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童年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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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晓晨这名字是晓晨他爸起的。因为晓晨出生冬天早上,太阳出来的那一刹那。父亲任重远为了纪念这一特别重要的时刻,便取了个“晨”字。

    但是“任晨”念起来不太顺口,所以改为“任小晨”。可是左瞅瞅又瞅瞅,始终感觉这三个字写在一起不是特别好看,而且这个“小”字实在太俗,比韦小宝的“小”字还要俗。

    晓晨爸生怕取了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耽误了孩子的一生。于是借鉴了很多亲朋好友的经验,把“小”字改成“晓”。

    但是任重远不知道,这个“晓”字就是早晨的意思,“晓晨”这两字摆在一起有重复之嫌。晓晨爸就是觉得“任晓晨”这三字摆在一起俊俏,念起来也顺口,怎么看怎么欢喜。因此,力排重议,一锤定音。

    这事,让初中没有毕业的任重远自豪了很多年。从此,“任晓晨”这个后来无比值钱的标签就和襁褓中那个啼哭的孩子终身绑定到了一起。

    任晓晨的出生给这个平凡的家庭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希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是家里一束希望的光。甚至在晓晨还未出生之前,任重远就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有的放矢地把晓晨生在了2000年12月24日。

    千禧龙年之子,又有平安夜加持,肯定富贵平安。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这希望越来越变成失望。先是,晓晨这孩子顽皮异常,就知道玩闹,学习成绩总是上不去。

    到了晓晨8岁那年,晓晨爸终于放弃了让晓晨考取国家第一大学---天清大学的梦想。就在那年,晓晨突然变得安静异常,紧接着生了一场怪病,晓晨的身高就永远停留在了1米52。

    之前他一直算是班里的高个子,看着自己以前欺负过的矮个子一个个都变得比自己还高,而且这个距离在逐年增加,晓晨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总而言之,8岁之后的任晓晨让任重远夫妇操碎了心。与之相反的是晓晨的妹妹任萱萱。任萱萱只比晓晨小一岁,不仅模样好,并且品学兼优,从小到大就上老师心中的乖孩子,同学心中的榜样。

    任萱萱从小自带女神光环,学校就是她的舞台,所以学习起来特别轻松,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任萱萱从来无法理解那些比她学习时间长,参加各种补习,成绩还比她差一大截的人(比如,任晓晨)。

    任晓晨由于实在是跟不上学习进度,只好留了一级,跟任萱萱同级。每次期中、期末考试,任萱萱的成绩总能出现在年纪前十的行列。再加上任萱萱容貌突出。已经有同学开始找任萱萱要签名了,据说可以卖给外班的同学。市场价格3到5毛不等。

    晓晨也找萱萱要过几次签名赚零花钱。虽然他们不是同班,但是晓晨的几乎所有老师都已知道任萱萱的大名。有几次,晓晨跟老师提问。老师直接回道,这个问题回去问你妹妹就好了。

    受了几次打击之后,晓晨再也不找妹妹要签名赚零花钱了。

    紧接着,任重远生了一场大病,把家里的房子和几亩薄田都卖了。

    晓晨家在天龙国离中都280多公里的小镇---洪江镇,这里人口稠密,每一分田都会有人争取。晓晨他们家连做房子的宅基地都没有了,只好在河畔搭帐篷过了一小段时间。待到任重远身体养好之后,在河畔的杉树林里盖了一个空中木屋。

    树林的地面湿气很大,再加上为了防止蛇虫鼠蚁,木屋离地面有2米高。木屋的低座是由数根建筑钢管牢牢地钉在六颗大树上,形成一个还算规则的六边形,在六边形的中间的树木都被砍倒。有几颗树从2米处被锯断,作为支撑木屋的柱子。

    房子的墙面是用浸过桐油的木板拼制而成,房顶也钉上了木板,再盖上茅草,和一点河泥。房子被隔成三个房间,父母一间大一点的卧室,晓晨和萱萱的房间都只够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衣柜。整个房子的造价只有一千多块,再加上塞给林业管理人员的几包烟。

    在离房子大约150米处,有一个木板围成的简易厕所,厕所的粪便直接流入下面的河水,作为河水中杂食性鱼类的食物。相比于天龙国大城市动则几万块一平米的房子,这间房子的造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做饭用的小铁灶一般在离木屋数米远的地面上,远离厕所的一边。下雨的时候会把铁灶抬到房屋底下做饭,雨天木材难免会被淋湿,烧出的火带着滚滚浓烟,晓晨和萱萱在木屋上常常被呛得厉害。

    但是更多的时候,从小木屋的窗户往外看,这种空中楼阁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树林里空气清新,完全没有受到现代化工业的污染,微风吹来,在小屋里躺着发呆也是是一件特别愉快的事情。

    任萱萱刚进小木屋的时候,觉得特别新奇,她决心要留很长的头发,编成辫子从窗口垂下去,让自己的白马王子用辫子从下面爬到自己的房间里。

    至于白马王子是谁,对于萱萱来说,只是一个很朦胧的意识---也许白马王子就是给她几颗糖果或者一块巧克力的小伙子。

    最高兴的事是爷爷奶奶来看他们的时候。爷爷靠树搭上梯子,爬上去。左手抓扶在一个根粗大的树枝上,右手握着一把木制斧柄的小斧子。

    爷爷对斧子的握法十分老练,砍粗大树枝时,握住斧柄末端,大力挥砍;砍细小树枝时,握住斧柄近端,轻轻削砍。砍树枝的声音仿佛带着节奏,时而轻声和鸣,时而旋律向上爬升,时而打着重重的鼓点。

