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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街上随便一处犄角旮旯都美得像幅画, 人行道上落着黄飘飘的秋叶,小洋楼安安稳稳地伫立着, 阁楼没关窗,窗帘偶尔飞出来在风中飘扬。
窗明几净的猫眼书店又他妈挂上了休息的牌子。
店里的六只猫忙着贴秋膘,吃完就随便一躺,晴天晒太阳,阴天睡大觉。而店里的三个人已经枯坐了不短时间, 分不清谁更迷茫。
本来听曹安琪说完真相后应该有一连串的情绪反应, 但是萧泽和林予现在齐齐陷入了新的思考, 就是为什么林予能够梦见真相。
曹安琪已经憋了太久, 她从求诉无门到心如死灰,再到认命般的自我保护, 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主动询问当时的真实情况。最令她意外的是,对方居然会相信她。
她也很吃惊林予为什么能梦见, 但她坚定地认为是巧合而已。
“不一定只是巧合。”萧泽发觉自己已经没那么热爱科学了。大概从林予金蝉脱壳开始,他的认知体系就走上了崩塌之路。
林予一时间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他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叶海轮和曹安琪的事情。真相大白只局限于他们三个人之间,在外人看来, 这件事早已经结束了。
曹安琪之前的情绪太过激动, 哭完一场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嗓子也闷闷的不透气。林予跑去倒了杯水, 待曹安琪彻底平复才又问道:“爆炸发生前叶海轮对你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曹安琪摇摇头:“没有, 他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 话也不多。我一直有意识地避开他, 很少和他私下接触。”
“其实……”她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是总带刺儿似的,有时候也挺温柔的。”
林予一愣:“干吗突然自己夸自己,说正事儿呢。”
曹安琪左手手肘杵在沙发扶手上,捂着额头说:“出事以后,我想了很多保护自己的方法,他打电话给我,我也试图和他对质过,但他一直唯唯诺诺的,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林予扭头看向萧泽:“哥,叶海轮会不会心理有问题?”
萧泽没否认,也没肯定,毕竟现在因求爱不成而造成命案的新闻不算少,但可以都一棍子打成心理有问题吗?够呛。
探寻问题产生的原因有些难,于是林予把注意力放在了防范问题的发生上面。他郑重其事地对曹安琪说:“你以后晚上不要出门了,别像第一次遇见那样,那么晚了离家出走,万一被叶海轮跟踪怎么办?”
曹安琪已经过了刚出事后的恐惧期,这段时间逐渐锻炼得泼辣了许多。她回答前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反正萧泽和林予都知道他爸妈离婚了,那就没什么难解释的:“不会了,那次离家出走是因为我爸妈吵架,现在他们都离婚了,我就安生在家待着呗。”
林予当时就算出来了曹安琪的父母吵架,好奇地问:“你爸妈为什么吵架啊?为什么他们离婚你还挺高兴?”
曹安琪拿钥匙扔他:“你怎么那么八卦。”
“我们不是朋友了嘛,互相关心啊。”林予接过钥匙放桌上,其实他觉得很抱歉,之前因为误会一直对曹安琪有看法,还那么同情叶海轮。
眼看这俩人就要开始闲聊,正好也已经将近中午,萧泽起身挽袖子,准备上楼准备午饭。一楼只剩下林予和曹安琪,曹安琪看看手表,纠结是回家吃饭还是去买汉堡。
回家的话安慧芝有心情做饭吗,买汉堡的话安慧芝还得唠叨。
林予眼巴巴地看着她,还等着听八卦呢。
她先不纠结了,转移到对面的长沙发上,侧身坐着,林予也赶紧侧过来对着她,俩人就像盘腿坐在炕上,就差再端盘瓜子花生。
其实曹安琪不太喜欢聊八卦,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其他时间都在臭美。但是今天不太一样,她把心底最深处、最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都告诉了林予,那其他的就都是小儿科了。
而且她发现,倾诉出来再哭一场的感觉原来那么好。
“你真想听?”
“真的。”
“你真会算命?”
“真的。”
“你怎么不算算叶海轮什么时候挂?”
