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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方坤对宁蕊的“深情”，萧扬一直以为宁蕊应该对他也情深义重才对，哪知道居然得到这么个回答，登时差点惊得下巴掉到地上。
宁蕊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好吃惊的？我跟坤哥又不是自愿，帮他是因为他对我不错，两件事不能混在一块儿。”
萧扬持续震惊：“但是他对你那么好你还想离开他，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感情不是谁对谁好，就能解决的事。”宁蕊眼中透出哀色，“我感谢他，但我仍然渴望自由。”
萧扬看出他们之间肯定有故事，忍不住问道：“你是被逼的？”
“不，他没逼我。”宁蕊再次出乎萧扬意料地道，“我跟他，不是他逼我，也不是我心甘情愿。”
萧扬奇道：“我实在想不出这两种情况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让你和他凑一块儿。”
“四年前我欠了飞鱼一笔债，没法还上，飞鱼逼着我去做小姐赚钱还他。”宁蕊出奇地平静，“坤哥看上了我，从那时起，我开始跟他。他对我挺好，也说过只要我想离开，就尽管离开，但是我知道，他是看准了我不可能会就这么离开他。我欠他的，我得还。”
萧扬明白过来，由衷地道：“你做得对。”
“对还是不对，我没法判断。我只是跟着自己的性子走。”宁蕊轻声道，“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有感情，只是没想到他肯为我放你走。坦白说，本来刚才我已经准备被乱枪打死的。坤哥不是那种重情重义的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样。”
萧扬想了想，道：“每个人都有倾心的对象，可能只是因为你并不爱他，所以才没办法明白他的感觉。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你有爱的人，你会为他怎样做，或者你就能多少体会到方坤的感受吧。”
宁蕊凝目看他，道：“你真奇怪，坤哥明明是你的敌人，你还为他说话。”
“就事论事而已。”萧扬耸耸肩，“不过那货真心不值人爱，你不爱他真是明智。但事先说明，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你。”
“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不会逃跑。”宁蕊忽然道。
“说。”
“解开我。这样绑着很不舒服。”
萧扬怔了一下，一探手，绷断了她身上的床单条子。
“谢谢。”宁蕊有点意外地道。她并没有抱希望，多少有点惊诧。
“不谢，”萧扬咧嘴一笑，“反正你也没力气跑。”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萧扬直接接通：“喂？哪位？”
“我！”凌霄带着火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吃火药了？”萧扬疑惑道。
“我要是你，会对这手机号是谁的比较感兴趣。”凌霄哼道。
萧扬听出不妥来：“说！”
“现在有两个人坐在我面前，其中一个就是江平的黑道一把手兼好客地主，大号沈秋。对了，现在我用来跟你通话这手机就是他的。”
“什么！”萧扬大吃一惊，“他没把你剁手砍脚吧？”
“这就要看你过来的速度了！甭废话，立刻到我发给你的地址来，赶紧的！人家沈老大还忙着呢！”凌霄似乎很不开心。
听筒里传出另一个较弱的声音：“要不要我派人开车去接他？”
凌霄哼了一声，道：“沈老大问你要不要车接？”
“要！怎么不要？”萧扬迅速冷静下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去见沈秋是不可能的，他索性干脆一点，正好心里还有疑问想一并问清。
挂了电话，一条短信发到，详细说明了到哪儿和沈秋派来的车接触。
沉吟片刻，萧扬看向宁蕊：“你了不了解沈秋？”
宁蕊垂下眼帘：“如果我说你问我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回答，你会不会强暴我？”
萧扬哑然一笑：“虽然我是男人，但我不是黄克。走喽！”说着站起身来，同时把她扛到了肩上。
宁蕊一声轻呼：“你弄疼我肚子啦！”
萧扬只好调整了几下角度，等宁蕊满意后才辨明方向，迈开步子大步而去。
半个小时后，萧扬回到了一条主道上，向江平市区的方向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一个加油站。跟值班的人问了路，他才搞明白了要去方向。
因为地理环境大小的缘故，江平的行政区域不像江安那么复杂，分为新、旧两个城区。沈秋派来的车子在旧城区外围的一座立交桥下，顺着加油站外的大道走过去，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
因为已经进了城区，怕引人注目，萧扬改扛为背，把宁蕊背着往会合地点而去。十来分钟后，前方一座小型的立交桥出现，桥下路边停着辆黑色轿车。萧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车正是之前沈秋去找方坤的那辆。
走近后，车上下来一个模样干练的平头青年，客气地道：“扬哥你好，我是沈大派来接你的，请上车吧。”边说着边看了萧扬背后的宁蕊一眼，露出少许疑色。
萧扬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开门上车。
车上再无他人，那青年上车后发动车子，带着萧扬和宁蕊穿过立交桥，往城区内部而去。
越往内走，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多。不像别墅小区那边的郊区，这里已经有了城市的模样，路灯明亮，来往车辆也增多起来，路旁偶尔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看着比外面有生机多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到一家小旅馆外停下。萧扬从车窗往外看到旅馆前的夏利Ｎ３，知道已经到了地方，干脆地带着宁蕊下车。后者仍然是浑身乏力，他只好再当她的免费座驾，把她背到了背上。
那青年带着两人进了旅馆，正对门的登记处内有个戴着老花镜的老人，看了他们一眼，一句话没说。那青年也不跟他招呼，直接带着萧扬两人上了三楼，在一个房间外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房门开启。
那青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等萧扬背着宁蕊进入后，在外面拉上了门。
这只是个普通的单间，里面摆着两张床。此时其中一张上坐着凌霄，旁边的凳子上则坐着一个身形偏瘦的中年人，清秀的脸上带着点书卷气，配合着鼻梁上的眼镜，怎么看怎么像个知识份子。
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模样敦厚，看样子是他的保镖。
“你总算来了！”凌霄站了起来，正要为自己等了这半天发两句牢骚，突然看到萧扬背后的宁蕊，顿时眼睛一亮，“这位小姐是谁？”
“宁小姐！”那知识份子型的中年人愕然道，“萧兄弟，你怎么把坤哥的女人都带来了？”
萧扬把宁蕊平放到床上，伸手拦着凌霄：“坐回去！这小妞是我抓来的，禁止你动手动脚！”
凌霄不满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嘟囔着坐回了另一张床上，眼睛在宁蕊身上打转，心中暗赞。
萧扬这才看向那该是沈秋的中年人，沉声道：“沈老大要想跟我萧扬开诚布公地谈话，就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沈秋丝毫没有不悦，欣然道：“请说。”
萧扬看着他的眼睛：“之前在方坤的别墅，你是故意过去吸引方坤的注意力，好为我制造机会，是吗？”
沈秋莞尔一笑：“果然瞒不过萧兄弟。”
萧扬毫不停留地追问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
沈秋脸色沉下来，叹道：“为了让你杀方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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