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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熄了灯,韦遇冬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新的学校,新的同学老师,新的环境,一切,都是新奇的。
第二天,她早早就醒了。轻手轻脚挂好蚊帐,绑了头发,才悄悄往洗漱台那里去了。正在睡觉的兰柳洁被韦遇冬刷牙发出的声音吵醒了,她看了一眼表,什么都没说,就坐了起来。
同样的,黎远也醒了。
然后她们俩也开始了整理内务。
没一会儿,早铃声就响了。
穿好鞋的韦遇冬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样坐在床上,看着起晚的人手忙脚乱。
黎远弄好内务以后,才带着韦遇冬下了楼。
下了楼,排好队,就开始做操。
做完操,就是晨跑。
韦遇冬看他们都往跑道过去了,也有样学样地朝跑道跑了过去。
第一圈还好,跑到第二圈的时候韦遇冬就开始感到呼吸困难,肢体麻木,仿佛身体被冻住了一般。双腿就像被灌了铅似的沉重,再迈出一步,似乎都那样困难。
那一刻,韦遇冬真的好想就这样停下来,收回已经迈开的步伐。
韦遇冬的个子不高,但也不算矮,在人群属于中等身高。正巧她所在的那队的人身高又偏矮一些,所以十人的队伍里,她站第七。
眼看自己与前面的人相距的距离越来越大,她心中,突然萌生出了退缩的念头。
黎远与韦遇冬不同,她是个典型的高个子,自然就被排在了身高偏高的另一排,站在第九的位置。
她在后面,观察到,韦遇冬,开始力不从心了。
于是,她越过了前面的两个人,跑到了韦遇冬的旁边。
韦遇冬此时呼吸不畅,喘着粗气,吃力地跑着,脚步渐渐迟缓了下来。
黎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拍了拍韦遇冬的左肩。
韦遇冬正准备停下,突然感觉到左肩被人一阵拍,心头一颤,便扭头向左看去。但,脚步没停。
见是黎远在拍她,她瞬时就放松了下来,喘着粗气问她:“怎…么…了…”
黎远深吸了一口气,急切说道:“你调整好呼吸,但是不要用嘴呼吸。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到极点了,听我说,放慢脚步,深呼吸,坚持下去,就不会那么累了。”
说完后,她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不堪。她又深吸一口气,放慢了脚步,对着后面的人说,“你们去前面吧,我和阿冬在后面。”
她话音刚落,没多久,就和韦遇冬就跑在了最后。
韦遇冬艰难地开口:“你可以跑…就不用…陪我了…”
这时,第二圈快跑完了。
她笑笑,“还有,跑步到半,不能说话,会气息紊乱的。”又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还有一圈就跑完了!坚持下去!只剩一圈了…”说完,又拍拍韦遇冬的肩膀。
韦遇冬涨红着脸点了点头,随着她一起,放慢了脚步。
她内心也催眠自己说:“嗯,快完了,只剩一圈了…”她默念着,硬是跑了下去。
黎远看着她,放下心来。她知道,只要,给她一个理由,就够了。
韦遇冬摆动着手臂,艰难地跑着。眼前的景物,似乎都镀上了一层黑色。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但是,她不想放弃。
不一会儿,她的困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轻松。她眼前一亮,一切,在此时,都清晰了起来。
离终点,还剩100米。
她们离队伍还有着好几米的距离。
她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可以一直跑下去。
她对着旁边的黎远,笑颜展开。
黎远也笑了,她知道,为什么。
这时,黎远开始加速。韦遇冬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她们一鼓作气,追上了队伍。
最后,她们随着人群,出了跑道。
停下的那一瞬间,韦遇冬只感觉腿一软,差点要跪了下去。旁边的黎远见状,急忙扶起了将要倒下的韦遇冬。
韦遇冬把左手搭在黎远的后颈,渐渐站稳,虚弱地说:“没事…就是突然腿软了。”
她没多停留,就搭着黎远,朝着正在集中的队伍去了。
韦遇冬站在队伍里,一动不动,对旗台上老师的讲话充耳不闻。她感觉身上好像被打了麻药一样,动一下,都困难。
与韦遇冬相比,黎远明显没什么异样。远远望去,只有她的脸,看起来有些发黄。
那是曝晒留下的痕迹。
散操以后,黎远拉着韦遇冬去拉了韧带,做了些舒展运动,韦遇冬才缓过劲来。
韦遇冬想,除了数学,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跑步更讨厌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原来,她已经,汗流浃背。汗水垂在眼皮上,模糊了视线。碎发,粘在额前。
她在额头上抹下一把汗,就和黎远一起去了食堂。
她们领了粥和面包,在大厅里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对面的黎远刚坐下就狼吞虎咽起来,没多久,面包就被消灭了。粥,也吃了一大半。
韦遇冬呆坐着,望着眼前的食物,一时之间也没什么食欲。
她吃了几口粥,又咬了几口面包,就不再吃了。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黎远吃。
大约过了5分钟,黎远才抬起头,望着韦遇冬眼前的东西,说:“你不吃啦?”
