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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大家都死了,田孟、王小梅、门迎、技师、陪酒的小男孩等等,茉莉花失火连累了周围的商铺,死者家属、店铺老板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人面色狰狞地揪着我,叫我赔命、赔钱,我快被盛怒到扭曲的他们掐死了!
“啊!”我拼了命大呵一声,终于从梦中醒了过来,贴身衣物都被汗水打湿了。
“田田!”耳边立即传来蒋亦森的声音,我神志不清地循声看去,蒋亦森的脸近在咫尺,我立即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道:“蒋亦森,我妈是不是死了?”
“没有。”他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后背,低声安抚,“我请来最好的烧伤科专家,他们正在竭力抢救你妈。你别担心,他们肯定能救醒你好。”
“她伤的很重是不是?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看?”冰凉的小手被蒋亦森微凉的大手攥着,并未给我带来踏实的感觉,心依旧突突的跳着,他说的是救醒而不是救好,可见我妈伤的很严重。
接着他带我去了手术室外,郑阳跟几个下属在那候着,意外地我看到了王小梅。
“小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说。”现在只有她知道真相了,可她的回复却叫我失望了,“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我有点不舒服,去医院挂急诊,看完病回去后发现茉莉花……”
她没化妆的脸色蜡黄干瘦,黑眼圈很重,整个人处于紧张跟担忧状态,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哭过。我无力地靠在蒋亦森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哭着问:“你们查出什么没?”
他看了一眼郑阳,郑阳走过来正准备说话,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吕超萌的声音,“晓茉,对不起我来晚了,今天早上我才听说茉莉花出事了。”
我从蒋亦森怀里抽离,跌跌撞撞地扑向吕超萌,抱着她失声痛哭,“我妈、我妈……”
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死那个字,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超萌懂我,紧紧抱着我,跟我一起哭,“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蒋总。”超萌身后突然传出顾卓正的声音,我忽的想起前晚他给我说的话,我一直没机会转达给蒋亦森,不晓得会不会耽误他的事。
“顾局。”蒋亦森站在原地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排斥他,眉眼皆是冷峻之色。
“咱们聊聊?”顾卓正倒也不恼,隽秀的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蒋亦森冷傲地斜了他一眼,似乎不打算搭理他,吕超萌也看出蒋亦森对顾卓正的敌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但这个时候不能丢了吕超萌的面子,只好漫步踱到蒋亦森面前,低声劝道:“顾局帮过我,而超萌是我唯一的好友,你能不能……”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又抬手捏了捏我的肩头,这才道:“你在手术室外坐着,哪都不要去,等我。”
言罢,迈开长腿朝走廊尽头走去,顾卓正立即跟上。
“晓茉,谢谢你。”他们离开后,吕超萌小声跟我道谢,下意识地从皮包里摸出一包烟来,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又把烟放了回去,哽咽道:“来的路上卓正告诉我,纵火的人很有可能是余光明,我想,余光明肯定是报复我,才把气撒到了茉莉花上。对不起,对不起。”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昨晚蒋亦森跟张元青的对话,他那会儿也许已经猜到是余光明所为,余光明的爸爸是局长,很厉害的官,我该怎么跟他们斗呢?
没多久,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我立即迎了上去,问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戴着口罩,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他们冰冷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疲惫,“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全身烧伤面积达百分之六十以上,初步鉴定已经达到深度烧伤。建筑物燃烧时释放大量有毒气体,病人的肺部感染,而她本就有心脏病,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田孟竟然有心脏病,我怎么不知道。更糟糕的是,医生似乎有放弃她的打算了。
见医生们准备离开,我慌忙抓住离我最近的那位医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乞求道:“请你们救救她,不要放弃她,她才四十四岁,还很年轻啊。”
田孟这些年的艰辛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她的苦笑、眼泪、无奈、隐忍,统统涌现出现,我才发现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好。
我像魔怔了一样,抓住医生的裤腿,不停地给他们磕头,希望他们救救我妈。吕超萌安抚我的话、医生冷冰冰的客套话、郑阳揪着医生衣领威胁的话齐齐在我耳边响起,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只觉得天塌地陷暗无天日。
突然身子一轻,我被人打横抱了起来,蒋亦森身上淡淡的香味把我萦绕,我躲在他怀里哭泣,紧咬嘴唇,若可以,我愿用自己的性命还我妈的性命。
“田田,你放心,医生一定有办法,申城的医生不行我就找帝都的,帝都的不行我就找美国的。”蒋亦森手臂用力,把我箍在怀里,我心里慌乱成灾,根本平静不了,直到我进病房看到床上插着氧气全身溃烂的田孟时,才渐渐冷静下来,现在能全心全意照顾田孟的只有我,我若倒了她该怎么办!
因为烧伤面积巨大,田孟全身赤裸躺在病床上,那些烧损的皮肉虽然被医生处理过,依旧触目惊心,红肿的皮、溃烂的肉、带着血水的脓泡、被焦肉包裹的颧骨……搁平时这种伤我不敢多看一眼,但现在我只觉得伤痛没觉得恶心。
田孟天生丽质又极其爱美,四十来岁保养极好,身材凹凸有致比我的还要火辣些,可一转眼的功夫,她竟成了这幅模样。
我用棉签蘸了点水往她唇上涂,她花容月貌的脸,一半美貌依旧另一半血肉模糊,吕超萌站在我身侧,根本不敢直视现在的田孟,两只手紧紧握着拳头,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蒋亦森说这事交给他,不管下狠手的人是谁,他都要还我一个公道。
我信了,很感激他,也更加亏欠他,不晓得这份恩情该如何还回去,自我跟他认识,我欠他的似乎越来越多,就像滚雪球似的,了无尽头。沉重的债压得我踹不过气,心中自卑感趁机疯长。
钱债好还,情债难偿,我若对他没有一丝感情,这笔账也许就好还了。
第二天帝都来了一群医生,再次帮田孟手术,第三天最新的治疗肺炎跟皮肤病的药物从美国运回来了,第四天田孟血压跟心跳恢复正常,第五天田孟终于从ICU出来了,第六天田孟心脏血液返流,第七天美国来了两名医生再次为田孟手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田孟似乎还没脱离危险,我以为这已经糟糕透了,没想到还有更糟的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