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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周围大雨声淅沥,豆大的雨点打在人的身上,都带着轻微的疼痛。
雨水如注的声音几乎要遮蔽了我对着话筒说话的声音,灰暗的天空一道白光划过之后。耳边响起了轰隆的炸响。
在那一瞬间,就连雨声都听不到,只有轰隆的雷声。
雷声过后。电话那头才响起母亲的声音,那声音温婉有充满了对我的担心,“你在外面淋雨,没有撑伞吧?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她只字未提老爷子,我以为她还不肯原谅老爷子,用一种打抱不平的语气对她说:“我……我在佟佳氏的祖坟,我和槐香刚刚祭拜完祖坟。”
“槐香?是老三吗?”我母亲的语气异常的镇定,温柔如水的问着我。
我对着满是雨水的空气用力的点头,依旧在克制着情绪上的激动,对母亲说道:“是,是佟佳槐香,我跟你提过。她是我的表妹,妈妈,我……我希望你能原谅老爷子。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我全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母亲久久没有说话,就好像随时会挂断电话一样。
我的内心忐忑不安。我太害怕母亲不能够谅解老爷子的,当年老爷子是逼着母亲去谭家做卧底,试图盗走那只玉蝉锁的盒子。母亲最后被父亲的爱所感动,不仅没有偷走盒子,还下嫁给父亲。
母亲最后一次回佟府。还以为被怀疑偷偷带走海柳木的盒子,而被佟府的人搜身。
这样一段过往,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仅凭着三言两语就释怀了。
但是母亲却问我,“老爷子是怎么死的?”
那个语气是那样的坚定,以及严肃,我温柔的母亲极少用这样的语气和人说话。只有上一期父亲遭遇车祸,被人暗算,母亲才显示出如此的冷峻和严肃。
我也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我经历了古代十年,不再是那个遇到事情就会难过的大哭的小姑娘了。就像是我失去了萧大哥那个状态一样,不哭也不闹,即便内心忍受着再大的痛苦,都咬牙自己吞下去,不被身边的人发现。
“老爷子是被人害死的。是佟佳仁煌,虽然……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佟佳仁煌的背后,还有……还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我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对着电话大声的喊着。
我出了告知母亲,还想发出自己内心当中的愤慨。
雨水从面颊滑落,里面却没有一滴是我的泪水,我整个内心里都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就是……就是害死父亲的那些人,是他们幕后操纵了害死老爷子。妈妈,我想给老爷子报仇……我不想在这么懦弱下去。”
我没想到我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会对母亲说出这样多的话。
不过母亲依旧是那样的恬静和理智,她静静的等我把所有发泄的话说完了,才慢慢的开口,“第一。害死你父亲的人是萧先生对头,不是吗?第二,这个世界上,只有萧先生强大了,才能击败这些人,对吗?”
“对……对……”我听到母亲这句话,心里一下有些崩溃,跪在下山的泥泞中。
母亲在电话里又问道:“你现在和萧先生吵架了,是吗?”
“是,我正想告诉你。妈妈,他的发妻回来了,我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了,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我拿着电话,手指被雨水淋的僵冷,很想放下来,却又忍不住要对电话里的母亲倾诉。
我和她的关系虽然不如正常母女那样黏糊,我会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可她毕竟是我血浓于水的母亲。
在我需要她的时候,我会想普通儿女一样对她倾诉内心的烦闷和苦楚。
她甚至只是听我的声音,就知道我和萧大哥吵架了,这难道不是母女间的一种心电感应吗?
“萧先生那么爱你,他不会让你在大雨下面淋雨的。你和槐香一起去祭拜老爷子,我就想到,你可能和他吵架了。”母亲依旧缓慢的声音如水一样说道,她顿了顿,才又说,“我过两天会回佟府,你在佟府等我吧。”
我一下有些着急了,急忙说道:“父亲进不了佟府,你一个人回来,不打紧吗?”