韦遇冬恹恹地说:“不想吃了。”
黎远也不说话了,只是抬手看了看表。她知道,韦遇冬说不想吃,就不会再吃了。
旁座的一个同学刚好经过韦遇冬身后,她拍拍韦遇冬,“那个,韦遇冬,老师叫你等下去一下办公室。”她也没多说什么,撇下那句话就走了。
韦遇冬也没搭理她,只是默默记住了她交代的事。
出了食堂,韦遇冬想叫黎远陪她一起去办公室,但是黎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了一句“我回一下宿舍。”就急急地走了。
韦遇冬也不想拖着她,就自己去了办公室。
之后,早读,上课。
韦遇冬从早上开始就没什么精神,听课也是心不在焉,但是该做的笔记倒是一字不差地做了。她自己,和于柯的。
到第三节课的时候,韦遇冬感觉胃里传来阵阵灼烧感,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那声音,细不可闻,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用手肘把自己撑在桌上,右手拿着笔,继续写着。
没写几个字,禁不住腹中的灼痛感,她甩开笔,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这时,她也没心情再听课了,索性合上书,等待下课。
老师还在喃喃地讲课,韦遇冬只觉得老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声,似是从幽远幻境的深处,徐徐而来。
好像过了很久,韦遇冬才慢悠悠抬起手,看了看手表。
她内心长叹了一声:唉——
度日如年,她算是彻底理解了。不过,此时她是,度分如年。
她勉强仰起头,表示自己没有睡着。又用右手,从额头上抹下一把冷汗,继续趴着。
在经过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等待过后,韦遇冬终于听见了下课铃响。
韦遇冬的性格很淡,不算开朗也不算内向,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平常话不多,所以人缘也不算好,班里的同学除了黎远和几个室友,几乎一个都不认识,平时除了黎远偶尔会在课间来找她,大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一直坐到上课。她的性格,介于外向和内向之间。
黎远上课时就发现韦遇冬有些不对劲。她上课就算不听课,也会一丝不苟地做笔记,从不会趴着浪费时间。她那个样子,实在是奇怪得很。由于她的座位在靠后的位置,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纵使心中有再多疑问,也只能先压在了心底。
一下课,她就奔着韦遇冬座位去了。
当她看到韦遇冬虚弱的样子时,她就明白了一切。话也没来得及说,就急忙回了座位,拿了几个小面包,就要给韦遇冬。
韦遇冬趴在桌子上,听到右边有包装袋的触碰声,才慢悠悠把头转往右边,正好看到黎远把好几个小面包放在了桌子上。
韦遇冬勉强坐起身,恹恹地说:“阿远…”
黎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得了,瞧你这小样,先别说话了。吃些面包吧,要不然等下怎么上课?”说着,就拿起一个面包,撕开了包装袋,递给了韦遇冬。
韦遇冬也不说话了,拿过面包,就吃了起来。
黎远看她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数落道:“你看你,刚才叫你多吃点,偏不听话,这下惨了吧!瞧你这脸色,就像鬼一样。”
韦遇冬听她这数落,淡淡地笑了,“有吗?”
“你没看见,你不知道啊,你那脸哪,白得像死人一样。还有,嘴巴也发青了。你这样子,就像那种刚刚从医院出来的人,看起来弱弱的,寒瘆得很哪!”黎远一脸嫌弃地说。
韦遇冬吃完了那个面包,黎远眼疾手快,马上就又拿了一个,撕开包装袋,递给韦遇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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