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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宇飞这些天总是感觉到眼皮在跳,他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自从上次给徐少杰汇报了基层组织建设工作的事情以后,徐少杰再没有找到他了解相关的工作情况,也没有说到干部调整的事情,不仅仅是徐少杰,唐如辉也很少到组织部来了,似乎所有人的工作都是很忙的,偏偏他这个组织部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处于这样的情况下,马宇飞也开始要想办法了,在整个家族里面,他是大家的希望,如果他的职位调整了,家族也就会跟着遭受不同情况的变动,马宇飞如果调整到更好的职位,那是不用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从目前的情况看,马宇飞清楚,没有这样的可能性。马宇飞担任组织部长,和省委组织部还是有一些接触的,可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什么准确的消息,所以,马宇飞的考虑,是不是在春节期间,给徐少杰拜年,顺势缓和一下关系,德阳市的局势变化了,自己也要跟着变化,都是需要靠大树的。
关于干部工作,马宇飞已经有了一种固定的认识,干部的能力是不好说的,整个德阳市都是这样的情况,哪个干部敢于站出来,说自己特别厉害啊,如今的干部调整,基本上都是以关系为主,就是徐少杰来担任市委书记了,也跑不掉这一层的关系。马宇飞并不是很着急,以前卢云凯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马宇飞还是提拔了一些干部的,可以说,在德阳市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的,反倒是唐如辉,虽然是分管干部工作的市委副书记,早德阳市的干部中间,没有多大的影响。基于这些条件,马宇飞认为,年后调整干部,自己的意见还是非常重要的,徐少杰上任的时间,毕竟是不长的,不可能全面了解情况。[]
趁着这段时间,马宇飞到县市去检查工作,组织工作的年底检查,马宇飞是不需要出面的,副部长带队就可以了,但在这样的时候,马宇飞需要露面,需要显示出来,他依旧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这样做,明显是有了一些效果的,不少的干部到组织部来,或者是到家里去,拜年是一层意思,想要调整是真正的意思。
德阳市和省直部门的关系,确实算一般,这都是以前形成的不好的印象,卢云凯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眼里就是那几个部门,加上时间长了,资格老了,对一般的省直部门,都没有多大的兴趣了,这样的消息,传播还是很快的,到最后,省委的不少部门,对德阳市都不是很有兴趣了,本来就穷,市委负责人还装作清高,大家心里都是有一本账的。马宇飞曾经委婉提醒过卢云凯,省直部门相互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厚此薄彼可能会有麻烦,卢云凯根本没有在意,眼里盯着的,就是有钱和有权的部门。马宇飞知道,如果不是国家级贫困县和省级贫困县的帽子,估计不会有人愿意到德阳市来。
这种情况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了德阳市的消息闭塞,省委的干部调整,德阳市几乎不知道什么消息,上次市委书记的调整,也是接到了通知之后才知道的,卢云凯离开了德阳市,马宇飞相信,凭着徐少杰的关系,这种状况很快就要改变,利用这种难得的机遇,改善和上级部门的关系,也是为自己找到好的出路。马宇飞不得不做这样的打算,留给徐少杰的印象不好,自己只能是在上面找出路了。
马宇飞越来越后悔,为什么当初去找卢云凯,卢云凯已经离开了德阳市了,而且自己还依照卢云凯出的主意,向徐少杰提出来建议,这样的做法,等同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徐少杰到德阳市上任了,不可能不了解以前的关系,紧紧依靠书记,本来不是什么坏事情,一般的领导都是会这样做的,关键是在前任书记离开之后,依旧表明支持的态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两天之后,马宇飞听见了不确定的消息,德阳市的班子成员,可能有调整的迹象,因为关系的问题,马宇飞得不到准确的消息,他特别注意观察徐少杰的表现,发现徐少杰依旧是态度没有改变,也没有显示出来班子成员可能调整的意思,所以,马宇飞自己安慰自己,这也有可能是传闻,不足以取信的,如果班子成员要调整,徐少杰一定是知道的,至少是有一些回避的意思,徐少杰是人不是神。
2003年的1月11日是一个阴天,所有的市委常委都在会议室里面等候着,市委办公室接到了通知,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单斯召要到德阳市来。大家已经有所察觉了,单斯召到德阳市来,一定是关于班子成员调整的事情,而且,徐少杰是独自到机场去迎接单斯召一行,这就更加说明问题了。大家在会议室里面小声议论着,唯独马宇飞坐在一边,神色黯然,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这一步,马宇飞知道,被调整的人,一定是自己了,单斯召来到德阳市,按照规矩,唐如辉和自己都是要跟着到机场去迎接的,赵华军在省里住院,徐少杰独自去迎接,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钱大志跟在单斯召的身后,走下了飞机。
钱大志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终于迈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成为了副厅级的领导了,想想当初在淮扬市委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混了好多年,还是正科级,10年时间,开始迅速的进步,副县级、正县级,到现在的副厅级,这一切都是因为徐少杰。
