了多学点医术,面上带笑道:“且让我自己抓药先试试吧。”
她好声好气,中年男人却是个古板木讷的性子,非要让她去大夫那看病,拿了药方才能抓药。
荆傲雪被他气的不轻,沈绿曼也上前来劝她,道:“你前几日身体才稍微好些,还是先看大夫怎么说,再抓药也不迟。”
荆傲雪看她一眼,不情不愿的走到一位老大夫面前坐下,伸出手腕让人家诊脉。
老大夫胡子花白,看起来是百草堂年纪最大的一个。
他捋着胡须,一开始神情淡然,随后便脸色大变,看着荆傲雪猛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搞的,脉象居然如此紊乱,体内经脉更是断了大半,看上去竟是没几天活头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其他人得知这病人将不久于人世,纷纷转头看向病人,却见病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此年纪便将死去,他们心中都道可惜。
他们都不认识原主的,所以不知道原主之前的恶劣行径,不然听到她要死的消息,估计会拍手称快。
沈绿曼闻言立刻白了脸色,她虽然不喜欢荆傲雪,却从来不想让她去死。
更何况,她当年之所以会卖身进入荆府为奴,为的就是隐晦的照顾荆傲雪,结果如今……
荆柳儿瘪着嘴哭了起来,她不太懂死是什么意思,却知道母亲病的很重,之前还在床上人事不知的躺了好些天。
她拉着荆傲雪的手,忙说道:“母,母亲,你……不,不……”
她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荆傲雪倒是愣住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死活,基地的人倒是不想她死,但不是为了她,而是她的木系异能。
此刻见柳儿哭的伤心,沈绿曼更是脸色惨白,她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转头道:“无碍,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大夫,可否给我个批条,让我能去柜台上自行抓药?”
老大夫行医数十年,见惯了各种病人,倒是头一次见到明知道没几天活头,还一脸神情自若的病人。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中年男人便允许荆傲雪去药柜边自行抓药了。
荆傲雪达到目的,忙起身走上前去,在药柜前眯起眼睛,发挥木系异能,在众多药柜之中挑选起来。
她曾经在基地的研究院工作过几年,每当异能者团队从外面带回来新的变异植物,就会最先送到她面前,让她用木系异能进行检验,对此流程可谓称得上是驾轻就熟。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挑选好了十几样说不上名字的草药,并从药柜里一一取出大半存货,放在柜台上面,等中年男人算账。
中年男人头一次见人这么抓药的,眉头皱的能打结了。
他摇摇头,一边将草药用草纸包好,一边打算盘算账,最后道:“一共是七十五两。”
荆傲雪闻言,拿出荷包数了银子递上去,原本鼓鼓的荷包立刻花了大半,只剩下几两银子了。
她心里咋舌不已,心道:这古代的药材价格可真贵啊,她之前选药材时,考虑到自身积蓄,特地挑选了稍次的药材,都没敢选好一点的,结果都要七十五两银子。
看来,等伤养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赚钱啊。
她拿上打包好的药材,跟老大夫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她知道原主之前在镇上租了个宅子,便带着沈绿曼和柳儿二人,朝那处宅子走去。
半路上她买了几个小火炉,木炭和药罐,走过两条街又闻到了食物香气,她思索片刻,先带身后的两个尾巴去吃饭。
她们在街边小摊上点了三份馄饨,荆傲雪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古代街道,心说:这镇子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大户人家更是不少,想必赚钱会很容易。
她倒是悠闲自在了,沈绿曼的脸色很不好看,柳儿也眼泪汪汪的看着荆傲雪,瘪着嘴巴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荆傲雪一开始没留意她们,等转过头来时见她们的反应,哭笑不得道:“怎么了?我说了会没事的。”
柳儿立刻道:“真,真的吗?”
荆傲雪捏了捏她的脸蛋,小姑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摸上去触感极好,她没忍住又捏了几下。
小姑娘傻呆呆的,也不知道躲,居然就坐在那儿乖乖的让她捏。
荆傲雪只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杀人于无形的萌物啊,她算是明白其他女队友,看到毛绒绒动物时尖叫和想法了。
沈绿曼见状也没阻拦她,她心里存着心事,不相信荆傲雪所说的没事。
她倒不是相信大夫的医术,而是信任她自己的感觉。
她体质特殊,并不算是完整的人类,之前听了大夫的诊断,脸色惨白后下意识的便用了点秘术,感应了一番荆傲雪的身体。
结果果然如老大夫所说,荆傲雪体内的生机断绝了大半,除非有修仙界的灵丹妙药,不然……
想到这儿,沈绿曼心情十分复杂,她皱着眉看眼前自顾自吃的欢快的荆傲雪,突然想到一个词:皇帝不急太监急!
