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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见石达开竟让自己做主考,心里既惊诧又感动。李鸿章自归附后可没少受原来太平军内部各将领的白眼与嫉恨,可石达开却处处维护,现在又要委以重用,这心里当然感动,也更加地忠诚与安心。
石达开这次让李鸿章当主考,也是一举两得。第一,这次可以借机重用与锻炼李鸿章,因为主考官在当时可是重任呐,所有考试通过的士子都是算为主考官的学生,这可是作为日后众多官吏的老师啊,就是一下子让李鸿章以后在政治中拥有了一个小集团;第二,李鸿章可是曾国藩的学生,其学识可远高于目前手下的各圣军将领,由他担任主考,应该更为合适与妥当。
李鸿章立刻拱手,激动地说道:“承蒙翼王重用,鸿章感激不尽,日后定鞠躬尽瘁!”
“哈哈!好!”石达开见到李鸿章的表态,很是高兴,又拍了拍李鸿章的肩膀,“鸿章你现在立刻去拟定此次开科的各项事宜安排,并在各地张贴开科取士的公文!”
“是!”李鸿章轻快地走出了石达开书房,踌躇满志地办事去了。
看到李鸿章离去,张遂谋带着他的轻蔑与嫉妒的眼神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其消失。这时,张遂谋转过身来道:“翼王,让这个清妖降将来主考选拔圣军的官吏人才,这不妥吧!翼王此举恐让众将不服啊,请翼王三思!”
石达开就知道会听到这句话,不过也可以理解,手下的圣军将领都是出生入死打出来的,可一个还是出身清妖降将的小小李鸿章现在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还得到重用,这不是让人不服吗?
虽然石达开对属下很多部将对李鸿章的微词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但今日看自己的心腹也是如此,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一是这太平天国将领气度与眼界不够宽广,如果一味激进地反抗一切清廷的人和事,甚至是归附自己的人,这会大大孤立太平军,应该全力吸纳与重用一切可利用与有才能的人,这样自己的队伍与班底才能逐步强大;二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内讧的苗头了,一定要避免内耗,张遂谋也代表着大多部将的意思,这不是又搞不团结吗?
石达开这次必须要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于是严肃地说道:“遂谋,这个李鸿章虽说是清妖归附,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我太平天国中的一员了,你们如此有成见,这样又会人心不和,又易出内乱,杨韦二人都忘了吗?今后是不是要搞一个张李相残呐!”
张遂谋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应过来,想起当年的天京的内乱,多少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如今的翼王全家被害而且被迫离京就是因为内乱,自己如今又有嫉恨同僚、争权夺利的苗头,这不是既捅了翼王的痛处又拆翼王的台吗?张遂谋反应过来,立刻下跪自责道:“遂谋糊涂,请翼王责罚!”
“哎?快起来,我知道你也是忠心为国,但是遂谋你记住这句话,与吾共事,必不相负,团结合心,方成大业!”石达开连忙将张遂谋扶了起来,安抚起来。
这一招既是敲山震虎,又是笼络人心。一是借此次指责张遂谋而震慑所有部将,二是可以向众将表明心意,笼络人心。
张遂谋站起来,满脸自责,便又表态道:“翼王放心,我张遂谋定当以大局为重为翼王效力、为天国尽忠!”
石达开又道:“嗯,好,遂谋,你要明白只要对圣军和天国有利的任何人我们都可以吸纳与团结,更何况这李鸿章已经归附我们了,你们一定要精诚团结,通力合作,不要耽误大局!”
“是!遂谋明白了!”张遂谋表态道。
“你是我心腹爱将,此次为圣军吸收人才而开科取士,这主考需要李鸿章这样的文人去办,对你,我另有要事要交办!”
“请翼王吩咐!遂谋定当竭尽全力!”张遂谋干脆地拍着胸脯应道。
石达开点了点头,递给了张遂谋一封书信,交待清楚后,便又去继续筹划着这次取士考试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李鸿章便带来了草拟的开科考试的公文告示与取士规则章程等,给石达开过目批复。
石达开坐在书案前,仔细地进行了审阅。这李鸿章拟的告示与章程,大致仍是沿用了科举制度的规则。石达开看完后也同意了,因为毕竟算是临时取士,而且自己现在的条件还不能搞新花样,只得沿用科举制度的形式。
“嗯,好,这样可以吧!下令在各地张贴发放吧!”石达开微微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李鸿章见石达开同意了自己草拟的章程,很是高兴,连忙又热情地又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这开科取士我想应该对此次取士考试取一新名,以区别科举并正式订立天国自己的考试!”