单斯召和钱大志谈话的时候,钱大志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出任德阳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长,不用说,这也是徐少杰的意见,想到当初徐少杰到德阳市上任的时候,和自己说过的话,钱大志是百感交集。钱大志参加工作就是在机关,可谓是学到了很多为人的知识,包括在官场上如何自我保护,如何引起领导的重视,如何与他人处理好关系等等,在遇见徐少杰之前,钱大志对这些道理是深信不疑的,可后来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钱大志想不到,徐少杰身上具有的优点,很多都是自己缺失的,徐少杰没有支配人的欲望,从来没有那种为谁做好事情了,就需要人家一辈子感谢自己的思想,钱大志的每一步的进步,几乎都是徐少杰从中间努力的结果,可徐少杰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在钱大志的面前透露过这样的意思,两人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也是互相尊重的,钱大志努力让自己的思想,围绕着徐少杰的考虑,经过了这些年,钱大志认为,自己和徐少杰之间,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也是那种志同道合的关系,钱大志深深感激徐少杰。
走出机场大厅,钱大志就看见了徐少杰,徐少杰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中间透露出来了疲倦,可以想象,在德阳市这样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担任市委书记,徐少杰承受的压力是很大的。钱大志紧紧握住了徐少杰的手,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进入常委会议室,钱大志感觉到了一丝的紧张和陌生,今后的工作方向有很大的不同了,工作宏观一些了,以前在县里工作,等同于在基层工作,需要关心的事情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考虑经济工作,现在转型了,要从事干部工作了,钱大志负责过干部管理工作,那是在淮安市的时候,现在再一次负责干部工作,照样需要适应。
徐少杰主持了常委会,省委组织部干部二处的处长宣布了省委的任命:钱大志同志出任德阳市委委员、常委,免去马宇飞德阳市委委员、常委职务。
徐少杰代表市委市政府,支持省委的调整决定,钱大志简单讲话,单斯召代表省委讲话,提出了要求,会议的时间不长。
中午吃过饭之后,单斯召一行到了机场,坐飞机离开了德阳市,在这之前,徐少杰询问了马宇飞的职务安排,得知马宇飞出任省民委副主任,安排还是不错的。
下午,徐少杰继续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根据省委组织部的提议,任命钱大志为德阳市委组织部长,免去了马宇飞的组织部长职务。
马宇飞的神情平静,安排到省民委出任副主任,这是不错的安排,德阳市的干部,很少有能够安排到省直单位去工作的,徐少杰来了之后,出现这样的安排,应该说是一个不错的兆头。但马宇飞的内心不平静,做了这么久的组织工作,自己被调整的消息,事先竟然不知道,这是重大的失误,马宇飞明白,这是徐少杰的意思,否则,省委是不会做出来调整的,而且,出任组织部长的钱大志,和徐少杰曾经在一起工作,这中间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确了,大家都应该是知道的。
下午吃饭的时候,马宇飞已经非常平静了,徐少杰给他敬酒的时候,马宇飞的脸上带着微笑,看不出来丝毫的不满意,第二天,马宇飞就乘坐飞机,到省城去上任了。
组织部长的调整,在德阳市真正引发了震动,德阳市的干部开始认识到徐少杰的能力了,做事情都是不声不响的,市委领导,说调整就调整了,大家都清楚,马宇飞是前任书记卢云凯最为信任的领导干部之一,也是权力很大的领导,一些曾经去找过马宇飞的干部后悔不迭,马屁拍错地方了,劳神费力一场空啊。
一时间,不少的干部开始关注徐少杰的一言一行,通过各种的途径打听徐少杰的爱好,开年以后,干部是一定会做出来调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要关心自己的前途了,以前受到卢云凯赏识的干部,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调整。
钱大志跟着徐少杰进入了办公室,谈话是少不了的,到德阳市上任了,书记是一定要和自己谈话的,钱大志也清楚,这次的谈话一定是非常简单的,他清楚徐少杰的脾气,不爱说很多,关键是看做的怎么样。
“老钱,祝贺你啊,不过,德阳市的条件不好,比不上淮扬市,到这里来了,首先就是要做事情,做好了工作,一切才好说话啊。”
“徐书记,谢谢你了,所有的过程,我都是清楚的。”
“呵呵,老钱,不需要记着那些过程,到这里来了,主要是做好工作,我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么多,我也没有什么话需要说的,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你的家属怎么安排,考虑过了吗?”
“暂时留在淮扬市吧,我刚刚上任,还不熟悉情况,工作一定是很多的,我要用最快的速度熟悉业务,家属和孩子过来了,可能会有一些影响的,德阳市的干部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呵呵,你这样想,我求之不得啊,只不过要两地分居一段时间了。”
“我没有问题,徐书记,你这么多年两地分居,吃了那么多的苦,我这不算什么,第一次体验两地分居的生活。”
“德阳市干部的情况,我想,省委领导和你谈话的时候,一定说到了一些的,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是认识问题,这里的干部,习惯于讲关系,当然,这样的情况,哪里都是存在的,但德阳市的经济条件不好,干部如果不能够做出来工作业绩,依靠着关系得到提拔,我们就不要想着能够做好工作了,所以说,下一步,干部工作,是我们最为主要的工作之一,分管干部工作的唐书记那里,一会你去拜访一下,听他介绍一下详细的情况,以前你是县长,是一把手,现在是组织部长,虽然级别起来了,不过,协调工作占据了很大的成分,我相信你能够做好组织工作。”
“徐书记,我知道了,我会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德阳市干部的情况,春节之前,我计划下去看看,到县市去看看,徐少杰看是不是合适。”
“嗯,可以下去看看,至少要熟悉县市的主要领导,不说全部熟悉,书记副书记要脸熟,还有市直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具体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常委的分工,开年以后来安排,趁着这个时间,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对了,孙勇、杨晨和梁超想着到德阳市来工作,干部的调整,按照计划,在3月底4月初,你记着安排一下,到时候和淮扬市相关领导联系协调一下。”
“好的,这件事情我来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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