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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无例外的,攸宁所得到的答案,皆是无。
那些雪娃娃,其实换一个角度看,还是比较,憨态可掬的。
看着雪娃娃诡异的笑脸,攸宁想起近来宫内甚嚣尘上的流言。
都说梧桐是凤凰树,是最有灵性是树种,今儿个椒房殿的老梧桐成了精,唤雪堆成小人儿,守护着圣人起居的寝殿,可见如今的圣人还是天命的凤凰,有些人就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什么天生的凤命!
莫名的就想好好的笑上一笑,这可是老对头被议论了呢!
只是这流言是一回事,着老梧桐树到底成没成精又是另一回事了。总归,今晚她一定要抓到夜夜翻墙进院堆雪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悄悄的,月亮引着夜幕,驱赶了太阳,遮去了晚霞,柳梢枝头,寂寞了虫声。
今日亥时刚至,攸宁便令人熄了灯,合衣躺在窗旁的美人靠上,静静听着屋外的动静。听着外边的声音,从最初的下人们的各种动作,到越来越小,直至只剩下风声来。
谷雨提着一盏纸灯,缓缓走到攸宁身边,问:“圣人还不就寝吗?”她是实在看不明白,以往这点都喜看下书的圣人,今日早早就让人熄了椒房殿的灯,而且还不上床就寝。
小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正她是从来没有看懂过。
“哦,你们先去休息吧,今夜不用人守夜了。”刚刚有点困意的攸宁正好被谷雨一问,清醒的了起来。
又看见正要退下的谷雨手中的白纸灯,想着,就这点灯光,应该是不会照到外面去的,是以又让谷雨将灯留下。接着纸灯微弱的灯光,拿起昨夜尚未读完的《四洲志》,细细研读起来。
不知看了有多久,灯光太过微弱,双眼酸涩的厉害,外边还是一点的动静也无,听着铜漏判断,已经是子时了。
难道真是自己想差了不曾?也是,赵煦何曾会干这种的事情呢?还不如真的相信是梧桐树成了精,来哄自己开心呢!
忽的,外面传来靴子踩在雪地上的沙沙的声音。赶紧吹灭了烛灯,趴上窗台向外瞧去,借着莹白温润的月光,明显看到一个一身黑袍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六个雪人旁边,抖落了自树上掉在自己身上的雪,从怀中不知掏出了什么放到一边,就开始在院中滚起了雪球。
这个黑色的身影,当真是熟悉的紧啊!攸宁刚想着,那人是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她在窗台这边,就听那夜翻椒房殿墙头的狂徒说了句——
“既然还醒着,就出来帮个忙。”
就知道生性警觉的人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这边的不对劲!
不敢从正殿门那边过,虽然已经叫不用守夜了,但是那些宫人担心主子夜里口渴什么的,也是睡在外殿的碧纱橱里,浅眠警觉的很。
只能慢腾腾的从窗台翻了出去。
今夜的作为要是传了出去,实在是要丢尽了皇家的脸,只是,心底那点莫名的兴奋是怎么一回事?
经过几个晚上的实践,又加上几次出宫去偷师,今夜赵煦雪球滚的实在是趁手极了,虽然近来未有下过大雪,积雪缓慢的化着,但是也没有影响到赵煦今夜在美人面前的发挥,即使美人刚出来就讽刺了句:
“没想到官家还有这样的一面,是攸宁寡闻了。居然还学起江湖盗贼这翻墙的本事来了!”
底座的大雪球滚好了,顺着那六个站成一排,赵煦又开始动手滚第二个,口中不忘指使攸宁:“我若不翻墙,朕这个做丈夫的可是见不到自己的妻子咯。来来来,快去,把我刚刚放在你那小挂台上的东西拿过来。”
语气轻松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攸宁被噎的竟无言以对。不断的安慰自己,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是因为赵煦是皇帝才会听话的去拿他要的东西的。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干着活,虽然基本是攸宁站着看着赵煦在干,但是好歹一个有模有样的笑脸雪人是完成了。
滚圆的两个球堆起的身子,头上盖着一个红色的线织帽子,身披着一件火狐毛小敞,两颗一样大小的黑耀石作眼睛,一颗稍微大点的红耀石作鼻子,鼻子下的笑脸弧度是赵煦亲手画上去的。
画的时候不住的看着攸宁,见她板着一个脸,就用被雪浸的冰凉的手在攸宁的脸上硬生生扯出一个笑脸,才满意的在雪人的脸上照着攸宁被扯出的嘴角弧度画下去。
被冰的一哆嗦的攸宁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一直觉得雪人的笑脸那样的诡异了。
整个雪人彻底的弄好之后,赵煦看着攸宁笑,先打开了话头,问了句:“你看看,着雪娃娃可是像你不像?”
