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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被围后,张遂谋与石镇吉当时可就慌了,他们作为侧翼与后援这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本来石达开安排他们的目的就是以防李鸿章失利后局势恶化,可现在是李鸿章被围,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啊!
张遂谋迅速向石达开进行了汇报,石达开得到消息很是愤怒,虽说自己对结果已经预料过,但是这可是白白损失自己的兵马与耽误战机,唉,都他娘的作死,逞能的逞能,窝里斗的窝里斗,这下不是误了老子的事吗?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去尽力挽救局面了。石达开下令张遂谋部与石镇吉部成犄角分布,以防也受到包围,并且试图打破李续宾对李鸿章的包围。自己率领的余下圣军立刻攻打湖口,不再延误。
此时李续宾已在湖口布置重兵,几乎把自己节制的水师主力都调往湖口,准备与长毛的翼王援军进行一次围剿战,彻底控制赣北。
面对湘军的包围与围剿,李鸿章部被牢牢围困在湖口南码头,整个军队都在湘军水师的炮口之下。当石达开已经放弃对李鸿章部的救援,李续宾已经对这支军队早已视为囊中之物,已然胸有成竹了。
正值傍晚时分,整个湖口南码头的湖岸边,湘军水师战船在晕红的夕阳映照下一列排开,高大的舰船上的一门门大炮整装待发,黑洞洞的炮口对着岸上,要为这支被包围的长毛贼准备了一大锅钢铁肉汤。
李鸿章率领的这三千兵马此时在湖口南码头的沿湖坝子上组织着防御。对于李续宾在陆上的三面围攻,可以依靠沟河水网和低坑高坝的沿湖有利地形来组织抵抗,虽然已经被包围,但是还可以节节抗击,拖延时间。可这湖上数艘炮舰上黑洞洞的炮口是完全可以够自己这些人喝一大壶的,现在李鸿章部除了一处沿湖堤坝可以用来掩护,根本是全部暴露在这湘军水师战船的炮口下,一旦这战船大炮一开,恐怕这三千兵马是要坐等黑白无常来招魂了。
李续宾目前在湖口中已然是没把这李鸿章放在眼里了,只是组织自己部下来加强湖口防御,准备与长毛援军来场大战。可要想放手开打,还是要先解决这个不痛不痒的小钉子,要不然没法放手与石达开的大部队进行战斗。所以很快李续宾向水师下令,立刻炮击湖口南码头,并且还下令包围李鸿章部的陆上军队收拢夹击,把这支长毛贼剿灭。
很快,在鄱阳湖面的数列战船先后向南码头开炮,顿时整个南码头边是炮声隆隆,沿湖堤坝上烟尘滚滚、火光迸天。在岸上的李鸿章手下当时就被炮击打死了数十名,其余人马纷纷在堤坝处寻求掩护。
湖口南码头的这处堤坝是在长江汛期时防护码头的,并且也是一处分洪闸口。因为在堤坝东南便是一处巨大的低洼地,汛期时分洪减汛,旱期时蓄水抗旱。此堤坝平时是附近农民的大帮手,这下可又成了李鸿章部暂时可作掩护的避难地了。
可是在湘军战船的猛烈炮击下,这小小的堤坝不长时间便似乎快坚持不住了。此时的陆上的湘军也已经不断靠拢过来,连东南的低洼坑地也有大批湘军,逼得李鸿章部只得在堤坝处坚持。
此时的李鸿章在隆隆炮声与四周喊杀声中仍然显得非常冷静。其实他在石达开与众将面前夸下海口,一是李鸿章性格傲娇忍不得被激,二是自己却有破敌之法。本来他是打算以疑兵诡战吸引湖口守军,再瞅准时机来寻求湖口薄弱环节以求击破。但是没想到李续宾亲临湖口督战,并且不中自己诡战之计,以群狼围攻之法将自己围住在湖边,并且调来水师主力,以水师优势来绞杀自己。
李鸿章心说大事不妙,可是仍是冷静异常,坚守御敌。此时他的部队已经被拘于堤坝周围,一面是炮火连天的轰击,一面是陆上的步步紧逼,李鸿章为鼓舞士气,坐在堤坝坡上的一颗树旁,指挥部下作战。看着堤坝上不断被炮弹炸起的烟尘与堤坝下低洼处敌军的不断靠近,李鸿章突然坐了起来,一拍脑袋,立刻大吼道:“快来人,传我命令,全部给我立刻来砍树挖堤!”