佟府所设的风水格局,那绝对是惊世骇俗。
那全都是佟佳氏祖上的精英所做出来的局,就连萧龙溟那样力量强大的灵体,在佟府都会有不适应的感觉。
父亲那样弱小的鬼魂,我知道他不可能跟着母亲一道来的。
“小笙,我没有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过你,但这并不代表妈妈不爱你。现在,你需要我,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赶过去。”我母亲把话语说的轻描淡写,自己却哽咽了,她又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好了,我去收拾东西了。”
电话挂掉以后,我觉得脑子一里面一阵胀痛,脚下的步子都是虚浮的。
我和槐香一起下山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因为根本就没处躲雨,所以我们也不急的找地方避雨,以正常的速度下山。而且这样泥泞中的山道是非常不好走的,它不像景区,有专门的石阶,还有按时的养护。
它的那一条路,就是靠人走出来的。
我和槐香回去以后,李婶子看到林成落汤鸡的我们,忙不迭的就去煮姜汤。可是第二天,我们两个还是齐齐的重感冒发烧,槐香还好身子骨非常的康健。
我就惨了,我刚刚小产。
本来就虚弱的身子,遇到了寒症爆发,整个人躺在床上,大夏天的点着火炉还觉得冷。李婶子一个人都要照顾不过来,我和槐香两个病号。
况且,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府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老爷子亲自给开的药方。老爷子博学多才,不仅办过私塾,做过朝廷命官,也给国民政府办过几天差。
他的医术也是很高明的,一本伤寒杂病论,他几乎是倒背如流。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那都是没有用的话,老爷子已经不在了。府里面槐香的六位师父,其实有两三位,都会点医术,却不如老爷子那般的精通。
槐香将养了两日就好了,不过身子还有点虚,一直都在床上静养。
我病的一塌糊涂,脑子都烧的快要炸了,整个人在床上迷迷糊糊了的过了三天。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不停的冒虚汗,也能感觉到被褥下面有一团火在烧,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却跟丢进冰窖一样冷。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又热又冷。
李婶子过来帮我擦身子的时候,我难受的都快要死了,耳边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个孩子在叫“妈妈”。
那种奶声奶气的哭声,弄得我生不如死。
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的都是那天晚上,在佟府的墙根下,那个孩子的灵魂念念不舍的跟我和老爷子告别。
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可爱。
他都来不及和自己的父亲告别,就已经走了。
现在我徘徊在生死的边缘,越感觉到,他离我是那样的近。他好像就在黑暗当中,等着我去解救他一样。
而我在失去他的时候,居然把自己陷入了情感的牢笼里,我连萧大哥都失去了。
我心痛到了痛彻心扉,抓着李婶子的手就不放,“你看见我的孩子了吗?你看见了吗?他在哭,他在找妈妈。”
李婶子被滚烫的手抓着,她用力的抽了一下,发现我不松开。
她的语气就变得颇为的无奈,低声的叹息道:“小小姐,你现在还不见好起来。是因为有心病,小少爷既然已经不在了,您就别想了。我只是一个煮饭的婆姨,怎么能知道这些呢?”
在那种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里,我身子上各种出虚汗,我想和李婶子说话,却觉得口渴。我即便意识不清醒了,还是知道李婶子虽然古道热肠,也很关心我,但毕竟亲疏有别。
我在最脆弱的时候,我可以选择抓住任何一个人,但是也要考虑到那个人的意愿。
我的手在病痛当中轻轻的就松开了李婶子的手,我听了她的话,潜意识里面也明白。我的心里面在想萧龙溟,我还在舍不得他,所以才会这样的难受。
这时候,就听见一声温婉的声音传进耳内,“小笙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姐……您回来了!”李婶子的声音有些激动。
那个声音又柔柔的说道:“是,我回来了。我真是不孝,爹爹他出殡的时候因为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没能赶到。作为子女,我应该来见他最后一面的。”
我在病时,脑子转的比较慢,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是母亲来了。
李婶子并没有要责怪母亲的意思,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姑爷这一次是真的把小小姐给伤到了,她刚刚没了孩子,姑爷又移情别恋。这些事情,小小姐也不会告诉我,都是老三那丫头和我说的。”
“老三现在好点了吗?”母亲又问。
李婶子说道:“好多了,已经可以在佟府的院子里逛逛了,她倒是个孝顺的。老爷子故去了,心情一直不好。对了,小小姐这样,要不要送医院去?”
