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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哄了很久的猫, 现在又要接着哄人。
林予紧紧搂着他,说完之后一言不发地埋首在他胸前。惊愕于梦中的场景也好, 刚才找不到他急坏了也罢,总之林予吓得够呛。
他揽着对方的肩膀摩挲,一下下安抚,同时也在一下下梳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外面的呼啸大风不断使温度降低,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渐渐失去了温度。萧泽最后抬手用掌心罩住林予的后脑勺, 开口道:“忽悠蛋, 冷不冷?”
林予的脑中始终乱成一片, 火焰, 叶海轮,曹安琪, 他喊萧泽时的嘶吼,交织缠绕着, 声形混在一起理不出真实和虚幻。
而萧泽那声“忽悠蛋”,终于将他一把拽回了现实。
“哥, ”他抬起头,努力在黑暗中分辨萧泽的模样, “你还记得我上次做的梦吗?我梦见着火时, 曹安琪答应了和叶海轮在一起。”
就是在酒吧惊醒那次,他们俩当时觉得做梦而已, 都没放在心上, 但那场梦已经被叶海轮证实了, 叶海轮说曹安琪当时的确那样答应了他。
萧泽问:“你觉得这次的梦又是真相?”
“我不知道, 我也不确定。”林予理不清头绪,“如果我梦见的是真的,那就是叶海轮当时发疯似的制着曹安琪,如果曹安琪不妥协就无法脱身,就会和叶海轮一起烧死在火里……”
他后半句声音渐低,被惊惧扰乱了思绪。但他说完又想立即否定:“可是叶海轮那么喜欢曹安琪,怎么可能那么做?”
林予用力搓了搓脸颊:“只是梦而已,我上次梦见真相是碰巧,我又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回回都梦见真切事实。”
萧泽感觉林予快急哭了,他就见忽悠蛋掉过那么两次泪,一次是头一回见面,眼睛跟水龙头坏了似的。一次是装瞎露馅,装着可怜就哭了。
此时此刻,是真着急,真害怕。
“来,我给你看一段视频。”萧泽牵着林予往吧台走,走过去坐到椅子上,才发觉林予还光着脚。他后退一些,让林予坐在他身前窝着,重新开机,那段监控视频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林予不知道要看什么,只觉得被萧泽这样包围着,渐渐充满了温暖和安全感。他直不楞登地瞅着屏幕,当上面出现叶海轮的身影时,才终于回神。
叶海轮的行为被放慢播出,每一秒都看得很清楚。
林予吃惊得说不出话,微张着嘴巴又点击“播放”看了一遍。在他的印象里,叶海轮一直是善良脆弱的,总低着头,连讲话都没什么底气。
可是视频里的叶海轮,却像是另一个人。
像是他梦见的那个叶海轮。
萧泽在他身后说道:“有的人看着老实软弱,但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偏执、阴郁,某些时刻也许就会暴露出来。”
林予仍觉得难以置信,出神地盯着屏幕:“哥,叶海轮是这样吗?”
“我还不确定。”萧泽拍拍他的头,“你之前的梦可以说是巧合,这次的梦是不是真相也还未知。但这段视频是实实在在的,叶海轮可能有我们都没见过的一面。”
林予想,孟小慧当时一定很痛,很害怕。
萧泽这时说道:“爆炸发生后,他立刻冲进了火场,他真的是去救曹安琪,还是终于找到了机会,让曹安琪向他屈服?”
林予觉得浑身发冷,如果是后者,如果他的梦境是真相。那曹安琪当时一定也很痛,也很怕。
他转过身,重新搂住了萧泽的身体:“哥,真相到底是什么,难道我一直被骗了吗?”
萧泽揽住他:“还是那句话,我不确定。不过我有个猜测,叶海轮冲进去的时候也许真的是出于喜欢,想救曹安琪,但曹安琪在那种情况下仍坚定地拒绝他,所以他才会做出伤害对方的行为。”
林予迷茫地问:“可是以前曹安琪就拒绝他,现在更是恨不得他去死,为什么他反而没有再伤害曹安琪了?”
