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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李汝知的盛情劝说,沈尘只能勉强答应暂时留下来协助李汝知起事。
但是沈尘也明确告诉李汝知,自己还有要事要办,所以一旦有出城机会自己便会告辞。
第二日,李汝知便召集众大臣商讨起下一步的打算。
偌大的四合院中,不一会便聚齐十余位朝廷大臣,他们多为三品四品的官职,都对李汝知唯命是从,毕竟李汝知的吏部尚书实为六部之首。
而在这其中还有一位特殊人物的出现,不禁让沈尘欣喜不已。
此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步兵队长李山。
沈尘在看到李山走进来以后,不禁欣喜若狂,他赶紧快步迎上前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尘原以为李山已经战死,毕竟闯贼攻城时,李山所部固守的是北京城外城。
而外城的战斗也最为激烈,战死者十之七八。
“活着就好。”
沈尘紧紧握住李山的双手,亲切地查看李山是否落有伤势。
不过还好,李山只受了些许皮外伤。
李山在看到沈尘的出现后,先是一愣,随后便收敛起讶色,与沈尘开始攀谈起近况。
原来李山一直和他的部下死战京师外围,所部在被闯军冲散后,不得已率部回防内城的彰义门。
后来彰义门守军献降,李山心如死灰,只好乘乱逃离,无意中李山结识了李汝知的部下陈鼎,由此入伙。
李汝知看到这二人居然是亲情兄弟,不禁点头示好。
毕竟沈尘和李山都是难得的忠诚猛将,其兄弟连心必定有所作为。
随后李汝知安排众人入座,开始为众人宣布接下来的任务分配。
每个人都从李汝知手中领取了相关任务,其中李山的任务便是和一位叫做陈鼎的进士,负责戍卫周遭区域安全。
而沈尘的任务,则是贴身跟随李汝知出谋划策。
随后李汝知掏出一张写有众人姓名官职的书信,准备在宣读完毕后,立即用信鸽传往应天府。
书信中的内容,大致是向崇祯帝介绍京城近况,以及奏请加封在场所有有功之臣全部官升三级。
众人闻此,欢心不已。
而李汝知在考虑到沈尘可能随时离去,故未在书信中加入沈尘的名字。
而眼下这一百多人,到底该如何悄无声息地继续潜伏下去,已经是摆在众人面前的一个大问题。
这片胡同虽然偏僻,但闯军迟早会踏足此地,一旦暴露便会土崩瓦解。
李汝知抛出这个难题,堂下众人顿时一片死寂。
“分而治之,事而聚之。”
坐在堂下最末尾处的李山,先是与沈尘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起身率先打破了沉默。
“还请详解。”
李汝知眼前一亮,捋了捋胡须略加思索后,赶紧让李山细细解答。
“是,李大人”
李山恭敬地回复李汝知,随即便离开座位步入堂中慢慢解释道。
“在下以为,聚百人于此尾大不掉自然十分危险,不如让在座大人各领一队自行散去,一可外出发展队伍,二可减小此地目标。等皇上旨意到达后,吾等可用暗号重新集结便可起事。”
李山一言既出,说得头头是道,众大臣无不点头佩服。
就连站在李汝知一侧的沈尘也为之一惊,他未曾想到李山居然还有如此口才和头脑。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但堂上的李汝知,听完后却久久未作答复。
随后,李汝知仿佛是在内心经过慎重考虑以后,才缓缓说出一个“允”字。
在堂下尬站许久的李山,这才拱手回礼退回座位。
不过还不等李山回位坐定,李汝知便接着说道。
“方才李贤弟所言甚是,我允之,不过若用此计,此地便不可久留,我且带精锐潜遁,尔等带老弱散去,以日月符号为记,刻于井沿便可集结起事。”
李汝知说完,堂下众大臣开始面面相窥议论纷纷。
“留全部精锐给李汝知,吾等出去如何自保?莫非是他李某想保全自己的妻儿老小?”
堂下众大臣乱作一团,心有不服。
“众人莫非是看不起我李某人,李某今日这番作为自有因果,权衡利弊,日后再向各位详说。”
李汝知见众人心有不服,便口出此言。
堂下众人闻此,自然不敢多言只能纷纷领命。
等到天黑,堂下众大臣开始三五一十地带着老弱病残离开此地。
而李山和陈鼎也将剩下的人全部集结完毕,其中所谓的精锐大多数是李汝知的亲信和侍卫。
随后李汝知步入后堂,将李馨玥和夫人一同带出。
李夫人由于近日偶感风寒,故一直用黑纱蒙面,众人未见其容。
李馨玥搀着母亲走出来看到沈尘后,不禁先恶狠狠地瞪了沈尘一眼,看来对于沈尘对她的无意轻薄她还耿耿于怀。
李汝知将妻女送上马车后,见众人集结完毕便径直走向了李山。
“李贤弟献出此计,必定也已寻得了下一个落脚处,烦请李贤弟前方带路。”
李山闻此,未曾想到李汝知居然能猜测到了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所以李山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汝知,随后便微笑着赶到队伍前面开始带路。
沈尘伴随李汝知左右,对今天李山的一番言论作为不禁刮目相待。
一路上,李汝知没有和沈尘做多言语,只是让沈尘帮忙照看好李馨玥和他的夫人。
“看来,堂堂正正的李汝知,还是存有私心嘛。”
沈尘内心对李汝知开始有些失望,不过既然答应了入伙,就只能言出必行,届时等寻得好机会再和李山一起离开便是。
李山和陈鼎带了一半人马在前方抹黑开路,选择夜了赶路也是为了尽可能的避开闯军耳目。
而沈尘和李汝知则紧紧伴随在李馨玥和夫人身边,寸步不离。
夹杂在李汝知一家人中间,沈尘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时而李馨玥还会趁机故意踩踩沈尘的后脚跟,几次都差点把沈尘拌倒。
这就是小孩子的复仇把戏,不过沈尘还真拿她没办法,谁叫此时天黑路滑李汝知看不见呢,自己总不可能和一个娇生惯养不懂事的小丫头置气吧。
越走越远,越走越黑,四周也越来越寂静。
沈尘内心开始不安起来,就连一旁的李馨玥也开始收敛起她的胡闹,战战兢兢地搀扶着母亲小心赶路。
“李大人,要不先原地歇息,我先带两个人去前方打探一番,再赶路也不迟。”
沈尘终于按捺不住,对身旁的李汝知建议道。
李汝知:“不可,你且看好夫人,所有人继续赶路。”
沈尘眼见碰了钉子,内心更加后悔,但他终究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只能认命继续赶路。
借着月色,又向前摸索着走了半个时辰。
原本在前方开路的李山和陈鼎一行人,不知何时突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跟随其后的沈尘和众人见此不由得开始慌乱,随即派出两人上前打探也迟迟未有回音。
沈尘顿感大事不妙,已经拔出雁翎刀随时准备应战。
果然,不出多久,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往沈尘这边冲来。
沈尘借着月色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陈鼎。
不过此时陈鼎已经是满身鲜血,他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呼喊道。
“闯军,前面有闯军!”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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