“不用,我给号个脉就成了。”我母亲说着说着,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即便是在这种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我依旧可以闻到母亲身上淡淡的香味,我的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模糊的看着她。
我的感知力依旧很弱,只能感觉到母亲冰凉如玉的手指摁住了我的手腕,她一边帮我号脉,一边说道:“确实有些体虚,小产以后身子没有好好养着,恐怕从今以后都要落下病根了。”
“哎,小小姐真是遇人不淑,遇到萧先生这样的。”李婶子不由的抱怨。
母亲却淡声说道:“我倒觉得萧先生是个好人,我听萧先生是得了只盒子以后态度才转变的。下午,我想找老三聊聊,问问具体的事情。”
我母亲的脑子非常清醒,她在见槐香以前,就几乎了解了事情的大半。
我能感觉到母亲在宽慰我,但是我现在嗓子冒烟,心里面虽然有很多的想法,却一个字也没有办法对母亲说。
母亲为我号完脉,就将我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婶子就端了一碗特别苦的汤药,将我的身子抬起来,强行就为我给灌下了整碗药。
我哭的都要厥过去了,十根手指紧紧的抓着床褥。
但是,没想到这一碗药比平时喝的的其他药药性都要猛烈的多,我对着地上狠狠的就吐出了一口黑血,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
李婶子看到我吐血了,大惊小怪的冲出去乱喊,“哎哟,不好了,小小姐吐血了。那药是不是有问题……”
“那是五毒散,以毒攻毒用的。她心火难消,又被人下了降头,所以必须让她把毒血逼出来……”
我只听见了母亲对李婶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整个人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直接就睡过去了。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母亲给人看病治疗,我一直以为母亲只是一个在音乐上有独特造诣的人,遇到老爷子以后,我才知道母亲和槐香一样,或者说比槐香还厉害。
她继承了老爷子全部的绝学,包括老爷子精湛的医术。
而且,母亲还是一个大义救亲的巾帼女强人,她的眼睛是因为救老爷子而瞎掉的。可是,她从来不对任何人提起过。
我醒来以后,就觉得嗓子发痒,拼命的咳嗽,整个人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看到门窗都关着,就想打开窗子透透气。我的床下没有鞋子,我只能打着赤脚去将最近的一扇窗打开。
走路的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双脚不支,如同棉花一样的感觉。
就好像一条腿里面的骨头都被人抽去了,只剩下肌肉和筋在里面,在窗棂前打开窗户,双脚一软就跪在地上了。
痛苦的感觉,让我不自觉的要了唇,我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缓过劲来。
突然,有一双手轻轻的搂住了我的脊背,他抱住我的手法很温柔,让我以为是萧龙溟来了。
我回头抱住他,昏昏沉沉的喊着他,“萧大哥,萧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需要时间去陪伴和照顾格格吗?”
“因为这里有你啊,我就想这样抱抱你。”这个声音不羁当中带着一丝柔和的暧昧,好像是那种沙甜的嗓音。台乐农血。
我一下顿住了身体,赶忙松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萧大哥。”
“我是谁?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我不是你的萧大哥吗?”那个人他根本就不顾及我的感受,将我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他冰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我的后脑勺,一字一顿的告诉我,“我对你一心一意,没有格格,只有你。你不要挣开我的怀抱,也不要躲着我。”
我感受着这个面容身材和萧龙溟一模一样的人的拥抱,心里面连一丝甜蜜的感觉都没有,我清楚他不是萧龙溟。
萧龙溟会认错人,可我不会。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我真的知道你的身份,你假扮他,瞒不过我的眼睛。虽然……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没有力气,只好让他抱着,但是嘴上还在小声的劝阻着他。
像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刚刚小产完,我不觉得会有哪一个男人会爱上我。
所以我心里面并不害怕他会占我便宜,我只想弄清楚他的来意,还有他和萧龙溟外貌一模一样的原因。
那个人没有说话,他轻轻的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
我就这么看着他,居然有一种感觉,感觉他的存在只是我思念萧龙溟的一种幻觉。但是没想到,他却自作主张的坐在床头,将我还有些微微发烫身体搂进他冰凉的怀中。
“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眼里只有你一个。”那种清冽的目光,暧昧高冷的眼神中,还有一种无辜的感觉。
我看着他的目光,觉得很熟悉,好像是似曾相识的样子。
如果这个世界上,爱人只需要一张脸长得像,那把脸都整成自己心仪人所喜欢的模样不就好了,那还需要什么感情吗?
