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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巨星十一
接下来又聊了些生活中的琐碎趣事，大多是穆晓琴讲，奚漾川安静聆听。直到陈映平走过来，道：“小奚，过来下，我有话和你说。”
奚漾川应了一声，连忙走过去。
陈映平刚刚和公司的一个董事通完电话，《困兽》现在势头正劲，他春风得意，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陈映平对奚漾川可谓是有知遇之恩，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多亏陈映平帮助了他，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两人的关系，又像是师徒，又像是朋友。
他们到了庭院里，有穆晓琴的打理，花木葱茏，即使已至冬季，也没有衰败的颓唐之感。
“小奚，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陈映平开门见山。
奚漾川规规矩矩地把接下来的计划都告诉了陈映平。《逐流》已经拍摄完毕，后期制作也提上了日程。作为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它的后期制作需求显然没有《困兽》这样的商业片要求那么高。按照现在这样的进度来算，顺利的话，在年前大概就能上映。
《逐流》的导演和陈映平是校友，关系不错。不过比起陈映平算得上顺风顺水的道路，《逐流》导演的职业路途显然要坎坷得多。陈映平知道《逐流》的故事内容大概是什么，这个故事相较于主流显然很“偏”，不过如果运作得当，也能拿到一些奖项。
陈映平道：“这样也好，如果能赶上星光奖，说不定还能为你争取个提名。”
奚漾川连忙摇头，“我哪有那么厉害，再说还有万殊言哥在呢。”
在青年心里，万殊言显然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可是他不知晓自己也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光芒。即使现在还不如万殊言耀眼，陈映平笃定在不久的未来，青年会达到同样的高度。不过陈映平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谈论到工作安排，奚漾川将万殊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映平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肯定道：“万殊言说的不错，电影重质不重量，沉下心来磨练演技才是最重要的。一年一部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在这之后会找你的应该都是主角的本子，需要多花时间钻研。”
虽说以奚漾川的样貌来说，单纯做一名演员，而不去和一些流量小生们争锋，似乎有点浪费他的脸蛋儿了。不过作为一个电影人，陈映平当然是正在万殊言这一边的。有多少好苗子，都是迷失在了名利场中。虽然他相信青年的为人，但能尽量规避诱惑也是很好的。
陈映平忽然问道，“你之前说和你一起住的朋友，是万殊言吧？”
奚漾川点点头。
陈映平心底暗叫一声糟糕，又有意料之中的叹息，看来他的猜测是没有错了。
奚漾川低着头，说话有些嗫嚅。
“因为之前没有找到住处，所以殊言哥让我到他那里去住，这段时间太忙，还没来得及找新住处……”
这样的理由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事实上却站不住脚。任何一个人，只要看见青年现在的模样，就会明白他已经坠入爱河。只不过他平时冷峻严肃的模样，唬到了太多人。实际上这个人的心思，太容易懂了。
陈映平的内心其实是隐隐有些担忧的，万殊言这个人太完美了，完美到不真实，完美到让人难以相信，会有人能让他打破原则。不管怎么样想，到最后吃亏的只会是青年。也许是他的想法太过悲观，但是他并不相信这段感情能在两人之间长久地持续下去。
沉思良久，虽然觉得对不起朋友，陈映平还是开口道。
“小奚，你有没有想过搬出去住呢？”陈映平给他分析，“你现在也接了几个代言了吧？这些钱拿去买一个好点的公寓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你也可以趁机多认识一些，人脉多了，以后对你是有好处的。”
看着青年没有动摇的模样，陈映平狠心道：“再说，虽然同性一起居住，不如男女同居那么引人注目，到底还是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说闲话的。万殊言受人欢迎不假，但也有人想要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只不过一直以来没有什么由头让他们拿来做文章罢了。”
奚漾川住在万殊言家，和当初借住在他家，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一个是两名单身男性同居，一个是暂住在某户人家。而且住在陈映平家中的理由充足，就是没钱。现在奚漾川爆红，虽然身价还比不上一些当红小生，但是也不至于穷到借住到别人家。
青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陈映平有些不忍心，可排除掉他的那些心思，这也的的确确是实话。