吃饱喝足后,她忧心忡忡的牵着柳儿的手,跟在荆傲雪身后,来到了对方在镇上租住的宅院。
这院子面积不小,价格也不低,实际上却不值房租。
因为这宅子位于镇上有名的赌坊花街上,曾经还发生过多次意外,相继死了几个人,后来就租不出去了,原主来了便被忽悠成了冤大头。
荆傲雪不在意这些,她跟沈绿曼交代了几句,请她帮忙烧许多的热水,顺便将新买来的药罐都洗干净,让柳儿小姑娘自己玩耍,她自己则回了原主住的房间。
柳儿不愿意去玩,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荆傲雪见状无奈,索性随她去了。
她先将十几份药材分别取出一部分,将药效相容的药材,三两融合在混在一起。
等沈绿曼将洗好的药罐拿过来,她便点燃了炉子里的木炭,将药罐架上去,加了干净的井水,再将药材丢进去,便加大火开始熬药。
沈绿曼不知道她要怎么治疗,想着对方要很多热水,便转身去厨房继续烧水,怕柳儿站在这边碍事,还将柳儿也带走了。
荆傲雪这才关上房门,闭上眼睛调动体内少的可怜的木系异能,在各个药罐之中走了一圈,激发了药材的最大药性后,等待几分钟,待药罐里的水只剩下一半时,又用木系异能将其淬炼一番。
等水彻底烧干后,她熄了火,将药罐里的药渣全部倒在一个罐子里,用木系异能反复淬炼数十遍,终于得到了一碗墨绿色的药剂,和用残渣捏成的形状饱满的丸药。
她端着药剂正准备喝下去,沈绿曼便敲了敲房门,说热水已经烧好了。
她放下碗,走过去打开房门,让沈绿曼将热水端进来倒入浴桶里。
水雾弥漫之间,荆傲雪将那一枚丸药扔到了热水中,滚烫的热水立刻染成了淡绿色。
她又添了些井水进去,调成了比体温略高的热水后,她仰头喝下那碗药剂,便当着沈绿曼的面,脱.光了身上的衣物走进了浴桶中。
沈绿曼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不小心就看光了对方的身体,她只觉得对方的脊背白的晃眼。
她立刻低下头,之前那一幕却在脑海中烙下印迹,怎么都忘不掉了。
她嚅嗫着嘴唇,又结结巴巴的唤了句:“母,母亲……”
荆傲雪神情复杂的恩了一声,她在末世里没有和小女孩儿相处的经验,乍然间看到这么个小姑娘,也不该做何反应是好。
索性按照原主的性子,冷淡的嗯了一声。
却不想她的反应让荆柳儿松了一口气,她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将手上端着的米汤放在桌子上,小声道:“母,母亲……这,这是娘,娘亲早上……做的,你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愣是让口吃的荆柳儿说了许久。
原主以前最厌恶的就是她这畏畏缩缩的性子,但凡听到她说句话,原主心里都会憋着一口气,而这小姑娘就会沦为原主的出气筒。
荆柳儿已经习惯了,她原本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缩着脖子僵硬的站了一会儿,却见荆傲雪走到桌子边坐下,一言不发的安静吃饭。
居然这么轻易地就饶过了她,荆柳儿心里不敢置信,但是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悄悄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荆傲雪吃饭,心底却升起一抹遗憾的情绪。
平日里母亲总是看她和娘亲不顺眼,所以大部分时间都不着家,就算偶尔回来,也是开口问娘亲要钱,或是打骂她们。
她以前最害怕母亲回家,但是这一次母亲生了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安安静静的,从没发脾气,也没动手打她,这让她感觉很奇怪。
她甚至大着胆子凑到了床边,这辈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母亲。
她对母亲是有埋怨的,但是到底母女天性血浓于水,见到母亲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她心里说不着急、不害怕是假的。
直到娘亲说母亲只是睡着了之后,她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而又喜欢上这种和母亲相处的方式,甚至隐隐期待着,母亲以后也能这样安静的陪着她。
谁想到母亲这么快就醒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离开这个家。
荆柳儿失落的低下头去,在荆傲雪吃饭的这几分钟里,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着,对此,荆傲雪倒是毫不知情。
她吃干净了米汤,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小姑娘端来的米汤里,米饭少的可怜,她相当于只喝了水,根本不管饱。
荆傲雪在末世生存多年,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饥饿,这个异世界物资丰富,没道理换个世界还要让自己饿肚子。
她豁然站起身,把胆小的荆柳儿吓了一大跳。
荆傲雪是真的不知道如何与小姑娘相处,便学着她在末世见过的母亲的模样,将手放在小姑娘的头顶,轻轻地拍了拍,也没管小姑娘是何心情,随后便端着碗走了出去。
她在厨房转了一圈,却没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看来这家真的被原主败了个干干净净。
在家找不到吃的,她记得村子不远处就是大山,山里总能找到野菜,甚至是猎物。
想到肉的滋味,荆傲雪就彻底按捺不住了,正准备拿了菜刀往大山走,荆柳儿就哭丧着一张脸,道:“母,母亲,别……别打,娘亲。”
荆傲雪一开始不明白小姑娘的意思,随后想起原主每次回家,若是妻子不老实给钱,就会随手拿东西打人,小姑娘也被揍了几次。
所以小姑娘此刻也以为自己要去打她的娘亲?
