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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从前是丘禺国的一部分。大概一百年前吧,大夏灭掉了丘禺后,青泽分到了云州……”
“那丘禺明明是大夏灭掉的,干嘛要把云州给青泽啊?”
“小笨丫头!”女人半倚在长榻上,只着白色中衣,身后随意披着一件貂裘,未做梳妆。她抬手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撩到了脑后,玉指芊芊,乌发如云,“你仔细想想。”
“娘亲,你又骂我笨了!我笨,还不是因为你生我生得笨。你就告诉我呗!”小女孩粉雕玉琢,梳着一对双丫髻,抱着女人的嫩藕般的玉臂撒起娇来。
“少贫嘴!”女人敲了一下这女孩子的小脑袋,笑了起来。这女人三十岁上下,看起来却像二十多的美人,她这狡黠的一笑,竟笑出了豆蔻少女的俏皮与灵动,“今天可是百花节喔!花宴的请帖可已经送过来了……”、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双仿佛藏着星辰与大海的眸子正期待地望着女人。
“所以呐,你现在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就这个问题写一篇文章出来。若是蔡先生认可,便带你去。”
那双眸子委屈地眨了眨,再睁开时仿佛蒙了一层雾气。
女人笑吟吟地接着把话说完:“若是蔡先生说你写得狗屁不通……想必今晚还需要他为你补习一下史学呢!”
小女孩扁了扁嘴巴,别过头去气呼呼地跑开了。
为了百花节,哼!写就写!
女人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温柔。
“夫人,有人送来了一张拜帖和您的信物,说是您的故人。”此时,紫檀屏风后绕出来了一个人影,做丫鬟打扮,鹅黄襦衫,青绿裳及地,生得也是极为俏丽,举止宛如大家闺秀般合体。
女人从铺着层层鹅毛毯的长榻上起身,貂裘从她削肩上滑落。她迈出一只玉足,踩在了毡子上,轻轻颦眉:
“早说这料子不好,刺得我脚痛,怎么又铺在了这里。”
“奴婢这就命人去换。”
“且罢,先伺候我梳妆吧。”
“是。”
“萤儿,那客人是什么相貌打扮,你且细说一下。”
“他长得……”
沐之坐在偏厅中,喝下了不知是第几杯茶水。身边一直侍立着的小厮见状便再次提起茶壶,要为沐之满上。沐之忙伸手制止:“不必劳动你了,我喝得已经够多了。”
沐之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接着又打了一个饱嗝。他尴尬地笑笑,回头却见那小厮依旧老老实实侍立在那儿,目光低垂,毫无其他动作。
沐之不由得心中感叹,青萝夫人驭下的确有一套,不亏是当年宠冠六宫之人。
偏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娇媚动人的浅笑声,单单这笑便能让无数人心旌摇曳。
沐之扭头看去,接着一个螓首蛾眉、巧笑嫣然的美人儿便映入了眼帘。
“景公子,怎么舍得看我来了?”女人缓缓向着沐之走来,婷婷袅袅,顾盼生姿。
“有些事情……想向萧夫人打探一下。”沐之正色道。
“瞧你叫的那个生分呦……真是让人伤心。叫我……萝儿。”
沐之大感尴尬,忙岔开话题:“怎么不见祺祺?”
萧夫人眼波流转,轻轻笑道:“我叫她作一篇文章,写不出来便不让她去花宴耍。不过……你来了,倒是便宜那妮子了,我这就叫她来。”言毕,便轻轻伸出白嫩的手腕来一引,邀沐之前往暖阁一叙。
云州,君华楼,内院暖阁。
“来,尝尝这茶,产自断云山脉深处,取那断云茶树初春的一点芽尖,乃君华楼的大师精心炮制,非是我这里可是喝不到呢。”
“这……我在偏厅喝了太多茶水了,腹中甚饱,恐装不下更多了。”沐之心中也不知为何,面对这萧夫人,自己总有些紧张,“不知萧夫人要祺祺做什么文章?”
美人儿幽怨地看了沐之一眼,轻启朱唇,吐气如兰:“些许史书故事罢了,我记得景公子颇通此道,祺祺若是听你讲,想必会高兴吧。”
沐之叹道:“我毕竟只在书院读到十三岁,所习之艺,也多半浅显,杂而不精,别误导了祺祺。”
“若是景公子都没有几分学识的话……那满大街的人们岂不都是些野兽一般无知的家伙?”萧夫人不顾沐之的反对,亲手为他斟上了一杯清茶,又亲手端与了沐之。
沐之嗅着香气,分辨不出是茶香还是萧夫人的体香,只是觉得让人心旷神怡,便忍不住深嗅了一口。
萧夫人红了脸,在朦胧的茶雾熏冶下美得惊心动魄,不似人间。
沐之一时之间竟望得呆了。
美人儿颦眉嗔道:“你个冤家,再不接下,是要烫着我吗!”
沐之恍然惊起,立马伸出手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噗……咳咳咳……咳……”他一口又吐了出来,茶水沾湿了她的一角。
沐之被烫得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已,又尴尬又羞愧。
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在青萝夫人面前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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