    这是晓晨儿时最美妙的音乐之一,随着这一曲曲演奏,树下也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情景。

    爷爷将这些树枝用斧子和短锯理成一样长短的木柴,然后用稻草制成的绳子捆着。那木柴的断口沁出颗颗水珠,带着特殊的香气。

    在做饭时,这些木材烧得哔哩啪啦,十分热闹,木材突然炸开一条口子,火苗从口子喷出,像氧焊的火苗一样的冲劲。木材烧出一股股很生动的火苗,在灶里旋转,跳跃。锅里的米也开始冒着粗气,水越煮越稠,在水面形成一层很稠的薄衣。

    奶奶这个时候会用勺子将汤衣舀出,给晓晨吃。据说这米衣是最营养的,吃了可以长个子。

    潮湿的树林里很快钻出一朵朵的白色小伞,但要找到它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小伞周围有落叶和低矮的植物挡住视线。晓晨常常要在树林里走上几个来回,才能采到一盘蘑菇。

    这时候,奶奶眼里会露出“贪婪”的目光,“又是一道好菜,新鲜!在镇上买这样一道菜要好几块呢!前天我看到周老巴子就卖两块钱一斤。这老巴子贪得!我没有买。”

    有时候,堂兄任闯也会来。任闯只比晓晨大一个月,是伯父任重明家的孩子。晓晨和任闯常常为谁是哥哥而打架,因为才大了一个月,晓晨是不服气的。

    大人们也乐得看他们摔跤,并且在一旁下了赌注,赢家会有5毛的奖励。任闯和晓晨是同班同学,比晓晨好动,有一股蛮力,跟他的父亲任重明很像。

    他常常带着晓晨他们逃课,那时候他们经常拖欠学校学费,老师有时候会在课堂是发几句恼骚,“不交学费的同学不用来上课了!”于是这成了任闯逃课的最好理由,他一个人逃课不放心,于是也拉上晓晨一起逃课。

    他们在田野里捉青蛙,捕蛇。“你以后要读书的,吞下这颗蛇胆,对眼睛有好处!”晓晨接过任闯取出的蛇胆一口吞下。当然,逃课免不了要挨上大人的一顿鞭子。

    晓晨在逃课游荡的时候,也充分发挥出自己的音乐天赋。他不会识谱,却写了一首歌。这首歌,只有两句词,“妈妈撒尿啦,要我洗垫单!”

    任闯特别爱带着大家在河堤上高唱这首晓晨的原创歌曲。这时候,在地里干活的任闯妈会在地里捡起一个小土块朝他们扔过来。大家躲开土块的攻击,轰然大笑。

    任闯在上课的时候也不会特别安分,他将一个圆形中空的饼干在教师里滚了起来。这种小游戏让他有一种小骄傲,他可是把饼干当玩具而不是吃掉的人。

    晓晨受到气氛的鼓舞,也从早餐饼干里取出一个,咬上一口,在地面滚了起来。大家开始欢呼,因为小孩子们以为只有圆形的东西才可以滚动,没想到缺掉一块也可以。晓晨从这惊呼声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夏天的时候,晓晨跟任闯摔跤,发现任闯肚子上有一个“王”字的疤痕,是做手术留下的。大人们都说,“闯闯很勇敢,在做手术的时候没有喊也没有哭!”所以晓晨在摔跤的时候留了力,每次都让自己输,担心碰到任闯的伤口。

    有一回,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条驴,跑到了庄稼地里糟蹋粮食。那驴鼻子上的绳子只有半尺来长,很难捉住。赶走又来,很是烦人。

    任闯召集大家,解开了自己家的晾衣绳。6个小孩,三根晾衣绳,每两个小孩拉开一根晾衣绳,从三个方向合围。最后任闯和晓晨牵着的那根绳子拦住了驴脖子,驴子继续向前冲,任闯和晓晨牵着绳子,作圆弧运动,合到驴的后方,继续圆弧运动,绳子形成交叉,将驴脖子缠住。

    在一个秋天,任闯就再也没有来上过课了。父母跟晓晨解释了一通,晓晨没有完全明白。

    “闯闯小名丑货,是贱命好养活的意思,没想到也这样死糟蹋了。”奶奶这样叹道。晓晨立刻明白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闯闯哥了。

    那天晚上,晓晨觉得很冷,虽然夏热还未散尽。周围的野猫叫了一夜,还夹渣着任重明撕心裂肺地哭喊,晓晨睡不着。

    晓晨想起有一次,刮起7级大风,吹倒了附近的一颗大树,很多孩子都跟着父母待在家里,躺在床上瑟瑟发抖。任闯带着晓晨还有萱萱以及隔壁家的几个孩子时而逆风奔走,时而顺风奔跑,快乐极了,他是当之无愧的大哥。

    任闯曾经不止一次地帮晓晨揍打欺负他的学生。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只要晓晨被人欺负了,他就更加怀恋任闯。每次被人欺负,他都会保持忍耐,一声不吭,不管别人的拳脚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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