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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是天周县镇，县汽车站就建在中周大道中段，东靠玉台北路，车站对面是天周招待所。
下午四时，从省城来的长途客车到站，车上才十来人，最后走下来一个大高个戴着玉石眼镜的外国男子，棕发、尖鼻子。
几个三轮车夫都聚了过来，抢着问有没人坐车。
“喂，要不要坐车去旅馆，”年轻车夫小黄挡在了前面。
“嗨，我是霉（过）国的人。”
“发霉过的人？”小黄有些不解，从来只有物质类东西发霉长毛，没听说人也霉过，难道是严重患病的人？他赶快离他远远的，并对其他车夫叫喊：“别拉这个霉病人。”
“嗨、嗨嗨，不是病人，是霉国的人。”
霉国人摘下镜子，露出一双蓝色眼睛。
三轮车夫们之前从没有遇见这样子的人，有些惊奇，都远几米外围观。
“别怕，我告诉你们，我是你们国家以外的人，我的国家是霉国，我是皮特扣，”
小黄懂了，又靠过来，笑着说：“谁晓得你是琵琶狗，上我车，送你去旅馆。”
“我是霉国人，不是狗，我是皮特扣，我要住大旅馆，”
皮特扣提着沉沉的大皮箱，坐上小黄的三轮车。
“琵琶狗，来我们天周做什么？”
“我再次声明，我是皮特扣，不是琵琶狗！我来是要找东西。你听说过陨石坠落吗，就是一个石头从天上落下来。”
“哦，你要多给我一块钱，我才告诉你。”
皮特扣很高兴，说道：“告诉我，还请你喝酒！”
“那酒馆里去说！”小黄就是好一口，说个白话吃大餐，岂不乐意？直接就去大丰酒店。
星期六下午放假，歌宁快快收拾了学习工具，就想着赶紧的回家。
采凤拉住他：“哥哥，这一段时间是怎么啦，下课不和我们说话，放假不和大家一起做作业，总是往家里跑，为什么？”
“没什么，最近我妈妈有点累，我想回去帮她做家务。”歌宁有几次想告诉她为什么，但妈妈叮嘱过他别向任何人说起，他就作罢了。
釆凤又推搡着歌宁说：“我也要去帮她做家务。”
原来玉台中学有几个贫困学生，是由歌宁母亲资助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差不多每年这些学生都要去歌宁家里看望两次，每次歌母都买些好菜招待学生们。
“那行吧，去你一个人。”
两个人一起走出学校，很多学生都向他们投去莫名目光。十五岁的少男女能一块走，对于学生们来说是不可思议。
其实歌宁什么心思也没存，不过就是家庭条件比别人好，父亲的一半工资就是他的零花钱，况他多数是分给了学校里有时没钱吃饭的学生。
肯定会有同学们认为，歌宁和采凤是不是早恋啊。
由于歌广坤坚持不住镇直机关的房子，所以歌家就一直生活在城外村里的老房屋。屋里是混凝土地坪，墙壁也刷得很亮，对比其它人家要显得高档一些。
老房子布局很简单，进门是大厅，厅左右各一间房，厅堂退后是厨房、卫生间。
左邻右舍都是地道的菜农，而他们的房子相比之小，不知差了多少。
歌母做好了饭和菜，等儿子一回家就有吃的。看还有几分钟，就到房里去，给歌讯换了热棉胎。
母亲是菩萨心肠，宁愿苦自己，也不会让孩子苦。
“小宝贝，花丛里飞，亲亲妈妈等你回、等你回。八个姐姐十个妹，云上湖里喜戏水。…”
歌母唱着自己编的歌，抚摸歌讯的额头，心中又疼又喜。疼的是这么小的女孩却遭如此大的劫难，喜的事却还不太确切。
“妈妈，妈妈！”
歌宁回来了，还带来了采凤。
歌母出来，锁了房门，迎上来牵住了釆凤，
釆凤亲呢地扑进她怀里，柔柔地叫：“妈妈，我来看望你。”
“好呵，我也想你们啦，”
歌母笑着抚摸一下她的头说：“长大了，长好看了！现在饿了吧，先吃饭。”
歌宁想去母亲房间看看歌讯，不料母亲拦住了他，直叫他和釆凤吃饭，他明白妈妈的意思，但觉得瞒着釆凤也不大好。他打算和她吃过饭后，带她进去看看。
吃饭的工夫，采凤和歌母不住地虚寒话暖，加上她银铃般的笑声，很讨人喜欢。歌母不仅资助生活费等，还一直把她当女儿看，以至于村里乡邻们都拿她当活菩萨，有什么特别困难，都会来求助。
采凤进屋时已观察到歌母的行为，以前没见过锁门，每次来都进去玩过，她有些不解，也没有问，想找机会偷偷看看。
又有人敲门并有轻轻叫声：“歌大嫂，开开门！”
“谁？”歌宁丢下碗筷要去开门。
“你们俩去书房玩吧。”
歌母将儿子和采凤推进房间关上门，才去应付屋外的不速之客。
“歌大嫂，我是受歌镇长之托，来看看，”
田克关进屋来，见饭桌上有三人筷碗，心生疑惑：“嫂子，那女孩身体都恢复好了啊？”
“是，一切都好了，这不，正和歌宁在说话呢”
歌母挡在田克关面前，不让他继续往里走。
田克关想要看清楚，那天坠女孩究竟长得怎么样，这一次是不见着不回去了。
“嫂子，这件事很重要，我答应歌镇长不上报，但他也答应过我了解祥情。”
歌母已知没法劝阻，心生一计，决定用采凤来蒙过他。
“小田，你一定要见也可以，那等我几分钟，我带她出来，但见到时不要和她讲话，不然，她会吓得又昏迷。”
“好的，嫂子！”
歌母对采凤耳语一会，让她用块布包住身体，用大围襟蒙住脸，只留一双大圆眼晴，然后领她出来。
“小田，我干女儿出来了。”
歌母拥着采凤来到田克关面前。
“你看，她不是很好嘛。”
田克关先是疑感，看到这样个小活人不得不相信。没能看到天坠女孩的真面目，真有些不甘心，但来日方长，一定有机会。他这样想着，就告辞走了。
采凤很不解，问：“您为什么要我这样做？”
“孩子，以后来了我再告诉你，今天的情形不要向别人说起。”
歌宁心里清楚，母亲是为了保护歌讯，才利用釆凤给副镇长演了场戏，本想告诉她歌讯的实情，经田克关一扰，倒不便说了。
那以后找机会告诉她吧。
十五岁的少年，心中也得埋藏秘密了，他感到很内疚。
歌母怕采凤玩久了会无意发现什么，便催促儿子送采凤回家。
“歌宁，到厨房拿布袋舀十斤大米给釆凤妈妈送过去，顺便在田埂上采些野菜回来。”
“好呢，”歌宁会意，并按妈妈的意思去做了。
“妈妈，真得谢谢你了！”
采凤虽然才十五岁，但是个知感恩的小姑娘，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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