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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就是公元前211年岁首第三天,张嘉师一早就从自己的床榻上起来。
昨天,张嘉师没有跟齐姬胡天胡帝,因为他知道,今天将会是他第一天正式在大秦阿房都尉以及上林监两个职位上当值的第一天。
他知道,这一天很大程度上将要让他在之后的日子当中,过得是否顺当的重中之重。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婢女似乎听到了房间内有什么动静,直接推门走进来。
当她看到了张嘉师穿着一身白色的细麻布内衫,走在房间当中,急忙跪下来:“婢子该死,不知道家主已经起来了。”
“没事,你帮我打盆水来,我洗浴一番,另外吩咐一下厨子,让他做一份早饭,随便什么都可以了。”张嘉师看了一眼这个婢女,缓缓说道。
“是,家主。”婢女从地板上站起来,倒退出房间。
等到张嘉师洗漱完毕之后,他就缓缓地走到自己的铠甲架子面前,由上到下的依次戴上了礼冠,穿上了铠甲以及布靴之后,佩挂上鹿卢剑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过,看到他走出来,在房门外的一个婢女吓得脸色苍白的对他急忙说道:“婢子该死,没有服侍家主穿戴铠甲。”
“……”张嘉师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居然也能够让一个人下跪,他不禁苦笑一下,然后看着那个婢女:“没事,张某不是那种喜欢随意责罚人的暴虐之徒。起来吧。”
“谢家主大恩。”这个婢女说完这句话之后,才从地面上缓缓起来,然后,她看到了张嘉师摇头走下了这一座阁楼的楼梯。
张嘉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人服侍是好,但是这样的事情,让他很难接受。
缓缓地走下楼梯的他不禁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一起“桃色事件”……
……
张嘉师在卧室的矮桌上,手里面拿着一卷连名字都没有的竹简翻阅着。他当然不是在看书了,而是在等待着洗浴。
卧室与洗浴的地方隔着一道由绸布裱挂起来的屏风,几个婢女吃力的提着热水从楼道中走上走下。
“……”张嘉师很想跟她们说一句,反正只不过是洗澡,为毛硬是要在卧室洗呢?
张嘉师无语的继续看着这些婢女一个个的跑上跑下。
他甚至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要是这些婢女在上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
“……”张嘉师没敢想象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出人命,但是,严重的话,说不定得摔个骨折之类的。
还好,上天没有让张嘉师如愿。
等到一个额角上渗出了细小汗珠的婢女跪在地上,对他说道:“家主,都准备好了。”
“嗯,另外,你们下次将浴桶放在一楼就好。”张嘉师很是无奈的站起来,缓缓地走进里间,解下了自己捆着衣袍的带子。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几个就穿着肚兜儿的婢女,缓缓走在他身后,对他一福:“婢女等人侍候家主洗浴。”
“……”张嘉师回头一看,看到的是几个婢女几乎就这么穿着肚兜儿遮掩住妙处,齐刷刷的站在他身后。
他不由得别过头去:“你们先下去吧。”
“这……家主,侍候你洗浴是我们的工作。”一个婢女看着张嘉师有点健壮的身躯,不禁脸色微红的说道。
“我说……我自己一个就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张嘉师不由得加重了一点声调。
“这……是,家主。婢子等先退下了。”
张嘉师看了一眼鱼贯而出的婢女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他心里面也不是很淡定,毕竟面对这个情况,一个很正常的青年男子没有点反应,是不可能的事情。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张嘉师嘀咕了这一段在某个意义上可以说是“欺师灭祖”的经文之后,才缓缓的将一些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欲望,给活生生赶跑了。
……
回想起这一幕的张嘉师,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婢女可以说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然,他也隐约猜到,这样的事情才是正常的。
秦朝时期,没有身份的女人,基本没有社会地位可言的现象,由此可见一斑。
这些婢女大部分都是被转卖或者是因为家人获罪的女子,她们出身不一定卑微,但是只要张嘉师一天还是她们的主人,就一天对他们就有生杀权利。
逃走的婢女一旦被其他地方的官府或者是豪强抓住,那么,她们的下场说不定会比死还要惨得多。这就是这个社会……不对,是之前几百上千年以及之后的将近两千年时间中,都是这样的情况。
张嘉师不想去现在改变这一切,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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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嘉师吃完早饭之后,就在几十个亲卫的保护下,骑着红云,带着白狼,然后从双玥邑的西门前往位于上林苑西北面,接近阿房宫工地的军营当中。
秦朝的工作时间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当然,这不是说单纯的工作时间。事实上,要是按照后世的时间标准,大秦的工作时间大致上可以规划为朝七晚五。
要上朝处理事务的的官员,则是会更早一些。
朝七晚五的含义是如何?