荆傲雪觉得荒谬,心里把人渣原主骂了一遍,低头看着怯懦的小姑娘,清了清嗓子放柔声音道:“我以后不会再打你和你娘亲了,我之所以拿菜刀,是要去山里找吃的。”
小姑娘闻言,好奇的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被她这么盯着,荆傲雪只觉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具身体的妻子也不知去哪了,自醒来后就没看见人影,想必是不在家的。
她现在要出门,把这么个小姑娘留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她这么想着,不抱什么希望的问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小姑娘吓的后退一步,然后猛点点头,道:“我……我也,也可以……去?”
荆傲雪应了一声,道了句“跟上”,小姑娘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荆傲雪身体还有些虚弱,照顾着小姑娘的身体,步子就迈的很小,足矣让年幼的小姑娘跟上。
她倒是想将这小孩儿抱起来走的,但是小孩儿明显怕她怕的要命,她可不想把小孩儿吓坏了;最重要的是,她在末世待久了,手下没个轻重,这么个软软柔柔的小东西,若是捏坏了就遭了。
二人沉默的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荆傲雪见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便开口问道:“你娘亲呢?”
小女孩儿自顾自走的开心,她体力好走路倒是不累,却从来没跟母亲一起外出过,所以觉得很新奇。
听到荆傲雪的问话,她顿了顿老实说道:“娘,娘亲早,早上,去……去镇上了。”
“去镇上?”荆傲雪纳闷的道,她从原主记忆里得知,这个村庄位于凡人界的偏远山区,距离村子最近的城镇都很远,走路过去至少要两个时辰,相当于四个小时。
也正因为如此,村子里的人轻易是不会去镇上的,原主倒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镇上,只不过都是去镇上挥霍钱财,除非手上没钱了,才会花钱雇马车回来,但那也需要近一个时辰才能到。
那原主的妻子去镇上做什么?
她这么想便如此问了,小姑娘揉着破旧的衣角,小声说:“娘亲说……说母,母亲……病了,要吃……吃药,所,所以,她去……去镇上,抓药。”
荆傲雪恍然大悟,脸上哂笑。
原主真是渣的没边了,若不是妻子在家日夜操劳,她早就没钱花流落街头了。
就这样,原主还总是虐待妻子和孩子,荆傲雪都想将原主揪出来揍一顿解解气了,但她清楚,原主已经死了,她现在占了这具身体,就要承妻子的恩情。
以后,她要对妻子和孩子好一点。
荆傲雪转过身,在小姑娘困惑的目光之中,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背上。
小姑娘怕的尖叫一声,见荆傲雪没打她,眼前的视野反而变高了,才闭上嘴,害怕掉下去,还主动伸手搂住了荆傲雪的肩膀。
荆傲雪抿了抿嘴唇想解释,但是她本来就不善言辞,干脆背着小姑娘朝大山走去。
半路上,她遇到村子里的村民,没等她打招呼,那些村民就主动绕道走,避她如蛇蝎,让荆傲雪好气又好笑。
绕过了大半个村子,来到了村子里修建最好的主干道上,她看到几个穿着干净整洁的的村民,朝着村子里的一个方向走去。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这韩老太爷当了一辈子的酸书生,临到老了居然得了个少年英才的孙子,才二十出头就已经考中了举人,眼看着一家子飞黄腾达。反观咱们家就祖宗八代都在地里刨食,没出息啊!哎……”
他身边的年轻人脸色难看,道:“爹,家里供个读书人可要花银子的,书院一年的束脩就要三十两,您舍得我可舍不得。”
“没远见的东西,要是你能考中举人,别说三十两,就是三百两,我砸锅卖铁也要把你供出来!”