萧泽说:“因为他显性性格非常软弱,而当时的曹安琪处于绝对弱势。”
猫也一样,如果当时不是孟小慧,是小黑,那叶海轮可能就不会暴露出隐性的一面了。
萧泽关掉电脑,那一点光彻底灭了,周遭又顿时陷入黑暗。他靠着椅背,把林予抱在腿上低声安慰:“无论是救人还是答应在一起,咱们一直都是听叶海轮一方在说,曹安琪除了表达对叶海轮的厌恶之外,几乎没有提过。或许,咱们应该听听曹安琪怎么说。”
林予沉默着点点头,才发觉曹安琪来过很多次,但没对他们说过任何关于爆炸那天的具体细节。
也许曹安琪,还没有足够相信他们。
林予猛地坐直,他想起来曹安琪上次给他麦旋风,当时曹安琪好像有话要对他说,还问他愿不愿意相信自己。
曹安琪很久没来了,她最近怎么样?还会再来吗?
又坐了一会儿,萧泽腿都酸了。他把林予拉开,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半夜几点,问:“能回去接着睡觉了么?”
林予从他腿上下来,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牵住了他的手。
萧泽没甩开,任由对方拉着他上楼,直到回了卧室床边,才感觉林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松开了他。
林予刚要上床就被薅住睡裤的松紧带拽下来,萧泽让他去洗脚。光脚踩了半天地板,他跑浴室洗干净,再回来时萧泽已经躺下闭了眼睛。
他钻进被窝,小声问:“哥,再做噩梦怎么办?”
萧泽回答:“我哪儿知道。”
林予掌心贴着床单摸过去,停在萧泽的手边,说:“你就是知道。”
萧泽张手握住他:“再做噩梦,我保护你两分钟。”
“才两分钟?”林予整个人都贴着床单蹭过去,快趴在萧泽身上了。萧泽一把搂住他,把被子一蒙:“两分钟还不醒,那说明不是噩梦。”
林予老实了,他非常喜欢此时此刻的姿势,喜欢得不得了。
“哥,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他小声絮叨,不知道萧泽听没听,“哥,你会梦见我吗?你梦见我的话,就喊我一声吧。”
林予睁大眼睛强撑着睡意,连眨都不敢眨,生怕忍不住睡着。睁得久了,眼泪不自觉顺着脸流下来,他望着黑洞洞的夜,等了三个多钟头。
萧泽终于在睡梦中动了动嘴唇,低低地叫了一声:“忽悠蛋。”
林予闭上眼睛,总算安安稳稳地睡了。
大风过去,气温降了不少,萧尧和江桥第二天走的时候都是挽着胳膊出的门。萧泽却不怕冻似的,仍穿着单薄的衬衫,他开车去拿新到的旧书,跑一趟回来顺便带了热乎的豆浆。
林予刚起,裹着外套在门口浇花,时不时往两边瞅瞅,试图寻找曹安琪的身影。算起来,曹安琪自从录节目那天后,一直没再来过。
“哥!”林予看见萧泽一手拎着大号编织袋,一手拎着两杯豆浆,他冲过去接,“你不是开车去的吗?”
“扔车行保养了,趁热喝。”萧泽推着他进门,把编织袋放在角落准备补货,“今天没去摆摊儿?”
“嗯,睡过了。”林予小口喝着热豆浆,“哥,今天还能睡二楼吗?”
萧泽动作太残暴,直接把一本旧书的外封给扯掉了,说:“看你表现。”
林予赶紧放下豆浆开始帮忙:“我给你弄完这个就拖地,我刚才还浇花了。陶渊明骂你,我还替你训它了。”
萧泽弹他个脑瓜崩:“陶渊明骂我什么了?”