我挣扎了一下,额头上冒出了汗,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你不接受,至少让我抱着你吧,好吗?”
有一点我必须得承认,这个人冰凉的怀抱,降低了我低烧当中身体的温度。就好像一个行走的冰袋,我觉得很舒服。
有挣扎了几下,发现真的是徒劳,我才靠着他的胸膛不动了。
我在病中,随时随地都有一种疲惫虚弱的感觉,不过在一觉睡醒之后,已经好了很多。我现在可以小声的和人对话了,“我和萧大哥的事情,你都知道?”
“都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发现而已。”那个男人吻了我的额头,目光冰柔的就好像月光洒下来一样。
比起萧大哥的霸道和刚毅,这个男人身上多了几许阴柔温和的气质。
我被他吻得有些不舒服,又说道:“你可以不亲我吗?我想,如果你喜欢我,你应该会在征求我同意的情况下才会吻我,对吗?我现在还痴迷着萧大哥,并没有移情别恋,我不想被其他吻。”
那个男人居然笑了,那种不羁的风流的笑容就像一朵大大的盛开的罂粟花一样,很容易就让人沉醉其中。
他的手指轻轻拍着我的臂膀,居然小声的为我哼歌。
歌声很美,有一种幽谷传来的空灵,就好像是乐器发出来的轻音乐一样,他的嘴就好像移动的风笛一般的优雅。
只是那些歌词,我一句也听不懂。
我听的心灵有些触动,转过脸去看他的时候,才注意到他眼眸当中的一丝锐气和萧龙溟年轻的时候很像,但是又有一些不同。
我没法分辨出来,这里面的区别。
这时候,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开门的声音,我的身子一下就凌空了,重重的摔在床头。
那个人气化在空气中不见了,就只剩下我一个。
我的脑袋砸的疼的要命,李婶子进来见我捂着脑袋,急忙过来忙我揉后脑勺,“啊哟,小小姐,你怎么和小姐年轻的时候一样心急。醒来了就要起身,我给你出去准备饭食了,你要起来就等我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躺着太憋闷了。”我骗了李婶子,我对刚才遇到那个和萧龙溟一模一样的人,他突然又消失,心里面有了一种古怪的失落的感觉。
刚才被他抱着,微烫的身子已经降温了,他身上还有一种我熟悉的气息。
我在李婶子的敦促下,整整吃下去一大碗米饭,李婶子才同意我去外面的院子里晒晒太阳。
早晨九点多的太阳,还不是特别的猛烈。
阳光照在曾经爆发过寒症的身体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我坐在小院里的石墩上发呆想着有关于翡翠盒子的事情。
我大病一场之后,脑子反而清醒多了。
我的脑子里面在想,为什么欧阳瑾会算出盒子里面的魂魄是萧龙溟的天魂,如果这只盒子里原本装的是天魂。那那只冒牌货的灵魂,是怎么装进去的?
萧大哥为什么会认不出她是个冒牌货?
以萧大哥的睿智和精明,以及他现在的实力,如果是假货,他必定认得出来。那这中间,是哪一环出现了纰漏?
