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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看过来,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这边稍远地方的严锦宁,眼神停滞了片刻,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移到司徒渊面上道:“七表哥,外祖母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好!”司徒渊颔首,直接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内殿。
丛蓉站在门口,严锦宁站在这边回廊的尽头。
“小姐!”念玉往丛蓉身边靠了靠,有点紧张的扯住了她的衣角,看着远处的严锦宁,眼神防备又充满敌意的低声提醒,“是永毅侯府的二小姐!”
丛蓉不语,只盯着这边又看了两眼,然后就神色如常的又转身往殿里走,“走吧,我们也进去陪着祖母吧!”
念玉心中不悦,皱着眉头又往回偷看了严锦宁两眼,只能顺从的跟着进去了。
这边的严锦宁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她见过丛蓉,也算是打过交道,知道那是个很聪慧的姑娘,也许之前她不会听到自己和司徒渊之间的流言,但是只冲着方才两个人单独在这廊下站着的场面,她也该看出点什么了。
通常一个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即使保持涵养,不会去和司徒渊当面质问吵闹,但是至少也会想方设法的过来对她这样不检点的女子言语挤兑两句,找找茬什么的吧?
可是,都没有!
丛蓉什么也没有做,只当她是不存在的一样。
两个女子之间的第一场所谓交锋,没有硝烟,但是胜负立判,她严锦宁从头到尾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罢了。
别人的世界,她从一开始就被排挤在外。
真的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中伤和攻击,她都一样惨败无虞。
严锦宁无声的勾唇笑了笑,转身走下回廊。
等在远处的玲珑迎上去搀扶她的手,忍不住的劝道:“国公夫人的事小姐您别多想,谁也没想到会这样的,昭王殿下他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他不会把这事儿怪罪在小姐您的头上的。”
“没关系!”严锦宁这样说道,却有些意味不明。
玲珑不解,盯着她看。
但是严锦宁的情绪低落,并不想说什么,却是没了后话。
这边的大殿里,丛蓉进去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后面的寝殿,而是很识趣的等在大厅里,把后面的空间单独留给了司徒渊和国公夫人。念玉趴在门边,扯着脖子看到严锦宁走远了这才满脸不高兴的走回来道:“小姐您也太好脾气了,这样她会觉得您好欺负的。皇后娘娘赐婚的懿旨都颁下来了,这位严家小姐居然还这样的有恃无恐?简直不
要脸!她这分明是在打您的脸呢!”
念玉递了一杯茶过去。
丛蓉接过去,低头抿了一口,面上神色始终柔和而平静的淡淡说道:“他们也许就是遇到了随便说几句话,你别小题大做的胡乱张扬。”“什么说两句话?”念玉不满,“七殿下和她之间彼此的身份,哪里会有私底下说话的必要?小姐,如果是别的事也就算了,可是七殿下的性格您最清楚,您认识他多少年了,几时见他有耐性和哪个姑娘说这
么久的话的?您可不得不防啊!”
如果换成是司徒海玉那种纨绔子弟,看到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凑上去多说几句话完全无可厚非。
可是错就错在这人是司徒渊!
司徒渊不仅不会随便和哪个女子搭讪,甚至是那种有人送上门来都会直接视而不见置之不理的人。
真不是念玉小题大做,这个严锦宁的存在,真的该被视为丛蓉莫大的威胁。
丛蓉用力的抿抿唇,似是在思索什么。
念玉却很着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就道:“小姐,要不咱们去找皇后娘娘吧?这事儿您不好出面,让皇后娘娘出面去收拾那个小贱人!”
丛蓉闻言,终是怒了。
“念玉!”她提高了音量,少有的疾言厉色的呵斥,“你一个姑娘家的,不要口出秽言。本来表哥和严二小姐就是说了两句,又没什么逾矩的,你再这样的没规矩,传出去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丛蓉平时的性格并不软弱的,念玉是没想到这样的大事她居然会装聋作哑,惊讶之余,目瞪口呆,“小姐,您跟七殿下还没正式成婚呢,那严二小姐可是公认的美人胚子,万一——”
“别说了!”丛蓉终于不耐烦,再度打断她的话。
念玉见她是真的怒了,这才住了嘴,只是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丛蓉皱着眉,心情看上去不怎么好的低着头默默的喝茶。
念玉愤愤不平的想了会儿,然后就好像慢慢的有些明白了——
也许丛蓉这时候装聋作哑是对的,以司徒渊那种冷淡又高傲的性格,如果她闹,恐怕才容易适得其反。可是那个严锦宁……真的不会养虎为患吗?