嗯,一般情况下,六点左右雄鸡司晨之后,很多人就会起来做早饭,然后全家人吃早饭。早朝的官员则是没有这个待遇,因为等你吃过早饭之后,黄花菜都凉了。而早朝更加是不能偷偷摸摸的吃东西,要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所以,大秦承传之前的传统,为需要在皇宫公务的官员,来一份代替早饭的午餐。
事实上,这不算特殊待遇,而是对早朝官员的一种补偿。大秦总得来说,还是一天两顿。
而军中则是例外。军中的伙夫是最舒服也是最辛苦的一群人。舒服的是,军中的伙夫并不需要跟其他人一样,进行各种操练,甚至连集中报道都不用或者是冒个头就行。
辛苦的是,这些伙夫往往在天没亮就被伙夫头给叫醒,做饭。
而晚上嘛……这些伙夫不被折腾到晚上十点左右,基本不用睡觉。
其他军队的同僚,在晚上吃完饭,没有当值任务的话,你就可以呼呼大睡了。
当然,也可以几个人聚在一起,凭借着那破油灯的些许光亮,来点业余生活,调剂一下军营中的苦闷……
总言而之,秦朝的军队,晚上没任务的话,基本就是只有睡觉了。
毕竟军营当中,想做点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小兵以及一些低级的军官,还不够资格……
秦军军营不缺乏一些流动商人的盘桓游弋,当然,这些人做点小生意,秦军是不管的,只要不是太过影响军队的事情,他们都无视掉。
嗯……这样的小生意,自然也包括一些衣食无着的流莺,找到了一些想乐呵一下的秦军军官,用一点时间换取点半两钱度日……
事实上,要是没有早饭吃,对于一个军官而言才是最要命的事情。皇帝不差饿兵,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军营连早饭都没,军中士卒是可以罢训而且任何问题都没有。被追究责任的往往是相应的军官。
秦军当中,是吃完饭之后才集中报道。一般情况下,早上七点半或者是八点,就是秦军的集中报道时间,下午五点则是晚餐的食饭时间。
所以,张嘉师到达了军营之后,才是七点多一会。距离集中报道的时候还早。
……
“你们是什么人!”守在军营外面的当值军官指挥着下属,看着张嘉师一行人,大声质问道。
张嘉师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起赐予他的虎符以及都尉印绶,对着这个看装扮,应该是军中屯长职位的军官,出示了两样最能说明他的身份的物件。
这个屯长看到了张嘉师手中的虎符印绶之后,立刻带着下属,半跪在地上说道:“不知道都尉大人到来,职下无礼,请都尉大人恕罪!”
“尔等起来吧。忠于职守是一件好事。”张嘉师收起虎符,然后看到了这个屯长指挥着这些士卒搬开了放置在营门之前的鹿角拒马。
张嘉师骑着红云,缓缓地观看着正在不断集中起来的秦军官兵,在他经过这些人面前之后,肃立起来。张嘉师就很清楚,这些官兵应该是昨天就看过他的样子了。
他向这些人微微的点头,继续在叔孙仲等人护卫下,缓缓前行。
这个军营是四个营门的,主帅营地在军营的正中。所以张嘉师在行走了将近六百米的距离之后,才来到了主营帐钱。
主营帐前方的已经聚集起相当数量的秦军百将以上级别军官,在看到了张嘉师到来之后,他们就半跪在主营帐前方,大声说道:“职下拜见都尉大人。”
张嘉师从红云上面下来,一个秦军的军士走过来,牵走了红云。而张嘉师走到这些军官面前,说道:“诸位起来吧。”
“是,都尉大人。”这些军官当中,自然就有阮翁绍等人。他们几人分别穿着二五百主以及五百主的冠甲,浅红色或者是深红色的袍服,在人群当中依自己的身份,前后站在人群当中。
而张嘉师也没有交流,在这些军官让出了一条通往主营帐的道路之后,张嘉师就直接走进去。而这些军官,随后也按照自己的军职高低一次进入到主营帐当中。
营帐内部呈现四方形,而张嘉师则是直接走到营帐的主桌后面,解下鹿卢剑之后,就盘坐下来。
而其他军官,也陆续按照自己的职位,在一块小小的席子上,盘坐在地上。
等到所有人都进来,坐好之后,张嘉师才说道:“诸位,昨天本都尉有点私事,未能第一时间到来,本都尉还是有点歉意的。”
“都尉大人,陛下诏书,以及上将军府的命令,都尉大人不得迟于明天才到来。而大人今天就来了,我等都不得不敬佩大人敬业之心。”一个张嘉师不认识的二五百主,向张嘉师抱拳说道。
“嗯。”张嘉师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队伍当中应该是五个二五百主,以及包括叔孙仲在内的十一个五百主才是,但是这人数看来不对劲。
张嘉师不由得说道:“我麾下是否还有军官要聚集的?”