不对,我应该这么想。
那只用来开启小个翡翠盒子的大盒子,是从元代墓里面找出来。也就是说,那只天魂被掉包的时候是在盒子进入墓室以前,就被人开启掉包过。
那天晚上,欧阳瑾还曾经预言过,这个盒子打开有可能会害死我们全部的人。
我当时还有点不信,打趣说这是一只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了就会给我们大家带来厄运。现在,想想这一句话也不无道理。
我和萧龙溟分开了,他的天魂被一个假的格格的魂魄取代了。
而这个假的格格为了离间我们,一听说要去投胎转世,就寻死腻活的。甚至不惜让自己的灵魂灰飞烟灭,借以挽留住萧龙溟,跟在萧龙溟的身边。
按照一般鬼的习性,本身就知道自己脆弱,比正常人更害怕彻底的消亡,所以除了厉鬼之外的灵体都是很胆小的。
这些鬼魂,听到有机会轮回重生,那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重生的。
所以萧龙溟说要让格格投胎转世,并不是要为难她,这个世界上,鬼魂存在本来就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萧龙溟在痛苦爆发的时候,即便个性刚毅,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这么一想,这个魂魄出现本来就是带有目的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萧龙溟。最后离间我们大家之间的感情,再和预言一样将我们都杀掉。
我想到这里,立刻就想通了,这绝对不是我和萧龙溟怄气的时候,我必须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
我这时候想要见萧龙溟的想法太过强烈,导致行为有些不成熟。我直接就穿着一双夹角拖鞋,还有棉布长裙就朝佟府的大门走去。
我只想着要见萧龙溟,连衣服都不打算换了。
只可惜我还没走出院子,身子就被一块冰凉凉的如同玉石一般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他的声音柔软就好像浸了水一样的纱衣,“要去哪儿?”
“怎么又是你?你能不能不这样神出鬼没的啊。”我这一次有些生气了,浑身上下的去找那把萧龙溟给我的银匕首。
病中的时日,我都是迷迷糊糊的,随身的东西都被李婶子收走了。
我现在穿着单薄的睡裙,什么也摸不到,只能用脚后跟去踩他的脚背,他去将我搂的更紧了,“为什么他抱你,你就主动投怀送抱?”
“我喜欢他,我当然会投怀送抱,这个道理还需要解释吗?”我说的很直白。
他似乎有些受伤了,扭过我的头颅,缱绻的目光认真的看着我,“萧龙溟是真的放不下耶律楚格,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十年伉俪情深。你一个外人,怎么插的进去?”
“你怎么知道他们相处了十年?你……你是萧乾坤的人?”我大声的质问他,因为体力实在太差了。
只是这样放大音量,就让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我在他怀里喘着粗气,觉得自己对什么事请又有心无力,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让他托着我的额头。
太阳晒得我有些昏沉,他看了几眼满头大汗的我,就心疼的把我搂在怀里。但是,他的语气比我还讶异,“你怎么知道萧乾坤的?萧老的本名,只在活着的时候说过。”
“为什么?因为格格就是我的前世,你们拿一个冒牌货放在萧大哥身边,你以为这样就能瞒住所有人吗?”我对于这个和萧龙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郁结了一肚子的气。
他问我,那就要做好被我骂的心理准备。
他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委屈的将我搂的更加紧,“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我只想单纯的对你好,想让你喜欢上我。即便你不喜欢我,我也想像现在这样,默默的守护在你的身边。”
我也愣住了,僵住的身子就跟被人点了穴道了一样。
我不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如果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倍受感动的,我也会逐渐的慢慢接受。
可现在不同,我有了萧龙溟。
我只要活着的,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脑子里只有萧龙溟一个人的身影,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份感情。
我这么久以来,在悲苦的时候都没有落下的泪水,终于落下来了。
过了好半晌,我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了,萧大哥即便是喜欢上格格,不再需要我了。我也会像你一样,默默地喜欢,我……”
我感觉搂着我的那个身躯消失了,莫名的就蒸发在早晨十点多钟的风中。我的发丝被风带起来,吹得有些乱。
我心乱如麻的坐在另外一张石墩上,泪水还挂在眼眶的下面,却没有心情擦去。
耳边传来了母亲温柔的声音,“又想他了吗?”