庄稼汉说完又是一声长叹,年轻人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道:“韩家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破落户,他哪来的银子供个读书人?村里谁不知道他的银子,都是从村子里的外来户荆亚人身上骗来的,结果怎么着,一考上举人就派人将荆亚人揍了一顿,我听说她卧病在床,将不久于人世了,可怜她家里的妻儿老小。”
庄稼汉皱起眉,道:“有啥可怜的,荆家小娘子是个勤快人,那一手的打猎本事,可将村子里最老道的猎户都比下去了,一年少说能赚百十两银子,若是那不争气的荆亚人死了,荆家小娘子可有好日子过了。”
“这倒是……”年轻人附和的点点头,随后笑道:“爹,咱家大嫂也去了三年了,是时候给大哥娶了新媳妇了,我看……”
“看什么?”荆傲雪冷淡的走上前去,淡淡问道。
年轻人笑着说:“当然是……”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就看到神情冷漠的荆傲雪,下半句话顿时噎在嘴边,再也说不出来了。
庄稼汉也看到了来人,忙拽了一把自己的儿子,道:“这不是荆亚人嘛,真是巧啊。”
荆傲雪意味深长的道:“是很巧啊,二位这是要去何处啊?”
庄稼汉见她没计较,忙跟着转移话题道:“这不,韩家的小少爷考上了举人,韩家大摆宴席,邀请村里人去他家做客吃酒,我们这便要去韩家叨扰。”
荆傲雪闻言捏着下巴,她正饿着肚子,眼前就有个现成的酒席,若是不去,她就不是荆傲雪了。
韩家的举人她也认识,正是原主心心念念的男人,长得一表人才又颇有学识,算是凡人界的佼佼者。
原主不喜欢女人,之所以跟妻子成婚,也是一场意外,她自幼在修仙界长大,也不太懂凡人界的礼仪人情,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便闹了一通笑话。
这些,荆傲雪到不在意,她在乎的,是原主花在韩举人身上的几百两银子。
于是,她露出了来到异世界后第一个灿烂微笑,熟悉她性格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在算计别人,有人要倒大霉了。
她将背上的小姑娘拎到面前来,笑眯眯的道:“走,跟母亲去韩家吃大户。”
吃大户是什么,荆柳儿不懂,她傻乎乎的盯着荆傲雪脸上的灿烂笑容,唯一的感觉就是,母亲笑起来真好看,比娘亲还好看。
而听到荆傲雪说的话的村民父子,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但是没办法,荆傲雪已经抱着孩子朝韩家走去了,庄稼汉和儿子交换了个表情,心道:这下可热闹了!
她身上灵根尽毁,又不得家主重视,院子里的下人惯会看人下菜,有背景的都自寻更好的出路,没门路的便成了荆傲雪的出气筒。
在荆傲雪备嫁的那几个月,本就没多少下人在院中伺候,荆傲雪还脾气暴躁,将剩下的下人也赶走。
以至于到了后来,就只剩下她和几个年迈的嬷嬷,在院里伺候着。
院里人手不足,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入侵。
白天,沈绿曼打扫院子时,就发现了蛛丝马迹,隐晦的将此事跟荆傲雪一提,对方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还将她骂了一顿。
到了夜里,果然有几个炼气期修士入侵,他们穿着黑衣蒙着面,熟门熟路的往荆傲雪住的屋里下了迷烟。
之后又找来了一对男女,灌了药扔到了荆傲雪房里,之后才施施然离去。
沈绿曼全程得知了他们的阴谋,自然不会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等他们离开之后,便冲进荆傲雪房里,将那对被灌了药的男女扔到柴房里,随后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正在想对策,却不想那群黑衣人又折返了回来,为首的男人是炼气八层的修为,看到她居高临下的冷笑,道:“没想到荆傲雪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对她忠心耿耿的仆人。”
她吓的后退,其他黑衣人却步步紧逼,他们修为比她高出许多,她毫无还手之力,就被他们按住强灌了药。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觉得浑身发热,眼前的场景也如同迷雾笼罩一般,看不分明。
神志不清时,恍惚感觉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接着便是男人的声音,调侃道:“既然你对荆傲雪不离不弃,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们光明正在的在一起!”
