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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哥哥的终身大事
寒假到了。
一物降一物的说法是不错的，徐义杰在柳晓梅面前，特别听话，其实柳晓梅的脾气很好，说话轻言细语的，从来不发怒，做事也很干练，韩庆娥已经看到了柳晓梅的照片，欢喜得合不拢嘴，要不是徐兰的学习紧张，早就到省城来了。
徐少杰常常到工地，柳晓梅做的饭菜很合口，最近，柳晓梅做了不少的咸菜，很是下饭，所以，只要有时间，徐少杰就要跑到工地，后来，这个秘密被马建华、杜宇欣和孙勇等人发现了，到了星期天，一帮人挟持徐少杰到工地，就是要吃柳晓梅做的饭。徐义杰和马建华等人也很熟悉了，徐义杰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看法，一次，孙勇喝多了，大骂那些干部子弟，不是东西，就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让徐义杰的心情慢慢开朗，刚开始，在徐少杰的同学面前，徐义杰有些局促和自卑，后来熟悉了，放开了，于是经常出现相互灌酒的事情，杜宇欣的酒量差一些，常常被灌得胡言乱语，大家哈哈大笑，孙勇吃亏最多，惹祸上身的原因是他那个破响锣，喝酒之后，孙勇就喜欢引吭高歌，大家承受不住，包括徐义杰，徐义杰认为自己五音不全，可在孙勇面前，还是有自信的，所以，大家齐心协力给孙勇灌酒，目的是要孙勇闭嘴。
徐少杰走出校门的时候，张绍才正在校门外面等着。
越是到年底，张绍才越是繁忙，数不清的地方要去拜访，春节拜年是最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正月去的，腊月就开始了，又不是去讨要压岁钱的，所以说，张绍才根本没有机会回到家里去的，有些领导太忙了，只好正月拜年，关系一定是来走的，生意人离不开这些事情，工地上的事情，也需要跨年度，春节期间，工人是要回家的，所以，正月十五以后，才会正式开始再次施工，趁着这个机会，徐少杰要求哥哥将柳晓梅带回县城去，和母亲见见。徐义杰本来有些犹豫，可张绍才、颜玉环和徐少杰都坚持，柳晓梅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反对。
徐少杰知道，哥哥徐义杰和柳晓梅的关系已经稳固下来，之所以这么快，与颜玉环有很大的关系，加之徐义杰的确心疼柳晓梅，所以说，这件事情，没有什么问题了，徐少杰还知道，徐义杰和柳晓梅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孤男寡女，长时间在一起，不出现问题才怪了。
今天就是离开工地，回家的日子，车子徐义杰开回去，柳晓梅同意跟着去，之所以开车，是因为徐义杰还要到柳晓梅的家里去拜年。
“哥，柳姐，准备好了吗？”
“好了，晓梅总是说要多带些东西，真是麻烦啊，她还在收拾东西。”
“哥，你不要忘了准备好礼品啊，到柳姐家里去的时候，礼品不能寒碜了。”
“少杰，我险些忘了，晓梅说了，她们哪里的规矩，和我们这里差不多，第一次到女方家里去，不能我一个人去，男方家里还要有代表，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了，所以说，春节你还要跟着我到晓梅的家乡去的。”
徐少杰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这样的规矩，实际上，在农村里办这样的事情，是非常复杂的，柳晓梅因为在外地，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是那么讲究，柳晓梅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了，得知柳晓梅能够在省城立足成家，也是非常高兴的，这次，徐义杰去拜年，实际上是过门，也就是女方家人正式认可女儿的男人。这种仪式，农村是比较重视的，所以，柳晓梅的家里，早就做好准备了。
上车之前，张绍才塞给了徐义杰2000元钱。
“回去告诉咱妈，春节我不能回去了，帮着我在爸的墓前多烧一些纸，鞭炮已经准备好了，估计你们晚上就到了，这些钱，拿回去过年，我知道，你还要到晓梅家里去，晓梅家里条件不好，多买一些东西，不要寒酸了，义杰的脾气我知道，不知道怎么买东西，多问问晓梅，其中有1000元钱，是我给妈和妹妹的。”
