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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宇并没有一点请何师我等人去总舵的意思,左一句客套话,右一句客套话,就把他们带到了竹居园。见何师我对此极为感兴趣,计绪就问:“司马总管,你怎么这样啊,明知这何大哥不怎么白,还把他带来园子,这不是让他更不干净吗?不如我们请他和两位漂亮姐姐去总舵吧,这也是大公子的意思。”
“住口!大公子扣,你也跟着扣啊?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帮里还乱糟糟的吗?何神医可是从少林寺一路赶来,旅途劳累的,能稍微歇一下吗?”
“能。”
司马长宇有些满意了,笑道:“再说了,这也是我们霍副帮主个人对何神医的一点心意,又不动帮内的银子。”
何师我怕计绪再惹事,也听得懂司马长宇的话,就说:“好事,好事。我从老城出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地方选得再好不过了。我何某人可不想回你们总舵,到时候见到他哥哥,我是躲呢,或是躲呢,还是躲呢,哈哈……”
见乐于夏和班孟秋踢了何师我一脚,计绪就拍手叫好。司马长宇圆场,又说:“两位姑娘放心,已经打过招呼了,这园子的顶楼是个静处,如果你们愿意,就……”
“好!”
没多久,司马长宇有事要走,就对计绪吩咐道:“你小子这么喜欢上船,那就给你个任务。”见计绪高兴,他接着说,“这几天还会有很多贵客来我们郢州,现在令你……”
计绪本来只是为了迎接何师我才偷偷开船出来的,可现在却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事,但未等司马长宇把话说完,就一口应下了。在他临行前,何师我就把那封信给了他,还捏了两下,说:“厨子,这破信帮忙收着,回头把它还给你们的大公子。”
计绪会意,收下就跑了。见此,司马长宇就开始嘀咕了:什么东西,这么快的一个墙头草,都不知道霍副帮主为何如此看重他。
这竹居园就是与迎宾楼、兰翠阁一样的性质,专为一些风流之人敞开大门,也是个风月场,故何师我对这样的安排太开心了。可他没进门,就有人迎了出来,此人叫伏诗,因老家就在伊洛河边就被人称伏妃,是这园子的主人。她虽比乐于夏和班孟秋年长几岁,但样貌绝不输于二人,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
何师我去过的地方,只要有漂亮的女人,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在三年前,他不仅与伏妃很熟悉,而且关系极好,甚至可以说她绝对不比鲍清萱差。此时,他一见伏妃,就来劲了,完全没有多日乘船的疲劳之感,笑道:“美仙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可想死我啦。哈哈……”
这话一出,不仅乐于夏吃醋,伏妃也没半点喜悦的心情,忙说:“哎哟哟,是没姑娘还是怎么啦,这何俊子来我们郢州,都要带这俩妮子啊!”
乐于夏要辩驳,被何师我拦住;一向不怎么喜欢的班孟秋也看不下去了,欲替乐于夏出头,也被他请到一旁。二人非常不满,一气之下就上了顶楼。何师我现在哪里还管她们,忙去亲近伏妃,摸着她的手,或认错,或解释,或夸赞。可伏妃也不理他,一甩手就走开了。
何师我顿时有受挫之感,寻个角落位置坐了,双眼可没闲着,四处张望,特别是观察街上的情形。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位园子里的姑娘,都是何师我早前认识的,一个叫香葵,一个叫杏知。他忙叫二人分坐在自己的两旁,问道:“两位姐姐可知哥哥最喜欢什么花儿啊?”
“向日葵。”
“好记性!那你们可知哥哥喜欢什么虫子啊?”
“知了!”
“好!那哥哥又喜欢什么家具啊?”
“啊?”
“门轴!”
见香葵问缘由,何师我就轻声如此这般说了,她却说何师我还是没学好。何师我并不介意,又问:“哥哥又喜欢什么小动物呢?”
“不知道。”
“猜猜,这个是可以知道的。”
“这个真不知道。”
“地鼠,这小动物可厉害了。”
“啊?”
“因为地鼠会打洞啊,哈哈……”
三人正在说笑,伏妃却来了。见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二人慌忙走了,就连附近几桌的客人都躲开了。何师我见二人都没收他的赏银,一开口就被伏妃随手抓起的馒头给堵住了。她还笑了笑,马上又一脸怒气,揪起何师我的耳朵,就往自己的后院去了。一到厢房,伏妃的双手又挽着何师我,还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何师我一时忘记了疼痛,忙抱她去上床,却扑了个空。无论他怎么甜言蜜语,始终没能得逞。欢声笑语之后,伏妃就严肃起来了,说:“现在的郢州不比从前,那俩丫头早被人收买了,哥哥你可要小心着点。”
“小弟早就看明白了,在前面不过是演戏罢了。”
“哦?”
“就没听说在你这园子前买糖葫芦的,之前也没见过纳鞋底的,那一男一女不赔本才怪呢。”
“哥哥知道就好。”之后,伏妃就悄悄说起她道听途说的河汉水槽帮的事情。特别是在选新帮主时,水工和船长等底层的一类人大多支持霍甲德,而总管、分舵主和队长等中高层的一类人大多支持霍西强,郢州的官府也支持霍西强。新帮主的选定之日就订在八月初一,这天还要举行盛大的接任大典。
何师我一心只盯着伏妃那客人的模样看,本根就没注意听,直到他喝到桌子上的糯米香酒,就问为何三年前没这好酒。伏妃会心一笑,多有心照不宣之意。何师我叹了一口气,笑道:“哎……还是大哥高明。”
“大哥再高明,也没你这么可人心儿。”
何师我大笑,就陪她喝酒闲聊,二人很是欢快。过了好久,何师我才出来,临走时又说:“晚上要出去一趟。”
“知道,知道。为何要跟姐姐我说呢,弟弟你这是要准备干嘛去?”
“当然是去赌坊了,小弟是希望美仙儿帮忙照顾下楼上的二位姐姐。”
“这事还用你说?”
来到顶楼,何师我见二人还是没好脸色,就说:“还生气呢,前面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们早被人盯上了。”
二人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原来何师我早就看明白了,说:“在安州时,也不见那司马总管如此看得起我等,现在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票,还一句一个霍副帮主的。他这个人肯定是被霍西强收买了,或者蛊惑了。还有,这园子里和大街上,都有他们的人在监视着我们。不过放心,只要在园子里,我们还是安全的。”
“何大哥,你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吗?怎么还有人盯着咱们?”
“我什么时候明确说了,只是顺手而已。”
“那你也收了人家的钱!”
“不都给那个计绪拿走了吗?”
“那也是先到了你手里的!”
“嗬,只是十之有一而已。”
“那也是收人钱财!”
“不收很可能会出事。”
“你现在收了,出事是迟早的!”
“行了,两位姐姐厉害!我也不跟你们啰嗦,先去睡了,二更前必须叫醒我。”
“为何?”
“赌钱。”
“为何是二更?”
“天机不可泄露!”
乐于夏不解,再问时,却见何师我已经在这大套间里睡去了。叹了一口气之后,她就与班孟秋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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