奚漾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谢谢你，小陈哥，我会好好考虑的。”
奚漾川在陈映平家中用过了晚饭才回到玲珑山庄。
进门后发现万殊言正在客厅看新闻，他脸上闪过惊喜，道：“殊言哥，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他走过去，万殊言顺势揽住他，在他耳边温声道：“想你了，所以提早回来。”然后满意的看见青年微微害羞的模样。
奚漾川见他神色还有些疲惫，担忧道：“别看了，先进房间休息一下吧。”
万殊言笑了笑，“漾漾，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
奚漾川一愣，转头看见电视里的女孩有些熟悉。
万殊言在一旁解释，“这个女孩之前参加了《困兽》的一次路演，还有印象吗？听说她在学校里受到了欺凌，本来是想在参加那次活动后就自杀的，连遗书都写好了。但是你对她说的话改变了她的想法，现在她已经打算采用法律手段，现在媒体在追踪报导。”
奚漾川微微蹙眉。
“你不高兴？”
奚漾川道：“我很高兴她改变了想法，可是这样报道出来不是对她会造成很大影响吗？我觉得这样不好。”
万殊言眼神柔和：“你为什么不换个想法呢？”
奚漾川疑惑地看着他。
万殊言道：“她既然能站出来，就有面对的勇气。这件事扩大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和这个女孩处于类似的境地的人还有许多，可是他们没有站出来，因为他们害怕报复，害怕陷入更深的欺凌。可是施暴者不会因为你的宽容忍耐就停止，他们只会越来越过分。这件事曝光后，必然会有更多人关注、帮助他们，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奚漾川怔怔地看着万殊言。
万殊言笑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难过。”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万殊言一时间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把头埋在奚漾川颈窝。
“殊言哥？”
“就让我这样抱一会儿吧。”
明明他才是年长的那一方，现在却越来越孩子气了，像是要把过去二十六年没有学会的依赖补回来。
不安，犹豫，担忧，依赖，软弱……这些从未出现在他人生字典的词语，一点点浮现。
万殊言收紧了拥抱对方的手臂。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即使有一天你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了。
因为这件事打岔，关于提出“搬出去”这个请求延后了。万殊言这几天难得休息，整天/朝夕相处，自然察觉出奚漾川的不对劲。
“漾漾，有什么事吗？”
奚漾川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殊言哥，我是不是搬出去住比较好？”
万殊言神情不变，奚漾川却诡异地觉得浑身汗毛直立，仿佛被野兽盯上了。但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温情脉脉，唇角的微笑如春风拂面。
似乎是单纯的不解：“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是觉得这里哪里不好吗？”
“这里很好，风景很漂亮，出行也很方便……”青年咬了咬嘴唇，“只是殊言哥帮了我太多了，现在代言费我已经收到了，可以自己出去住了。我觉得一直这样打扰殊言哥不太好。”
奚漾川本以为以万殊言堪称洗脑的功力，一定会巧舌如簧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他，打消他的念头。
没想到万殊言只是沉思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你如果想继续住下来，我当然欢迎，如果你想出去住，也没有什么。”万殊言认真地看着他，“只要别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就可以。”
奚漾川一瞬间以为万殊言知道什么，但立即他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万殊言真的知道什么，那个声音何须让他来攻略对方。
万殊言温柔地笑笑：“你对住房有什么要求吗？我有个朋友，工作和这方面有关，可以介绍给你。”
这个话题就这么轻轻过去了，奚漾川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本来严阵以待，哪想到万殊言这么好说话。
万殊言给他介绍认识了一个房产中介。在图片上选好了后，奚漾川就和对方一起去看了房子。
奚漾川看上的是一套高级公寓，价格刚好在他能接受的范围。里面已经装修好了，随时都可以入住，视野开阔，安保也不错。小区里住着不少知名人士，包括著名电台主持人，某流行歌手，奚漾川住在这里也不会显得突兀。他对这里很满意，很快就签下了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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