她对佟府的一切好像都很熟悉,即便是没有任何人陪着,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住的房间门前的小院。
她甚至只听我的呼吸声,就能判断我的所在。
母亲伸出芊芊玉手,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刚好就摸到了我眼角湿漉漉的地方。她的目光是那样淡定,好像全然能猜透我的心思一样。
我起身把她扶到了石墩上坐下,蹲在母亲身边,手指忍不住摸了摸母亲隆起的小腹,嘴角是一丝甜蜜的笑意:“没有哭,妈妈,刚刚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了。”
“在想翡翠盒子的事情?”我母亲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我乖巧的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谛听她腹中胎儿的胎动声。
我听到胎动,心里面特别感动,总能想起我失去的孩子。
这时候的我无比的想哭,想搂住母亲大哭,可我知道孕妇的情绪最容易激动。所有的苦和难过,我一个人受着就好,母亲能来,我已经足够感恩了。
我轻轻的恩了一声,“是啊,我在想关于盒子的事情。妈妈,你和槐香聊过,应该无比清楚这中间的过程。”
母亲和我聊了一下,有关于她对翡翠盒子的推论,我不禁佩服母亲的智商,她想到了所有我分析到的点。
而且,她没有亲身经历过,知道甚至比我还要多,“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我当然愿意了,母亲,你就告诉我吧。”我低声向母亲撒娇,整个人像个小动物一样,用脑袋轻蹭她的小腹,把她逗得柔柔的发笑。
此时的母亲特别的眉,清雅的笑意在她的脸上笑靥生花。
我都有点忍不住想要用手摸摸她的脸,难怪父亲会如此深沉的爱着她,母亲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的风韵。
母亲说道:“那个格格,并不是什么冒牌货。”
“你说什么?难道您也觉得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吗?”我非常的吃惊,整个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母亲看起来柔弱,力气却很大,她将我扶起来,然后用柔软的带着香气的身子搂住我,“你没发现吗?你的梦只做了一半,就回来了,那么下面的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您……您这么说,我不是很懂。”我听着母亲的话,脑子里有了模糊的画面。
母亲说的更明确了,“你确定那是一个梦吗?或者你确定,那个盒子上的翡翠锁,它真的是入梦锁吗?你没有梦到的内容,就突然戛然而止,全都不记得了。这符合逻辑吗?假如只是回忆,那么应该是一股脑都回忆起来不是吗?”
“我也在想,我突然醒来,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是我没有回想起来,还是……根本没有发生?”我的身子不自觉的,疯狂的战栗起来。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年轻时候的萧龙溟见面,他是非常诧异我变得温婉如水的个性。
原本的格格,她是个性泼辣的人。
我去了以后,就改变了轨迹了!
我突然大声的说出口,“那只盒子上的锁,它能让人穿越时空。我回到了以前,我抢占了格格的身体,嫁给了萧龙溟,最后又回来了。我是在自己怀孕的时候回来的,对吗?”
母亲的脑子,我总觉得像是爱因斯坦的脑子。
如果不是她一步步提醒我,我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这么复杂的可能。灵魂穿越时候,这么……这么违反科学和逻辑的事情,我只在小说里看到。
“对,所以,我说那是格格真实的灵魂。萧先生,他应该是感知到了她就是格格,她并非认不出你。他……他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责任心。”母亲小声的抚慰我。
我说:“那我该怎么做,我……我才是冒牌货,我抢占了她的身体。”
“但萧先生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辽国到现在,不是吗?虽然,他现在还处于矛盾当中。”母亲说道。
我有些犹豫,“那我该怎么做?”
“我和你父亲在古墓中找到了两只盒子,你去把这两只盒子交给他,留在他身边。”母亲直接吩咐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指着自己,更加的诧异,“我去把盒子交给他吗?我要告诉他,真相吗?”