“他脸都那样了,你不要为难我。”
曹安琪那张哭红的脸露出笑容,笑了一会儿欲言又止:“那你改天帮我算算,我妈二婚的话会不会幸福?我妈挺漂亮吧,她现在还有人追呢。”
林予觉得身负重任,认真地点点头,答应了。
曹安琪觉得嘀咕自己家的丑事儿有些难为情,于是声音很小地开始讲:“其实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曹国伟就出轨了,我妈原谅他了。可能觉得我还小,想让我有个完整的家。”
好多傻女人都这样,没治。
“之后曹国伟和小三断了,没想到今年春天开始又跟他们公司里一个女的搞上了。”曹安琪刚开始还注意着音量,一来气就控制不住,“我妈也是了不起,回回都能发现,发现以后回回都能原谅。第一次考虑到我年纪小,这次又考虑到我快高考。”
曹安琪叹口气:“我大姨让她强硬点,直接离婚,让曹国伟净身出户。结果她磨磨唧唧的,我都被她气死了,自己懦弱成那样,还非拿我当理由。”
高一的时候为了上学方便,他们家在学校附近贷款买了套房,平时安慧芝就陪着曹安琪在那边住,几乎没有精力分给曹安琪她爸。
曹国伟那王八蛋就是这么逮到了机会。
“我第一次遇见你和老板那晚,是他们俩摊牌在家里吵架,我妈都发现一段时间了,曹国伟说会断,但是一直没断。我妈终于爆发了,也终于说到了离婚。”曹安琪抠着指甲,“我当时放学回家,走到门口就听见我妈在屋里喊,我要是进去她肯定又考虑一大堆,没准儿还得偃旗息鼓,所以我干脆在街上逛了会儿。”
她说到这儿突然生气:“不就是在你们门口吃个汉堡吗?居然还把我扭送到派出所!”
林予急忙撇清关系:“是我哥报的警,我当时明明一直好言相劝来着。”
“你哥太酷了,都不怜香惜玉。”曹安琪发泄得差不多了,八卦也进入了尾声,“我妈来这儿找我那次,早上曹国伟开车送我去电视台,那时候我妈又心软和解了,气得我都不想安慰她。用我大姨的话说,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林予感叹:“阿姨也不容易。”
曹安琪说到最后只剩对曹国伟的辱骂,知道的那是她亲爹,不知道是以为是她杀父仇人。林予从淡定听八卦变成了同仇敌忾,他才发觉阴差阳错下他对曹安琪误会了很多,原来对方之前的“不懂事”都有因可查。
脚步声传来,萧泽一手托着盆蛋炒饭,一手拿着三只瓷碗,像不苟言笑的家长。
曹安琪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之前的种种令萧泽和林予对她的印象并不好,现在同情她的遭遇吗?还是误会解除把她当朋友了呢?
她正不确定着,林予端起自己的炒饭说:“曹安琪,之前误会你不好意思,这碗饭我敬你!”
“噢……”曹安琪端起饭,“那你先干了吧。”
林予实在得很,大口大口地开吃,吃到一半发现曹安琪在看萧泽。毕竟是个正值花季雨季的青春少女,看得出来曹安琪有些羞涩。
他奇怪地问:“你脸红什么?”
曹安琪没回答,反而问萧泽:“老板,你有女朋友吗?”
林予屏息,听萧泽说:“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曹安琪跟小鹿乱撞似的,“你长这么帅,还会做饭,还有那么多猫,是不是眼光很高啊?”
林予忍不住了:“你还没我大呢!”
曹安琪瞥他一眼:“关我什么事儿。”她又看向萧泽,“老板,我表姐可漂亮了,人也好,她特别喜欢看书,改天让她来买书,你们认识一下吧?”
林予舒了口气,可他妈吓死他了,他居然以为曹安琪要表白。结果刚松了口气,萧泽却好像很有兴趣地问:“你表姐今年多大了?”
曹安琪马上回答:“二十六!真的漂亮!”
林予猛扒了两大口蛋炒饭,差点噎住。他把脸藏在碗后头,只露着眼睛偷瞄萧泽,干吗啊,这人难道还真动心了吗?
不料萧泽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
林予迅速耷拉眼皮,盯着饱满的饭粒装傻,他既不插话也不闹动静,就闷头猛吃。萧泽已经吃完一碗,又盛了第二碗,这次说道:“二十六有点大了,我喜欢年纪小的。”
曹安琪失望道:“二十六比你小啊,你喜欢多小的?”
萧泽说:“十七八的吧。”
林予几乎要把筷子咬断,他吃的是蛋炒饭,肚子里却好像填了份刚出锅的糖醋里脊,根本说不清是酸还是甜。
萧泽是在暗示什么吗?
是暗示给他听的吗?
这儿就他一个标准十七八的,如假包换!