她的理智在警报,身体却像是面条一般绵软无力。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完全控制不住,之后……
等她醒来时,就是荆傲雪扇过来的巴掌,她有心想要解释,但荆傲雪根本听不进去。
她们被荆家大房夫人,强压着拜堂成亲,第二天就被撵出了荆府,丢到了凡人界。
荆傲雪一直以为,她会被家族厌弃,是拜自己所赐,在对方心中,自己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小人,设计陷害怀了她的孩子。
所以她对她一直没有好脸色,对柳儿这个孩子也嫌弃的紧。
沈绿曼多次想要解释,对方都听不进去,反而冷笑着说她在狡辩,久而久之的,她也就不说了。
她跟随荆傲雪先在凡人界漂泊了几个月,她们身上没有银子,却还有些从修仙界带来的随身物品,拿去当铺典当后,换了几千两银子。
但是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沈绿曼并非毫无主见之人。
彼时她肚子也大了起来,便想找个山明水秀,灵气稍微充裕一些的地方安定下来。
她修为不高,却有天赋秘术,靠着秘术指引,她得知多宝村群山之地,是整个凡人界,灵气数一数二充裕的地方。
她便有意引导着荆傲雪,让她在此处安置房产。
平日里,荆傲雪待在镇上很少回家,她白天上山打猎,靠着山里的灵气修炼,晚上便回家照顾柳儿,将她从奶娃娃一点一点的拉扯大。
夜深人静,沈绿曼躺在床上时,看着身边眉目清秀的柳儿,想到:等柳儿再大一点,可以测试一下她体内是否有灵根。
若是有,她便教她修炼,等她长大了随她去修仙界,还是待在凡人界都行。
若是没有,那她便存点银子,让柳儿在这里成家立业。
在她的打算之中,是没有荆傲雪的存在的。
对于她来说,荆傲雪是一个生来就要背负的责任,她会对她好,却不指望对方能回报她。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会按着她的想法过下去,但是荆傲雪却在几天前,被人打的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醒来,性格也发生些让她捉摸不透的变化。
就好比刚才,对方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在她面前脱掉了衣服。
换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毕竟荆傲雪一直觉得她心怀不轨,在这方面会格外的注意,生怕再来一次再生个孩子。
所以除了第一次之外,她们再也没有亲密接触过。
像这样当着她的面脱掉衣服,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沈绿曼想不通,她皱眉看着坐在浴桶中的荆傲雪,即便浴桶中的水是淡绿色的,却也隐约能看到对方胸前的景象。
她不敢多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转身就想离开。
荆傲雪却突然开口道:“我之后会在这浴桶中打坐修复身体,期间要不停地往浴桶中添加热水,才能保证疗效,可否请你……”
她还没说完,沈绿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好,我会隔一刻钟,就给你添加热水的。”
荆傲雪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对方脸颊红的不自然,还以为是被热气熏着了,却没想到是自己太奔放,把人吓着了。
这也不能怪她,她一直对自己的亚人身份没有代入感,在她看来,自己跟沈绿曼在外观上并无区别,看上去都是女人。
女人之间看到身体也没什么,她在末世后异能增长的慢,最初几年,都是跟其他女性.异能者住大通铺,洗澡时互相看到身体是很寻常的事情。
她也没多想,道了声谢后便闭上眼睛,开始引导木系异能,缓慢修复体内的受损经脉。
这之后三天,她每天都会花半天时间,重复之前的过程,炼药、泡澡。
剩下半天,便躺下休息恢复精力。
如此下来,她体内被烧毁的经脉,也恢复了大半,还因祸得福,拓宽了体内经脉,提升了木系异能,如今她的异能已经恢复至二级了。
头上悬着的致命威胁没有了,还好事连连,荆傲雪心情极好,这一日起床洗漱后,便准备带沈绿曼和柳儿去酒楼吃大餐。
走到半路上,她买了三串糖葫芦,分给沈绿曼和柳儿两串,自己拿着一串吃的开怀。
沈绿曼见状,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对方太孩子气。
她拿着糖葫芦,只吃了一颗,就没动了,打算留给柳儿吃。
荆傲雪看她一眼,正准备问她喜欢什么,好买来感谢她这几日的帮助,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惊喜的道:“荆亚人,好久不见了啊。”
他们只看到一群壮汉出面掀翻了桌子,紧接着便乱成一团,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那些壮汉便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看起来身形瘦弱的荆亚人,却是在场唯一站着的人,很明显她是最后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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