“对,鸿章妙意啊!依我看就取为玉试,古云君子比德如玉,取士也应德才兼备、白玉无暇。”
“好名字!好名字!”李鸿章恭维道。
石达开摆了摆手,又严肃地说道:“这次考试的考卷,由我与你会同出题!这考卷要分两卷,一还是为儒理经义,至于怎么出题,你应该明白!二由我亲自来出!两卷会同考试!”
“是!属下明白!”李鸿章拱手遵命。
几日后,“玉试”考卷出炉,石达开又亲自审阅后,由李鸿章布置印刷与准备开始考试等事宜。不久,在安徽各地都张榜公布“玉试”取士的消息,很快便开始报名考试。石达开下令凡读书识字者都可报名参加,通过者直接分派到各地与军中为官吏。
可张榜报名开始了十多天,整个安徽,各地报名的才一百零三人。这下可是让石达开和李鸿章尴尬不已,当李鸿章把人数报上来时,石达开哭笑不得。可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了。毕竟自己可是干得造反的活,除了可以分到地的农民会拥护自己,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是认同清廷的,尤其是读书人,他们一直学得是理学正统之道,认同的是科举,根本不可能投靠自己这些造反的泥腿子。还有就是现在这个历史时期,能读书识字的家里都是相对较好的地主家庭,可他们家的地基本上都自己没收了,这样他们还能投靠你吗?很多士子早就跑了。石达开苦笑一声,暗想看来这报名的要么是像洪秀全那样科举屡考不中,要么是穷困潦倒的书生。唉!没办法,现在能吸收一批认识字的读书人就行。
于是,石达开又和李鸿章商议了一下,把考卷也作出了相应的修改。
这考卷的前半卷是李鸿章根据着科举考试的考卷出题的,这对当过翰林与曾国藩学生的李鸿章自然不是难事,但李鸿章自然明白石达开的意思,那就是不准涉及一些维护清廷的内容。所以,避免出现四书五经中的一些关于忠君正统等内容,偏重与道德或文学方面的内容。
至于石达开亲自出的后半卷,是各种内容应有尽有,后半卷主要有算术记账、小说理解与策论。这也是石达开出于很多考虑去出的考卷。因为此次考生人很少,而且估计都是水平不怎么高的人,所以要求放低。考算术记账可以吸纳点可以算账记账的实用人才来做分土地收税粮的工作;考小说理解就是能认字写字就行,还有一点就是那个时代读小说的人思想更活泛点,不至于像只读理学经义的那么迂腐;策论就是看看考生有没有一些政治头脑了。这些内容石达开也对这一百多考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开考那天,李鸿章这个主考也是有些失落,看着这一百位考生,基本上都是一幅穷酸模样,在自己当年参加科举的那火热场面中的主考官威风凛凛,可自己是穷酸头子。不过李鸿章还是坚持着去很认真地主持与部署好了整个考试,考试也很快便完成了。
李鸿章又艰难地挑选组织了一些有学识的人,充当考官阅卷。
很快,成绩出炉。根据事先制定的标准,不采用排名淘汰,只要通过合格标准便可通过,交卷共一百份,全部合格。李鸿章得到结果很是惊讶,并直接对这些考官的能力表示怀疑,自己又亲自核查了一些卷子,发现基本上都说得过去,其中有些人的卷子还很好。这下本来有点失落的李鸿章顿时激动起来,忙向石达开汇报。
石达开听到李鸿章的汇报也很惊讶,这很不看好的一百人竟然都通过了,当时石达开也表示很怀疑,于是也亲自看了部分卷子,对此也很是满意。石达开暗暗庆幸,虽然这次报名的人数少了点,可是没想到质量还挺高,竟然全能通过考试,这下可以稍稍缓解一下自己的人才危机。
“鸿章,立刻准备对这些人进行当面对问考试!”石达开看着李鸿章呈上来的名单,敲了敲桌子笑道。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李鸿章也轻快地答道。
问试那天的天气晴朗,虽然已经是寒冬时节,但安庆的天气还不算冷,现在石达开住所里的大堂里更是热闹,一百号人挤满了整个大堂。石达开吩咐了要好好招待这些人,这下好端端的宽阔大堂犹如拥挤的茶馆一样。
随着一位石达开部下官员照着名单每五个一组进入石达开的书房来对问考试,由石达开和李鸿章来进行提问与观察以考察这些考生,一旁还有几位文书进行记录。
李鸿章按着当时的传统方式进行提问,而石达开却按着后世的现代面试的一些方法结合当时的情况来进行考察。根据考生的现场表现与现场再看他的卷子,石达开再根据各地官吏的空缺进行直接录用补缺或者选中一些人进入圣军中任职。
经过两个时辰,二十组都被考察录用,只剩最后一组只有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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