念玉想着,刚放下的心就又悬了起来,张了张嘴,还想再提醒丛蓉两句,但见对方的心情不好,最后也只能选择闭嘴,悻悻的垂首站在了一边。
司徒渊走进里面的寝殿,国公夫人果然是醒了。
“殿下!”几个太医赶紧让到一边。
“外祖母!”司徒渊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国公夫人的一只手。
国公夫人倒是有些惭愧的对他扯出一个笑容,叹息道:“吓着你了?”
司徒渊抿抿唇,没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太医道:“外祖母她怎么样了?”为首的王太医走上前来,拱手道:“国公夫人这些年血管一直不怎么好,这次情绪波动大,气血不畅,引发了凝塞,微臣给施针疏通了经络,不过……”他的话其实说得很委婉,后面又道:“国公夫人这次的
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像年轻人恢复的那么快,后面一定要格外注意看,千万不要再受刺激或是有大喜大悲的情绪,否则……”
这一次能抢回来,已经是撞大运了。太医们现在最不爱诊治的也是国公夫人这样的老人,老人年纪大了,身上本来就各种的毛病,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外,而且能请动他们这些太医的,又都位高权重,有个好歹出来,就算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也终究是要受埋怨的。
国公府的身体状况,司徒渊是知道的,他闻言,一时无语,只是唇角紧绷成提一条线。
国公夫人瞧着他的侧脸,倒是心平气和的主动对太医道:“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自己清楚,这病又不是一两天了,几位太医不必有负担,生死有命,这一次,劳烦诸位了。”
“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咱们医者的本分!”几个太医连忙道。
国公夫人笑了笑,彼时司徒渊还攥着她的一只手,她有些吃力的回握了下对方的手指。
司徒渊一直阴沉的神色微微唤和了一瞬,回头看他一眼。
国公夫人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我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太医们的错处,你别冲着人家!”
司徒渊的性格冷淡,性情又孤傲,所以即使手里没什么实权,朝堂之上,也几乎是所有的朝臣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尽量不招惹。
这普天之下,也只有国公夫人能用这种几乎是训孩子的口气来训他了。
几个太医全都神色微妙的把头垂下去,只是听着这祖孙两个的对话,却又忍不住的微微动容和心酸。
司徒渊无奈,只能勉强敷衍着回了国公夫人一个笑容,然后正色问几个太医,“外祖母她现在能挪动吗?”
几个太医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王太医站出来说道:“施针之后,国公夫人的闭塞的血脉已经打通了,只是身子还有点虚,只要不是太折腾,是不成问题的。”
司徒渊于是重新转头去看国公夫人,询问道:“外祖母您现在能挪动吗?我送你回去!”
丛皇后的这个地方,国公夫人总不能在这里养病,何况——
他也多一刻都不想让自己的外祖母呆在这个鬼地方来恶心她。
相较于他,国公夫人夫人的心态反而平稳许多。她看着外孙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挣扎要起身,“走吧!我没事!”
司徒渊赶紧帮忙把她扶起来,站在旁边的黄妈妈赶紧过来帮忙穿了鞋,两人一起扶着国公夫人下地。
国公夫人此时的确有点浑身无力,不过她出身将门,一辈子在任何事情上都比一般的女子更坚韧勇敢,是以强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吃力的慢慢往外走。
几个太医不敢怠慢,全都拥簇着跟在后面。
丛蓉本来正坐在前面的正殿大厅里想事情,见到一行人出来,大为意外,赶紧迎上来,“祖母才公醒,身子还虚着呢吧?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七表哥你们这是……”
司徒渊冷着脸,却是国公夫人道:“这里是皇后寝宫,我在这里养病不合规矩,难免招惹闲话。我没事了,这就回府吧!”
丛蓉面上忧虑的神色不减,但是也没她说话的份儿,就也没再多言,点头道:“那我叫人准备轿子!”
