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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不知,我苍龙山庄的势气已经不敌当年了,再加上我们老庄主现在病入膏肓,更是无法再将苍龙山庄维持下去。”徐幕阳一脸愁容,却未停下翻转手中的鱼。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去年春天,我们老庄主突然得了一种罕见的大病,浑身动弹不得,嘴里说不出话来,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经常夜里会突然醒来,然后偷偷溜进山庄里别人的卧房,白天却依然瘫痪。这引得许多人惊恐不已,一些效力于山庄的食客们都离开了。”
“没有人看护吗?”
“当然是有的,一开始老庄主的儿子还安排了四个人晚上去照顾和看护他,只是老庄主夜里整个人十分诡异,举止也让人惊恐,后来那四个人受不了每日这样的折磨便不干了。之后又换过几批人,也是同样的结果。”说着,她在鱼上撒上一层细细的盐,甲子星已经闻到香气了,不由得肚子咕咕叫起来。
“后来山庄只能交与少庄主打理,可少庄主心不在此,他最大的理想便是可以做生意挣银子,对于山庄这样以侠义支撑下去的营生,他根本不愿多管。尽管每年江湖上都会有各路人马来向山庄捐赠银两,但少庄主仍不乐意好好接管。”
甲子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近年你们苍龙山庄的名声越来越小了。”
徐幕阳拿着烤好的鱼闻了闻递给了甲子星:“快吃吧,刚烤好的特别香!”她又给了一个笑容,让甲子星心中一暖,多少年不曾有人给他亲手递过食物,而且还是做熟的。甲子星拿过鱼,张口就咬下去,结果被烫着了,徐幕阳在一旁不矜持地大笑起来,甲子星很是难为情,便找来话题引开自己的惨状:“你还没说你自己怎么回事呢!”
“诶,我们苍龙山庄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越来越低了,原本在山庄的一些能人侠客,都差不多离开了,我也在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所以下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行当可以做。”
“原来如此……”说话间,甲子星已经把整条鱼吃了个精光,可依然征服不了他饥饿的肚子。徐幕阳看了出来,于是站起身来往湖边走去:“我还是再给你抓几条吧!”
甲子星看着她潇洒的背影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小时侯和玩伴一起玩耍一样,充满了童趣。
“你小心一点啊,我还等你给我烤鱼吃呢!”趁着徐幕阳去捉鱼的时间,甲子星又找了些柴木,把先前烤鱼的火烧得更旺,又在旁边支了架子,将衣服烤了烤。他拿起洗澡前藏在石头缝里的纸条,和刚才拿到的纸条放在一起,百里香隽秀的字体让他看着舒心,不由得又想到了她。
一阵焦虑又涌上心头,不知道百里香是否出了玉家园林又是否安全。
不出一会儿,徐幕阳抓着两条鱼回来了,和甲子星预想的不一样,她只是湿了两条裤腿,竟有些失望。徐幕阳马不停蹄地开始烤鱼,甲子星坐在旁边问:“你知道以后要去哪吗?”
“天下之大,江湖之广,自然有我的去处。”她偷偷瞟了一眼甲子星,他并没有看她,“那少侠又有何打算?”
甲子星突然一愣,他要去找到麒麟宝藏的事情不可随意与外人说,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应该防范遇到的每一个人,因为他即将拥有宝藏重要的线索。
“去找个老朋友,叙叙旧。”
“你还能有朋友找,我从小就被人卖到山庄做学徒,无父无母,更是没几个好朋友……”她的脸色有些难过。
“那你愿意和我结交吗?英雄不问出处,能遇到便是缘分。”
徐幕阳欣然答应,十分高兴,随即放下烤鱼,两人行了结拜之礼。
甲子星看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长得精致的姑娘,心里很没有底,他不知道苍龙山庄是否真如她所说,若真是如此,却不知山庄何时能振兴或者就此瓦解。但总之,能多认识一个江湖势力上的人便有多一分益处,这个是不变的道理。
徐幕阳满面欣喜继续烤鱼,甲子星也安心地等着吃。
“甲兄要去哪里找老友啊?可否带我一起去?”
“你若是无事,跟我一起走一遭便是,你这烤鱼的好手艺,够你谋个饭碗的了。”
“我好歹是苍龙山庄的银牌剑客,岂能落势之后就去做烤鱼的行当?那也太辱没我……我曾经的名声了吧!”
甲子星听了大笑着,说:“跟你说着玩,你竟当真了。”徐幕阳的脸色瞬间变得红一块白一块,随即将烤鱼扔给甲子星,转身走掉了。甲子星没想到会是这样便拿着烤鱼起身追上她:“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不行么?”徐幕阳转身,粉红的脸对着甲子星,双眼一阵怒意,甲子星看到她这个样子立刻表示了歉意。还没等甲子星说完道歉的话,徐幕阳立刻就笑了起来:“我哪有这么小心眼儿啊,你也太小瞧我了。”甲子星一愣,又立刻跟了上去。
“我只是觉得委屈,我苍龙山庄曾经在江湖上也是名声显赫,可如今说败落就败落了,我不甘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能挽救苍龙山庄的,就只有我们老庄主的师兄了,他人远在泰山,我得去找到他。”
甲子星突然感觉内心一空,却没有理由挽留她,顿了一阵,就点了点头。
“你烤的鱼,很好吃,以后有机会,再烤给我吃吧!”徐幕阳看出了他的一丝不悦,并非针对她,而是他自己。
“我们会再见的。那我讲就先告辞了,路程长远,耽误不得。再会!”徐幕阳头也没回,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山林中,甲子星回头看了一眼,原本温和的眼神,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漠,他又是一个人了,不,他何曾不是一个人,他心里这样想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甲子星吃完最后一口烤鱼,就开始把衣服重新晾在了木架上,让旁边的火堆把衣服烘干。今晚得在湖边过夜了,他边想着,边走进树林,砍了些粗枝大叶,简单围了一个能睡觉的地方。甲子星穿上烤干了的衣服,躺在地上,天空开始渐渐褪去金色、红色、铅黄,最终变成了幽蓝,点点星辰在闪烁,幻化成甲子星今晚的梦。
梦里他梦到了她,两个她,三个她,但是她是谁,甲子星醒来后连自己也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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