“我答应了它,不能说。”林予蹲在地上傻笑两声,其实他睡醒以后回想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儿。监控视频或者猜测的真相都让他不寒而栗,但是萧泽昨晚安慰他、哄着他又战胜了一切。
这么说吧,消沉和担心都抵不过萧泽带给他的安全感。
萧泽抢过林予手里的书:“别整天瞎乐了,赶紧喝,一会儿凉了。”
一杯豆浆渐渐见底,林予舔舔唇角,起身去扔垃圾。他刚刚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就看见了玻璃窗外面熟悉的身影。
他奔出去大叫:“曹安琪!”
曹安琪被他吓了一跳:“喊什么啊,我在外面站会儿也不行啊。”
林予站在门口:“不行,你得进来!”
“神经病。”曹安琪拿着包进口猫粮,她时不时朝街上望一眼,好像在等人。“对了,这个给你。”她走过去把猫粮递过去,“我在网上查,说这个猫粮不错,你拿去喂猫吧。”
林予接过:“你就是来喂猫的?”
曹安琪往店里瞅:“我知道你和老板有点烦我,我又不傻,那我就不进去了,反正我只是惦记我的小明。而且我这阵子不逃学了,以后也没什么时间过来了。”
林予不好意思地说:“没有烦你啊,我们还挺想你的。”他说完想起今天是星期三,抬头反驳,“不逃学你为什么在这儿?”
曹安琪不好对付得很:“你算算!”
林予没算,纯推理:“第一次你离家出走是因为你爸妈吵架,那今天……他们又吵架了?”
曹安琪猛摇头:“他们以后再也不吵了!”
俩人站在门口聊了半天,一阵大风刮来才跑进店里。萧泽已经整理好了那堆旧书,洗完手给曹安琪泡了杯热咖啡。
“谢谢老板。”曹安琪觉得林予和萧泽今天有点热情,她没管那么多,抱着陶渊明就开始卿卿我我。
“曹安琪,你先别玩儿了。”林予在对面坐下,“你上次来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还问我愿不愿意相信你,你要说什么?”
曹安琪抚摸猫的动作停住,她低着头:“林予,开始我以为你只是算命时偶遇了叶海轮,仅此而已,没想到后来你那么为他不平,像对待朋友一样。”
她抿抿嘴,很认真地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和他走太近,他未必是你以为的那样。”
林予追问:“只有这些吗?”
曹安琪低垂的睫毛抖了抖:“嗯,只有这些。”
林予泄气地靠着沙发,曹安琪要告诉他的仅此而已。
“其实我有点事情想问你。”林予不想再耽误时间了,“是关于那场大火的,我想听你讲讲当时的情况。”
曹安琪捏着勺子搅动咖啡,动作瞬间停止。她抬起头带着满满的防备问:“为什么想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泽走来坐在林予旁边,他意识到这个女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其实很强,她来了猫眼书店很多次,和他们说了很多话,甚至专门买了猫粮拿过来。但在她的意识里,清楚地拉着警戒线,这儿只是一处消遣之地,他和林予只是“有点熟”的陌生人,还是对自己印象不好的陌生人。
没有信任到可以倾诉心事,更不会是求助对象。换位思考,如果曹安琪经历了火中那一幕,那她强硬的自我保护确实非常重要。
林予试图解释,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进门的高跟鞋声打断,抬眼一看,是曹安琪的妈妈安慧芝。
“妈,办完了?”曹安琪立刻迎过去,步伐轻快,恨不得蹦两下,她挽着安慧芝的手臂走来,把自己那杯放了糖的咖啡端给她妈,“办了吗?你没心软吧?”
安慧芝神情淡淡的,呡了口咖啡回答:“办了,你别咋呼。”
曹安琪激动得抓着安慧芝的手拎包:“你这是脱离苦海,是解脱,晚上你请客,咱们去吃大餐!”