说完,先捏着帕子跑了出去。
这边一行人拥簇着国公夫人慢慢的往外走,走到院子里,刚好迎着丛皇后一行从外面回来。
丛皇后见状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飞快的掩饰住情绪,快步迎上来,“母亲您醒了?怎么这就下床了?”说着,又不满的斥责司徒渊道:“你这孩子,明知道你外祖母身体不好,还折腾她……”
国公夫人瞬间黑了脸,刚想说什么,司徒渊却是拍了她的手背,转而把她交到黄妈妈手里。
他居然是看都没看丛皇后一眼?
他们母子,虽然关系不亲厚,但至少明面上司徒渊还从没有这么目中无人。
丛皇后心里一阵尴尬,表情直接僵在了脸上。“丛蓉去叫轿子了,你先陪外祖母回去,我晚点就来!”司徒渊道,说着又扫了眼跟在后面恨不能自己没长眼睛的几个太医,道:“几位太医受累,本王领情,请回吧。王太医,麻烦你跟着再去国公府走一趟
,一会儿重新再嘱咐一下府里的下人该怎么照料病人。”
“是!都是臣等的本分,殿下此言,可是折煞臣等了。”几人赶紧推辞。
“外祖母,你先回,我处理一点事情,晚点就过去!”司徒渊重又转向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紧皱着眉头。
她是最了解司徒渊的,自然知道就算他要和丛皇后翻脸或是怎么样,也绝对不可能吃亏。如果说以前她还总惦念着,觉得他们是母子,之间总该有点牵连和情分的,但是现在——
她懒得管了。
“恩!”国公夫人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背,直接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去。
这两个人,居然全程都只当丛皇后是不存在的。
当着那么多太医和宫婢下人的面,丛皇后的被晾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司徒渊负手而立,一直目送国公夫人被扶着走出了凤鸣宫的大门。
然后,他收回视线,目光冰凉的落在丛皇后脸上。
丛皇后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几乎是怒火中烧的想要训斥他,但是方才她刚被下了面子,又不想表现得像个没水准的泼妇,于是冷冷道:“跟我进来!”
说完,还是摆着谱,一甩袖,先进了殿内。
古嬷嬷挥挥手,宫婢们自觉的没有跟进去。
司徒渊举步也跟着走进去。
古嬷嬷埋头才要跟着进去关门,司徒渊却在门内止住步子,挡了她的路,冷声道:“你也出去!”
他是语调明明不高,甚至还很平静,但古嬷嬷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诧异的抬头。
司徒渊彼时的背对门外的,她看不到对方的脸。
丛皇后也吃了一惊,错愕的回头。
司徒渊面无表情的再重复,“出去!”
这一次,语气略有加重。
古嬷嬷心肝儿一颤,直接被他吓得没了思考,飞快的退后一步,带上了门。
大门合上,隔绝了外面明烈的天光,偌大的宫殿里,竟然会有种阴冷瘆人的感觉。
丛皇后不悦的远远看着他,“你跟谁甩脸子呢?”
司徒渊直视她的目光,打断他的话,语气干脆利落,“是你一个人和我谈,还是让人去把司徒宸叫来,咱们一起把话说清楚了?”
这么久以来,司徒渊每次进宫都是例行公事的请安的,甚至连他自己的私事都很少提,更不会提什么朝堂争端的事。此刻他突然单刀直入,丛皇后就十分的不适应,“你怎么跟你外祖母一个脾气,她现在是年纪大了,好冲动,你也这么不懂规矩,就这么冲着我大呼小叫?不管太子做了什么事,你总要给我时间先问个清楚
……”“我不是来你这里讨公道的,你也不用这么费事的掩饰,所有的事,咱们彼此心照不宣。你做你的正宫皇后,我做我的闲散亲王,外祖母在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回头……”司徒渊举步上前,走到丛
皇后面前站定,逼视她的目光道:“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两个人,四目相对,丛皇后是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比这个儿子还矮了一个头,如今她在他面前,居然只有仰视的份儿?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司徒渊面部的线条冷硬的有点陌生,而他这样的神情语气更陌生。丛皇后本能上的反应就是他在置气,当即翻脸斥道:“你这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本宫说过了,会问清楚所有的来龙去脉给你一个交代,如果太子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本宫自会叫他给你一个交代的,
咱们这么多年的母子了,本宫对你们兄弟一向一视同仁,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都做了些什么事,我不在乎。可是今天我要跟你说明白,如果你还想继续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皇后,那么就管好司徒宸!他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最好是把屁股擦干净了,外祖母今
天这样的事情……”司徒渊打断她的话,他面容冷酷的看着丛皇后的眼睛,开口的字字句句都毫不容情,“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把你们两个一起送进鬼门关!”