“……”营帐里面的军官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沉默不语。
“那为何二五百主少了一个人,而五百主少了足足四个人?”张嘉师缓缓地在人群中扫视着。
“……”营帐里面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张嘉师将眼神投降作为二五百主的两个熟人,阮翁绍以及桓硫。
两人知道他们躲不过去了,于是不厚道的桓硫直接说道:“这……都尉大人,你应该问问本来就在这营中的卫瑶以及毛光。”
阮翁绍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身旁的桓硫给直接暗地里掐了一把。
张嘉师自然将两人的小动作以及表情看在眼里,他也懒得管了,而是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个二五百主身上。
那两个名字张嘉师都还没搞清楚的二五百主在对望一眼之后,深吸一口气:“都尉大人,他们几个乃是中车府令赵高大人门下……职下在想,他们在集中报道的时候,应该会出现的。”
张嘉师点了点头,毕竟现在还没到时间,他也就是等一会再说吧。
……
在接下来的时间,张嘉师理解到他部下的这5500人,到底是怎么一个构造。
五个二五百主,所指挥的五支一千人级别的部队,基本上是混合编制的。
材官约六百人,战车三十六乘,骑士九十六人,剩下的全是弓弩手。这就是五支部队大同小异的较为详细编制。
当然,这些部队是两个五百主打散指挥的。也就是说,他的部队除非细分到屯长或者是什长级别,才不会看到混编的编制。
而五支部队在战时或者是开拔的情况下,则是会编成前中后三营或者是左中右后四营。
两种阵型的区别在人数安排上也有很大差别。
前中后三营:前营兵力约为1000人,中营兵力以及后营兵力的数量多寡,主要看主将所在或者是战场环境如何。一般情况下,中军的规模最多可达到3500人,而最少也将是2000人。至于后军,则是视乎中军人数,有所增删。
这种阵型也是一种一字长蛇阵,在战阵中,很容易被敌人击破的。
而左中右后四营,是秦军比较主流的一种列阵方式。中军约两千人,左右两军为侧翼,约一千人,而后军则是一千五百人。当然,后军的部队当中,一千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后备兵员,一旦前线告急,后军的这一千人就会被调派上去,进行攻势。
当然,兵无常形,水无常势,两种列阵方式并不代表五千人一定要这样做。
这样的安排,最主要就是说明了张嘉师的部队,是一支秦国在编的正式军队。
在平灭六国以及河套激战匈奴之后,秦军的部队很少再看到大规模的编制当中,会出现清一色的军种,北方军团以及南方军团是两支较为极端的例子。北军多骑兵,南军多材官。
其他部队,包括内史郡郡兵在内的秦国中央军团之外,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混编编制。
张嘉师还理解到,他们这一支部队也算是中央军团的序列,但是在原本的情况下,他们隶属于内史郡兵而不是被划分出来的阿房宫宫卫军。可以说,他们本身就是一支隶属于内史郡兵,负责上林苑安全的秦军战斗部队。
张嘉师在这个时候好奇的询问道:“那本都尉的上林监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叫做卫瑶的秦军二五百主在抱拳之后说道:“都尉大人,上林监全称为上林苑监管,负责全权处理军权之外的所有事务。像是阿房宫这样在上林苑区域修建的宫殿,都尉大人就有职责进行督导兴建。大人在这方面,与负责督造阿房宫的少府有一定的关联。但是上林监属于内史属官。大人这一身官职以及军职,说实话,要比起边郡的郡守还要复杂。”
张嘉师在卫瑶的讲解下,正式理解到他现在这一身头衔,给他带来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嬴政这个千古一帝才能直接命令他。
换句话说,要是其他沾点边,甚至是“直属上司”,比如说上将军蒙恬,以及内史,只要不是因为同一个事情找他的话,他也可以干脆的用另外一个身份,一推二五六……
张嘉师还想问些什么,突然听见了外面想起了鸣钟声。
“这是什么声音?”张嘉师疑惑的抬起头。
“大人,这是……集中报道的聚集声。”卫瑶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张嘉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意。
“那些人还没来?”张嘉师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是怎么的一个情况,但是他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这……是的,大人。”卫瑶很是无奈的说出了这些话。
张嘉师拿起了桌子旁边放着的鹿卢剑,站起来之后,别在腰上:“我们不等了。说一下迟到者会如何?”