安慧芝气恼地打她,但是完全没有用力,跟爱抚差不多。她好像很疲惫,眉宇间寻不到一点精气神,苦笑着说:“你别闹腾了,让人家笑话。”
萧泽和林予一直围观,都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予凝神看向安慧芝的头脸,细细观察掐算,又惊讶又犹豫地问:“阿姨,您是不是感情上遇到问题了,和叔叔闹矛盾了吗?”
曹安琪吃惊地看过来:“你算的?太准了!曹国伟那王八蛋被我妈踹了!”
“安琪!”安慧芝这次打得用了点力,“别乱说,丢不丢人。”
曹安琪一把搂住她妈:“这有什么丢人的,现在离婚的多了,你早就该下定决心。”她知道安慧芝不好意思,声音悄悄变小了,“就是没要赡养费要得太少,有点吃亏。”
时间尚早,甭说吃晚饭了,离午饭都还远得很。安慧芝请了假,想回家休息,曹安琪看着那堆新到的旧书舍不得走,坐在沙发上不动弹。
安慧芝哪怕刚办了离婚手续,哪怕疲惫又消沉,仍然不厌其烦地嘱咐:“今天冷,不要吃冰淇淋。喂猫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抓破了,回家的话叫个车,先把车牌号拍下来发给我。”
曹安琪难得没有不耐烦,把安慧芝送出门后折返回来,直接去冰淇淋柜前挖了杯草莓味的。她向来阳奉阴违,把嘱咐都当耳边风。
林予上次就见识了安慧芝的“体贴”,这次再见还是觉得吃惊,感叹道:“你妈妈真的好爱你啊。”
“废话,你妈不爱你啊?”曹安琪重新坐好,“我喝口粥她都要盯着问七八遍烫不烫,这还不是最绝的,去年和我大姨去旅游,我们的酒店房间就隔着三四米,我晚上找我大姨聊天,到她房间后要给我妈发信息,说我到了。”
萧泽觉得匪夷所思:“干脆送你过去得了。”
曹安琪睁大眼睛猛点头:“因为她当时在洗澡!后来该睡觉了,她就到我大姨的房间外接我回去的。”
林予震惊得都快忘了大火的事儿,光顾着听热闹。萧泽这时提醒道:“曹安琪,你没发觉跟我们聊这些挺开心么?”
曹安琪的笑容渐渐收敛,她似乎明白萧泽是什么意思。
“你来了很多次,泼咖啡找事儿,送冰淇淋和好,跟我不算朋友,跟林予应该算吧。”萧泽看着对方,“你觉得呢?”
林予简直怀疑萧泽在用美男计,出声阻挠:“曹安琪,你看我,不要看他。”
曹安琪目光转移,后背紧贴着靠枕,说明有些紧张。她像之前那个雨天一样,两手握成拳置于膝上,等了很久才开口:“如果我回答了,你们会相信吗?”
林予仿佛瞬间懂了,是不是曹安琪说过,但没有人相信?
“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一定相信你。”他注视着曹安琪的眼睛,“食堂发生爆炸的时候你正好在里面,当时是什么样的?”
曹安琪还算平静地回答:“当时到处都是浓烟,桌椅、玻璃、餐碟都砸在地上,周围全是尖叫声,有的是害怕,有的是被烧伤了。火越来越大,我想跑,但是摔在地上很疼,一时还站不起来,只能慢慢爬。”
林予回想到了梦境,熊熊大火,四处都是滚烫的,伏在地上仿佛无处可逃。他感同身受一般,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曹安琪的眼神有些空洞,“然后我看到了叶海轮。”
叶海轮冲破层层浓烟跑来,在曹安琪身前停下。他蹲下看着曹安琪,说别怕,我来救你了。
“我拼命爬起来,膝盖被碎玻璃扎破了。叶海轮试图拉我,他问,如果他救了我,能不能不再躲着他,和他做朋友。”
“你答应他了吗?”