丛皇后看着眼中几乎是司空见惯了的冷色,这却好像是她第一次真正看清楚了儿子的为人一样。
“你——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她倒退两步,终于再要端不住做长辈和一朝皇后的谱儿了,脸色微微发白,居然就下意识的声音打颤,“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警告!”司徒渊纠正她,“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心存侥幸!”
说完,他便就看也不看丛皇后一眼,转身就走。
丛皇后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脑子里还有惊雷阵阵,就好像持续不断的在做噩梦一样。
“子渊!”在司徒渊就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来,厉声道。
司徒渊头也不回。
她心里愤怒不已,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司徒渊的衣袖,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咬牙道:“你简直太放肆了!本宫是你的生母……”
司徒渊突然勾了下唇,那个表情,落在丛皇后的眼睛里,有点森然的诡异。
丛皇后心里莫名一个哆嗦,脱口道:“你说什么?”
司徒渊的视线没从她脸上移开,反而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袖子上拿开,嫌弃的甩开。
然后,他弹了弹袖子,仍是慢条斯理的慢慢解释道:“我说我不需要什么生母。你活着,就该庆幸是外祖母生了你,否则……”
“你是疯了吗?这都说得是什么混账话?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生的孩子……”丛皇后忍无可忍的吼出来。
“可是——”司徒渊眯了眯眼,他的气质本是卓雅清俊的,却不想这么勾唇一笑的时候居然会有种鬼魅般邪肆的味道。
丛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他妖冶的唇瓣翁合,慢慢的吐出字来,“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是母亲。你听明白了吗?”丛皇后浑身的血液凝住,却见他面上神情转变的飞快,紧跟着又恢复了之前那张带着冷酷面具的英俊面孔,字字清晰而凛冽的说道:“这些年,我肯尊你一声母后,不过就是做戏给外祖母看的,所以你真别
这么异想天开的想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如果之前我的话还没说清楚,那么我换个说法,再重复一遍?”
丛皇后听着他这些冰冷无情的话,感觉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就算她对他不是太亲热,可至少也是她生了他的,这个孩子,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来了?
她直觉的想要把这些话都当成是司徒渊一时脑热的气话,可是——
他的表情和眼神都让她不能这么想。
即使难以相信,也觉得这不合道理,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十分笃定的相信了——
司徒渊是真的没把她当回事的。
这一刻,再和他独处一室,丛皇后突然会觉得精神紧绷,忍不住的背后发凉。
“你……”她的嘴唇嗡了嗡,却居然恐惧的说不出来话来。司徒渊只当看不到她惨白的脸色和狼狈的神情,继续凉凉的说道:“如果你不想这么早死,那就从今天开始烧香拜佛的祈祷外祖母能够长寿。否则一旦她老人家仙逝之后,我真不敢保证我都会做出什么事来
!”
他的语气明明不狠厉,丛皇后也感觉像是被人兜头刺了好的小刀子,脸上身上都疼。
她几乎是不敢再去和儿子的目光接触,仓惶的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司徒渊却是真的对她毫不在乎的,继续推门,一脚跨了出去。
外面正值晌午,阳光明媚。他清俊挺拔的背影落在炫目的阳光里,以前丛皇后对他的关注不多,只觉得他是个和自己之间关系冷淡的孩子,但是这一刻才骤然发现,她以前一直以为不起眼的这个背影居然顶天立地,陌生到落下来的
影子都能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吗?这个人,真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那个孩子吗?
虽然是一样的脸孔,可是她突然不确定,这个人和她以往见到的那个司徒渊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像是——
自己丢弃在角落里管都懒得管的一只宠物,突然有一天蜕变成了张嘴吃人的怪兽。而她,居然毫无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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