一个军司马对着张嘉师抱拳说道:“回都尉大人,一通钟声不到者,杖责二十,职位爵位降一级,二通钟声不到者,鞭笞五十,职位爵位降三级,三通钟声不到者……斩。”
张嘉师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帐篷中的诸军官注视下,缓缓地走出了营帐大门。
……
五千人的部队,显得比较齐整。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因为一些队伍当中,很多士兵军官都显得比较稀疏。
张嘉师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几个军司马直接将缺席以及迟到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
一通钟声,敲击了约三分钟的时间。而在第二通钟声响起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有几十个秦军官兵才出现在校场当中。
“拿下!按照军律处置!”张嘉师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些人,然后继续看着进入校场的人员情况。
惨叫声缓缓从校场外围的地方响起,张嘉师没有心思专心听这些人在被杖责所发出的哀嚎。
不一会,第二通钟声被敲响,这个时候到来的人似乎听到了校场传出来的惨叫声,都露出了一丝惊惧疑惑。他们这样做,事实上是受到了一些人的示意。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上级会让他们这样做,但是无论如何,他们这些做的下场似乎会相当惨。
“我们进不进去?”一个秦军屯长疑惑的看着他身边的上司,一个中年秦军百将。
他并不知道,他的上司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伴随着钟声的越发密集,这个秦军百将狠狠的一咬牙:“我们进去,被军法处置杖责,总比丢了小命要好得多。”
“这……是!大人。”几个人都想到了这个关键,跟着这个秦军百将进入了校场之中。
不出意外的,他们赶在了第二遍钟声结束之前,进入了校场当中。但是他们也遭遇到了在一旁早就严阵以待的同僚抓捕。几个低级的军司马在宣读了一下军规之后,几个人将他们的兵器收缴,然后直接按到在地上,并且将袍带解开,让他们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两个手中拿着一个木板的军士,一左一右的站在这个人旁边,狠狠的将手中的木板拍打下去。
“啊!!!”
一阵惨叫再次响起来,而这个时候,第二遍钟声停了。
而在这个时候,几个人走过来,他们大声叫喊道:“你们谁敢动手?”
但是,当他们看到了点兵台上面将视线移到他们身上的张嘉师之后,直接闭口不言,任凭其他同僚将他们的衣甲陆续退下,然后推搡到一个行刑架上,捆绑住手脚,一个手里面拿着特制牛皮鞭的军士,狠狠的挥舞着牛皮鞭,鞭打着他们的胸膛。
而这个时候,杖责的刑罚已经结束,张嘉师看了这些人被身旁的军士扶起来之后,缓缓说道:“让军中医工治疗一下他们。”
“喏!”卫瑶点了点头,对着张嘉师一拱手之后,就对一个百将进行交代。
不一会,第一批被鞭笞的人已经处刑完毕。而张嘉师看到了这些人的胸膛位置血肉模糊,心中默然。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但是,这些人既然来了,就不应该死。他缓缓的说出一句话:“让医工也治疗一下他们吧。”
“这……喏!”卫瑶似乎有点不理解张嘉师的命令,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
而在三通钟声结束之后,校场外陆续进入了约两百余人。
卫瑶以及毛光在对望一眼之后,摇头叹气。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看到了张嘉师的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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