曹安琪摇摇头,握成拳的双手松开,转而紧紧抓住了沙发扶手。她看着林予,又看看萧泽,仿佛怕他们不相信自己。
“我没有答应,我没答应他。”曹安琪前倾着身体,情绪有些激动,“你们相信我,我那时候没答应他!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人只会想着活下去,所以可能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但我没有……我可以爬起来……我自己可以逃出去……”
“我们相信你,别紧张。”萧泽出声安抚,“然后呢,他有什么反应?”
这句话就像导火线,引燃了曹安琪所有的痛苦回忆。她眼眶中迅速漫起一层泪水,把沙发扶手上的皮革抓得变形,“我挣扎着爬起来,膝盖太痛了又跌倒,当我再次尝试的时候他把我死死按在地上。”
陶渊明早就跳到了地毯上,萧泽起身把它重新抱给了曹安琪,让对方安定。曹安琪搂着猫发抖,抖落了眼泪,继续道:“他说,那他就陪我一起死。”
曹安琪已经泣不成声,林予接道:“你只好假装妥协,约定和他在一起。”
一切都跟林予的梦重合了。
曹安琪用力把眼泪擦了擦,迅速从回忆里抽身:“火势越来越大,他拽起我往外跑,我的肩膀被他扎进碎玻璃,膝盖的痛反而不明显了。我用力推开他,自己往出口逃,他在后面被掉下来的风扇绊倒,摔那么一跤的工夫火就把他淹了。”
“我快逃到出口时终于缺氧休克,等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在报道,学校为了转移媒体的注意力所以把话题往叶海轮身上引,一直宣传他救人烧伤的事。”
这种事故对学校来说完全是□□,但叶海轮的救人事迹却能扭转整个舆论风向。学校和教育局利用叶海轮吸引公众的注意力,把他塑造成了为救人牺牲自我的英雄少年。
曹安琪懒得擦了,面无表情地任眼泪往下掉:“我跟班主任说,跟主任说,没有人信我,只让我别胡乱讲话。说我被吓坏了,还要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感谢叶海轮。录节目逃跑那件事传出去,网上和学校很多人骂我没良心。”
萧泽把纸巾递过去:“你没对你爸妈讲?”
“没有。”曹安琪摇摇头,“你们看到了,我妈连我喝口粥都要盯着,她要是知道,会吓死的。而且……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依赖我爸保护我,就又会心软不离婚了。”
林予阵阵心悸,根本说不出话来。曹安琪看着他:“我想过转学,可是明年就要高考了,为了上学方便,我爸妈还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叶海轮毁容了,我觉得是他的报应。”曹安琪把纸巾盖在脸上,“我从恐惧到心寒,早就冷静下来,而且我发现他后来再见到我,还是以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我越凶,他越可怜,好像当时把我按在地上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在伪装吗,我都要分不清了。”
萧泽陷入了思考,他不觉得叶海轮每一刻都在伪装,他认为叶海轮只是隐藏着崩坏的一面。“别哭了。”他说道,“比哭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林予急忙附和:“对,他可能还会找机会纠缠你,甚至伤害你,让你屈服。”
曹安琪哭得鼻尖通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想过,现在只要去学校,我一直和同学在一起,从不单独行动。平时路上有行人,也很安全。明年夏天就高考了,毕了业我就摆脱他了。”
林予梗住,叶海轮选择保送名额的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说完,也哭完,曹安琪渐渐平静,也终于觉得不太对劲。明明之前萧泽和林予都是向着叶海轮的,并且误会她冷漠,怎么会突然问她情况又相信她呢?
说出疑惑后,林予回答:“因为我全都梦见了。”
空气凝固,曹安琪像听了天方夜谭。而林予自己和萧泽也相视陷入了疑虑中。一次梦见还能解释为凑巧,为什么两次都梦见了真相。
林予摸了摸脸:“……我不会真是神仙吧?”
萧泽没说话,但心里的无神论,已顷刻之间塌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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