晚上11点，小车进入了县委大院，这个时候，县里的轿车不是很多，县委不少人都知道了，徐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省城上大学，一个在省城挣大钱，都是比较羡慕的，看见兄弟俩开着小车回来，更是不用说了。大家的议论，就是老徐一定是在天之灵，保佑着兄弟两人，现在这样风光。
韩庆娥根本没有睡，一直在等候，今天柳晓梅要到家里来，这可是大事情，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给柳晓梅单独准备一个房间，徐兰和母亲住，两兄弟一个房间。
徐兰是最早见到柳晓梅的，她放晚自习之后，一直在县委大院的门口等着，小车她是认识的，徐义杰开了大半截的显露，徐少杰试着开车，进入县城以后，大街上没有什么人，所以徐少杰继续开着，徐兰上车之后，发觉是徐少杰开车，张绍才没有来，她有些吃惊。
徐兰拉着柳晓梅进入家门，徐少杰和徐义杰在后面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刚刚进门，韩庆娥就拉住了柳晓梅，柳晓梅长相清秀，完全配得上徐义杰，徐少杰和徐义杰进门的时候，韩庆娥都没有注意。
一大早起来以后，柳晓梅就忙开了，准备开始洗衣服，徐少杰换下的床单、衣服等等，韩庆娥哪里会要柳晓梅动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柳晓梅。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柳晓梅做饭洗碗，什么事情都做，韩庆娥睡觉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
柳晓梅是高中毕业生，和徐兰有话说，两人很快熟悉了，徐兰直爽，喊柳晓梅嫂嫂，柳晓梅开始有些害羞，后来就默认了，韩庆娥特别心疼柳晓梅，柳晓梅的身体比较单薄，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到了省城以后，也没有刻意补偿营养，韩庆娥准备了很多的好菜，主要是猪肉、鲜鱼、公鸡等等，小县城只有这些东西，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柳晓梅多吃一些，柳晓梅习惯性给徐义杰夹菜，韩庆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团年的时候，韩庆娥给了柳晓梅一对手镯，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本来，这对手镯，是要留给徐少杰的，可徐少杰的条件一定比徐义杰好，加上柳晓梅这么懂事，韩庆娥决定了，给了柳晓梅，这个时候，韩庆娥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到省城去，看着柳晓梅的身体，就不是怎么好，将来结婚生孩子，一定会受苦的，还是要到省城去好好照顾的。
按照规矩，正月初二，徐义杰要到柳晓梅家里去，柳晓梅家在农村，距离小县城有600多里路程，必须要一大早出发，礼品早就准备好了，徐少杰交给母亲韩庆娥2000元钱，自己没有留钱，日常的开支的钱还有，韩庆娥亲自跑了三天，为柳晓梅家里购买礼品，农村人，讲究实惠，花架子没有必要，所以，韩庆娥主要是买的生活必需品，柳晓梅一直劝阻，说不要买多了，柳晓梅越是说，韩庆娥购买的干劲越大，后来，柳晓梅干脆不说了。
早上六点钟，小车就出发了，正月初五才会回来。
韩庆娥几乎叮嘱了徐义杰半夜，告诉徐义杰要注意些什么，徐义杰全部点头答应，韩庆娥觉得这样好的儿媳，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车上，徐少杰、徐义杰和柳晓梅都穿着新衣服，开着小车回去，柳晓梅的家在农村，这样的派头，一定会在村里引发震动的，加上徐少杰是大学生，村里的人，非常尊敬有学问的人，所以，柳晓梅脸上一直带着满意的笑容，这次回家，还要在村里开证明，两人准备办理结婚证，两人都符合年龄要求了，至于什么时候举行仪式，暂时还没有考虑，至少要在徐兰高中毕业以后。