林予的碗里已经空了,但人还愣着。萧泽直接下了对方手里的碗,然后又给盛满了饭,低声命令:“赶紧吃,别魂游了。”
一顿饭吃得少男心事多烦忧,少女没介绍成对象也唉声叹气的。反而不苟言笑的家长心情不错,吃完起身去门口抽了根饭后烟。
孟小慧迈着猫步走出来,在萧泽的脚边绕了两圈。它真的胆子很小,这两天很是黏人。萧泽蹲下抚摸猫后背,摸了会儿说:“去,把萧名远叫出来。”
孟小慧又没成精,哪能听得懂人话,一直在原地用脑袋蹭萧泽的手心。萧泽大手罩住猫头,扭脸朝屋里喊萧名远。萧名远最矫健,蹿了几下就卧在了孟小慧的旁边。
“开个会。”萧泽叼着烟,“你们对‘老牛吃嫩草’有什么看法?”
萧名远喵呜一声,没听懂。孟小慧接着蹭脑袋,也没听懂。萧泽把烟蒂按灭,自顾自地望着远方,“大十来岁,感觉有点欺负人似的。”
萧名远又喵呜一声,开始给孟小慧舔毛。
“别他妈舔了,它挨掐的时候你丫在哪儿睡大觉呢?”萧泽用食指戳萧名远的脊背,萧名远没理,舔得更上劲。
萧泽回去,林予和曹安琪都已经吃完了,整整一盆蛋炒饭,一粒米都没剩。他朝曹安琪隔空打了个响指,示意对方过来。
林予也跟着,绕到吧台后面他才知道萧泽要干什么。还是那段监控视频,萧泽点击播放让曹安琪看,说:“就是因为这段视频我觉得他不对劲。”
曹安琪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踩到林予的脚,刚平复没多久的心情又涌起一股不安:“叶海轮当时就是这样,死命地抓着我,把我按在地上。”
她蹙紧眉头:“可是后来他又变得和平时一样,打电话或者当面讲话,都怯怯的,好像当时发疯的是另一个人。”
林予跟着紧张:“他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不至于。”萧泽提醒曹安琪,“之前泼咖啡那件事,我就觉得你的自我保护意识过强,现在能理解了。不过尽量避开他,不要有冲突,免得刺激到他。”
视频播完关闭,似乎询问和嘱咐的话都已经说完,但林予还惦记着叶海轮和学校协议的事儿。他看曹安琪情绪没那么紧张了,说:“曹安琪,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曹安琪问:“好的坏的?”
他支吾道:“……坏的吧。”
“那我不听。”曹安琪这一上午过得很痛苦,现在好不容易吃饱饭舒服一些,根本不想听不高兴的事儿。
林予不管那么多了:“这件事很重要,是关于叶海轮和你们学校的私下协议。”
他把叶海轮拒绝手术费和要求保送名额的决定告诉了曹安琪,曹安琪听完张着嘴巴,似乎想骂人却骂不出来。
林予赶紧抽出一张纸巾:“别哭。”
曹安琪红着眼眶,愤怒又无可奈何,眼泪是生生憋出来的。她接过纸巾,擦完揉成一团砸在桌上,崩溃却无从发泄。
萧泽安慰道:“明年才高考,还有时间想办法。不过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况,如果他就是跟着被保送进了你要报考的大学,你怎么办?”
曹安琪咬咬牙:“我、我换一个,去留学……我也不知道。”
萧泽劝说着:“别慌,你妈妈对你的照顾得无微不至,关于你的前途肯定也有所打算,回去和她商量商量。”
“没错,你先别难过。”林予鼓励道,“最无助的时候你都度过了,不用怕。再说我和我哥会帮你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曹安琪的心渐渐静下来:“我不会钻牛角尖的,他选保送名额,我就去别的学校,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林予想起他那次心脏难受去医院,叶海轮当时说,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现在想想可真讽刺。他想着想着忽然一惊:“哥!我之前心脏难受都是在见叶海轮的时候,而且都是他讲完自己的遭遇之后。接着我又梦见真相,洞悉他内心藏着的秘密……”
他超紧张:“这算不算读心术……?”
他以前吹过,看相掌运,心术天眼,活了十几年靠前两招儿吃饭,没想到后两招儿也开始显灵了。
林予的话吸引了曹安琪的注意力,俩人开始叽里呱啦地研究,萧泽在旁边听着,随手拿起本《庄子》开始看。
他决定以后信老庄,无为而治,爱怎么着都随便吧。
已经过了中午,安慧芝打电话催曹安琪回家,曹安琪也不磨蹭,收拾书包准备走人,临走前不舍地看着萧泽:“老板,你真的不接受二十六岁的吗?”
林予心说怎么没完没了,横插一杠:“我们男人都是喜欢十七八的,二十六的太老了,不喜欢!”