攸宁冷哼一声:“看来现在官家哄女子的手段是越来越高了!不仅学会了翻墙,还会这些民间的奇技淫巧。”
“可是,我怎么记得,最喜欢这些奇技淫巧的人,明明是以前跟在朕后面的乐安郡主啊!”赵煦朝攸宁的两边看了看,“朕那个软萌可爱的小郡主呢?圣人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赵煦的表情与平时实在是太具有饭反差了,攸宁忍不住喷笑了声,立刻又觉不对,继续板着一张小脸,道:“早就没有乐安郡主了,官家不知道吗?”
是啊,自攸宁入宫以后,乐安郡主的身份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周的昭和帝后。
月光入水的倾泄在雪娃儿身上,给本就莹润的雪堆反射得更加的皎洁,继而照射到攸宁莹白的小脸上。
让本就艳丽的五官简直如活了一般的勾人摄魄,不余一握的腰肢,纤长的双腿。
活脱脱的一个妖精,赵煦直觉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不着痕迹的咽了一口口水,兴致上来,于是就调戏了句:“那可否请圣人将乐安郡主还给朕呢?”
今日的赵煦是当真没有一个正形,攸宁羞脑的跺了一下脚,可在赵煦眼里那就是美人娇嗔,引人无限遐思啊!
话说,自开荤起他从未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就在攸宁这里,总是有种控制不住的自己的冲动,大概是那一次,食髓知味了。
攸宁就是上天派下来勾引他的妖精,吸食着他的精血,他却拿她无可奈何。
心里想着的,不付诸行动就太不是他赵煦的风格了。
月色太撩人了,这么美的夜色,不做些什么也辜负这冬夜了。
“阿宁,不仅是朕需要一个嫡子,你也需要。”赵煦深情的凝视着,步步逼近攸宁身侧,“朕不知道祖母最后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朕知道,祖母一定有叫你替生一个孩子,大周的嫡长子!”
攸宁不敢回答,也不知怎么回答,自小她因着早产的缘故而体弱,吃的药比喝的汤汤水水还要多。只要不是傻子,从母亲和外祖母欲言又止的眉眼,便可察觉出自己于子嗣一道的艰难。
否则他赵煦,也不需要特特的向顾家求了沛香放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能拒绝吗?养恩是比生恩大,k但在这里,隔了一层的肚皮,那就是隔着一层不可信赖的心房。
“如果,真的要抱养,切记,留子去母,且一辈子都要瞒着那孩子,不择手段,否则,功亏一篑!”
外祖母的遗言尤自在耳边炸响,她呆愣着,连怎么被赵煦横抱着进了寝殿都未反应过来。
被翻红浪一整眠,香衾暖暖解凡愁。
屋檐好似有旧燕低徊,自在床幕效法着燕子□□。攸宁些许不适应的咬着下唇,更似无声的诱惑。
赵煦低头轻笑,吟语低喃“别怕”,这事一回生二回熟,总不会有第一次的痛处的。
既已结成同心之约,蹁跹入翠帏。也是应该的了。
不知何时,外面鹅毛又起,柳絮翻飞,解语花枝头欲并。遥遥不是雪,暗香入梦里。此景人间不应有,月宫常胜寒。
也是攸宁喜爱品酒,总爱在案头放一壶酒一酒杯,此时偏生被赵煦持在手中细品,就着罗衾里的“下酒菜”。
真不知他这品的,是酒还是人了。也当真的可以是那句“美满琼浆持玉柄。风光此会不胜春,也知不久裈儿褪”。
衣裳终有褪尽之时,阳光也终会在短暂的冬眠之后,换换脑袋,持续热烈的面对世间。
昨夜星辰彩彩,又下了雪,今日阳光却又是明媚,真叫人看不懂上天的喜怒无常。
就在半夏与沛香早起采清露与冬药,一边感叹新出那个雪娃娃,那个活灵活现的样子,倒是与殿内的圣人有几分相似。
又担忧新出的阳光晒到雪人,叫给它晒化了之时。就看见进殿查看圣人是否安眠的谷雨,羞红着一张脸,跑到两人面前,几次欲言又止。
哎呀,谁能告诉她,昨夜官家明明没有驾临椒房殿,今早为什么和圣人抱在了一处?
而早起准备叫官家早朝的吉祥公公,在几次的叫唤却无人应答之时,推开门一看——
宣室殿内寝,哪还有官家的身影,当下就乱成了一锅粥,开始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的去找官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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