小车进入村里的时候，小村轰动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山村是很少看见这样的轿车的，县里好多的单位，都还是吉普车，县里的大领导才坐这样的车。柳晓梅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嫂嫂，都在村口等着，徐义杰开着车，徐少杰和柳晓梅都下车了，柳晓梅的父母进入轿车，体验坐车的滋味。
徐少杰这次下乡，见识了农村的困难。
柳晓梅的家里，显然是临时收拾过的，可进去之后，依旧能够感觉到困难，房屋是土墙屋，有一间房屋上面，还搭着茅草，这在县城里，几乎看不见了，屋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堂屋里面，就是一张四方桌，上门的油漆几乎看不见了，墙角的四周，可以看见不少泥土，农村的堂屋，都是用来放农具的，房屋里面，除了老式的柜子床，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在一间可能是柳晓梅居住过的房屋里，有一张桌子，上面压着玻璃板，下面有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张绍才、颜玉环、徐少杰、徐义杰和柳晓梅的合影，显得特别突出。徐少杰感受最深的是厕所和厨房，厕所和厨房紧挨着，几乎没有遮挡，在厨房里能够闻见臭气，厕所是半露天的，后面的山坡可以看见，在这样的地方上厕所，可谓回归大自然。进入厨房，第一感觉是黑，四周都是黑乎乎的，墙上、天花板，包括地上，都是这样的颜色，厨房中间，一个徐少杰从来没有见过的土灶，很大，一口大铁锅在灶上，灶洞的旁边，放着木柴、干枯的稻草，这里就是做饭的地方。厨房旁边，就是吃饭的屋子，也是黑乎乎的，只有几把椅子，空荡荡的，农村里面，家里来客人之后，在堂屋吃饭，徐少杰发现中间有烧过的木柴，柳晓梅介绍之后，徐少杰才知道，一家人冬天就在这里吃饭、烤火。
柳晓梅的父母、大哥嫂嫂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还有两个哥哥嫂嫂，都出门去打工了，家里的地，全部依靠大哥嫂嫂种植，柳晓梅的四个侄子在家里，大的上初中了，小的还在地上爬着。徐义杰带来的礼物中，有不少的奶糖，此刻，最小的侄子大口嚼着奶糖，脸上脏兮兮的，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徐义杰和徐少杰都带了礼品，柳晓梅是知道情况的，这些礼品，家里所有人拼命干一年，也挣不到，礼品都是给柳晓梅父母的，三个哥哥，一家200元钱，都是封好的红包，徐义杰本来是准备的400元钱，韩庆娥也支持，可柳晓梅死活不同意，她知道，徐家已经花费很多钱了。
吃饭的时候，女人是不上餐桌的，因为柳晓梅的身份不同了，坐在徐义杰的旁边，徐少杰单独坐一个方向，柳晓梅的父亲、哥哥脸上都带着谦卑的笑容，因为徐少杰是大学生，徐少杰和徐义杰都是城里人。
徐少杰第一次被震撼了，他和徐义杰到村里的小学去看了看，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没有围墙，几件土屋，一个破脸盆挂在树下，教室窗户上的薄膜已经破了，一阵阵的风吹来，哗啦啦响，教室里面，地面大坑小窝，木板订着的黑板，靠在土墙上，黑板的质量显然不好，还能够看见擦不干净的粉笔字。最难看的是桌椅，缺头洼脑，好像是弱不禁风的病人，随时要倒在地上了。
四周可以看见的，全部是土墙屋，极少看见石墙屋，更不用说砖瓦屋了，柳晓梅的家里，一直舍不得用电，徐少杰听说，家里刚刚通电，因为徐义杰要过门，所以，咬牙接通了电线，因为没有用什么电，村里的电工还有些意见。柳晓梅的大哥这次很是欣慰，徐义杰和徐少杰来了之后，电工再也不会乱说了，徐义杰和徐少杰的派头，周围人都看见了，而且，徐义杰和徐少杰抽的香烟，电工看见之后，大惊失色，说一辈子没有抽过，因为两人抽的是中华香烟，这不是排场，过年的时候，两人都是抽好烟的。
徐少杰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想不到，还有这么困难的地方，和平时学习的以及听到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农村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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