曹安琪被林予的架势吓了一跳,撇撇嘴死心了。背上包和几只猫说了再见,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转过身。
她盯着萧泽和林予看了片刻,咬咬嘴唇说:“谢谢啦。”
谢谢他们相信自己,也谢谢他们带来的安慰和建议。谢谢之前的冰淇淋,也谢谢那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曹安琪已经跑了,林予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出神。他遇见叶海轮,同情叶海轮,自以为倾听了一个悲惨的故事,却没想到会如此峰回路转。
耳畔一声轻咳,是萧泽惯用的打破安静局面的方式。
林予扭头看向对方:“哥,怎么了?”
萧泽说:“男人都喜欢十七八岁的?二十六的太老了?”
“对啊……”林予刚才情急乱讲的,但此时被萧泽一问又立刻表示肯定,“哥,你不会真对曹安琪的表姐有兴趣吧?!”
萧泽看着他:“二十六都太老了,那我二十八不是老得没人要了?”
林予梗住口呼吸,梗得头顶冒烟,萧泽那道平时不怎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他觉得此时此刻充满了温柔。
不对,不是充满,都他妈溢出来了!洒了他一身!
“我、我!”林予终于是小结巴了,“我、我要——”
门口进来一大叔:“老板,我找的《远航时代》有了吗?”
“有了,四册都找着了。”萧泽已经离开吧台走到了书架后,淡然地给顾客拿书、装袋、收钱,还给介绍书籍信息。
林予气得砸桌子,他好不容易成了小结巴,陈浩南却接客去了!
大叔拎着袋子离开,萧泽转身见林予杵在吧台后面凝神屏息,估计还要再背一段《莫生气》。他溜达过去,吸吸鼻子问:“你刚才说要什么?”
林予双目圆睁,直接冲向了沙发:“我要洗碗去了!”
他把碗筷堆进瓷盆里,两手端着就上了楼。雄赳赳气昂昂,不争馒头争口气,再回首只剩恍然如梦,让姓萧的明白明白青春期男孩儿翻脸比翻书还快。
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水声哗哗作响,林予托着碗刷洗,水珠都把袖口沾湿了。他动作放慢,听见脚步声由虚变实,由远及近,就在门口那么近了。
还没停,他听着萧泽走到了他背后。
萧泽没干别的,从背后伸手给他撸起了袖口。
妈的,撸个袖子还勾引人,奔三的男人不单纯!
林予把碗洗干净,举着湿淋淋的手去浴室打香皂。他刚进去,只见萧泽正站在洗手台前打剃须泡沫,看样子是准备刮一刮胡茬。
林予洗完手在身上蹭蹭水珠,从镜子里看着对方,心头莫名一热,然后抢过了剃须刀。萧泽的掌心还托着一团泡沫没抹完,他先帮忙给对方涂满了腮边。
“哥,我帮你刮。”
萧泽不太放心:“你会么?”
林予艺高人胆大:“我什么不会啊。”
极其锋利的刀片落在皮肤上,薄刃沿着下颚游走,把白色的泡沫刮开锵平,顺便也带走了新冒出的青色胡茬。林予下手很小心,因为太过小心,没注意到自己离萧泽越来越近。
他盯着萧泽的脸,另一只手扶上了萧泽的肩膀,轻轻的呼吸对着人家拂面而去,没察觉对方也在盯着他瞧。
“好了,干净了。”林予把剃须刀移开,最后检查了一遍。目光移到右侧的时候看见了一点点小残留,“哥,还有一点。”
“嘶。”
他举起剃须刀斩草除根,但萧泽刚才已经把脸上的泡沫擦掉了。光滑不足,萧泽又微微偏了点头,刀片在那片皮肤上迅速划了道小伤口。
血冒出来之前萧泽直接撩水洗了洗脸,浑不在意地擦干,似是毫无痛觉。再转过身,林予握着剃须刀紧张地看他,好像犯了错误的孩子。
他抽走剃须刀搁下:“没事儿。”
林予眼看着那处小伤口冒出血来,由一点点变成了饱满的一滴。他移不开眼,心脏快要跳出来,手握成拳又松开,再握成拳再松开。
不管了!
萧泽被生扑在洗手台前,林予攀着他的肩膀,张嘴就挨住了他脸侧的伤口。柔软而温暖的嘴唇吮/吸着他的皮肤,等林予松开后退,嘴唇上还沾着一点他的血迹。
头脑发热后,脸更热。
林予语无伦次:“我、我活三百多岁,都是这样,这样吸阳气的。”
“忽悠蛋,”萧泽抬手揽他到身前,紧贴着,“我快拿你没招儿了。”
林予好有成就感啊,直接对萧泽许下了山盟海誓:“哥,那我以后……只吸你。”
萧泽百味杂陈,感觉离上天坛又近了一步,真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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