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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海和白雅晴开车离开后,陈有量和陈小六俩人,便各自用手捂着肩膀,一脸垂头丧气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他俩都被卸掉了一条胳膊,手机也被李小海给踩成了粉末,一想起明天无法给“龙哥”交差,二人的脸上,便不禁浮起了愁容。
“哎,真倒霉,谁知道那家伙的身手竟然那么厉害,一脚下去,竟然把手机都给踩成了粉末,简直就不是人啊。”
此刻,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陈小六哭丧着一张还带着稚嫩的脸,朝着身旁的陈有量说道。
闻言,陈有量并没有说话。
他此时的脑海中,尽是刚才看到的那可怕一幕。
毕竟,能够隔空一拳,直接就把人给撂倒,这种情况,可是闻所未闻。
陈有量今晚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人存在。
“老大,接下来咋办?明天就到了给龙哥交钱的最后期限,现在还差不少,咱得想想办法啊。”
此时,见身旁的陈有量低着头,也不搭话,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陈小六便扭头朝他问道。
“小六,以后别喊我老大了,还是叫有量哥吧,明天我会想办法的,你往后也别跟着我了。”
陈有量忽然停下了脚步,脸上带着淡淡的无奈,朝着面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说道。
陈小六一听,顿时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于是,便傻乎乎的一笑,朝着朝陈有量说道:
“有量哥,你该不会是给我开玩笑的吧?我自打初中辍学后,就一直跟着你,你怎么舍得赶我走?”
“我没有给你开玩笑,小六,你走吧,往后,我不再是你大哥了,你还年轻,我不能再把你往火坑你推了,也不想连累了你。”
陈有量的脸上,此时带着一股难言的苦衷,彷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朝着面前的陈小六说道。
而听完陈有量的这一番话后,陈小六的身体顿时如若筛糠,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两岁,他一直以来,都视为“老大”的大哥,语气颤抖着问道:
“有量哥,你……你为什么要赶我走?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今晚我惹您生气了?
如果我做错事了,我以后一定改,但求你千万别赶我走,好吗?
有量哥,我是个孤儿,从小是奶奶带大的,现在奶奶去世了,如果你再赶我走,那我以后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说到最后,陈小六的声音中,已经带着些许哽咽,显得十分委屈。
闻言,陈有量那张稍显成熟的脸庞上,似乎有些动容。
但,一想到家中患病的妹妹,以及这种整天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陈有量的心里又感到一阵惆怅。
于是,他一咬牙,便朝着陈小六厉声喝道:
“小六!我刚才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我让你走!
往后,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也不想再和你做兄弟!”
听到老大如此绝情的一番话,有那么一个瞬间,陈小六宁愿是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是他听错了。
亦或许,是老大喝醉了,说的都是些醉话。
然而,都不是。
恍惚间,一阵带着凉意的秋风吹来,让此时的陈小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身材瘦小,身上的衣服也很破旧,单薄,夜风袭来,凉彻心扉。
原来,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到了秋天啊,时间,好快!
陈小六依稀还记得,奶奶去世时,也是一个秋天。
当时他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从小最疼爱自己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从此往后,在这个世上,他不再有亲人。
已经记不得当时哭晕了多少次,也记不清几天几夜茶水未尽,陈小六却记得在一个刚下过雨的早晨,老大走了进了他的房间。
“小六,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把身子拖垮的,奶奶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来,起来吃点饭,往后,我就是你大哥,以后谁欺负你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是陈小六在颓废了一个星期之后,老大走进他房间,朝他说出的一番话。
至今,陈小六仍然历历在目。
一直到今日,整整五年过去了,陈小六都拿命对待老大,把老大当成自己生命中的亲人。
然而,此时此刻,陈小六无论如何也敢相信,老大竟然会赶他走。
以前,那么多苦难的日子,他跟着老大都熬了过来,怎么突然间,老大要赶他走呢?
陈小六想不明白,他宁可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
但此时,望着老大脸上一脸决绝的样子,陈小六的心里,却分明感到针扎一般的疼。
不对,老大一定是遇到什么苦衷了!
他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赶我走的,我必须得向他问明白!
突然间,陈小六心里一动,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一般,朝着面前的老大问道开口问道:
“有量哥,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言的苦衷,是不是?你怎么舍得赶我走?我是你的兄弟啊!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小妹的病吗?”
而此时的陈有量,已经没有勇气去面对陈小六的目光。
他怕自己心一软,便再难做出决定。
可是,面前站着的,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啊!
正如陈小六所说,他怎么舍得赶兄弟走?
只不过……正是因为陈有量拿小六当亲兄弟,他才不得已做出这个决定啊。
“小六,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整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说实话,你恨不恨我?”
陈有量原本想着不再给小六留任何念想,但,话一到了嘴边,却是不由自主的改了口。
“有量哥,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即便有时候你骂我胆小,脑子笨,
但我知道,只要有一口吃的,你就会分给我一大半,你把我拿兄弟对待,我就拿命对你!”
不知道怎么的,此时的陈小六,忽然就红了眼眶,声音中带着哽咽,朝着面前的老大接着说道:
“有量哥,如果今天我走了,我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往哪里走,从此,我就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不要赶我走,好吗?”
而这时,夜风更盛了,吹得街道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陈有量望着面前站着的的兄弟小六,他的眼神那么清澈,毫无一丝杂质,恍如当年。
忽然间,陈有量的心就软了,他叹了一口气,道:
“小六,我错了,刚才我不应该那般对你,往后,我们依然是兄弟,一辈子!”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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