“先不要告诉他。”母亲回答的非常的果断,她松开了我,然后对着我的耳朵小声道,“你还有最后一段使命没做完,所以,你万一揭穿失败了,就没有办法再去接触到那只翡翠盒子。你在他身边,想办法再次打开盒子。”
我被母亲的智慧所折服,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个真正的格格,她想必就是萧老派到萧龙溟身边的,我只有听母亲的话,破除了她的阴谋。
最后的结局,才不会如同欧阳瑾所预言的一样,我们都会被害死。
母亲因为身怀六甲,月份也大了,不宜到处走动。接下来的那些时日,都在佟府中将养着,等分娩过后,还需要去老爷子的墓地祭拜。
这边是有这样的习俗的,孕妇是绝对不能做祭祀一类的事情,否则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我和槐香两个人开始调查萧龙溟的下落,萧龙溟和高紫逸还在我们原先分别的地方。我们带着盒子刚刚进去,就见到高紫逸白发飘飘的坐在门口。
他的手依旧是残疾的,肉身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高紫逸看到我们,有些错愕的抬头,“夫人,你这是气消了,又回来见主子了吗?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不对的,主子身份尊贵,你早该适应了。”
我对高紫逸这个态度非常的气氛,心里面暗骂着,适应你个大头鬼。但是,嘴上又不好说出来,这一次我是听了母亲的话,务必要留在萧龙溟身边。
我只有重新打开那只盒子的翡翠锁,我才能再次进入到辽国,完成接下来的使命。否则,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真实的耶律楚格来帮我完成。
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真的是难以想象。
“少废话,让萧龙溟出来,我们找到了两只雌雄盒子,他要是想把魂魄都找全了,就赶紧出来见我们。”槐香很凶,也很生气,面红耳赤的。
高紫逸皱了眉头,他说:“里面那个夫人,她脾气太大,你们去找她。我担心她又要寻死腻活的,这几天,她可没少闹腾主子。”
“你主子,这几天,都跟她在一起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他抬头,笑了笑:“是啊,主子每天都劝她去轮回,可是她不同意。主子没办法,只能亲自跑一趟阴曹地府,现在还没回来。”
我的心莫名一宽,也想帮帮高紫逸,说道:“高紫逸,金铃和欧阳瑾去了英国治疗眼睛。时间有时候是最好的疗伤药,但是有时候,也是催化感情的催化剂。如果她对你有意思,一定会非常的思念你的。”
“真的吗?”高紫逸眼前一亮,脸上懒散的表情顿时消失无踪了。
他扫了一眼我和槐香怀里的包裹,说道:“你先去小旅馆住一段时间,等主子回来了,我会通知你们。你要是和里面那个小祖宗碰上,一准她又得闹。”
这本来是善意的提醒,但是可能是里面那位听到我们的对话。
就见耶律楚格从里面走出来,冷着一张脸,完全就没有面对萧龙溟的那种娇柔的感觉,“哟,谭笙,你这个狐狸精,还敢来。”
我愣了愣,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狐狸精,我以前对待感情的神经很大条。
在遇到萧龙溟以前,从来也没想过感情的事情。
我退后了半步,也不想和这个女人起正面冲突,缓慢的说道:“那个……我就是找到了盒子,要交给萧大哥。我……我就是谭氏后人,我就是他一跟班儿,也不至于碍您的眼。”
说完我就想走。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她是鬼,速度很快,力气也很大。
她的身体如风一样的拂动,直接就到了我身边,扬起手掌心,就甩在我脸上,“哪用你多管闲事?萧大哥身边能人辈出,需要你这个狐狸精出手帮忙吗?”
我被打的满地找牙,姿势非常不雅的趴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唇角。嘴里被打掉了一颗后槽牙,很痛。
我把牙齿吐出来,冷冷的看着耶律楚格。
我现在的体格不行,但是她也不能小看我,我跟着萧龙溟打了七年的仗了。她敢打我,我就不怕还手。
我咬牙爬起来,对着她笑了,脚下是老爷子教我的轻功,手底下也不含糊一巴掌就送回给耶律楚格。
她是鬼,这一巴掌大概打的也不疼。
我一巴掌下去,就跟打在一团冰冷的雾气上一样,手背上都要结冰了。可是耶律楚格还是愣了一愣,双目圆睁的瞪着我。
槐香都有些意外了,“阿笙,你……你刚刚打人的手法真的太帅了,你还会武功啊!”
“什么情况?”高紫逸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见过女人撕逼,脸色都青了,他连着退后了几步,显得惊骇莫名。
耶律楚格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跺脚落泪了,“高大哥,你看谭笙,她居然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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