“啊!”旁边的几位亲兵看着暴跳起来的李鸿章有些发愣,又听到李鸿章下了这个奇怪的命令,更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以为自己的指挥官已经被眼下的形势给逼疯了。
“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执行我的命令!”李鸿章看手下都面面相觑,又怒吼道。
旁边一众将士还是没有动弹,心中早就骂开了。这个清妖降将,自己为立功,来逞能请战,平白无故搭上我们的性命,现在不想御敌突围,反而让我们砍树挖堤,这堤坝要被挖了,我们就完全暴露在清妖战船的炮口下了。
“噗!啊!”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刀光一闪,旁边一个人被李鸿章拔出的腰刀插入腹腔,当场喷血流肠而死。
只见李鸿章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腰刀,用溅满血迹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开口又吼道:“十大军规第一条,谁要是不服从指挥,定诛不饶!”
众将士虽都是战场厮杀过来的,血水里摔跤出的好汉,但是他们还从未见一个看似文绉绉的李鸿章如此果断与迅捷的杀掉一个人,都感到惊诧。再看李鸿章,此时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再说一遍,全体听令,立刻砍树挖堤!”
李鸿章的又一吼当时立竿见影,旁边所有人立刻传达命令,全部用手里的家伙砍树挖堤!
伴着炮火,堤坝上的树木被砍光,堤坝也很快就被挖开,顿时远处湖面上战船上黑洞洞的炮口就显现在众人眼前。
湖上战船上的湘军水师官兵也都心中大喜,这些长毛都是被吓傻了吗?挖了自己的掩体?
可就在战船要再进行一轮开炮时,战船都是一抖,然后随之便向湖边浅滩走去。
原来,堤坝一挖,这水往低处流啊,堤坝内的低洼大坑顿时便“吸”来了大股湖水,整个残余的堤坝便瞬时被水流冲垮,滚滚的湖水便往低洼大坑里倒灌起来。顺着水流之势,战船也被水流弄得动起来,都被引往堤坝口。
这下可不妙了,堤坝一破,湖水向陆上的低洼大坑倒灌,整个水流之势很是强劲而且这湖边近处都是浅滩啊,不一会这湘军数列战船便被水流弄得横七竖八,又全被搁浅在湖边浅滩上。
由于被水流冲乱的阵型,又搁浅数艘战船,湘军水师也被迫停止炮击,开始企图救援搁浅的战船。
在陆上低洼处的湘军顿时也被倒灌的水流冲走,步步紧逼的陆上湘军也被水流所阻。
这时的李鸿章与手下众将士砍的树派上了用场,都成了“独木舟”和“救生圈”。圣军大多为南方人,会水的居多,所以,李鸿章又下令会水的圣兵下水配合,将树木联搭一起,成为一个个简易的木筏,这些人搭乘这些木筏,用兵器或手作桨,很快便顺着水流划到岸边登岸。
可此时陆上的湘军都倒了大霉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水完全冲散淹没,会水的在水中挣扎着往岸上游,不会水的就碰到灭顶之灾了,在水里只要抓住东西就不撒手,这下很多会水的都被活活拽住而淹死。其余上岸的都圣军活捉,在岸边想上岸的都被用脚与兵器等家伙打了下去,这下整个陆上来包围的湘军损失非常惨重。此时已经是夜幕深沉,李鸿章果断地立刻抓住时机,一举击垮湘军对自己的围剿,率部跳出了湘军包围圈。
李续宾正在湖州部署兵力正要与石达开向九江的援军开战,以彻底断绝九江的长毛守军的希望,从而拿下九江。李鸿章被包围后,石达开已经下令全军攻打湖口,现在被石达开安排策应李鸿章的张遂谋部与石镇吉部已经作为先锋部队开始对湖口城展开进攻。李续宾的谨慎让其在湖口部署严密,整个围绕湖口的防御很是稳固,因此整个石达开的攻城计划进展迟缓,湖口与其周边地区仍是牢牢被控制在李续宾的手中。
正是李鸿章突围的这个夜晚,李续宾正在湖口城南的田家沟与石达开部展开激战,张遂谋与石镇吉的前锋部队已经被李续宾击退,石达开派出的援兵也遭到顽强阻击,整个强攻湖口的计划根本打不开局面,进攻的势头随即弱了下来。
此时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大帐中的石达开正一筹莫展,这属下不断传达着前线的战报,可心情是不断往下跌落。此时石达开心中充满懊恼与纠结,一是痛恨属下的贪功与内斗,二是纠结现在是否退兵撤离。这湖口拿不下的话,九江之围必不得解,此次在赣北的出兵就成了毫无意义,而且还损失惨重,对整个江西局势将是极为不利!可是如今对湖口的攻势成了这样,恐怕非要撤军不可了,以防遭到更大的损失,现在还是要以保存有生力量为主。
正当石达开准备下令传达撤退命令的时候,传令圣兵跑了进来禀报道:“翼王!捷报!田家沟之战大捷,生擒李续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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